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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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太公絮叨著,指著池邊那塊靈璧石道:“放我坐那兒?!?/br> 元鶴摸一摸,石頭被曬了一天,這會兒還熱著,就把老父放了坐下,他自己也跟著坐了,一起看月亮。 “我們很久沒有這樣了罷?” 元老太公說道:“也就是最近,你才有空陪我。事情沒從前多啦?” “是?!痹Q不說真話:“圣駕回了洛陽,事情就少了。” 元老太公就道:“你其實,根本沒想著要娶小杜吧?” 元鶴道:“倒也不是,就是覺著她的心思沒在這上頭,著急不得?!?/br> 元老太公盯了他一眼,和氣地道:“你別騙我了。其實我今天鬧這一場,也是想通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或許小杜和你沒緣分。你就和我說說實話,省得咱爺倆天天這么鬧。” 元鶴扯了一下唇角,最終還是道:“我沒騙您。您眼光極好,小杜真不錯。今天這事兒,全憑她自己解決。律法諳熟,能伸能屈的。” “嗯,知道她好就行!”元老太公滿意地絮叨:“我看人可比你準多了,小杜最好!” 元鶴看著水波里細碎的月影勾了勾唇角,老頭子果然是在詐他。 若他上當(dāng)說了真話,只怕又要哭鬧一番。 能哄一時哄一時罷,人生苦短,能多一刻高興也是好事。 “那你真得抓緊了。那個獨孤,你見著了沒?長得和個狐貍精似的?!?/br> 元老太公很生氣,“絲毫不為人著想,跑人家里就不走,也不怕人說閑話,哼!” 也不知道成日找機會往人家跑的是誰。 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元鶴失笑:“蚊蟲多,咱們回去罷,小杜說明日給您做好吃的呢?!?/br> 元老太公這才答應(yīng)去睡,睡前還拉著他的手,絮絮叨叨地念“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看著老父沉睡的面容,元鶴輕輕替他蓋好被子,緩步走出:“叫周三來。” 周三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二郎有何吩咐?” “看著老太公些,莫要讓他做出失了分寸的事?!?/br> 元鶴并沒有生氣的意思。 “再派個人,每日團團上下學(xué)時,遠遠地跟著,保他周全?!?/br> 周三就道:“可是那個獨孤不求,才剛送了一個健仆給五娘。小的恍惚聽得,說是以后就由他護送小郎上學(xué)?!?/br> “他做他的,我們做我們的。老太公很喜歡團團?!痹Q垂了眸子,揮手示意他出去。 周三退出去,隔著窗扇往里看。 但見室內(nèi)一盞孤燈,男主人沉默地看著燈火,面色寂寥。 真是孤燈只影,好不凄涼?。?/br> 可憐,可憐。 沒勝算還在努力掙扎。 周三嘆口氣,搖著頭走了。 杜清檀并不知道隔壁發(fā)生的事,送走獨孤不求,她早早就睡了。 她打算明日就回安平郡王府干活兒,總這樣拖下去不是事。 采藍對武八娘很有意見,那會兒求著人時,各種好。 現(xiàn)下壯實郎的病治好了,自家五娘遇到這么大的事,居然絲毫不曾過問。 委實無情得很,人家李鶯兒,才剛認識的,都知道親自上門來看望,還每日過來陪伴保護呢。 “可見她說什么,能護得您周全,這話全是假的!” 采藍忍不住嘀咕:“您說交不了朋友,果然看得遠看得清!” 杜清檀笑而不語,溫柔地摸摸黑珍珠的脖子。 黑珍珠就是獨孤不求才送她的那匹黑馬,她實在愛極了它,覺著它這么美,必須黑珍珠這名兒才配得上。 到了安平郡王府,門子看見她就很高興:“小杜大夫!您總算來了!這是大好啦?” “還行。”杜清檀將黑珍珠交給他,隨口問道:“府里都還好?” 門子嘆氣:“不好!家里出大事啦!” 杜清檀停住腳步:“怎么不好?” “八娘在生病呢,現(xiàn)下還沒起得來床?!遍T子搖著頭,不肯多說了。 杜清檀一路暢通無阻,行到武八娘院外,叫人通傳:“就說我回來了?!?/br> 可娘趕緊地迎出來,把她拉到一旁小聲道:“您都還好?原本是要去看您的,但家里出了事,顧不上?!?/br> 卻是壯實郎被他舅舅,武八娘的親兄長,武六郎給悄悄帶走,送還給了薛家。 然后薛鄂趁著伴駕西歸洛陽,把人一起帶走了。 武八娘聽說消息追去,卻也只能遠遠地看著流淚,并不敢驚擾圣駕。 且這事兒根子出在自家兄長身上,追究不得,真是欲哭無淚。 杜清檀大吃一驚:“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在您出事的第三天。那天八娘是準備帶著壯實郎去探病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臨出門,壯實郎不見了?!?/br> 可娘眼圈微紅:“這算什么事?。∧闱f好好勸一勸八娘?!?/br> 第124章 總歸是你的善報 武八娘卻不是躺在床上的,而是坐在廊下磨刀。 看到杜清檀進來,她還繼續(xù)磨。 “小杜回來啦?對不住啊,我這遇到了糟心事,沒能及時管顧你。 后來過問,聽說這事兒已解決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沒多事。錢拿到啦?” 杜清檀聽她問錢,就知道她確實沒不管,不然不能知道得這么清楚。 “約了明日去拿?!倍徘逄丛谒磉呄囟?,突然說道:“你這刀磨得夠快了,不用再磨啦?!?/br> 武八娘停下手,冷笑:“你說,我這都叫什么破事兒。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人家許他將來保住富貴,他就把自己的親外甥給賣了?!?/br> “我是殺了他的心都有,但我嫂子跪在我面前哭著求我,我娘也勸我。 他躲在外頭不敢回來,叫人和我說,孩子終究還是姓薛,是嫡長子。被我這么帶出來算什么? 即便養(yǎng)大了,將來也要認祖歸宗的。不如現(xiàn)在就送回去,還能得幾分父子情。 若我將來另嫁,這還是個累贅呢!到時候兩邊都不管壯實郎,孩子的前程怎么辦?” 武八娘說到傷心處,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從前總嫌棄壯實郎不好,現(xiàn)下沒了他,卻如被生生剜了心肝。我好痛啊!五娘,我好痛!” 杜清檀輕拍她的背脊,低聲道:“來日方長,不著急。先把自個兒的身體養(yǎng)好?!?/br> 一段時間不見,武八娘瘦多了,臉上蠟黃蠟黃的,顯然這場病來得不輕。 武八娘好不容易忍住眼淚,拿了帕子用力擤鼻子,然后看向杜清檀。 “我要去洛陽求圣人!小杜,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給你很多很多的錢!那個宅子也送你了!” 可娘看了杜清檀一眼。 這是八娘最近日日念叨的,就想著把小杜大夫送進宮中,以此作為功勞一件,求得圣人開口,帶壯實郎回家。 杜清檀淡淡搖頭:“不是錢的事,我暫時走不了。我和蕭家的事鬧到現(xiàn)在已是不死不休,我若走了,家里怎么辦?” “你若走了,家里反而更安全!你留在這里,反而是拖累了他們! 宮中尚藥局要招人,你進去做了女官,就再也沒人敢隨意欺負你了。” 武八娘雙眼發(fā)亮,緊緊抓住杜清檀的胳膊,狂熱地道:“小杜,你跟我走,幫我把壯實郎要回來!我給你五十萬錢!不!一百萬!” 采藍緊張極了。 現(xiàn)下這種情況,杜清檀肯定不能跟武八娘走。 但若是拒絕,就會被視為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一個蕭家還沒搞定,就又得罪了武八娘,這可怎么好! 杜清檀不急不慌,慢慢說道:“有這么個事,想來您也知道了。我出事那天遇到了瑯琊王,他誠摯邀我隨他一同去洛陽,入尚藥局。我拒絕了?!?/br> 武八娘死死盯著她,眼里冒出火來:“所以呢?你什么意思?是說自己很受歡迎嗎?” “八娘,何必說得這樣難聽?傷害您的人不是我。我開誠布公,正是因為感念您的好?!?/br> 杜清檀平靜地與武八娘對視,盡量放緩語氣,讓她冷靜。 “我曾經(jīng)問過您,要住進平康坊的宅子,需要付出什么。是否需要用命來填,需要幾條命。 您問我,有幾條命?我說,那我還是回去泡臟水吧。您就說,倒也不至于,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 我很擔(dān)心會住著住著,就被趕出來。您又說,若是我不放心,可以購買。 雖然我一直堅持支付租金,但我知道,您給我的價其實做了人情。我一直都記得這份人情。 所以我盡心盡力照顧治療壯實郎,竭力為你們調(diào)養(yǎng)身體,我想讓您這份錢沒白花,也想讓自己物有所值。 現(xiàn)在,您遇到了難事,不得不和壯實郎分離。我理解您,同情您,也愿意幫您。但不是您這樣的法子。” 武八娘冷笑一聲:“你有什么法子,倒是說來我聽聽?!?/br> 杜清檀貼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武八娘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半晌,小聲道:“當(dāng)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