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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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笑瞇瞇地打量著獨孤不求,不在意地道:“幾十文錢算得什么?我家孩子的平安遠不止這點錢。” “您說得很對,遠不止幾十文,一共是一千八百五十文錢,在下已收到四十文,借條上有一千八百文,尚有十文沒寫在上面?!?/br> 獨孤不求拿借條給楊氏看:“您是當家人,這借條您過過目。杜五娘之前說過家里有錢,若是方便,可否先付給在下?” 剛還在論人情,突然就討起了債務,轉(zhuǎn)折實在太快,楊氏有些懵:“啊,這……” 把賬算得這么清楚,仿佛是不想與杜家有過多牽扯。 然而又把傳家寶拿出來救人,又是一路護送照顧的,到底想干嘛? 杜清檀倒是明白,賣掉祖?zhèn)髦锞热嗣?,與討要應得的工錢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她拉了楊氏到一旁,低聲商量:“咱家還有多少錢?若有,不如先把他的工錢付了。他很缺錢,遇著我們之前,據(jù)說一天沒吃飯,不知是遇著了什么事?!?/br> 楊氏這才注意到獨孤不求竟然穿了一身破衣爛衫,左腳拇指都露在靴子外面了。 見她看去,那腳趾頭還不自在地動了動。 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br> 楊氏感嘆著,對獨孤不求多了幾分憐憫。 但是,然而,她很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欠債還錢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若有,百倍千倍奉上也是應當?shù)?。?/br> 獨孤不求油然生出不祥之感,若有的意思就是沒有…… 第10章 只剩下一條路可走 楊氏紅著臉道:“實不相瞞,家里最近用度緊張,只剩不到三百文錢了?!?/br> 獨孤不求看著面前的一百文錢,久久不發(fā)一言。 楊氏嘴里說著該給百倍千倍,手卻只遞給他一百文錢。 說是得留下兩百文錢過活,其余債務以后再補。 所以啊,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楊氏頗為抱歉:“恩人,按理你無處可去,該留你住宿用飯,只是我們孤兒寡婦諸多不便,還請見諒?!?/br> “不必,你們也不容易,什么時候有就什么時候還罷。” 大抵是想開了,獨孤不求的態(tài)度特別溫文有禮:“告辭?!?/br> 老禿驢卻不肯走,只管使勁把頭伸過去偷吃杜家院子里種的菜。 獨孤不求對它沒半點客氣,抓著韁繩一用力,勒得它眼珠子直翻白,沒奈何只能屈服。 他越是走得利落,楊氏越是內(nèi)疚,不免追問:“公子打算住哪里呢?我們一旦有了錢也好送過去?!?/br> “我是男人,住不起店,荒廟、旮旯犄角都住得。過段日子我自會登門拜訪?!?/br> 獨孤不求特意強調(diào)“住不起店,荒廟、旮旯犄角都住得”,如愿以償?shù)卦诙偶胰四樕峡吹絻?nèi)疚和羞愧后,昂首挺胸大步離去。 楊氏連連嘆氣:“怎么會有這樣正直爽利的人!若是蕭七郎有他一半體面會做人,也不至于!” “蕭七郎啥樣兒?” 杜清檀對獨孤不求沒太多興趣,反而對那個還未露面的未婚夫有興趣:“大伯母見過么?” “也就那樣吧,金玉其外敗絮其中?!?/br> 楊氏不想多談:“這錢不能拖太久,我隔天回娘家借些,先把這一千七百文錢付掉。至于那把刀,只能再緩緩了?!?/br> “又去借錢不太好吧?”杜清檀記得光是這兩個月,楊氏就跑了好幾趟娘家。 雖然每次都能拿些錢和糧食回來,始終是不太好的。 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即便父母兄長不說,只怕嫂子的臉色也不好看。 一千七百文錢不是小數(shù)目,能買一百一十斗米還有余,足夠他們這一家吃上一年多。 且楊家寬裕不到哪里去,攤上這樣的小姑,換作她也不樂意。 楊氏沒答她的話,只道:“你趕緊歇著罷,早些痊愈就是幫我大忙了?!?/br> 杜清檀便問杜陵之行結果如何。 楊氏的神色不好看起來:“沒遇著人。還得再走一趟。” 她這次杜陵之行很不順利,說是族長外出訪友去了,她一直等到天黑也沒見著人回來。 她不得不厚著臉皮在一個宗親家里借住了一宿,一大早又去問,還是沒遇著,白白送了一回禮。 果然和之前猜測的一樣,族里靠不住。 杜清檀心里有了數(shù),又提醒:“伯母記得去宣陽坊十二叔公家里說說這件事,一則有個提防,省得蕭家亂說亂做;二則昨日我們兩次尋人,今日弟弟又沒去上學,怕叔公他們擔憂……” “知道了,我這就去,睡吧,睡吧。”楊氏長嘆口氣,出門前往宣陽坊安排這件事去了。 宣陽坊杜十二叔公在工部就任從六品虞部員外郎,為人雖然膽小怕事,對族人卻很親善大方,家中女眷也極好。 十二叔婆聽說前因后果,氣得只是捶桌子,罵道:“好個蕭氏!名聲臉面都不要了!何不報官?” 楊氏為難地道:“到底也沒抓著惡奴,無證據(jù),我們孤兒寡婦的……” 十二叔婆就懂了,即便抓住那惡奴,對方咬死不認與裴氏有關,楊氏這邊也是無計可施,且孤兒寡婦勢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雖是這個道理,卻也不能一味退讓,否則越發(fā)養(yǎng)大了惡人的膽子!這樣罷,過得兩日你叔公休沐,我們一起去族里說說這事兒。杜家的孩子不能白讓人欺負了去!” 十二叔婆又叫人取了兩包補藥,說是要給孩子們壓壓驚。 楊氏哪里好意思要,能得他們幫忙去族里說項已是感激不盡,千恩萬謝告辭離去,郁悶的心情倒也消散了大半。 回到家中,于婆也抱了一堆針線活回來,道:“大娘子莫愁,老奴又去成衣鋪子里多領了些活計,咱們幾個手上都有針線功夫,多辛苦些也能養(yǎng)得起五娘和小郎,再省一省,遲早能把獨孤公子的工錢存出來。” 何以解憂,唯有干活。 楊氏接了布料飛針走線,采藍忙完家務也來跟著一起做,幾個女人都默不作聲地忙著,做得非常認真仔細。 沒多會兒,團團寫完功課,也來幫著燒起熨斗熨成品,小小孩童,動作熟稔又耐心。 老于頭瘸著腿進來趕他走:“小郎快去念書,早些讀出書來做了官,我們也好跟著享福啊?!?/br> 團團也不堅持,“蹬蹬蹬”跑過去拿起書來搖頭晃腦地大聲誦讀。 杜清檀本就睡得不踏實,聽到外頭的動靜就醒了。 裴氏惡毒狠厲,兩次出手皆未成功,絕不會善罷甘休,下一次動手只怕會更加縝密兇狠。 族里瞧著是指望不上,還得另辟蹊徑。 也不知杜家除了宗親、姻親之外,是否還有指望得上的故舊朋友愿意援手。 就算有人愿意幫忙,走人情就避免不了花錢。 錢從哪里來? 這是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據(jù)她所知,除了做針線活補貼家用之外,杜家在族里還有二十畝薄田,一年收些租子,族里也會補貼孤兒寡婦一點錢糧。 這些收益對于普通人家來說,也能勉強過活了,但她家有病人,有讀書人,還有已經(jīng)年邁的于公于婆,那就遠遠不夠。 她想吃rou,想吃白米白面,想過好日子,不想被人欺凌茍活,朝不保夕。 那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 第11章 食醫(yī)之術 杜清檀拿定主意,喊道:“大伯母!” “怎么了?”楊氏快步進來,先就探手去摸她的額頭,“哪里不舒服?” 杜清檀抓住楊氏的手,神秘兮兮地道:“我剛夢見阿爹了!在夢里我和他一起過了十多年,誰知醒來不過片刻?!?/br> 只要不是病情惡化就好,楊氏松口氣:“一夢千年就是這個道理了?!?/br> 杜清檀試探著道:“阿爹教我食醫(yī)之術了。他說以后都讓我按著他的法子將養(yǎng)身體,再靠這個謀生活,說是能讓咱家脫困。我想試試。” 楊氏只當她是被逼得太急,故而異想天開,不由多有憐惜。 “食醫(yī)之術,我倒也聽說過,不過平時并未見過真正的食醫(yī),想來應該很難,并不是做個夢就能學到的。” “倒也不難。久病成醫(yī),我從前看過不少醫(yī)書,懂得醫(yī)理藥理,脈象也懂得些?!?/br> 杜清檀試著說服楊氏:“不是開方子行針,就是對診做一些食療藥膳,調(diào)理養(yǎng)生,風險不大?!?/br> 所謂以食醫(yī)人,便是根據(jù)人體和季節(jié)差異,利用不同的食物特性和藥材搭配,煲湯熬粥做茶飲,以溫養(yǎng)調(diào)理五臟六腑,配合治療慢病、小病、未病,輔助病人加快痊愈恢復,幫助健康人養(yǎng)生保健。 久病體虛之人,最為需要此種調(diào)養(yǎng)。 畢竟是藥三分毒,長期大劑量高濃度喝藥,腸胃臟腑是受不了的。 譬如她現(xiàn)在這種廢物體質(zhì),光靠吃藥是不行的。 還得雙管齊下,利用食醫(yī)之法溫養(yǎng)身體,幫助痊愈。 藥食同源之說,便是如此。 “不行。光靠做了一個夢就能做食醫(yī),匪夷所思!” 楊氏斷然回絕:“師出無名,沒人信你請你;再則哪有高門之女行醫(yī)的?你將來還要不要嫁人了?” 提到嫁人,杜清檀索性閉嘴。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嫁人。 但楊氏肯定是不能接受的,所以直接干就是了。 次日一早,楊氏起身就見杜清檀穿戴整齊地站在院子里,少不得要問:“你要做什么?何不多睡會兒?” 杜清檀露齒一笑:“養(yǎng)生之道,法于陰陽,和于術數(shù),起居有常。大伯母,以后我都跟你們一塊兒起居。” 一大早就掉書袋子,是沒死心,還想搞那什么食醫(yī)藥膳? 楊氏瞅她一眼,懶得多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