顏珞氣極了，道：“我很生氣?！?/br>
    “那你氣吧?！鳖欔I破罐子破摔，蒙著被子說一句：“阿婆說我該克.制，對身子不好?！?/br>
    “你不過挨了幾棍子罷了，怎地就與克制脫不開了？”顏珞有些懵，顧闕悶頭悶?zāi)X蓋著，心里別提多落寞了，她思考了會兒，發(fā)下豪言壯語，“晚上綁了你?！?/br>
    顧闕：“……”

    顏珞回自己屋子去沐浴，將自己洗得干干凈凈，用過早飯又回去找顧闕。

    孫氏來了，看她一眼，呸她一口，道：“你厚道嗎？”

    顏珞承認錯誤：“不厚道?！?/br>
    孫氏想打人，忍著沒動人，問她：“你還是人嗎？”

    顏珞直接回答：“我不是人?！?/br>
    孫氏憋了半天，一句話說不出來，最后，看她一眼：“要臉嗎？”

    顏珞乖巧極了，搖搖腦袋：“不要臉?！?/br>
    孫氏心里的點滴怒氣忽然就這么不見了，干巴巴地看了她半晌，悄悄說道：“你可曉得你阿娘當(dāng)年要嫁你阿爹，就是這么不要臉的。”

    一脈相承。

    顏珞臉不紅，心不跳，阿娘如何與是爹相處，她都忘了，一絲記憶都沒有。只記得阿爹一來，乳娘就將她抱走了，就如瓊琚一般。

    她想了想，問阿婆：“阿娘當(dāng)初有多不要臉？”

    孫氏指著地上一塊地，拿腳踩了踩，“就是這么不要臉的。”

    顏珞臉微微紅了，與顧闕相處一年多，她已經(jīng)懂得夫妻間的許多事。有一點，她很舒心，就是顧闕不會胡來，不會去碰其他女人。

    將顧闕送到其他女人的床上，她都能嚇得不行。

    顧闕比起阿爹，好過千倍萬倍，顏珞舒心，道：“阿婆可曾聽過一句話?！?/br>
    孫氏豎起耳朵：“說，是什么虎狼之詞。”

    顏珞一本正經(jīng)，說道：“長江后浪推前浪。”

    “你這后浪比起前浪更不要臉？”孫氏疑惑，啐她一口，“敬德皇后若是知曉自己的女兒比她還不要臉，準會氣死了?！?/br>
    “阿婆，你這話不對，若是阿婆知曉自己的外孫女比女兒還不要臉，肯定會從棺材里爬出來掐死顧闕。”顏珞面色肅然，端的是正經(jīng)姿態(tài)。

    孫氏被說得糊涂，“為何掐死顧闕？”

    “當(dāng)年阿娘被阿爹迷住的時候，阿婆就說要掐死阿爹。如今知曉我比阿娘更不要臉，可不得爬出來掐死顧闕，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顏珞認真地掰扯道理。

    “好像是這么個理，霍家的女人女兒都不講理?！睂O氏擺擺手，說不過她，自己回去看看藥草。

    顏珞作勢挽留她，孫氏睨她：“真心嗎？”

    顏珞不動了，看看天，就差說一句：趕緊走。

    孫氏戳戳她腦門：“你就作，等顧二姑娘被你作跑了，哭得沒地方跑。”

    顏珞淡笑，問她：“阿婆，你可有鎖鏈？”

    “沒有。”孫氏被說得渾身沒勁，對于死不要臉的人著實是說不出道理。敬德皇后當(dāng)年常說以理服人，都是一群歪理。到了殿下這里，歪理都沒有了，就看她一張嘴吧啦吧啦地胡說八道。

    顏珞道：“阿婆給回去打根鎖鏈給我，我將顧二鎖在床上，她就跑不了了。”

    孫氏走了，再說下去，自己一口氣提不上來，倒霉的是自己。

    顏珞喜滋滋地去找顧闕。

    屋內(nèi)婢女在打絡(luò)子，湊在一起說話，鬼鬼湊進來，看著花里胡哨的絡(luò)子，厚著臉問一句：“能教教我嗎？”

    小婢女們在一起說話，都看了一眼鬼鬼，她們都是新來的，不認識鬼鬼，但能進屋的婢女都有身份。

    鬼鬼提心吊膽，咧嘴忽而就笑了，顏相說要笑。

    顏珞看了她一回，無奈道：“你笑得比鬼都難看?！?/br>
    可見給她取鬼鬼的名字沒有錯的。

    顧闕在屋里看書，顏珞悄悄走進去，郁悶道：“顧二，你是怎么做到不出門去玩的？”

    今天初四了，燈火已經(jīng)開始了，京城花燈從初一開始，一直到上元節(jié)。過了上元，就沒有了。

    顧闕歪在床上舒坦，眼見著人轉(zhuǎn)過屏風(fēng)，隨手就將手塞在迎枕下，抬眸看她：“干壞事去了？”

    野史記載，魏國公死于昨夜，太后不顧朝臣不滿追封自己的胞弟為齊王。齊王無世子，便宜庶長子，新齊王在送葬的那日，死于流民的棍棒下。

    什么是流民，指是受到各種災(zāi)害而流落異鄉(xiāng)謀生的百姓。

    流民生活沒有著落，開墾荒田，而送葬的隊伍從他們田上過，兩下爭執(zhí)，對方一棍子敲死了新齊王。

    奇怪的是棺木就在這時摔了下來。有種傳說，棺木送葬途中不可落地，落地便為不詳。

    棺木被摔開了，齊王的尸身摔了出來。齊王明明是燒死的，棺木里的尸體完好，后來仵作驗尸，他成了內(nèi)侍。

    于趙家而言，奇恥大辱。

    新齊王死后，趙家禍亂不斷，最后，滿門死絕，上至齊王妃，下到蹣跚走路的嬰兒無一幸免。

    而這筆，自然記在顏相身上。

    野史沒有詳細記載趙家怎么敗落的，顧闕也不知顏珞怎么做到的，尤其是明明放進棺材的是一具燒焦的尸體，最后卻是好好的尸身。

    顧闕不害怕，想問問顏珞怎么做到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說好不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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