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出人意料的出征時機(jī)

    一如柳一條所料，新招的一千勞工，外加棉坊原本就有的五百人手，在按件計費的刺激下，不到半個月，在年關(guān)的前三天，二十七萬套棉制軍裝就全部趕制完畢。(頂點小說手打小說)

    加上之前就已經(jīng)制出的三萬套，總共三十萬套衣物，在當(dāng)天下午就被送至李績的軍營，之后李績那里就再沒了什么動靜，公孫賀蘭與李震兩人再沒有傳出半點消息過來。

    隔天，也就是臘月二十八日上午，在柳一條陪著家人置辦年貨，準(zhǔn)備祭品大祭先祖的時候，長安那里終于送來了他期待已久的訊息：自今日起，大唐全軍著裝，皆交由柳氏商業(yè)協(xié)會采辦運作。

    因為工部尚書陶顏德仍在災(zāi)區(qū)沒有回返，所以這次過來與柳一條交涉的是工部侍郎劉易，價格方面，朝廷已有了明確限定，自是無須再議，劉易此次過來的目的，除了是將朝廷的指令知會柳一條知曉外，還有就是將所有衣物的規(guī)格與具體數(shù)目的講解說明。

    春夏秋冬，四季衣物的更替，第一年至少六百萬套的交貨數(shù)量，之后兩年一補，三年一換，每換一次，都是價值數(shù)百萬貫的生意，對于現(xiàn)在的柳氏來說，即使沒有酒水、茶葉之類的生意，僅是制衣這一項，就足以讓他們柳氏族人一世甚至數(shù)世生活無憂了。

    所以，在將劉易送走之后，柳一條欣喜之下，直接就命人去縣城買下三十頭生豬，分發(fā)給莊園的佃戶與下人過年慶祝，整得柳氏莊園上下，皆是一片嬉鬧歡慶。

    “少爺少爺”被柳一條派去縣城購豬的柳成滿是歡喜地從外間跑來，高聲叫嚷道：“第三批回來了從高昌運回的第三批白疊子回來了”

    繼十天前化雪后的第二批之后，第三批白疊子也已運至三原，柳成剛跑來的時候，商隊已經(jīng)進(jìn)了三原縣城，現(xiàn)正在緩緩向古田村這里移動。

    “算起來也就是這個點兒，一會兒你去負(fù)責(zé)接收一下也就是了，”沒有太多的意外，柳一條仍是低頭寫著他的春聯(lián)兒，接聲向柳成問道：“柳冰呢？可有他的消息？”

    一百二十萬貫的白疊子已經(jīng)盡數(shù)趕在路上，到達(dá)三原是遲早的問題，對此柳一條并不擔(dān)心，唯一讓他有些放心不下的，是柳冰他們最后一批撤離邊界的商隊，眼看著年關(guān)將至，他們卻還是沒有半點蹤影，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已然離開。

    “回少爺話，”柳成彎身回稟：“早上收到從牧場那里遞來的消息，說是柳冰管事早在十日前就已悄悄撤離邊界，并隨著最后一批商隊一同回返三原，算算日子，他們現(xiàn)在怕還沒趕完一半的路程，年關(guān)前當(dāng)是趕不及回返了?！?/br>
    “回來了？”柳一條手中的毛筆一頓，在暗嘆這個時代通訊不便的同時，也不由長出了口氣：“回來了就好，只要沒有落到候君集的手里，沒有遭遇性命之憂，一切就都還算是順利，至于趕不趕到年關(guān)，這些都是小事?！?/br>
    過年團(tuán)聚雖然重要，但是跟他們自己的性命比較起來，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少爺說得是?！彪S聲附和了一句，柳成接聲向他們家少爺稟道：“紀(jì)場主說年關(guān)前他也會帶著牧場中的伙計下人暫避他處，待戰(zhàn)事結(jié)束之后再行回返。不過在那之前，他會先將王安給打發(fā)回來，希望少爺能再多教授王安一些養(yǎng)馬的技能與經(jīng)驗?！?/br>
    對于王安這個人，柳成多少還有些印象，是柳府原來的一個馬夫，甚得他們家少爺看重，只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被二少爺連同馬廄里的那些戰(zhàn)馬，全都賣予了晏天牧場的場主紀(jì)和。

    不過在知道了晏天牧場與楊伯方的關(guān)系后，柳成對他們二少爺當(dāng)初的決定也就隨之釋然，依著楊、柳兩家的親密關(guān)系，二少爺送上一個精通馬技的馬師與楊家，倒也合乎情理。只是卻可憐了王安，一直就被帶到西北，少有時間能夠再回三原。

    “王安??？”想起當(dāng)初府上那個酷愛養(yǎng)馬的馬夫，柳一條不由點頭輕笑，道：“回來就回來吧，當(dāng)初讓他遠(yuǎn)去高昌，也是情非得已，既然現(xiàn)在有時間回來，那就讓他多呆上一些時日，等他回來了你記得跟我招呼一聲，如果可能的話，戰(zhàn)事結(jié)束之前，就讓他一直留在府里吧?！?/br>
    好不容易才培養(yǎng)出來的一個超級馬師，在這個時代也算得上是一個頂級的專業(yè)人才了，柳一條自是不希望他會有什么意外，能夠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那當(dāng)然是最好不過。

    “是，少爺”對此柳成自是沒有什么意見，不管怎么說，王安也是他們柳府初建時就在的老人兒，有能力，而且也夠忠心，現(xiàn)在能夠回來，對他們柳府來說，當(dāng)也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助力，畢竟柳府的牛棚還有馬棚，也需要一個懂行的人來管理不是？

    “讓你買的那些生豬，置辦得如何了？”將手中的毛筆放下，柳一條直起身來扭頭向柳成問道。

    “回少爺話，”柳成躬身回道：“三十頭生豬已經(jīng)置辦齊全，現(xiàn)都暫放在府中的庫房里等著少爺?shù)姆愿??！?/br>
    “既然已經(jīng)買回來了，就無須再等了，”輕點了點頭，柳一條出聲吩咐道：“晌午天稍暖的時候就開始往下分發(fā)吧，每戶十斤，不夠了再去三原采購?！?/br>
    “是，少爺”

    十斤豬rou聽起來雖然不多，但是對于那些常年都難得吃上一頓rou食的佃戶來說，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一次難得的恩賜了。

    搖想當(dāng)年，柳一條初來大唐之時，他們老柳家在過年時也就才買了不到一斤的rou食，就這樣，也把柳二條還有柳小惠這兩個小家伙給高興了半天，能夠吃上一塊肥rou，比過年時添上一件新衣還要興奮。

    “還有，”似想到了些什么，柳一條接聲說道：“記得給柳冰管事還有隨行下人的家眷多送上一些，嗯，每戶三十斤吧，再加一些銀錢和其他年貨，也算是府里對他們親人離家的安慰和補償了?！?/br>
    “少爺體恤，成記下了?！倍嗌儆行└袆拥乜戳怂麄兗疑贍斠谎?，柳成大聲說道：“回頭成就將采辦回來的豬rou和年貨給他們送去，少爺放心?！?/br>
    “嗯，”輕點了點頭，柳一條再次提筆彎身，接著又在桌案上的紅紙上勾勒了幾筆，之后想起半月前招來的那些工人，遂輕聲向柳成問道：“前陣子讓你留意的那些制衣工，可已有了結(jié)果？”

    “回少爺話，”柳成恭聲回道：“一千人中有七百人都算得上是把好手，平均每日都能制出成品四十余件，成已分別跟他們有過接觸，七百人中有六百二十二人都愿意跟咱們制衣坊簽署合同，同意長期留在制衣坊趕制衣物?！?/br>
    說起這些，柳成多少也有一些自豪的意思，在他跟這些人結(jié)算工錢并提起想要跟他們簽署長期合同時，這些人全都像是聞到了魚腥味的貓一樣，一下將自己圍攏起來，左一句柳管事，右一句柳先生的叫著，聽得柳成整個人都像是要飄起來了一般，當(dāng)了這么些年差事，他還是頭回遭遇到這般熱情的待遇。

    一件五文，一天四十余件，半個月下來這些制衣工的收入有大半都超過了三貫，三貫啊，都趕得上尋常農(nóng)戶近一年的收成了，也難怪他們對這般熱心激動。

    “六百二十二？”柳一條輕點了點頭，再加上制衣坊本原的五百，就已經(jīng)有一千一百多人了，若是放在后世，這都趕得上一家大中型的加工廠了。

    “這些天你負(fù)責(zé)把這些人的合同全部簽定，并對所有員工的個人信息進(jìn)行登記管理，”柳一條出聲吩咐道：“待年關(guān)過后，嗯，初九的時候就讓他們正式開始上工，這一次朝廷給了一個大單子，怕是沒有兩個月的功夫都難以完成，讓他們早點做些準(zhǔn)備。”

    “還有棉坊，”柳一條道：“也要抓緊時間把新運回的白疊子全部加工出來，府里需要將這些白疊子盡快換成現(xiàn)錢。”

    這幾個月來，又是收白疊子，又是大批向上捐贈，還有各坊各店的日常開銷與朝廷稅收，若不是前陣子搞了一個促銷活動，收回了些許資金用于短期運作，商業(yè)協(xié)會里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沒有太多流動資金用于正常流通運轉(zhuǎn)。

    “少爺放心，就是您不吩咐，成也知該如何去做，不過，”柳成稍微有些擔(dān)憂地開聲說道：“現(xiàn)在咱們柳氏也算是跟朝廷套上了關(guān)系，可是這一年三四百萬套的衣物可不是小數(shù)，消耗的原料也遠(yuǎn)比咱們平時的正常消耗要多得多?！?/br>
    “現(xiàn)在咱們有高昌那邊收來的白疊子可以依靠，足以應(yīng)付時下的場面，可是以后呢？”柳成道：“一擔(dān)高昌那邊斷了咱們的貨源，咱們不能及時向朝廷供應(yīng)衣物，那豈不是……”

    “首先，高昌那邊不會也不可能會斷貨，”柳一條提筆醮墨，淡聲開言向柳成說道：“其次，即便是斷了也無所謂，咱們現(xiàn)在所收得的白疊子，已經(jīng)足矣支撐棉坊兩年的生產(chǎn)，而兩年之后，咱們大唐，當(dāng)也是該有自己的白疊子產(chǎn)地了。”

    之前為什么要那么費力甚至是拼命地去將高昌一國十?dāng)?shù)年來幾是所有的存貨都盡數(shù)收來？所為的，還不就是為了防止會有柳成所擔(dān)心的局面發(fā)生？

    有了兩年的時間緩沖，再加上境內(nèi)柳氏的大肆宣傳，高價收購，兩年時間內(nèi)，足以讓白疊子的種植在境內(nèi)大半?yún)^(qū)域普及，到時就是高昌方面有意提價或是壟斷貨源，他們柳氏也能應(yīng)付自如，不會自制于人。

    而且，柳一條并不認(rèn)為在短時間內(nèi)，嗯嗯，一年、兩年甚至是更久的一段時間里，高昌都不會拒絕柳氏對他們境內(nèi)白疊子的大量收購。

    畢竟，現(xiàn)在，整個大唐或者說是整個世界，能夠?qū)庄B子完美加工并能充分利用的企業(yè)，只有他們柳氏一家，其他再是別無分號。除了他們柳氏商業(yè)協(xié)會，不可能會有人再愿意花巨款向高昌收購。

    所以，柳一條堅信，短時間內(nèi)，就是高昌的國王易位，或是整個高昌亡國，只要原來高昌的這片土地上還有農(nóng)戶生存，那么他們柳氏的貨源就不會斷絕。

    至于在大唐境內(nèi)推廣的棉植耕作，除了是為了預(yù)防高昌會搞什么壟斷或是遭遇了什么天災(zāi)**等意外狀況，更多的還是為了擴(kuò)展棉花的產(chǎn)地貨源。

    畢竟，柳氏所要銷售的客戶除了大唐一國的百姓之外，日后很有可能還會出口他國，到時候一個小小的高昌，怕是都難以充足供應(yīng)，柳一條不得不在事前就做好相應(yīng)的對策，免得到時會束手束腳、手忙腳亂。

    “少爺睿智”聽完他們家少爺?shù)闹v解，柳成心下豁然開朗，誠心地送上一記馬屁之后，整個人也覺得輕松了不少。

    “行了”一副對子寫好，柳一條將筆放定，直起身形，輕吹了下還未干涸的墨汁，將其放置在一邊，淡聲向柳成吩咐道：“年關(guān)將近，別忘了派人去長安知會一聲，叫柳管家回府過年?！?/br>
    說完，柳一條對著柳成輕擺了擺手，將其打發(fā)出去，之后，又開始提筆疾書，寫起另一副對聯(lián)來。

    立政殿中，正抱著小兕子逗玩的長孫皇后，見豫章公主緩步從殿外走來，遂抬手招呼小丫頭到近前烤火取暖，揉搓著她冰涼的小手兒，出聲向其問道：“高陽那丫頭可是已然乖乖回了房府？”

    “嗯，”輕點了點頭，豫章公主清聲說道：“是兒臣親自送高陽meimei過去的。這段時間經(jīng)過母后的教導(dǎo)，高陽meimei比之過去明顯懂事很多，房仆射讓兒臣代他謝過母后?！?/br>
    “希望高陽那丫頭這次是真的懂事了才好。”輕嘆了一聲，長孫皇后道：“母后不求她能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只要她能乖乖地在房府呆著，不再到處胡鬧惹事，本宮也就知足了?！?/br>
    顯然，對于高陽公主，長孫皇后明顯已經(jīng)不再報有什么大的希望，不然素來都重女訓(xùn)與孝悌的長孫皇后，也斷是不會出說這種喪氣話來。

    “母后，”見長孫皇后心下有些失落，豫章在旁出聲寬慰道：“高陽meimei只是性子有些活泛，心里面當(dāng)是并沒有不尊不敬的意思，過些時候，等她再長大些，或是有了子嗣，當(dāng)就會安穩(wěn)下來，母后也莫要過于擔(dān)憂?！?/br>
    “希望如此吧。”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不過神情上卻是還是沒有多大的起色。

    “稚奴怎么沒有在側(cè)？”不想看到母后難過，豫章連忙將話題岔開，扭頭四下瞧看了一遍，沒有找見稚奴的身影，遂出聲向長孫皇后問道：“以往兒臣過來，稚奴可是第一個跑出來的，怎么今日卻沒了蹤影？”

    “稚奴??？”長孫皇后緩過神來，提起這個小兒子，面上不禁浮現(xiàn)出一線若有若無的笑意，溫聲說道：“正在后殿書房習(xí)字呢?！?/br>
    “自前些時拜了柳先生為師后，稚奴不知怎的，好像一下就懂事了一般，”長孫皇后輕聲敘述道：“收起了往日的玩性，每日里除了吃飯睡覺，有大半的時間都呆在書房讀書習(xí)字，弄得兕子現(xiàn)在也沒了玩伴，只得每天纏著本宮。”

    說起這件事情，長孫皇后心感欣慰的同時，卻也免不了有些擔(dān)憂。

    本來，稚奴不再貪玩兒，懂得了用功讀書識字的道理，長孫皇后這個為人母的應(yīng)當(dāng)高興，可是在聽了柳一條所講給稚奴的那些關(guān)于為君為臣及皇子相爭的故事之后，長孫皇后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心里面一直覺得有塊沉甸甸的東西在壓抑著自己。

    稚奴這么用功讀書為的是什么？長大后他會不會也學(xué)著柳一條故事里的那些皇子，同他的太子哥哥搶奪皇位，爭執(zhí)江山？

    若是那樣的話，她這個做娘的該怎么辦？這段日子，長孫皇后一直都在思慮著這個問題，也一直都糾結(jié)著沒有任何的決斷。

    “稚奴肯用功讀書，母后應(yīng)該歡喜才是，”豫章面帶著笑意，開聲說道：“算算日子，過了今年，稚奴也就過了十歲，擱在農(nóng)家，已經(jīng)算得上是個大人了，也到了該懂事明理的時候了?！?/br>
    “是啊，一眨眼連稚奴都已經(jīng)快長成了大人了?！遍L孫皇后嘆聲說道：“原本，母后還在擔(dān)心，依著稚奴貪愛玩鬧的性子，日后若是出了宮里，該如何支撐他的晉王府?，F(xiàn)在，看到他能有這般大的變化，本宮也就放心了?！?/br>
    皇子過了十歲，依著宮里的規(guī)矩，一般都要出去自立門戶，之前的吳王、魏王他們，多也是在十歲之后就被攆出了皇宮，稚奴日后，當(dāng)也不會例外。

    “聽說父皇已經(jīng)著工部在城西修建晉王府坻，”豫章公主有些不舍地開聲向長孫皇后說道：“母后，你可不可以跟父皇提一提，稚奴還小，能不能再緩上兩年？茹兒舍不得稚奴離開。”

    皇子一但搬出皇宮，日后再想進(jìn)來，就不會再如之前那般容易了，豫章要想見上稚奴一面，也就隨之變得有些難了，最起碼，絕對不會再像現(xiàn)在這般，想什么時候見面都行。

    “傻丫頭，”輕笑了一聲，長孫皇后抬手輕拍了拍豫章的腦袋，淡聲說道：“你以為母后就愿意看著稚奴搬出宮里，獨自一人去外面闖蕩？你以為母后就沒有動過想要將稚奴留下的心思？沒用的，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不能因為稚奴是本宮的兒子就能有所例外?！?/br>
    “而且，是雄鷹，總要獨自去翱翔?？偸歉C在窩里，永遠(yuǎn)也別想展開翅膀?！遍L孫皇后輕聲說道：“宮里之所以會定下這樣的規(guī)矩，主要就是想讓皇子們出去闖一闖，見見世面，多些歷練，以便日后能夠更好的為朝廷出力。你也不想稚奴日后會變得平庸無能，沒有一點擔(dān)當(dāng)吧？”

    “所以，這件事情母后不會插手，”看了豫章一眼，長孫皇后道：“而且，就算插手了，你父皇他也必不會應(yīng)允?！?/br>
    “嗯，茹兒知道了，母后?！陛p輕應(yīng)了一聲，豫章有些失落地輕點了點頭。

    “好在離得并不是太遠(yuǎn)，都在長安城內(nèi)，想見的話隨時也能見著，”輕撫了撫豫章的秀發(fā)，長孫皇后淡聲說道：“而且，柳先生的府坻也在城西，距晉王府并不是太遠(yuǎn)，稚奴有他這個師傅照拂著，當(dāng)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母后說得是，”豫章附聲說道：“柳先生是重情重義之人，既然收了稚奴做門生，就會負(fù)責(zé)到底，若是稚奴出了什么事端，他也斷是不會袖手旁觀?！?/br>
    “是啊，柳先生斷是不會袖手旁觀?！闭f這句話時，長孫皇后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她不由想起了太子，若是稚奴與乾兒爭權(quán)皇位，柳一條會不會也會出手相幫呢？若是那樣的話，乾兒該怎么辦？

    “母后母后”見母皇有些出神兒，豫章連著叫了兩聲：“母后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哦，沒，沒什么，就是有些掛念你太子哥哥，”長孫皇后回過神兒來，開聲說道：“傷了這么久，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徹底痊愈?！?/br>
    “母后不用擔(dān)心，昨天兒臣還去探望過太子哥哥，”抱著母后的胳膊，豫章輕聲說道：“太子哥哥的傷勢已然好了許多，都已經(jīng)能夠下榻慢走了呢。”

    “能下榻了？”聽到這個消息，長孫皇后不由喜出望外，能走了就好，能走了，也就意味著他不會錯過這次機(jī)會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在這時，小德子遠(yuǎn)遠(yuǎn)地從殿外小跑進(jìn)來，嘴里氣喘吁吁地尖聲叫嚷著：“太子，太子殿下過來了”

    “乾兒？他怎么過來了？”長孫皇后緊張地站起身來，沒有想到，剛聽豫章說起他能下榻的消息，太子這會兒就到了她的立政殿來了。

    “太子哥哥”遠(yuǎn)遠(yuǎn)地，見小德子的身后，李承乾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著，豫章公主高叫了一聲，亦是小跑著趕去攙扶。

    “茹兒meimei，”艱難地露出一個笑臉，李承乾輕輕推開豫章的雙手，堅聲說道：“讓孤自己過去給母后見禮?！?/br>
    說完，不顧著豫章的驚愕反應(yīng)，李承乾忍著胸前的巨烈疼痛，就這么一點一點地向前挪著，不一會兒的功夫，額上就已然布滿了汗水。

    “茹兒”見豫章忍不住想再次上前攙扶，長孫皇后輕聲喝止，示意她回到自己的身邊，靜看著李承乾慢慢向自己這里走來。她知道，這是乾兒在向自己報喜，在向自己表明他前往高昌的決心與毅力。

    一步，兩步，三步，原本不到二十步的路程，李承乾走了足有一柱香的時間，這才堪堪走至長孫皇后的跟前。

    “兒臣拜見母后”通紅著臉旁，不顧著滿面的冷汗，李承乾緩緩地拱手彎身，給長孫皇后施了一禮。

    “行了，坐下說話。”示意豫章上前攙扶著太子入座，長孫皇后頗是心疼地看著自己這個大兒子，溫聲說道：“有什么事，你派人過來知會一聲也就是了，何必非要拖著身上的傷痛親自過來？”

    “在榻上躺上數(shù)月，讓母后掛心了?！比斡稍フ虏潦弥约好嫔系暮顾?，緩了半天氣兒，李承乾開聲說道：“兒臣這次過來，就是想讓母后知道，兒臣的傷患已無大礙，請母后安心。”

    “好，好，好了就好，”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眼中有些濕潤，抬頭正看著自己這個大兒子，溫聲說道：“就是你今日不曾過來，明日母后也會過去看你。”

    “茹兒，母后有話要與你太子哥哥細(xì)說，”說著，長孫皇后扭頭向豫章說道：“你且?guī)е钭映鋈ビ瓮嬉粫海硪粫涸龠^來陪母后用膳。”

    “是，母后，兒臣先行告退?！逼鹕斫舆^小兕子，豫章彎身與長孫皇后和李承乾一禮，輕身退出。

    “母后，可是為了兒臣隨行督軍之事？”看著豫章等人出了殿門，李承乾頗有些急切地出聲向長孫皇后詢問。

    “你父皇已經(jīng)決定在年關(guān)當(dāng)日出征，”輕點了點頭，長孫皇后開聲說道：“只剩下兩天的時間，若是你不能在這兩天內(nèi)下榻行走，表明你的傷勢已無大礙，縱是有你舅舅與房大人求情推薦，你父皇怕是也不會同意你出任督軍之職?！?/br>
    所以，已經(jīng)為這件事情急得有些火燒火燎的長孫皇后，在看到李承乾今日這般表現(xiàn)之后，一直都覺得很是慶幸，感到就是老天也都站在乾兒這一邊，驚喜，雀躍，一直緊繃的心神也為之一松。

    “年關(guān)？”李承乾驚聲失語：“怎么會這么快？”

    不是說會在春耕之后嗎？怎么一下就把時間提到了年關(guān)？李承乾一時之間有些不能接受，同時心中也是一陣慶幸，慶幸自己這半個月來一直在努力恢復(fù)，并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不然這次督軍的肥缺兒，不知會便宜給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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