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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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采藍(lán):“是不是你在府里炫耀了?” 采藍(lán)直呼冤枉:“哪有!婢子一直記著您的叮囑,禍從口出,日常都不敢亂說一個字呢。” 平安不等杜清檀問,先就道:“小的也不曾亂說話?!?/br> 這就奇了。 杜清檀百思不得其解,忽見元鶴又從街角走過來道:“這么巧,又碰上了,一起回去罷?!?/br> 杜清檀就很尷尬。 她這一身汗淋淋的,奈何也沒個地方躲,只能勒著黑珍珠,刻意與元鶴保持距離。 元鶴神色淡然:“不必如此,自食其力有什么羞恥的。你一向不是很灑脫么?怎么也在意這些虛的了。” 杜清檀被他這么一說,也就無所謂了。 晚風(fēng)習(xí)習(xí),夕陽燦爛,街邊又有人叫賣梔子花。 元鶴突然道:“你上次做的涼拌梔子花,味道挺好?!?/br> 杜清檀猝不及防,且還很累,不太想應(yīng)酬,便虛虛一禮:“讓您見笑了。” 元鶴輕笑一聲,嗓音沙啞,頗有成熟男子的魅力。 采藍(lán)被這一聲笑引得朝他看去。 突然注意到,元鶴今天穿了一件色彩鮮艷的寶藍(lán)色缺胯袍,瞧著要比平日年輕了許多。 再看杜清檀,還是那副懶洋洋、沒心沒肺、快要睡過去的模樣。 一行人慢悠悠走到家門口,將要道別之時,元鶴低咳一聲。 “五娘,不用擔(dān)心郡王府不滿意,你平時盡心盡力,大家總會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br> 杜清檀瞌睡都嚇跑了,難道是他,替她說的情? 再看,元鶴已經(jīng)走進(jìn)門去了。 第152章 撥動人心的高手 “你剛才,聽見他怎么說了嗎?” 杜清檀以為自己聽錯了。 “您剛才是睡著了吧?”采藍(lán)把元鶴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平安,是這樣的嗎?”杜清檀不死心。 平安沉著地點(diǎn)頭:“一個字沒錯。” 杜清檀沉默不語。 居然已經(jīng)手眼通天到了這程度。 既可以半夜三更綁了惡徒,扔到京兆府門前。 還可以很容易地讓郡王府松口,讓她過得更輕松。 “五娘,您在想什么呢?” 采藍(lán)見杜清檀站在那發(fā)呆,少不得推一推她,提醒她趕緊進(jìn)門。 杜清檀嘆道:“我在想,人太累的時候,總是比較軟弱,更想走捷徑啊?!?/br> 采藍(lán)完全聽不懂:“您說什么呀?” 杜清檀微笑搖頭,走進(jìn)家門。 楊氏坐在院子里做針線活兒,見她滿身是汗,便拿著蒲扇迎上去。 一邊給她搧涼風(fēng),一邊叨叨。 “就知道你會這樣,熱水已經(jīng)燒好了,快去洗洗,出來吃飯!” “你說你,嫁了人就能更輕松,非得受這個罪,怎么就想不通呢?” 杜清檀心里想著事,反常地沒頂嘴,直接搶過蒲扇,給自個兒搧著風(fēng)走了。 楊氏看出她不對勁,忙問采藍(lán):“怎么回事?” 采藍(lán)思來想去,也只和遇到元二郎有關(guān)系,便小聲地將經(jīng)過說了。 楊氏一下子激動起來:“呀!” 采藍(lán)激動地眨著眼睛,等她接著往下說。 不想楊氏只叫了這么一聲,就沒聲兒了,只在那站著,老謀深算地勾著唇角陰笑。 采藍(lán)等了會兒沒動靜,只好不過癮地去服侍杜清檀沐浴。 飯桌上,楊氏反常地沒叨叨,讓全家吃了一頓清凈飯。 杜清檀吃飽了就昏昏欲睡,卻還強(qiáng)撐著在院子里納涼等人。 今日平安送飯過去,說是又沒遇到獨(dú)孤不求,還是上次那家伙在。 她也不確定獨(dú)孤不求是否去了洛陽,總歸等等就知道了。 不想楊氏挪了個竹凳子坐到她身邊,于婆又?jǐn)[上一盤井水湃過的李子。 明顯就是要長談的架勢。 杜清檀立刻捂著嘴打呵欠:“啊,好困,我得睡了?!?/br> 楊氏一把摁住她:“你聽我說,我今日去找獨(dú)孤了。” 杜清檀不動聲色:“然后呢。” 楊氏把阿史那宏的話一一道來,說著說著流下了眼淚。 “他怎么是這樣的人呢?他沒有告訴你,他到底在做什么營生是吧?” “每次出現(xiàn)就渾身是傷,要死不活的,那些錢是從哪里來的? 不是賭博來的,也是來路不明!他給咱們說,他是被家里趕出來的,都是騙人的!” “反正我堅(jiān)決不允許你跟他在一起!不然只怕沒有安寧日子過。” 楊氏發(fā)了狠話。 “你若是不聽,我就和你斗到底!別以為我是嚇唬你的,我是真的。” “知道了。”杜清檀安撫地拍拍楊氏的背脊。 那確實(shí),她對獨(dú)孤不求知道得太少了。 想辯爭幾句都沒理由,說出來就得翻天。 楊氏見杜清檀波瀾不驚的樣子,就又換了策略。 “你若不信我的話,那就換個法子,另外使人去洛陽打聽他的來歷,如何?” “不必了?!倍徘逄雌鹕恚骸拔矣蟹执??!?/br> 楊氏也不迫她,搖著扇子想了又想,叫于婆過來。 “你去隔壁,和老太公說……” 杜清檀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wěn)。 一會兒夢見獨(dú)孤不求渾身是血,朝她喊:“小杜救命?!?/br> 一會兒夢見元鶴朝她笑得溫柔:“只要你想,在長安城里頭可以橫著走。” 她突然就嚇醒了。 打開窗戶一看,黑沉沉,冷清清的。 她睡不著,便又披了衣服去院子里坐著。 沒人扔?xùn)|西過來砸她。 獨(dú)孤不求從始至終沒出現(xiàn)。 她確定他是去洛陽了。 清早,她去元家備膳,在門口又遇到了元鶴。 元鶴今天穿的是一件魏紫色的暗紋紗袍,極襯他的膚色,瞧著很是清貴儒雅。 這樣鮮艷的顏色,杜清檀沒法看不到。 她就多看了一眼,然后發(fā)現(xiàn),其實(shí)元鶴也還是長得不錯的。 元鶴立刻注意到了,當(dāng)即微笑著道:“是不是覺著我這樣打扮很奇怪?” 杜清檀肯定要贊美:“沒有啊,挺好的,很襯您的膚色。” 元鶴就不好意思地道:“我總覺著自己太老了。” “還好吧,正當(dāng)壯年?!倍徘逄磳?shí)事求是。 元鶴又道:“你放心,安平郡王府不會再打你的主意了。” “昂?”杜清檀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話給噎著了。 “就是之前武八娘和你說的,讓你進(jìn)宮那事,以后再不會有了?!?/br> 元鶴說完這句話,又走了。 杜清檀站在那里風(fēng)中凌亂許久,才把這句話消化完。 她很確定一件事。 元鶴在用權(quán)勢誘惑她。 趁獨(dú)孤不求不在的時候,他早早晚晚地誘惑她。 可真是撥動人心的高手哇。 而她,只是個被生活逼迫的辛苦的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