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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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揉腰:“我已經(jīng)退房了?!?/br> 那一位無比清醒的池翮大爺將她領(lǐng)到了他住的房間——山上的溫泉別墅。這才叫奢侈。 她說:“我真是花了太多錢在你身上,你都住得起溫泉別墅了?!?/br> “你把養(yǎng)男人的錢花到自己身上,就不會這么辛苦了。”池翮說話總是半真半假的,這一句卻慎重。 她去房間,直挺挺地倒下去。軟軟的床墊彈了彈。她扭扭腰,繼續(xù)彈。 她的人像蕩在水中。腰卻托不起來,仿佛有繩子拴緊她的腰,沉下去,沉下去。 有人坐下來。 她的身子又跟著床墊彈:“你要亂來嗎?” “想對我用激將法?沒門。” “我養(yǎng)男人盼的是,下雨了,有人來送傘,天冷了,有人送外套?!?/br> “你為什么不請個同城速遞?” “我還希望不舒服的時候,有個人能在旁邊照顧我?!?/br> u“你還要病多久?” “過了今天。” “哪里不舒服?”池翮問。然而他的手扶在她的腰。他剛剛已經(jīng)見到她揉腰的動作。他一把掐了她的半截腰。 床墊像一汪輕柔湖水。她彈呀彈呀。天亮以來就半夢半醒的,一直舒展不開的困意,徹底放松了。 她沉沉睡去。 * 也就是下午才走得了。 池翮原來是開車過來的。不是上次那一輛。 姜臨晴問:“你又跟朋友借車?” 池翮理所當(dāng)然:“是啊?!?/br> “又是富婆通訊錄里的哪一個?” 他不答反問:“你坐不坐?” 這輛車流線霸氣,黑色特別沉。也許是男人的車。姜臨晴坐上去。 池翮給她一個腰墊。 她懶懶地靠著。 宋騫的電話在半路打了過來。 姜臨晴已經(jīng)睡著了。 池翮望她一眼,按下藍(lán)牙耳機:“什么事?” 宋騫:“今天游艇會,你沒過來?” 池翮:“沒時間?!?/br> 宋騫知道,池翮將要到公司上任了,他剛要調(diào)侃幾句,忽然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 嗲著,但聲線又是沉的,一點也不嬌滴滴。 他結(jié)束了通話,見到尤月舞沖著她的男人揮著手:“愛你愛你愛你喲。” 宋騫默念:惡不惡心? 今天的游艇會,來了七八個男的,五六個女的。游艇蕩在海上,沒沙灘,有陽光,以及比基尼美女。 五六個女人之中,只有尤月舞沒有穿比基尼。她穿的是一條薄紗般的沙灘裙。海上風(fēng)浪大,哪兒都能見到她飄逸的波西米亞風(fēng)裙擺。 青綠色的,像一只孔雀。 她是跟著一個男人上來的。 宋騫乍見到她,有些玩味,之后裝作不認(rèn)識。他沒有女人,獨自坐著,穿一件白t恤,套一件白襯衫,襯衫只扣了第二個紐扣。下擺跟尤月舞的裙子一樣,飛來飛去。 下午的海,波光粼粼,游艇碾碎了那些金光。 宋騫和幾個男的在一旁打牌,聽見有吵鬧聲。他左手握牌,右手敲敲椅子扶手,抬眼望過去。 甲板上的一群人,有男有女,似乎在針對尤月舞。 吵的什么,宋騫聽不清。反正尤月舞那個女人,又不是好欺負(fù)的。他才這樣想。 突然間,一個穿著粉紅比基尼的女人,伸手推了尤月舞一把。 尤月舞一個踉蹌,翻過欄桿,掉下海去了。 甲板上又起了一陣亂。 宋騫輸了牌,走出去:“你們干什么?” 游艇向前破浪,尤月舞在海中漂浮。 如果他輸?shù)迷俾苍S就見不到她的人影了。 宋騫向她拋了一個救生圈,轉(zhuǎn)向剛才推人的粉紅比基尼女郎:“我不希望,今天鬧出溺死人的意外事件?!?/br> 眾人皆知,宋騫極有風(fēng)度,從不對女人惡言相待。哪怕面對前女友的刁難,他也給足面子。剛剛那一句話,已經(jīng)是他生氣的表現(xiàn)了。 粉紅比基尼女郎向著一個男人靠了靠。 那個男人笑了笑,立即讓救生員下海,把尤月舞撈上來。 尤月舞的男人靠在欄桿邊,冷眼旁觀。剛才見到自己女人被推下海的一幕,他的眼睛都沒眨一下。 宋騫扯扯嘴角。 尤月舞的那句“愛你愛你愛你喲”,算是踢到鐵板了。 尤月舞從海里上來,抱臂坐在一旁。長裙?jié)窳?,飄不起來,濕噠噠貼著皮膚。 她在里面穿了小背心,小熱褲。但天氣還冷,海水更冷。她哆嗦幾下。 宋騫遞了一條大毛巾。 尤月舞抬起頭。 她和他錯過好幾回。這個男人對她沒有勢在必得的渴望。她是見風(fēng)使舵的好手,既然他不沉迷她,她就懶得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她裹上毛巾,再打量宋騫。想起自己第一回 見他。他挑了一個黑長直的美女走了。那時,她失望極了。 尤月舞望向自己跟的那個男人。 他站在甲板上,把自己擺得和一具蠟像似的。 這個男人很大方,她跟了他一個多月。他冷淡禁欲。她在他跟前,喊幾句rou麻兮兮的情話就行,她樂得清閑。 但這也太冷淡了! 尤月舞擦了身子,暖意回來了。她照照鏡子,還好,妝沒有花。她將大毛巾折了折,抱在懷里。上了二樓。 宋騫獨自坐在欄桿,一人飲酒。 “宋大少爺,謝謝你的毛巾?!庇仍挛柩龐频臅r候,那作態(tài)是能媚得滴下水的。 他示意對面的椅子:“放在那吧?!?/br> 她沒有放,她依然抱著。她的人坐到那張椅子上:“宋先生今天沒有帶女朋友上來?!?/br> “我沒有女朋友?!彼悟q端著酒杯,酌了一口。 尤月舞握住酒瓶子:“宋大少爺,我來為你添酒吧?!?/br> 他挑起眉:“你好像不是跟著我過來的。” “我被人推到海里,他視若無睹。我心如死灰。有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自然有新的選擇權(quán)?!?/br> “尤小姐,他人還在游艇上呢。” “我涅盤重生,他還能攔著我?”尤月舞笑,美得像一只修煉千年的妖精。 * 姜臨晴收到了向蓓的微信。 向蓓一開頭就道了兩個字:「求助。」 徐重光晚上要去向蓓家做客。向蓓哪里懂得待客之道。她只會把rou放進(jìn)滾水里,熟了,撈上來吃。她自己吃得粗糙,不要緊。絕對不能讓徐重光跟著她,一起白開水燙rou。 姜臨晴:「我快回去了,先去買點菜?!?/br> 池翮把車停在超市門前。 姜臨晴問:“你去哪里吃飯?” “我有約了?!?/br> 她下車的動作停住了。 池翮笑:“約了男的。” “你不跟美女吃飯了?” “等你追上我,我就賞臉跟你吃飯了?!背佤缯f,“早點休息?!?/br> 姜臨晴下了車,去超市拿了籃子,剛到生鮮區(qū),她突然“啊”一聲。 池翮這話,不就是說,她也是美女嗎? * 徐重光早到了向蓓的公寓。 姜臨晴的敲門聲響起之前,這里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向蓓和徐重光在微信上,你一句我一句,有聊得開。但二人第一次在封閉空間里面對面。 姜臨晴的到來,讓向蓓松了一口氣。 徐重光從單人沙發(fā)站起來,向姜臨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