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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181節(jié)

    兩個人各自敞著門,都在里頭看書,聽見聲音抬頭看了一眼,也不說話,繼續(xù)看書。

    大家都沒替王博士傳話,畢竟這是得罪人的事。

    不想王博士不依不饒,派了個醫(yī)生過來,硬把這二人叫了過去,一去就沒回來。

    眾人搖搖頭,明知今日氣氛不對,還要往刀口上撞,聰明人辦的糊涂事。

    匆匆忙忙吃過飯,眾人雖然很累,卻也不敢偷懶,各自抱了書本苦讀,畢竟誰都不想被蕭三娘那種貨色比下去。

    朗朗讀書聲中,杜清檀直接躺平了。

    算起來,食醫(yī)當中,她今日看的病人最多,嗓子都說痛了,可見這人太有本事,也不是好事啊。

    采藍在那心疼:“要是在家里,今天至少也要掙好幾千錢呢,在這什么都沒有,就得一頓不好吃的飯菜。”

    杜清檀閉著眼睛不說話。

    采藍托腮:“五娘,我想家了。想大娘子,想團團,想于公于婆?!?/br>
    正說著,就聽劉婆拍響了門:“杜娘子,讓您去病所會診呢?!?/br>
    杜清檀驚坐起來,一看,天都黑了。

    采藍罵罵咧咧地開了門,抱怨:“我們五娘骨頭都累散了,都睡下啦,怎么還要去會診,又不是藥醫(yī)?!?/br>
    劉婆道:“老婆子哪里知道上頭的,催得很急呢?!?/br>
    杜清檀只好掙扎著出了門,采藍不放心,拎了燈籠陪著。

    走出門,就見阿史那宏站在一旁看著她們笑。

    采藍道:“是你來傳的話呀?五娘今天累慘了?!?/br>
    阿史那宏答非所問:“今天的戲好看不?開不開心?”

    杜清檀和采藍都有點懵:“什么戲啊?”

    阿史那宏壓低聲音:“劉魚娘和蕭三娘打架了,你們不知道?”

    杜清檀和采藍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事?”

    她們回來時,見那兩個人都好不好地坐著讀書,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啊。

    阿史那宏得意洋洋:“就是下午的事啊,你們都去接診了,她倆就回來打了一架。

    劉魚娘主仆打架可厲害了,蕭三娘的假發(fā)都被燒了,蟬娘一只眼睛被打腫了。”

    “……”采藍特別激動:“為什么呀?”

    阿史那宏將手掩著口,小聲道:“因為蕭三娘聽說,是劉魚娘去瑯琊王那兒告的狀,就她老是剩飯這事兒?!?/br>
    采藍很奇怪:“難道不是劉婆……”

    阿史那宏就得意洋洋地笑:“劉婆哪夠資格往瑯琊王面前湊?她頂多就是在太醫(yī)署中傳播點壞名聲罷了?!?/br>
    采藍就更奇怪了:“那是誰?難道真是劉魚娘?不對,她可狡猾了,不會做這種容易被抓住尾巴的事?!?/br>
    杜清檀挑起燈籠去照阿史那宏的臉,但見那張平平無奇的普通臉上,堆滿了狡猾和得意。

    她便試探著道:“是你干的?”

    阿史那宏一聲笑出來,還夸張地用手拍了一下大腿。

    “對啊,我略施小計,就叫她們狗咬狗!這回可算是結(jié)成死仇了。

    五娘,你以后不用擔心她倆會聯(lián)手對付你了,就安安心心的吧。

    怎么樣?我還行吧?以后你有什么事,記得和我說,我不比獨孤不求差?!?/br>
    “……”杜清檀一時之間竟然無話可說。

    熱愛胡說八道、撒謊挑撥的阿史那宏,居然在這找到了用武之地。

    果然元二郎會用人啊,不得不服。

    采藍好奇:“蕭三娘怎么得罪的劉婆?”

    阿史那宏繼續(xù)神秘地笑:“也沒什么,就是她背著你們送其他人禮物,唯獨漏了劉婆的。

    然后她那個婢女,還在背后罵劉婆是老虔婆,說劉婆偏心你們,活該斷子絕孫?!?/br>
    不用說,又是他搞的鬼。

    杜清檀對著阿史那宏拱拱手:“若有得罪之處,千萬海涵?!?/br>
    阿史那宏也對著她拱手:“好說,好說,茍富貴勿相忘?!?/br>
    杜清檀走進病所,發(fā)現(xiàn)周醫(yī)令和李岱都在。

    她很是驚奇,這什么病人,竟能使得李岱不回家,深夜還停留在這里。

    周醫(yī)令嚴肅地道:“今日蕭三娘和劉魚娘發(fā)生爭斗,殿下有話要問你?!?/br>
    說完,竟然就走了,只剩下她和李岱二人在室內(nèi)。

    杜清檀察覺到了詭異的氣氛,她站得筆直,并不主動相詢。

    燭火跳動,李岱溫潤清俊的臉龐忽明忽暗。

    杜清檀感覺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似是有什么事懸而未決。

    半晌,李岱開了口:“小杜,對于將來,你有什么想法?”

    第239章 突如其來的考試

    杜清檀謹慎地觀察著李岱的表情,即便是昏黃的燈光,也不能遮住她眼里的亮光。

    李岱被她看得不自在,沉聲道:“越來越不知尊卑,來了這許久,還沒學會規(guī)矩?

    若是入了宮,還這樣肆無忌憚地直視貴人,誰也救不了你!”

    杜清檀半垂了眼,笑容淺淡:“回殿下的話,學生對于將來的打算,就是好好學習,努力侍奉圣人?!?/br>
    她又不是小孩子,隨便哄哄就說真話。

    而且在這個地方,說真話是最沒有價值也沒有必要的。

    李岱沉默,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有。

    就在杜清檀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他又開了口。

    “你知道蕭三娘是什么來歷嗎?論本事,她是你們這些人中最差的一個。為什么這樣的人,竟然能夠混進來?”

    杜清檀很干脆地道:“學生不知道。”

    李岱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桌面,看著她道:“她是張五郎的人。

    之前,有人把她引薦給臧太夫人,臧太夫人堅信她本領(lǐng)超群,這便把她推薦過來。

    一般說來,大家都會給臧太夫人一個面子,畢竟……”

    他頓了頓,露出一絲惆悵。

    “圣人寵信五郎、六郎,便是我,也不敢招惹他們。張醫(yī)令便是他們的人。出自同宗,互相庇護。

    蕭三娘入太醫(yī)署以來,犯了很多錯誤,原本早就該攆出去的,為什么會留下來?

    那是因為,她會不會醫(yī)術(shù)并不重要,關(guān)鍵是這一批食醫(yī)當中要有他們的人?!?/br>
    杜清檀一臉茫然:“???殿下恕罪,學生聽不懂。學生心目之中,只有食醫(yī)之術(shù)?!?/br>
    李岱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起身朝她走來。

    他站在她面前,以一種強悍威逼的姿態(tài),近距離地俯瞰著她,輕聲道:“你聽得懂?!?/br>
    杜清檀很想就地暈死過去,可惜她剛有這個想法,李岱就發(fā)現(xiàn)了。

    “我知你不愿卷入這些事中,但你既然已經(jīng)來了,就再也逃不掉。

    蕭如月視你為死敵,退讓是沒有出路的,你只能置其于死地,方有活命的機會。

    現(xiàn)下是還在太醫(yī)署中,一旦入宮,便是你死我活,再無退路。

    別以為我是在嚇唬你,聽聞你與前廬陵王府兵曹獨孤不求有婚約,你可以問問他,我說的是否有假?!?/br>
    杜清檀目光堅定:“回殿下的話,學生與獨孤兵曹一樣,只知道侍奉圣人,其余雜念一概全無?!?/br>
    李岱無聲而笑:“這樣最好。忘了恭喜你,獨孤不求這就要升官了,正七品上的太子左右司御率府長史?!?/br>
    哦,正七品下升到正七品上,半級……杜清檀心里默默想著,面上做出喜不自勝的模樣。

    “哎呀,這可真太好了,殿下怎會知道我與獨孤有婚約呢?”

    她可沒和他提過。

    李岱淡淡一笑,看穿了她的裝模作樣。

    “那自然是因為,此事由我主導,每一個人,我都會查清楚她的背景來歷。

    你可知道,為何我惹不起五郎,仍然當眾責罵蕭三娘?那是因為,我不想有真本事的人總被暗算?!?/br>
    他轉(zhuǎn)過身,拿了一本小冊子遞過去:“看看這個?!?/br>
    杜清檀有些不敢接,總覺得那東西會咬手。

    李岱淡淡地道:“不過一份病例罷了,看你這膽子?!?/br>
    杜清檀這才接過去打開了看,越看越不對勁。

    這上頭記載的是一個人的脈象,每隔三天一次,記載的人字寫得特別好,用語特別專業(yè)。

    顯然,這病人不是普通人。

    她假裝沒有看出來:“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李岱也不多說:“記住就行了?!?/br>
    杜清檀走出去,采藍早就等不及了,阿史那宏也是賊頭賊頭的。

    見她出來,采藍就迎上去:“沒事吧?什么病人呀?”

    阿史那宏不好當著別人的面追問,只能以目相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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