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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邪神的祭品后 第105節(jié)

    邪神好像把她當(dāng)成了個娃娃,只在想要的時候才會過來。

    剛開始的幾天白霧還會主動想要討好他,但發(fā)覺起到了反效果,他更加生氣了后,她就不再主動討好他了,只是乖順地任由他擺弄。

    又過了幾天,那只鬧鐘壞了,指針不再跳動。

    白霧把它放進(jìn)了柜子里。

    慢慢的,白霧開始分不清睡醒時透過窗簾縫隙照進(jìn)來的,昏暗的光到底是早上還是黃昏。

    也分不清從夢里驚醒漆黑的時候,是凌晨還是剛?cè)胍埂?/br>
    明明每天都會吃很多飯,她的身子卻越來越懶倦。

    邪神不在的時候,她要么蜷縮在被子里睡覺,要么倚靠在落地窗角落發(fā)呆,看花瓶里枯萎的只剩一點(diǎn)鮮紅的紅玫瑰。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

    邪神忽然不來了。

    飯菜還是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她桌子上,還有很多水果,草莓、葡萄……還有山竹。

    但白霧卻沒什么胃口,每天強(qiáng)迫自己吃了一碗飯后就放下筷子,拖著鎖鏈躺回了床上,縮在被子里。

    有幾天沒見到邪神了?

    她也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她幾次在半夜醒來后都沒有看到他。

    謊言總是伴隨著風(fēng)險的,她很早之前就想過這種情況的發(fā)生,向牧云安排了后事。

    她死后,他們會給白瑜雅一個合適的死亡原因,以后好好照顧她。

    想了想,其實(shí)她已經(jīng)很幸運(yùn)了,本來半年前就該死了,還能活到現(xiàn)在。

    如果她當(dāng)時就死了,白瑜雅的病就沒人來治了。而現(xiàn)在白瑜雅的病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醫(yī)生說年前就可以出院了。

    一想到她以后可以完成年輕時候的心愿,自由地去世界各地旅游,看自己年輕時候因?yàn)樗鴽]有看到的風(fēng)景,白霧就很高興。

    白霧坐在地上,倚靠著窗戶,看著窗簾里透過來的光。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敲開那間小出租屋的門。

    這樣白瑜雅就不會被她這個累贅拖累,年紀(jì)輕輕就累出一身病,不會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成家,還拖著病痛的身體躺在病床上。

    或許,她本來就不該出生。

    她是山神的詛咒,給身邊人帶來的只有苦楚與不幸。

    如果她沒有出生,巫女不會瘋,婆婆也不會死,她們或許現(xiàn)在還在過著寧靜平和的生活。

    白霧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邪神不來的原因,應(yīng)該是她懷孕了吧,所以就沒有必要再來了。

    孕前期人確實(shí)會變得懶倦,她這些天一直懶懶的,也沒什么胃口。

    這樣的話,再過大半年就能解脫了。

    白霧靠回落地窗,閉上眼休息,倚著的落地窗忽然輕輕震動了幾下,有敲玻璃的聲音。

    “啊嗚……”

    聽到這道聲音,白霧眼睫翕動了下,有些怔愣,慢慢抬手抓住窗簾一角,掀了起來。

    太久沒有見過陽光,即使是黃昏的陽光仍覺刺眼,白霧緩了幾秒,在落地窗外的角落里看到了叼著張符紙的小松鼠。

    聞栗看清她的一瞬間,鼻子驟然一酸。

    不過才一個月不見,女孩整個人瘦了一圈,小臉消瘦的沒有一點(diǎn)rou,本來清澈明亮的眼睛現(xiàn)在空洞無神,蒼白臉頰浮著一抹病態(tài)的紅。

    白霧盯著她鮮紅的尾巴,臉上掛上一抹笑:“你怎么來了?”

    聞栗吸了吸鼻子,“啊嗚,我都知道了。你跟我走吧,我?guī)悴氐叫吧翊笕苏也坏降牡胤健!?/br>
    白霧看著她叼著的符紙,顯然是black他們的手筆,她剛想出聲回應(yīng),忽然看到玻璃倒影出現(xiàn)的青年人影。

    青年走了過來,同時玻璃窗外的小松鼠被無形的力量掐了起來,吐掉了嘴里的符紙。

    巫伏冰冷目光看著窗外,又一個背叛他的。

    他還沒做什么,耳畔一聲鎖鏈碰撞,女孩輕輕趴伏在他腿邊,“大人,我不會跟她走的,她只是受人蒙騙了,您放過她一次吧?!?/br>
    巫伏盯著她看了幾秒,把小松鼠丟了出去,抬起她的小臉,卻冷聲道:“你覺得我憑什么聽你的?”

    女孩無神的眼睛看著他,有些木楞地眨了眨眼,伸手把窗簾拉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然后湊了上來,小心討好地碰觸他。

    巫伏靜靜地看著她。

    每次過來,她都會這樣主動地接近他,卻并不是因?yàn)閻鬯?,而是想借此討好他,好讓他不要遷怒于她的那些人類朋友和家人身上。

    為了他們,她什么都愿意做,可以失去自我。

    人類和她相識的時間久也就算了,她甚至能為了那只認(rèn)識了半年的松鼠來求他,都不肯為了自己來求他。

    哪怕是向他道個歉。

    她說不管怎樣都是她應(yīng)得的,然后就這么跟他僵持了一個月,從來沒有抱怨過一聲,總是溫順低著頭,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

    做出他最討厭的樣子。

    女孩攏了攏有些凌亂垂下的頭發(fā),挽到耳后,然后低下頭靠近。

    在唇瓣將要碰到的時候,巫伏忽然掐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起來,轉(zhuǎn)過來,按在落地窗上,欺了上去。

    白霧垂下眼睫,安靜地承受著,不發(fā)一言。

    直到落地的窗簾被扭動拉開了一點(diǎn),黃昏的陽光鋪撒進(jìn)來,照在半邊身上,白霧空洞的眼睛微縮,下意識想要掙扎拉住窗簾。

    “不……”

    會有人、會被看到……

    青年聽到她的聲音,卻一下伸手拉開了窗簾,刺眼的陽光頓時照亮整個房間。

    他的聲音冷冰冰地落在耳邊,“不是什么都愿意么?”

    白霧掙扎的動作緩慢停了下來,怔怔的視線看到了玻璃上映出的倒影。

    床頭柜上的花瓶中幾支紅玫瑰已經(jīng)徹底枯萎了,枯黃的花瓣細(xì)碎掉在花瓶旁,再看不見一點(diǎn)紅色。

    巫伏說完這話后,見女孩并沒有繼續(xù)說不,而是安靜了下來,愈發(fā)煩躁起來。

    他正要開口,女孩的身子忽然輕輕顫抖起來,止不住的,有水滴濺落在地板上。

    巫伏微微一怔,抬眼看向玻璃。

    隱約倒映出的影子里,女孩小臉模糊,大顆大顆的淚珠無聲順著臉頰往下掉,砸落在冰冷地板上。

    第91章

    房間內(nèi)的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 只能聽到女孩輕微的啜泣聲,和淚珠落地的聲音。

    她似乎極力控制了,但身體還是越來越抖,手無力撐著玻璃窗, 甚至開始抽噎起來。

    巫伏瞳孔微滯, 看著她啪嗒啪嗒掉眼淚,有些慌亂地松開掐著她腰的指骨, 往后退出來。

    女孩失去了支撐, 就要往下落,他又連忙一把把她撈了起來,抱孩子似的抱到床邊放下。

    不同于在玻璃的隱約倒影, 這下能真實(shí)地看清她的臉,晶亮的guntang淚珠在眼角一顆一顆止不住地墜落, 越哭越兇,坐在床邊纖弱身子不住抽抽搭搭的,上氣不接下氣,鼻頭哭的泛紅。

    巫伏愣了,他只是看到她不喜歡這樣, 有反抗的意思, 想逼她說出來自己不愿意, 沒想到她會哭成這樣。

    “你……”

    他有些無措地抬手幫她擦眼淚,指腹還沒碰到, 女孩一下往后瑟縮躲開了, 自己抬起手背擦眼淚。

    但卻怎么都擦不干凈,眼淚越流越多, 巫伏拿了盒抽紙遞給她,女孩卻看都不看一眼, 掀起旁邊的被子鉆進(jìn)去,裹成了個抽抽噎噎的團(tuán)子,哭聲細(xì)碎又可憐。

    哭了好一會兒,團(tuán)子還沒有半點(diǎn)停下來的趨勢。

    巫伏怕她在被子里悶死,掀起一角,張了張口,還沒說什么,女孩從里面伸手打掉他的手,把被子角揪了回去,繼續(xù)哭。

    “……”

    巫伏盯著這團(tuán)抽抽搭搭的團(tuán)子,半晌,悶聲道:“……房間外面有結(jié)界,不會有人看到的?!?/br>
    團(tuán)子不理他,又抽噎了一下。

    “……我沒有對松鼠做什么,只是把它丟出去了?!?/br>
    團(tuán)子猛地吸鼻子,還是不理他。

    他沉默了幾秒,聲音放輕了一點(diǎn),“……別哭了?!?/br>
    團(tuán)子一點(diǎn)沒聽進(jìn)去,自顧自哭自己的,已經(jīng)開始打起哭嗝來,一顫一顫的,怎么都止不住。

    她平日里沒有過這樣大的情緒波動,從來都是溫順從容的,但她平時的樣子都是演出來的。

    只有一次像這樣哭過,是她喝醉酒之后。

    眼看著她要把自己哭背過氣,巫伏單膝跪上床,把團(tuán)子抱起來,撈進(jìn)懷里。

    女孩卻掙扎起來,推搡著他,啞著哭腔悶在被子里:“不、我不做了。”

    “不做。”

    巫伏答了一句,他也不想做,她又不愛他,做這種事有什么意思。

    只是她跟他僵持著,明明不愛他,也不想做這種事,每次過來時還是用那副乖順的樣子來討好他,惹他生氣,他就想看看她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明明跟他道個歉,好好說幾句話,他也不是不能考慮原諒她。

    結(jié)果她是真能忍,一個月都是這幅樣子。

    每次他一來她就這樣,一句話也不說,就只討好他,身體越來越差,這幾天連飯都不怎么愿意吃了,他就只能在她睡著時再來看她。

    巫伏扒開緊裹的被子露出腦袋,讓她靠在懷里,手隔著被子輕輕拍著她的背,順著氣。

    他垂著眼,看她腦袋一抖一抖的,“別哭了。”

    懷里的人抽抽噎噎的,又打了幾個哭嗝,總算緩過來一點(diǎn)了,伸出一只手來,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