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2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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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苦笑搖頭,卻又無比堅定:“但我相信他的眼光,你不是惡人,一定是遇到難事兒了?!?/br> 杜清檀笑了起來:“不,我沒啥事兒,就是覺著不合適,不想耽擱彼此?!?/br> 她飛快轉身,快步走到無人之處,兩大滴淚珠毫無預兆地砸落于地。 一雙六和靴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只看那靴子大小,以及袍腳,她就知道是獨孤不求。 她低著頭,不想搭理他。 “鐵石心腸哭什么呢?”獨孤不求的聲音懶洋洋的,十分欠揍:“照常沒帶帕子吧?要不,我借給你使使?” 杜清檀沒理他,低著頭往前走。 他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冷笑:“你這個始亂終棄的壞女人,你害得我家老母親傷心落淚,這筆賬,我遲早要連本帶利地和你算清楚!” 杜清檀用力推開他的手,繼續(xù)往前走。 他倒也沒追上來。 可等到她和李岱、孟萍萍匯合,他又跟上來了,還帶著幾個差役。 他掏出一紙公文,遞給李岱看:“下官奉命查案,還請郡王行個方便?!?/br> 第320章 她沒看錯他 李岱并不去接獨孤不求遞過來的公文,而是不咸不淡地道:“我竟不知道,本王與之前的謀逆冤案有關?!?/br> 在之前,他一直和相王一起被關在宮中讀書,直到去年年初,才因為很偶然的機會得以出宮主持修書。 沒人知道,他為了那個機會,付出了多么慘重的代價。 當然,這些都是前話,不提也罷。 但確確實實的,他和那些所有的冤獄,毫無關聯(lián)。 所以,就顯得獨孤不求此舉非常沒有道理,非常沒有風度——仿佛全是為了阻擋他和杜清檀在一起,故意找茬一般。 所有人都看這獨孤不求,李岱的侍衛(wèi)甚至握住了橫刀,準備隨時出刀保護主人。 孟萍萍驚疑不定,趕緊勸告杜清檀:“快勸勸他,太不理智冷靜了?!?/br> 杜清檀輕輕搖頭,只安靜旁觀,并不出聲阻止。 獨孤不求勾著紅艷艷的嘴唇邪魅而笑:“殿下怕是誤會了,下官再是想要立功,也不至于冤枉好人。” 李岱皺著眉頭瞅了他一眼,不大樂意地接了公文細看,然后又笑了。 “大理寺不該直接管到洛陽小百姓家中吧?即便游珠兒之母林氏確實死得蹊蹺,那也該由縣里先管,再一級一級報到大理寺。” 所以,還是獨孤不求假公濟私,格局太小。 眾人又用曖昧的眼神去看杜清檀,還帶了幾分玩笑之意,難舍難分啊。 杜清檀還是面無表情。 倒是獨孤不忮急匆匆走出來,冷著臉呵斥獨孤不求。 “天下只有這么一個女人了嗎?你就非得吊死在這棵歪脖子樹上?丟人現(xiàn)眼!立刻收手!不然我……” 獨孤不求冷淡地道:“不然你如何?我在執(zhí)行公務,還望尋常人等休要阻撓搗亂,否則,我手中的刀不認人!” 獨孤不忮氣了個半死,指著他道:“你,你……” 獨孤不求回過身,坦然注視李岱:“殿下確實熟知律法,您說的都沒錯,但您也該知道,凡事都有例外。 下官既然能夠拿出公文,自有理由與底氣。但凡我因私廢公,大理寺容不下我,圣人也容不下我!” 這話擲地有聲,凜然正義,李岱只是沉默了片刻,便讓了道:“請。” “多謝殿下體諒?!豹毠虏磺笫掌鸸?,示意下屬跟上,從始至終,就沒看過一眼杜清檀這棵“歪脖子樹”。 女學生們坐了李岱安排的馬車,杜清檀和孟萍萍還騎馬,二人并肩跟在李岱和獨孤不求身后,都有些沉默。 半晌,孟萍萍方小聲道:“怎么回事?獨孤想做什么?” 杜清檀搖頭,她也不知道獨孤不求要做什么,但她相信,他一定不會胡來。 她看向獨孤不求挺拔的背影,暗有欣慰,她沒看錯他。 他也不是那種為了愛情就要死要活,軟成爛泥爬不起來的軟腳男人,該干嘛還干嘛,挺好。 孟萍萍注意到她的目光,低聲輕嘆:“你這又是何必?” 杜清檀一笑:“知道我為什么很少勸你,也不對你的事作評價么?” 自是因為,子非魚,不知魚之苦。 孟萍萍默然,隨后窘然:“對不住,是我多事?!?/br>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心疼可惜前面那個俊美癡情的男子罷了。 只需要一眼,她就會被看破這份難堪的情感,她很緊張,深深地埋下了頭,就怕杜清檀會看過來。 然而杜清檀并沒有,纖麗的女官目光沉靜,穩(wěn)重地直視前方,儀態(tài)無可挑剔。 游家已經擺開了辦喪事的架勢,布置得挺華麗的,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無論是誰見了,都要贊一聲游氏家主游福生對待原配有情有義。 那小小偏院中的凄冷景象,連帶著游珠兒的悲痛,都被層層掩蓋在了重重錦繡和人們刻意的贊揚之下。 孟萍萍很憤怒:“這些人不知道游福生背信棄義,寵妾滅妻,苛待原配嫡女嗎?” 杜清檀袖著手沒吱聲,倒是李岱接了一句。 “世人慣愛錦上添花,說到底,不過是一介無權無勢的病弱婦人罷了,與他們何干?” 反倒是游福生這個生藥鋪大東家,大富豪,能給他們帶來的好處rou眼可見。 孟萍萍突然想起自己的事,由不得傷感起來。 親生父母兄嫂對她尚且如此,何況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夫妻呢。 獨孤不求卻是站在一旁不冷不熱地道:“你們不是要吊唁么?還不趕緊?再耽擱下去,別怪我不給你們面子。” 這意思,是讓他們先給游珠兒撐過臉面,他才慢慢動手抓人。 李岱微笑點頭,很有風度地道:“謝過?!?/br> 他身為堂堂郡王,自是不合規(guī)矩親去吊唁祭奠林氏一個小小民婦,這活兒便由杜清檀與聶公公承頭去辦。 通報進去,游福生飛也似地迎了出來,舉著袖子擦著并不存在的眼淚,假意哭道:“游某何德何能,怎么好意思勞煩杜典藥親自上門致祭呢?” 杜清檀捏著架子,淡淡地道:“你倒也不必不好意思,我們是為珠娘而來,孩子呢?” 游福生見她語氣冷漠,又因心中有鬼,不免驚疑不定,正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杜清檀又介紹聶公公。 “這位中貴人,乃是瑯琊王派遣來慰問致祭的,女醫(yī)班乃是圣人下令舉辦的,容不得半點閃失……” 杜清檀言簡意賅地敲打了游福生、以及躲在一旁偷聽的杜小娘一番,退后一步,恭敬地請聶公公出場。 畢竟,她一個小小的內宮女官,再怎么威風,也比不過瑯琊王這個名頭更有威懾力。 聶公公翹著蘭花指,各種挑剔一番之后,這才走進靈堂致祭。 游珠兒披麻戴孝,目光呆滯地跪在靈前,半死不活。 女學生們沖上去圍住她,七嘴八舌:“珠娘,你怎么樣了?先生看你來啦!” 游珠兒看到杜清檀和孟萍萍,這才“哇”的一聲哭出來,膝行著上前,要告生父庶母:“先生為學生作主……” 杜清檀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摟在懷中,低聲安慰:“不急,不急,我都知道……” 兒女狀告父母,亦要刑罰,既然已有獨孤不求,就不必讓這小姑娘卷入泥淖之中了。 第321章 假公濟私 靈床上,林氏面色詭異慘白,眼窩深陷,血紅的嘴唇微微張著。 分明是痛苦不甘的姿勢,卻被人硬生生涂上了厚重的脂粉。 只是,那脂粉再怎么厚重,也掩蓋不去死氣與怨憤。 杜清檀和孟萍萍分別看過,都是輕輕搖頭,她們學醫(yī),卻無法簡單地根據(jù)表皮判斷出人是怎么死的。 游珠兒哭得不能自已:“阿娘服了兩位先生開的方子,當天晚上就說好多了的,我早上離去之前,還對著我笑……” 誰會想得到,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就已天人永隔。 孟萍萍不敢說話,心虛得不敢去看游珠兒。 雖然她和杜清檀都已看出,林氏的病很有蹊蹺,多半是長期中毒,已然熬至油枯燈盡,很快就會死去。 但若是她和杜清檀不開方、不說林氏很快就會好起來,也許,林氏或許還能多活那么兩三天。 正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杜清檀卻是沒什么后悔和不安,只在出門之時,趁著眾人不注意,方淡淡地開了口。 “你是覺著,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所以愧疚后悔?” 孟萍萍不期她如此敏銳,訕訕地道:“倒也不是這個原因,這件事是你我二人一起商量了再做下的,何況你是食醫(yī),我是藥醫(yī),要也該我一人承擔責任?!?/br> 杜清檀微微笑了:“這么說來,殺人的是你和我,而非是杜小娘和游福生?” 孟萍萍皺眉:“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著……” “醫(yī)者仁心,你沒錯。這事是我一人做下的,和你沒關系?!?/br> 杜清檀平靜地道:“待到這件事完結,我會和游珠兒坦承經過,一應責任,我來承擔?!?/br> 并不和孟萍萍解釋她的想法和理由,也不打算說服任何人,就這么袖著手去了。 孟萍萍心里頗不得勁,追上去道:“五娘,你越來越冷情了,你分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杜清檀一笑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