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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道侶有了心上人 第18節(jié)

    他每一句話似都在關(guān)心她的身體,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似和心底微微一沉,臉上卻揚(yáng)起輕松的笑意道:“我的身體已經(jīng)好多了,只是今日可能太過緊張了一些,所以有些睡不著?!?/br>
    “是有人說了什么嗎?”聞言,晏重霽臉色沉了沉。

    “不是的!晏大哥你別誤會。自從天柱一事后,大家對我的態(tài)度早就變了,近日我聽得最多的就是各種夸贊,又怎會有閑話?”

    似和忙擺手,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道,“就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參加這種盛會,許是太過亢奮了?!?/br>
    說到這,她停頓了一瞬,才繼續(xù)道:“晏大哥,你犧牲自己的婚姻救我,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所以有些事,你不用勉強(qiáng)自己的。辦不辦婚宴,都無礙的,能夠活下來已經(jīng)是我之幸了,其他的我不在意的?!?/br>
    “你無需多想。養(yǎng)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标讨仂V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開口,“婚宴一事,我既說出口,便不會反悔。結(jié)契之日,我們舉辦婚宴?!?/br>
    似和仰頭看著他——明明說著辦喜宴的話,可臉上并沒有多少辦喜事的喜悅,如常般淡然冷靜。

    她心中,在宴會上那些僥幸得來的贊美和歡喜忽然間就沉了下去。

    “時辰很晚了,去休息吧?!?/br>
    “……好?!彼坪痛瓜骂^,輕聲道,“晏大哥,你也早點(diǎn)休息?!?/br>
    說到這,她忽然又抬眸看了晏重霽一眼,視線在他微潤的衣擺上停頓了幾息。

    天界的夜寒氣雖重,但只是針對她這樣法力低微的小妖而言??捎陉讨仂V而言,哪怕天上刮起風(fēng)雨,只要他想,任是狂風(fēng)暴雨也近不了他的身。

    除非……他忘記了。

    “若有人欺負(fù)你,只管告知我?!彼恼Z氣堅(jiān)定冷然,“似和,只要我在,無人能動你。”

    身后,忽然傳來了男人熟悉的聲音。

    他們相識的這近百年,他確實(shí)是如此做的。

    似和頓住腳步,忽而轉(zhuǎn)身面向晏重霽,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個問題:“晏大哥,你喜歡我嗎?屬于男女之間的喜歡?”

    晏重霽倏然抬眸看她。

    沉默如夜色一般,漫長至極。

    半晌,他才微凝起眉,啟唇回答:“……我會護(hù)著你,絕不會讓人傷害你?!彼乇芰怂膯栴},只再次強(qiáng)調(diào)他會護(hù)著她,可回避已是答案。

    *

    今夜注定是個不平夜。平靜的夜色下,是誰也預(yù)料不到的暗潮洶涌。

    曜烈并未與歲離一同前去昆侖山,他雖是她的近衛(wèi),理應(yīng)是離她最近的人,可有些地方終究不是他能踏足的。

    只是即便君上不允,他也不能忘記自己身為近衛(wèi)的責(zé)任。因此,曜烈雖沒有同去昆侖山,卻一直守在界門處,等著君上歸來。

    身著銀甲的青年挺直著背脊,手持一柄重刀,直直的站在界門口,面色沉肅的面向昆侖山所在的方向。

    往年的這個日子,歲離都會在昆侖上待上一天一夜。不過如今正值賞酒大會,想來她會回來的早一些。

    曜烈這一等,便是整整一夜,直至第一縷晨曦緩緩升起。

    “曜烈,原來你竟躲在這里,倒是讓人好找!”正這時,一道頗有些尖利的聲音響起,刺破了寧靜的表面,“王上召見,你為何不去?!”

    “你這是抗旨不尊,以下犯上,罪該萬死!”

    來人是一個打扮的非常華麗的年輕男子,長相還算出眾,只是眉目間外露的桀驁和傲慢讓破壞了這張皮囊的美感。

    此人正是鳳祁的同母幼弟鳳楚,從血緣關(guān)系來看,亦是曜烈的堂兄。

    只是兩人的關(guān)系明顯很糟糕,鳳楚更是毫不掩飾對曜烈的鄙棄和厭惡。他身后還跟著幾個羽族,看到曜烈,皆是一副高傲輕視的模樣。

    原來昨日宴會上,鳳祁出了大丑,這讓生性高傲的羽族如何能夠忍受?他們自然要想方設(shè)法把丟掉的面子找回來!

    所以宴會結(jié)束后,鳳祁便讓人去傳召曜烈。

    曜烈如今雖是天界近衛(wèi)統(tǒng)領(lǐng),但也是出自羽族。以他如今的職位,若是利用的好,于他們自有大用。

    鳳楚與兄長鳳祁商量了很多,就等著曜烈過來吩咐他做事。

    只可惜,他們卻沒有想到,曜烈根本沒有來。

    “我乃天界近衛(wèi)統(tǒng)領(lǐng),我的主人只有君上一人”曜烈臉色未變,只冷漠的看著鳳楚,毫不客氣的道,“鳳王不過只是一族之長,有何權(quán)利向君上的近衛(wèi)降旨?羽族莫不是有不臣之心?!”

    “曜烈,你什么意思?!”鳳楚聞言,怒極反笑,“你可別忘自己的出身,當(dāng)真以為攀了高枝,就能改變你那低賤的血脈不成?”

    羽族極為重視血統(tǒng),以純血為榮,以雜血為恥。其中羽族又以鳳凰與朱雀為首,歷屆鳳王皆是純血鳳族或者朱雀。

    曜烈雖有朱雀血脈,卻是混血,乃朱雀與凡鳥所生,這在羽族為奇恥大辱。所以哪怕曜烈乃是上任鳳王之子,也未得到羽族承認(rèn),幼時更是受盡了屈辱。

    “雜種就是雜種,你真以為你那位君上能護(hù)住你?呵呵,就連她自己都是靠別人才……啊!”

    鳳楚話未說完,便覺嘴上劇痛,他頓時慘叫一聲,兩顆牙齒竟都被打落,原是曜烈直接對他動了手!

    “滾!”

    曜烈冷冷道,“再敢對君上不敬,我必取你項(xiàng)上人頭?!?/br>
    “曜烈,你竟敢傷我?!”鳳楚當(dāng)然不可能就這樣走了,甚至氣得失去了理智。來之前,他本還記著這里是天界,可此時此刻,想到自己竟然當(dāng)眾出了丑,再加上不久前聽到的那些關(guān)于羽族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鳳楚哪里還能記得這些?

    若是此時他退了,那往后別人會如何看待他,看待他們羽族?!

    他怒紅著一張臉,直接大怒道,“你好大的膽子!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鳳楚少爺還請冷靜,這里乃是天界,不是你們羽族!天界重地,絕不容許有人在此胡鬧!”

    此處乃是界門,自有不少仙衛(wèi)仙將守在這里,自然不可能任由鳳楚胡來。

    可鳳楚乃是純血鳳凰,同胞兄長又是如今的羽族之長,他向來狂妄慣了,根本不把這些仙將仙衛(wèi)放在眼里。

    不過是幾個連上仙也不是的天界看門狗罷了,又何資格在他面前叫囂?

    聞言,他非但沒有絲毫收斂,甚至還冷笑道:“若本少爺偏要鬧,你們能奈我何?”

    “殺了我不成?”說到此,他臉上嘲諷更甚,“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吧!便是你們的君上,也不敢對本少爺大呼小叫,更何況你們這幾條看門狗?”

    “來人,給我上!”

    他毫不遲疑的對身后的羽族下了命令。正好,他也可以趁此機(jī)會為羽族立威,讓那些敢嘲笑羽族的人知道他們的厲害!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晏重霽!

    鳳楚篤定這些人根本不敢對他們下重手。

    “是!”

    話音未落,跟在他身后的羽族已經(jīng)沖了上去。鳳楚也朝曜烈攻了過去,他與曜烈皆是上仙修為,剛才只是他一時不察,這才讓那雜碎占了先機(jī)!

    “成了近衛(wèi)統(tǒng)領(lǐng)又如何?曜烈,你永遠(yuǎn)都只會是被我踩在腳下的那只雜種!雜血是永遠(yuǎn)無法戰(zhàn)勝純血的,永遠(yuǎn)!”鳳楚想到了很多年前,那時他把這只雜碎崽子踩在腳下,狠狠地碾碎他的骨頭,看著他在腳下茍延殘喘……

    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鳳楚便興奮得顫抖。

    曜烈沒有應(yīng)聲,他只是沉默的抽出了刀,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沒有人能在天界放肆,更沒有人可以侮辱君上。

    如果有,他必會殺了他。

    一次不行,那就兩次……即便是以生命為代價(jià)!

    “不用留手,敢犯天界者,無論是誰,殺無赦!”

    他冷冷看了一眼畏手畏腳的仙衛(wèi)仙將們一眼,微微啟唇,最后三個字更是染上了洶涌的煞氣。

    “……是!”

    “啊——!”

    只見眼前銀光一閃,鳳楚只覺手臂一陣劇痛,手中武器落在了地上,發(fā)出了清脆冷沉的聲音,竟是曜烈一刀斬?cái)嗔怂挠冶邸?/br>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輸給你?不可能……”他的眼中終于沒了方才的囂張,染上了一絲恐懼,眼看著那銀刀又重重朝他的脖子砍來。

    避無可避。

    若是被這一刀砍中,他必死無疑!

    “曜烈,你瘋了?你竟真的敢殺我?!”

    鳳楚臉色煞白,他想要叫人來救自己,卻發(fā)現(xiàn),他帶來的羽族都被仙衛(wèi)仙將們困住,自顧不暇。

    “兄長,救我!”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終于忍不住驚惶大喊一聲,打開了鳳祁給他保命的盾,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曜烈眉心一皺,下一刻,只覺一股兇狠的神力襲來,他手腕腳腕一疼,不受控制的晃了晃身子。

    胸口劇痛,血?dú)夥?,一絲鮮血溢出了唇角。

    這是屬于上神的攻擊。

    修為上的巨大鴻溝,即便曜烈全力抵擋,也不免受了一點(diǎn)傷。雖然鳳祁修為不如晏重霽,可也是上神,不是現(xiàn)在的曜烈能夠打贏的。

    但即便如此,他也硬生生抵住了上神的威壓,沒有后退一步。

    鳳祁來了。

    “住手!”

    鳳祁大喝一聲。

    曜烈恍若未聞,甚至再次舉起了手中刀,朝著鳳楚砍下去。哪怕此刻的他,每動一下,身上的骨頭就要碎裂一根,他也沒有停下來。

    “曜烈,你好大的膽子!”鳳祁伸手一抓,便把鳳楚抓到了身邊,看到幼弟被斬?cái)嗟氖直郏樕幊?,“不自量力!?/br>
    “你既傷了本王幼弟的手臂,那便用你的命來換吧!”

    說話間,鳳祁冷笑著一掌朝曜烈的頭打去。

    周圍仙氣劇烈晃動,天界地動山搖,這一掌凝聚了鳳祁十成修為。若是真被打中,曜烈定會形神俱滅。

    曜烈沒有避開,而是閉上了眼睛。

    他調(diào)動了全身的仙力,匯聚丹田,竟是毫無猶豫的選擇自曝。

    “君上,臣失職了?!?/br>
    他不怕死,只怕讓……她失望。

    “傻雀兒,讓開?!?/br>
    一聲熟悉的悅耳女聲陡然在耳間響起,曜烈驀然睜開了眼睛,一條輕柔精致的裙擺從他眼前一晃而過。

    他打眼看去,看到了一道清瘦卻挺直的倩影。

    “鳳祁,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她笑了一聲,笑聲如玉撞清泉,眼中卻冰涼一片,“本君的人,你也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