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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47節(jié)

    大夫便道:“您這脈搏太快了,心跳也有些不太正常?!?/br>
    “……”獨孤不求垂著眼不吭聲。

    “嗤……”武鵬舉笑起來,替他解釋:“或是疼的吧?!?/br>
    杜清檀也道:“應(yīng)該是疼的,緩緩就好了?!?/br>
    獨孤不求撩起眼皮子,冷冰冰地瞅了她一眼。

    “???”

    杜清檀莫名其妙,轉(zhuǎn)念一想,剛才自己把他折騰得厲害,挨這一番白眼也不冤。

    算了,不和病患計較。

    她沖著獨孤不求寬容大度地微笑。

    “?。。 ?/br>
    獨孤不求的傷處更疼了。

    大夫又等了片刻,再給獨孤不求號脈,然后點頭:“這回好了,公子年輕,身體底子好,安心靜養(yǎng),很快就能好起來?!?/br>
    “那行,我還有事,告辭了。”

    杜清檀徹底放了心,挨著行個禮,帶著采藍就走了。

    “杜五娘!”獨孤不求喊住她。

    “何事?”杜清檀回頭,眼神清澈。

    “沒事……你快走吧,我看著你就煩。”獨孤不求不耐煩地沖她揮手,臉色頗難看。

    “哦。”杜清檀也不計較,當真走了。

    那背影裊裊婷婷的,瞧著真好看。

    武鵬舉捂著嘴“吃吃吃”地笑起來,說道:“獨孤,你也有今天!”

    獨孤不求白他一眼,沉聲道:“慎言!她一個女郎在外討生活已經(jīng)很不容易,你再亂開玩笑……”

    “知道了,知道了!”

    武鵬舉求饒地舉起手:“我就是替你高興,終于找到一個好兄弟,五娘雖為女郎,行事頗有須眉之風,哈哈哈哈……”

    獨孤不求垂著眼沉默片刻,也笑起來:“她帶了什么來看我?拿來我瞧?!?/br>
    婢女遞來一只瓦罐,尚且溫熱著。

    揭開罐子,鮮香撲鼻,卻是一罐子燉豬rou,湯清rou香,里頭還有些藥材。

    獨孤不求用筷子翻了看:“三七、地黃、大棗。”

    婉娘說道:“說是什么祛瘀生新湯,很對公子現(xiàn)下的癥狀?!?/br>
    武鵬舉二話不說,直接拿碗喝湯。

    獨孤不求不讓他吃:“你是病人嗎?你的骨頭斷了嗎?”

    “這么多,你一個人能吃完?我嘗嘗怎么了?又毒不死人!”武鵬舉非要吃。

    獨孤不求伸長手臂護住瓦罐。

    武鵬舉跳腳:“吃獨食!獨孤!你住我的屋子,用我的婢女,我還成日為你跑進跑出,你怎么忍心!”

    “好吧好吧,不就一口吃的么,看你急赤白臉的,小氣!”

    獨孤不求倒打一耙,翻個白眼收回了手。

    武鵬舉樂了,拿只大碗,一口氣舀走一大半,邊吃邊贊嘆。

    “也沒什么藥味兒??!好吃!難怪我姐特意派人來謝我,難怪壯實郎愛吃她做的飯!”

    “呵呵~”獨孤不求皮笑rou不笑。

    “陰陽怪氣的,不就是人家沒看上你嘛!”

    武鵬舉大笑著猛捶桌子:“其實吧,女人呢,還是要善解風情的好,譬如崔曉曉,我看就很好。

    昨兒她聽說你的事,心疼得不得了,要來看你,我怕你不耐煩,沒敢答應(yīng)。

    要不,我請她走一趟,給咱們彈個小曲兒,跳個舞,你意下如何?閑著也是閑著?!?/br>
    “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guān)系,我要靜養(yǎng)?!?/br>
    獨孤不求慢吞吞地嚼著rou、喝著湯,全身毛孔都張開了去,就很舒服。

    忽見武鵬舉的長隨小慶在簾外探了個頭:“今兒一早喜鵲叫,原來都是應(yīng)了獨孤公子這里。您啊,又有客至了?!?/br>
    獨孤不求奇怪了:“我也沒告訴別人我在這養(yǎng)傷啊,十一郎,你是不是在外頭大嘴巴到處說?”

    武鵬舉用力咽下一塊rou:“說什么呢?我有這么多嘴舌?來的是誰???”

    小慶忙道:“有名刺的?!?/br>
    大紅灑金的帖子,隱有暗香,字寫得銀鉤鐵畫,力透紙背。

    “酒肆主人,鶴……這是誰?。俊蔽澌i舉用力搧著名刺。

    “快請!”獨孤不求神色肅然:“趕緊幫我拾掇梳洗?!?/br>
    武鵬舉從未見過他如此端莊肅然,便識趣地道:“那你待客,我先走了,有事就叫一聲?!?/br>
    獨孤不求點點頭,并未挽留他。

    武鵬舉頗好奇,走出去就立在廊下陰影處探著頭看。

    卻見來的是斗場大管事岳大。

    岳大進來就發(fā)現(xiàn)了他,當即笑瞇瞇行禮問好:“十一公子好,小人奉命來與獨孤公子洽談合作事宜?!?/br>
    有得玩又有得拿錢,武鵬舉特別高興,當即道:“那我陪你進去呀!”

    岳大卻是搖頭:“家主有交待,只與獨孤公子商談,其余人等不好在場?!?/br>
    “切!”武鵬舉很沒面子,用力揮了一下袖子,假裝不在意地離開。

    不想才走沒多遠,迎面走來一個人,見著他就厲聲呵斥:“混賬東西!又去哪里浪蕩?”

    卻是他爹安平郡王。

    武鵬舉是嫡出幼子,家里對他的期望沒那么高,日子又好過,也就養(yǎng)成了閑散浪蕩的性子。

    安平郡王日常混得不太如意,每每見著這個小兒子總是有些看不順眼,見他搖頭晃腦地走過來,想著就是不干好事,少不得追問一二。

    武鵬舉果然心虛,遮遮掩掩地道:“沒什么,就是我一個朋友遇到點兒事,在我這里暫住幾天。”

    安平郡王冷笑:“什么狐朋狗友?住在我們家里,卻不來拜謁主人,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規(guī)矩子弟!”

    武鵬舉忙道:“他是洛陽獨孤氏的子弟啦!未來拜見父親是因為他生病了,然后您又忙,母親是知道的。”

    “洛陽獨孤氏?”安平郡王鄙夷地道:“怕也是和你一樣的閑游浪蕩子!”

    父子倆正在那打官司,下人便領(lǐng)著岳大出來了。

    兩人一碰面,都有些變色。

    第69章 我怕他拖累你

    岳大沉默著叉手行禮,再沉默地離開。

    安平郡王沉聲道:“這是誰?”

    武鵬舉明明覺著他們似是認識的,怎地又問起這個?卻也不能不解釋:“是獨孤的朋友,使來看他的?!?/br>
    安平郡王眉頭微挑:“朋友?什么朋友?”

    武鵬舉哪里敢說自己去斗人賭錢?縮著脖子小聲道:“那我不知道,總不好追著問?!?/br>
    安平郡王盯著他看了半晌,確認這就是個酒囊飯袋,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去看看你這位朋友。”

    能得鶴手下最得力的人登門探望,怕也不是什么簡單人。

    自家兒子傻不拉幾的,只曉得吃喝玩樂,別被人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

    獨孤不求仰靠在床頭發(fā)怔。

    打贏將軍之后,斗場當夜就把他該得的錢財盡數(shù)結(jié)算清楚,而他求的另一件事,卻是直到現(xiàn)在才得了消息。

    岳大向他轉(zhuǎn)述了鶴的問候。

    “我家主君說,之前公子向他求的那件事,他答應(yīng)了。不過時過境遷,您現(xiàn)在也有了錢,不知您是否改變主意?

    若是已經(jīng)改變主意,就當彼此從未見過,您聰明堅韌,困境不過暫時,將來必然可以過得很好。

    若是不曾改變主意,可在半個月后去斗場面談。但您要明白,斗場所經(jīng)營的事,皆都見不得光。

    更如泥坑,一腳踏進去便再也脫不出來,每走一步都是泥印。

    又如沼澤,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陷入滅頂之災(zāi),尸骨無存,悄無聲息。”

    他當即回答:“我的主意從未變過?!?/br>
    岳大就笑:“不急,還有半個月呢,您再想想。”

    獨孤不求將目光落到桌上。

    那里放著半碗已經(jīng)涼了的藥膳。

    他想起了杜清檀,想起很多人和事。

    “獨孤,獨孤,老頭子來了!”

    武鵬舉咋咋呼呼地跑進來,聲音壓得低低的,眼珠子慌得亂轉(zhuǎn),就像才偷了人似的。

    “我給你說,老頭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萬一說了不中聽的話,你可不許生氣!”

    “咳咳!”門外響起威嚴的咳嗽聲,安平郡王板著臉看進來,見到獨孤不求就愣了愣。

    這年輕人,長得太好看了啊。

    獨孤不求被武鵬舉扶起見禮:“獨孤不求見過郡王,謝府上收留之恩,也請郡王寬恕未曾拜謁之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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