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經(jīng)沒了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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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臺覺得,接下來咱們?nèi)衾^續(xù)南下,當從何處著手?” 耿仲明也想過這個問題,出言回應道 “小弟以為,或可再遣一偏師從靖州、通道自懷遠入桂,屆時便可與元吉左右鉗制明軍,把聚集在桂林的大股明軍盡數(shù)殲滅!” “桂林一失,則廣西難保,廣西一失,則那南明君臣,連向西逃竄的機會也無了?!?/br> 孔有德稍稍思忖,然后問道 “若欲從靖州南下,怕是瞞不過貴州方面,現(xiàn)在西軍流寇已經(jīng)入云貴,若是此時擊我側(cè)翼……恐有難測?。俊?/br> 耿仲明卻是不屑一笑 “呵,明朝君臣是什么德性,大將軍還不知道嗎?就算能夠聯(lián)合西軍,吵也能吵個半年了,就算最后能夠合作,也是面和心不和,互相猜忌而已?!?/br> “當初隆武收編忠貞營,都已經(jīng)夠嗆了,如今人家西軍兵強馬壯,到時候是誰聽誰的?明廷愿意,人家還不愿意呢?!?/br>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當年都是明軍在遼東因為“吳橋兵變”投過去的降將,他們在大明朝混了半輩子,大明朝的君臣是什么個德行,他們還不清楚? 就算要做什么事,也得先扯上個把月的皮,而且扯完皮也很難解決什么實際問題。 孔有德也認同地點頭,然后還是對耿仲明說 “不過西軍那邊也不得不防,追擊堵胤錫的忠貞營時,也要注意在湘西布防,關注貴州方向?!?/br> 說到這里,他又頓了頓,繼續(xù)道 “同時嘛……我看咱們可以派人去昆明那邊,若是能說服孫可望幾人棄暗投明,自然就不必多慮了?!?/br> 耿仲明亮了眼睛,也很贊同地道 “據(jù)小弟觀察,這西軍‘四王’里,為首的孫可望是個通達的,咱們或可一試,不說能讓西軍直接反復,就算造出點內(nèi)亂,讓他們無暇他顧,也是極好的?!?/br> 于是,在明廷那邊派出的使者王夫之已經(jīng)在路上時,清軍這邊也同時派出了自己的使者。 而他們共同的目的,十余萬大西軍兵馬,將成為接下來戰(zhàn)爭走向的關鍵。 而此時作為大西軍的權力中心,貴州貴陽府,則變成了風暴中心。 第31章 亡國與亡天下 大明光烈元年、滿清順治四年,二月下旬 貴州,貴陽府 從四川退出之后,大西軍便向貴州方向轉(zhuǎn)進,最終于二月抵達貴陽府,當然,此時部分軍隊已經(jīng)進入了云南北部,還有一部分留在四川南部。 大堂內(nèi)的氣氛很是凝重,坐在上首的,是四名威勢不凡的青壯將領。 左右分別各坐著十多個擎刀貫甲的將佐 這四人正是張獻忠死后,接替他主持西軍的四個義子,又被稱作“四將軍” 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 當初吳三桂、豪格等率軍圖謀四川,張獻忠在四川西充鳳凰山被清軍射中,不久就死了。張獻忠死后軍中大亂,頓時驚潰,傷亡慘重。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四將軍在危難中收集殘部數(shù)千、家口萬余人,由順慶(今南充市)急速南下,一晝夜馳數(shù)百里,才保存下部分有生力量。 隨后又匯集其他剩余的西軍力量一路南下,于貴州安頓下來。 而后此時云南剛好發(fā)生吐司作亂,西軍便傾力西進,基本拿下了云南北部,勉強成為了一支有所規(guī)模的割據(jù)勢力。 張獻忠死后,雖然四人當中名義上的“大哥”孫可望接替了領導位置,可事實上四人在張獻忠還在的時候就各有勢力、想法,如今張獻忠一死,整個大西軍未來該何去何從的問題就擺在了大家面前。 清軍攻略四川之際,為了北上陜西抗擊清軍,張獻忠決定放棄成都。并“盡殺其妻妾,一子尚幼,亦撲殺之”。 接著,分其兵為四,并命令四位將軍,各率兵十余萬向陜西進發(fā),結果在西充鳳凰山陣亡。 在臨死之前,他曾經(jīng)對孫可望說 “明朝三百年正統(tǒng),未必遽絕,亦天意也。我死,爾急歸明,毋為不義?!?/br> 按照他生前的意思,如果自己有所不測,幾個義子可以帶著剩下的西軍殘部歸附明朝。 但孫可望卻有著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想繼續(xù)和清軍死磕,而是通過退守川、桂、滇、黔,割據(jù)一方,當一個新一代如唐宋時的大理國般的“西南國主”。 而四人當中,年紀最小的李定國卻有不同意見,就在幾天前,大西軍余部領導人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等在貴陽附近的定番開會,討論今后的戰(zhàn)略方針和作戰(zhàn)部署。 孫可望在會上主張把部隊開往廣西,繼續(xù)與明軍周旋,一旦失利,就轉(zhuǎn)入南海。李定國堅決反對,他主張西進云南,建立根據(jù)地,聯(lián)明抗清。李定國說:“當前清軍大舉進攻,闖王血濺九宮山,老萬歲中箭身亡,我們與清軍有不共戴天之仇。大敵當前,如果再與明軍廝殺,只會使清軍漁翁得利。當務之急在于聯(lián)明抗清,否則只有死路一條?!?/br> 兩人爭執(zhí)不下,最后李定國表示孫可望亡命南海是死路一條,那還不如當場死去,旋即拔出寶劍,準備自刎。眾將一見,忙奪下寶劍,一起跪地高呼擁護李定國的建議。孫可望見人心歸向李定國,隨即同意進兵云南,聯(lián)明抗清,但兩人之間卻依舊產(chǎn)生了巨大裂痕。 對于孫可望而言,李定國在大西軍中的威望實在令他不安,并且兩人的想法和目標也相去甚遠,關系變得十分僵硬。 雖然孫可望口頭上答應了李定國等人“聯(lián)明抗清”的說法,但過去了十幾天,還是一種觀望態(tài)度,唯有繼續(xù)向云南擴張一事獲得了大家共識。 就在這雙方達成一個微妙平衡之際,一顆巨石卻打破了平靜的湖面。 大西軍還沒找上南明朝廷的門,南明朝廷卻是先找上門來了…… “你是說,那人自稱是光烈天子親派使者?” 孫可望坐在主位,皺著眉沉聲問道 “正是,那人還說自己是什么……中書舍人,好像是皇帝身邊的人呢?!?/br> “他有說此行過來是干嘛的嗎?” 孫可望接著追問 “他只說是要見四位王爺,說是朝廷愿與西軍合作抗清,天子派他與諸位王爺相商大事?!?/br> 比起沉默的孫可望,一旁的李定國卻是很有興趣,忍不住出言問 “他可有說這合作一事,朝廷那邊是何時做的決定?” “這倒是沒說,不過,小人從他那語氣里能聽出,這事應該是皇帝親自過問主張的?!?/br> 一直在傾聽的劉文秀也表達了意見 “大哥,不如還是先讓人上來,聽聽朝廷怎么說吧?” 孫可望也只得點頭 不一會兒,一名年輕官員青袍栩栩而立,cao著略帶后世湖南口音的官話,向四人見禮,正是向朱由榔請纓而來的王夫之。 他對著為首的四位躬身道 “下官見過四位將軍!” 孫可望等四人互視一眼,然后劉文秀一指不遠的桌子,開口 “天使多禮了,請坐吧!” 待王夫之坐定,劉文秀又召人上了茶,孫可望這才直入正題地問道 “天使此行不知是為何而來???” 王夫之微微一笑,他那身難掩的書卷士子氣在這一群殺伐果決的軍漢中顯得鶴立雞群,左右打量了一眼兩側(cè)同樣坐著,肅穆威勢、甲胄凜然的十來名將校,并沒有將這刻意地“下馬威”當回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反而對孫可望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下官此行為家國天下而來!” “家國天下?天使何出此言吶?” 孫可望看著這個大放厥詞的年輕人,有些譏諷地問 “哦?那還請?zhí)焓怪v講,是怎么個家國天下法啊?” 王夫之仿佛沒有看見孫可望那有些譏嘲的笑容,正襟危坐嚴肅道 “于天家而言,清虜兩弒君父,殘殺皇族,竊據(jù)宗廟,毀傷社稷。于四位將軍而言,清虜更使詐襲害八大王(張獻忠的外號),有殺父之仇,此可謂四將軍與我主具與清虜家仇滔天,將軍以為然否?” 孫可望也只得點頭,在這個時代,“孝”是一個人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道德品質(zhì),一個人如果不孝,別說是一般人,就算是皇帝也得被千夫所指,背上罵名。 君不見唐太宗何等文治武功、天縱豪杰?就是因為“玄武門之變”中有殺兄逼父的情節(jié),也不得不在完美的帝王履歷留下黑點,被后人議論千年。 如果說孫可望等人否認這一點,那么就會背負上“不孝”的罵名,雖然這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地位,但恐怕名聲就得臭大街了。畢竟無論怎么說,張獻忠都是一手把他們提拔上來的“老上級”加義父,是忠孝都繞不開的。 王夫之見狀接著說 “而且清虜南下,所到之處,擄殺無數(shù),所取州郡,無不泣血,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清虜荼毒九州,士民悲戚,四將軍雖自立于朝外,然亦是大明域內(nèi)之民,眼看鄉(xiāng)梓慘遭屠戮,又怎能坐視,此難道不是四將軍與朝廷共同的國恨嗎?” 面對這番大義凜然的論述,孫可望等人依然難以反駁 倒是李定國聞言好奇地問 “天使所言國恨、家仇,在下都還能理解。清虜荼毒中原,為天下士民所厭,義父慘遭其手,與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不知這‘天下’是指何事啊?” 王夫之凜然正色 “所謂天下事,下官曾聽陛下有所言?!?/br>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將從朱由榔那聽到的說法復述了出來。 “陛下曾說過:‘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于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亡國,乃一家一姓之枯榮,而亡天下,則是匹夫與有責焉!” 話音剛落,李定國就眼前一亮,仿佛突然明白了許多東西,接著好奇問道 “那這滿清入關,與亡天下有何干系?” 王夫之接著解釋 “太祖皇帝北伐胡元時有言:‘自古帝王臨御天下,皆中國居內(nèi)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國,未聞以夷狄居中國而制天下也?!A夷之辯,古已有之!清虜入關之后,下令剃發(fā)易服,違者殺無赦。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此乃孝道之始!清虜此為,不正是要亡我漢家天下嗎?” “且滿清殘暴不仁,自居主人,視漢人為牛馬!跑馬圈地、豪奪漢民田土,奴役漢家子女,所作所為,凡炎黃之嗣,豈有不憤然之理!” “是故,降于清虜,非只是改旗易幟,實乃漢jian耳!抗清,就是在保我漢家天下!” 話音之中,正氣凜然,整個大廳都隱隱回蕩。 第32章 除非讓天子親自來 王夫之一通從朱由榔那(事實上是朱由榔憑著后世記憶剽竊后來顧炎武在《日知錄》中提出的“亡天下”思想)得到的“暴論”輸出,既擺明了朝廷的合作態(tài)度,同時也站在了有利的談判地位。 家、國、天下三重“道德綁架”之下,你大西軍不和朝廷合作抗清,那就是“忘殺父之仇、背國家之義”而且還是坐視漢家天下滅亡的“漢jian”! 四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不知說些什么,李定國倒是想說,但此時四人中畢竟以孫可望為首,所以他也不方便獨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