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哀家和竹馬掌印he了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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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承平二十三年的春天, 彼時周書禾正在嘗試逗歲歲說話,這孩子已經(jīng)滿一周歲了,漸漸能口齒不清地喚出一聲阿娘來。 皇帝也在攬芳閣里, 吃著周書禾新做的甜湯。 說來也怪,他是那樣的期盼子嗣, 不吝惜給孩子和生育有功的妃子們極高的爵位和位份,卻好像對這些孩子并沒有父愛。 從寧王、大公主到她的歲歲,皇帝很少親近他們。 如此周書禾便不需要教歲歲喊父皇討皇帝歡心, 她樂得清閑,也懶得究其因果, 只坐在一邊,把一只撥浪鼓握在歲歲手中,帶著他搖動發(fā)出跶跶的響聲。 有人從殿外匆匆趕來, 周書禾抬眼一看,是秉筆太監(jiān)姚淮安。 “何事?”皇帝舀起一調(diào)羹甜湯送入口中, 隨口問道。 姚淮安躬身行禮:“回陛下的話,是鎮(zhèn)北關(guān)傳來了消息?!?/br> 鎮(zhèn)北關(guān)是楚懷章的地盤,祁遇去查楚懷章,自然也在鎮(zhèn)北關(guān)。 撥浪鼓的響聲停頓了片刻,皇帝偏過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周書禾立馬回過神, 抱起歲歲就要退入寢殿。 “后宮不得干政, 臣妾應(yīng)當(dāng)回避?!?/br> 她反身關(guān)上屋門,卻貼在門邊的墻后,豎著耳朵細(xì)細(xì)聽了起來。 “祁遇查出了什么么?”是皇帝的聲音。 “回陛下的話, 祁秉筆已經(jīng)探出鎮(zhèn)北王通敵的實證, 只是鎮(zhèn)北王在封地耕耘多年, 反應(yīng)極快,早幾年的人證物證都被銷毀了,只有近兩年的賬冊和參與者的供認(rèn)書,陛下請看。” 皇帝翻看著書冊,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笑意,連連說了三個“好”。 “既如此,先讓祁遇回京,楚懷章畢竟在封地有軍隊,還得從長計議?!?/br> 姚淮安遲疑片刻,又道:“還有一事,祁秉筆未曾稟明,而奴婢以為得先讓陛下判斷才是。” 皇帝放下手中書冊:“你說。” “鎮(zhèn)北王通敵叛國卻不甘伏法,在銷毀證據(jù)之外,還構(gòu)陷他人,試圖將罪行安在廢太子身上。”姚淮安面色隱晦地看了他一眼,“而祁秉筆……雖說這本就是栽贓嫁禍,祁秉筆慧眼獨具沒有聽信鎮(zhèn)北王讒言,可是他還把這份供詞扣押下來,就有些古怪了。奴婢覺得,不經(jīng)陛下決斷便擅自做主,實乃不敬之舉?!?/br> 皇帝沉默著,門那邊一片靜寂無聲,門這邊的周書禾貼在墻邊,手心漸漸泛起一層冷汗。 廢太子是無辜之人,鎮(zhèn)北王的誣告沒有任何實證可言,他所在賭的,亦是一個帝心。 皇帝到底是更恨他,還是更忌憚廢太子楚承淵——這個曾經(jīng)坐在儲君之位的,叛賊祁徽之的弟子、靖嘉長公主的親子。 楚懷章自保的方法,就是給皇帝另一個選擇,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地誅殺楚承淵。 所以,倘若祁遇如實上報,很可能會害死楚承淵,但倘若他不報,他叛賊族侄的身份又會成為一根扎在皇帝心中的刺,給他帶來許多麻煩,甚至引來殺身之禍。 祁遇不可能不明白這些,可楚承淵曾對他有恩,他更不可能見死不救。 但是她至少可以把祁遇摘出來。 姚淮安很快就退離了攬芳閣,周書禾將歲歲交給寄月,自己推門出去,走到皇帝身旁行了一禮。 “怎么了?”皇帝問。 周書禾不安地看著他,小聲道:“后宮不可干政,可這道門不太隔聲,臣妾方才都聽到了,求陛下贖罪?!?/br> 皇帝喜歡她性情謹(jǐn)慎卻又待他坦誠的樣子,笑笑道:“無事,朕赦免你。” “那……”周書禾面上稍放松,卻還是有幾分怯怯,“可臣妾還有一些話想跟陛下說,這也能被赦免么?” “旁人不行,但既然是你,私底下同朕說什么都是可以的,只是要注意場合,只能在朕面前,知道了么??!?/br> 皇帝說著一把摟過她的腰,在周書禾淺淺的驚呼聲中,把她放到了自己腿上,朗聲笑了起來。 “想說什么都可以說,朕赦你無罪?!?/br> 周書禾靠在他懷里,嘟囔道:“臣妾就是覺得奇怪,姚秉筆說祁秉筆隱瞞了廢太子的事兒,可倘若祁秉筆真的將供詞扣押了下來,這姚秉筆得是有多手眼通天,才能知曉遠(yuǎn)在北境的案子呢?” 皇帝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不過……”周書禾話鋒一轉(zhuǎn),“別說姚秉筆了,就連萬都督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呢!所以臣妾覺得,祁秉筆應(yīng)當(dāng)是如實上報了的,只是姚秉筆見他得陛下寵信,心中妒忌,在這兒挑撥離間、妒忌陷害。” 實際上,萬敏當(dāng)然有這樣的本事,但比起一個奴婢能越過自己,皇帝顯然更愿意相信這是一樁構(gòu)陷。 他心下已經(jīng)有了決斷,神色緩和了半分,捏捏周書禾的臉頰笑道:“你還知道挑撥離間、妒忌陷害???” 周書禾皺皺鼻子:“后宮不就是這些事兒么?妃嬪們妒忌臣妾得您寵愛,宮女們妒忌孫尚宮得您尊敬,寺人們嘛,不敢妒忌萬都督,便去妒忌祁秉筆咯。” 溫香軟玉在懷,皇帝本有些心猿意馬,聞言卻放下了手,若有所思。 “寺人為什么不敢妒忌萬敏?” “當(dāng)然是因為萬都督是不同的,”周書禾像是第一次想這些似的,愣了一下,想來想去實在不得其法,只得悶在皇帝胸口撒嬌,“臣妾愚鈍嘛,誒呀!陛下您別難為臣妾了?!?/br> 皇帝笑了笑沒再糾纏于此,抬臂撫摸懷中人的背脊。 夜色漸深,周書禾遏制住下意識里的抗拒,努力舒展著自己的身軀迎合。其實每次被皇帝觸碰,她都會覺得像是有蛇蟲在皮膚上爬過,但沒有關(guān)系,忍耐它并不算難。 前世最后一年的中秋夜仿佛還近在眼前,周書禾沒有忘記劉貴說的話。 他說祁遇最大的優(yōu)勢是近天子、得帝心,但他孤家寡人無親無族,如果離開京城在外行走,便沒有人在皇帝面前幫他斡旋,待到遠(yuǎn)天子、失帝心之時,便是他身首分離之刻。 而今生是不同的,因為有她周書禾,來做祁遇的親族。 * 對于皇帝而言,楚承淵是他登基后無權(quán)無勢的被迫妥協(xié),是他的恥辱;楚懷章是他年幼弱小時壓迫他的一座大山,是他幼時的恐懼和成年后的憎恨。 要問他更恨誰,毫無疑問,是楚懷章。 但是拋開情感,單純地去考量誰死了對他更有好處,那便要選擇楚承淵了。 楚承淵早早就過繼到他的膝下,無論從宗族禮法還是親緣遠(yuǎn)近上,都和靖嘉長公主沒什么關(guān)系,所以皇帝因為長公主謀逆而廢太子,是一件情有可原而名義不正的事。 如今終于碰上一件可以名正言順地解決廢太子的機(jī)會,又有鎮(zhèn)北王積極配合行事,即便事情敗露,也可以誅殺楚懷章來清君側(cè)——這樣好的事,他沒有理由不去做。 兩個月后祁遇歸京這日,廢太子因心懷不滿而勾結(jié)外敵、欲借狄人之勢登臨皇位,事情暴露后畏罪自盡的消息,已經(jīng)在皇帝的默許下傳遍朝野上下。 祁遇反應(yīng)很快,萬敏安插在他身邊的細(xì)作早就被揪出來一刀了結(jié)了,可是已經(jīng)泄露的消息是沒有辦法挽回的。 楚承淵之死已成定局,可令祁遇訝異的是,自己入宮面圣時,皇帝竟沒有治他隱瞞的欺君之罪。 他剛踏出養(yǎng)心殿,還沒琢磨出個子丑卯寅來,就在門口的石獅子后面,看到了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初晴。 她面上是一副強(qiáng)壓著的焦急,匆匆行了一禮便快語道:“祁秉筆安,皇后娘娘請您過去說話?!?/br> 祁遇心下一沉,點點頭,跟在初晴身后往坤仁宮的方向走去。 旁人或許不知道皇后對楚承淵的真實感情,但祁遇清楚,在她心中,楚承淵或許比一般人家的親子還要重要。 如今楚承淵出事,皇后不會沒有動作。 第55章 齷齪 坤仁宮。 皇后早早遣走了圍著她按頭按肩的宮女們, 往日她喜歡看這些貌美丫頭,覺得養(yǎng)眼養(yǎng)心,如今卻全然沒了心情。 往事歷歷在目, 她想到自己,想到楚承淵, 又想到和楚承淵在一起時的自己。 二十余年前,承平元年。 十四歲的皇后戴著鳳冠霞帔,懵懵懂懂地嫁給了剛登基的皇帝。 皇帝大她十歲, 要說也是劍眉星目儀表堂堂的男兒,但那樣寬闊的肩膀和成年男人熾熱的氣息, 只會讓她覺得害怕。 皇帝沒有孩子,登基后也還未曾大選,偌大一個皇宮里她竟是最小的那個, 哪里都不熟悉,誰也不認(rèn)識, 害怕皇帝也害怕皇宮,但皇后怎么能害怕。 于是她強(qiáng)撐起母儀天下的姿態(tài),每日僵著一副寬和包容微笑著的臉。帶進(jìn)宮的陪嫁嬤嬤說,娘娘,您現(xiàn)在只是不習(xí)慣,日后便好了。 一個月, 兩個月, 直到恐懼變成了厭惡,她還是沒有習(xí)慣。 好在日子確實如愿變得好過了起來,她有了楚承淵。 那孩子是被靖嘉長公主帶進(jìn)宮的, 公主和皇帝進(jìn)到內(nèi)殿議事, 打發(fā)楚承淵跟著宮女出去玩, 楚承淵仗著個子小又靈活,自己一個人跑了。 正好皇后嫌屋內(nèi)悶,遣走宮女,獨自一人在花園瞎逛,猛的撞到個小孩兒,一時沒把他和在前朝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過繼的事聯(lián)系在一起,問他叫什么名字。 小孩說:“我今天叫楚承淵?!?/br> 她奇道:“那你昨天叫什么?!?/br> “我昨天叫謝思遠(yuǎn),你叫什么呢?!?/br> 皇后回憶了片刻,慢慢說:“我叫王惜筠?!?/br> 楚承淵點頭表示知道了,又低下頭從地上摳起泥巴來玩。王惜筠在旁邊忍了又忍,實在受不了了,摁住他的手腕,掏出一條帕子給他擦起來。 他也沒反抗,乖乖給人摟著,低頭看她給自己擦手,問道:“你也住在皇宮么?我以后能不能找你玩。” “應(yīng)該是可以的。” 楚承淵搖頭:“長公主說我得跟著皇后娘娘,乖乖聽她的話,如果皇后不準(zhǔn),我就不能和你玩?!?/br> 王惜筠深深看了他一眼:“皇后準(zhǔn)許了?!?/br> 楚承淵是這個宮里第一個問她名字的人,雖然沒人在乎大寧的王皇后是叫王惜筠還是王不惜筠,但她覺得至少自己應(yīng)該記得。 此后皇后帶著太子慢慢長大,他被教育得很好,對百姓有仁,對帝后重孝,可前朝后宮頗多爭端,長公主的囂張跋扈幾次觸怒皇帝,盡管公主根本不在乎他,這塊骨rou只不過象征著她權(quán)柄——可無法避免的,楚承淵受她所累。 向來溫柔端莊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后踉蹌著去找皇帝,卻在路上被廢太子攔下,他已去了頭冠,抬頭看著園中桃樹上開的第一朵花。 “母后,陛下一言九鼎,此事已經(jīng)不可更改,您不要再觸怒他,因為我的事而失去皇后的尊崇。” “你是在要我不管你?。俊彼饨?。 “我本就是陛下、長公主和朝臣們之間推拉角逐的工具,只您心善,真心待我。一番養(yǎng)育仁至義盡,您是皇后,只要帝后一心,無論將來繼任者是誰,您都是母后皇太后,不要再管我了?!?/br> 皇后不想跟他糾纏是非,悶頭往前沖,但二十幾歲的男人早就比他的母親高了許多,她扒不開他。 “王惜筠,”時隔十余年,楚承淵還記得這個名字,他抬手把她零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柔聲道:“娘娘本就只是我的養(yǎng)母而已?!?/br> 王惜筠見了鬼似的看著他,被他眼神里不加掩飾的情愫刺得踉蹌兩步,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放肆”。 她身后的宮人跪一地,口中齊聲:“娘娘息怒?!?/br> 楚承淵沒跪,也不叫她息怒,立在原地緩緩笑出聲來:“母后,您明明知道這個宮里畜生一籮筐,沒幾個好東西,我和旁人都一樣,做皇后被人敬著又有尊榮,總比救我值當(dāng)。” 做皇后當(dāng)然比救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值當(dāng),那日王惜筠回到坤仁宮,把楚承淵從小到大送給她的物件全摔了撕了,憤恨惡心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可在沒有那個畜生的這幾年里,皇后端坐坤仁宮,皇帝的虛情假意令人生厭,后妃亂七八糟的爭斗惹人心煩,也就奴婢們伺候得好,卻還是……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