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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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順利殺人不受任何懲罰,真能讓人產(chǎn)生自己能上天的誤會? 縣丞果然徹底黑了臉,通過今日這事兒,他是徹底記恨上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惡毒女人。 他也不說話,恨恨地甩袖離開。 裴氏得意洋洋地瞅著杜清檀等人,輕蔑地道:“來這么多人又有什么用?打官司又不是打架,人多就能贏,哈哈哈~” 有杜家族老想和她理論,被九叔祖阻止了。 在這種情況下,爭吵毫無用處。 杜清檀頗贊同。 裴氏見眾人不理她,悻悻地冷哼一聲,轉(zhuǎn)頭尋人挑事。 剛才獨孤不求惹了她,她肯定要還回去。 “上次有你,這次也有你,你是杜五娘什么人???這般為她出頭,真是世風(fēng)日下,狼狽為jian!” “為何不說路見不平旁人鏟呢?” 獨孤不求笑瞇瞇的:“請夫人注意口德,否則會報應(yīng)到你兒子身上的。” 這話可算捅了馬蜂窩,裴氏立刻跳起來,指著獨孤不求破口大罵。 無論她怎么罵,獨孤不求都笑瞇瞇地聽著。 見她有停歇的跡象,他又說:“我聽國子學(xué)的人說蕭七郎是個忘恩負義的窩囊廢,大家都不跟他玩?!?/br> 裴氏又開始大罵,越罵越生氣,還想讓人打獨孤不求。 鬧得正歡實,黑著臉的萬年縣令跟著縣丞進來了。 萬年縣令落了座,先就抓起驚堂木使勁一拍,厲聲喝道:“來呀!把這咆哮公堂的惡婦拖下去杖二十!” 差役果真上前抓人,裴氏急了,大聲喊道:“我家夫君乃是戶部侍郎!我是朝廷敕封的縣君!誰敢動我?” 蕭讓現(xiàn)任從五品戶部侍郎,按制,其妻可封縣君。 裴氏的底氣便來源于此。 萬年縣令卻是冷冷一笑:“不敬公堂,便是不敬圣人,任你什么人,都打得!” 縣丞又進讒言:“這位縣君口口聲聲說自己娘家夫家,皆都是百年門閥,說是寒門不配與她說話。” 不巧,萬年縣令就是個寒門出身的,仗著科舉才能做了官。 他自詡才干過人,卻因出身貧寒,熬到兩鬢花白,還只是個萬年縣縣令。 因此,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這些靠著出身、輕而易舉獲得高位的門閥世家。 聽到縣丞這話,萬年縣令看向裴氏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厭恨,冷笑著道:“可有此事?” 裴氏覺著形勢似有不妙,趕緊否認(rèn)。 “我們都聽見了?!豹毠虏磺罄溆挠牡氐溃骸斑@位夫人,既然身為朝廷命婦,就要敢作敢當(dāng),你怎能唾面自干呢?” “臭小子!你給我等著瞧!”裴氏大怒,瞪著獨孤不求恨得滴血。 獨孤不求給縣令認(rèn)錯:“失禮,我不該沒有經(jīng)過您的允許就妄自出聲?!?/br> 萬年縣令自是不會追究他,只看著裴氏冷冷地道:“等著瞧?當(dāng)著我的面就敢威脅人?可見背地里不知如何!” 縣丞又道:“仵作驗看過了屠二的尸身,覺著死因有疑。下官提議,重查此案!雖只是奴仆,終是人命,該罰就得罰,律法不容褻瀆?!?/br> 他二人一唱一和,裴氏還在死鴨子嘴硬:“查就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縣丞笑瞇瞇地道:“您若是不做壞事,當(dāng)然不怕查。就怕這屠二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話,譬如,謀逆?!?/br> 裴氏大吃一驚,冷汗如漿,綾羅錦衣瞬間浸濕,臉上的紅粉胭脂全被汗水沖出了溝渠。 圣人在麗景宮設(shè)詔獄,重用酷吏,卷入謀逆案,瞬間被貶被殺的王公、高官、重臣不知凡幾。 一旦沾上這個罪名,再落入麗景門酷吏手中,全家離死也就不遠了。 她顫抖著嘴唇,立時服軟了:“冤枉啊,誤會啊,沒有這回事,我蕭家滿門忠誠清白……” 萬年縣令冷冷地瞅著她不說話。 裴氏慌慌張張:“不就是賠錢嗎?我愿意的,都帶來了!” 說到底,她不過就是個后宅婦人,仗著家世好,丈夫好,兒子出息,成日在家頤指氣使,欺負良善。 慣著慣著,便不知天高地厚。 故而今日這事,原本家中子弟有要出面處理此事的,她都不讓,非得親自來羞辱杜清檀,好出那口惡氣。 然而,錢沒能扔在地上,讓杜清檀自己撿起,她自己倒是陷入了麻煩中。 縣令是個妙人:“不,你不必賠了,先回去,等我們把案子查清楚了再說?!?/br> “我愿意的?!迸崾虾薏坏孟鹿?。 百般苦求,縣令才道:“你去問問苦主,是否愿意收你的錢?!?/br> 第128章 火鳳令 裴氏憋屈地看向杜清檀。 杜清檀看著她微笑,那笑容怎么看都充滿了諷刺和得意。 裴氏郁悶得想吐血。 但她想著,杜清檀這種見錢眼開、一心只想著撈錢的窮人,見了那錢還不得惡狗撲食似的。 她便倨傲地道:“把錢給你,這事兒就算了結(jié)。” 杜清檀恍若未聞。 裴氏憤怒地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 杜清檀這回理她了:“你和誰說話?裴家百年望族,竟然如此無禮?” 裴氏吸氣又吐氣,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咬著牙,一字一頓。 “杜清檀,我把錢賠給你,這件事就算結(jié)束了。” “不好?!倍徘逄葱Σ[瞇地拒絕了她。 “?。?!”裴氏萬萬意想不到,目呲欲裂:“你!” “她怎么了?”李鶯兒可算找到機會表現(xiàn)了,氣呼呼地叉著腰道:“依我看,就按縣尊的意思辦,查清楚案子再說?!?/br> 裴氏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只給跟來的管事頻頻使眼色。 管事少不得拉了縣丞在一旁各種苦求,許以各種好處。 縣丞這才道:“小杜大夫,先把錢收了,畢竟你損失也很大的。案子咱們慢慢查?!?/br> 杜清檀就道:“既然縣丞有話,咱就不提查案的事。但想要我收下這錢,你得給我賠禮道歉?!?/br> “你!”裴氏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杜清檀就很無奈地看著縣令、縣丞苦笑。 李啟冷幽幽地道:“可見還是目中無人啊。如此驕狂,世間少有?!?/br> 縣令用力一拍驚堂木:“查案!” 卻見外頭急匆匆跑進一個人來,大聲道:“我給你賠禮道歉!” 竟然是去了洛陽的蕭七郎。 他是聽說了這邊的事,偷偷跑回來的。 回家聽到裴氏來了萬年縣廨,又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不想還是遲了。 他先給縣令和縣丞行了個禮,又給杜家的族老們、以及楊氏行禮。 目光在獨孤不求臉上掃過,最終落到杜清檀身上。 “五娘,是我對不起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他跪下去,額頭磕在地磚上,五體投地。 “你不在洛陽好好待著,怎么回來了?誰告訴你的????” 裴氏尖叫起來,她的心都碎了。 “你憑什么跪她?憑什么?” 她金尊玉貴、前途遠大的寶貝兒子,竟然在這種地方,給這種女人下跪賠禮! 蕭七郎道:“這一切,拜母親所賜。” 他又給杜清檀磕了一個頭。 “我給她賠禮,我給她賠禮……你快起來呀!” 裴氏讓人把蕭七郎拖到一旁,終于對著杜清檀低下了她金貴的頭。 所有人都看著杜清檀,看她怎么反應(yīng)。 杜清檀面無表情,鐵石心腸,沒有絲毫動容。 有幾個杜家族老少不得暗里嘀咕,這小姑娘心狠非凡,不是一般人。 九叔祖卻是冷笑:“這種時候還講謙讓心軟,不如當(dāng)初躺著等人弄死算了,還報什么官!” 給了錢,裴氏怨毒地看了杜清檀一眼,狠狠甩袖離去。 收了錢,眾人謝過縣令、縣丞,一起離去,唯有獨孤不求留了下來。 雖是裴氏自己作死,萬年縣廨的人始終也算幫了忙,所以該表達的謝意還得表達到位。 縣丞笑瞇瞇地看著他:“年輕人,有你這么懂事的不多了。不過,今日這事兒雖是出了一口惡氣,仇是結(jié)毒了?!?/br> 這是提醒杜家要小心蕭家的報復(fù)。 獨孤不求微微一笑:“不是早就成死仇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