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話·出軌的懲罰

    2022年3月15日

    張凡雪收拾好，從游泳池更衣間出來，正好看到丁苑杰坐在過道的休息椅上，心里一緊，杵在那兒。丁苑杰正左右張望一下，也看到她，親切的招呼了一聲。

    “你怎么來了？”張凡雪走過去問。

    “鍛練累了吧？”丁苑杰站起來，親昵地?fù)Я怂募绨?，“我來等你去吃完飯，走，我們?nèi)コ渣c好吃的！”

    “嗯?！睆埛惭l件反射應(yīng)了聲，但走了幾步似乎想到什么，對丁苑杰說：“老公，我想去下洗手間……”

    “那我去外面等你?！倍≡方芟认聵侨チ恕?/br>
    張凡雪走到洗手間，把臉用涼水打濕了一下來清醒一下自己，“唉，他怎么回來？”想到昨天和唐博超在酒店做完，兩人分別的時候，他說以后有時間會來健身中心看她，順便吃個飯什么，雖然第一時間她是拒絕了，覺得這樣下去會變得沒完沒了，但是如果譚博超真的跑過來，哪天和自己老公撞上，那該怎么辦？

    一時間張凡雪各種思緒都涌上來，腦袋里亂糟糟的：都怪自己昨天不自覺失去了理智，萬一以后哪天，自己老公也跟別的女人搞外遇，那我也不能說什么……比如……他如果和賀穎共度一晚什么的……哎呀，我瘋了嗎？那不就和上回的情況一模一樣了？唉，我為什么會這樣啊……

    樓下，健身中心門口，丁苑杰站在路邊劃著手機(jī)，查找大眾點評看去哪里吃完飯，忽地感覺身邊有人走過，留下一縷好聞的香氣，不由抬頭看了一下，還是剛才那個門口那個女人，正背對他走去開車，怎么看都覺得身材好好，真是老外么？

    賀穎上車，她是個直覺敏銳的人，想到剛才張立斌上下打量他，有點痞痞色色的樣子，心道：怪不得老公不喜歡他。然后發(fā)動車子，一邊還疑惑昨晚老公到底做什么去了那么晚才回去，還不接電話，一點把車子慢慢向前起步，瞄到右邊站了個人，不經(jīng)意掃了一眼。

    丁苑杰瞟見有輛車開過來，是剛才那個金發(fā)女郎的車，不由盯著車窗看了下，想看看究竟是不是個老外美女，結(jié)果是那種私密的深色玻璃，看不清里面，就又低下頭看手機(jī)去了。

    車子沒走幾步就又停在路邊，丁苑杰也沒注意，一會兒，聽到一個頗為熟悉的好聽聲音叫他，“苑杰？”

    丁苑杰抬頭看過去，一下就怔住了，不可置信得看著那金發(fā)美女，聲音都在顫抖，“賀……賀穎？”

    賀穎的聲音充滿了驚喜，也是十分意外，“天啊，苑杰，真的是你！”

    兩個人互相凝視了一會兒，心里都有著奇怪的感覺，怎么又是不經(jīng)意的偶遇？

    “你頭發(fā)長了一些，我一時間都沒人出來?！边€是賀穎先打破的無聲對視。

    “嗯，”丁苑杰習(xí)慣性撓撓頭，“我也是，沒想到你染了金發(fā)，還挺漂亮的……”

    “你過得還好嗎？”賀穎問。

    “嗯，還可以……”丁苑杰回答，“你看起來狀態(tài)也不錯！”

    又刻意顯得自然地搭了幾句話，丁苑杰還是恍恍惚惚有不真實的感覺，這個時候像路遇的朋友一樣，但幾個月前確似熱戀的情侶一般，什么都做過了。

    賀穎也是禁不住在回想幾個月前的一幕幕，奇怪，看到他我怎么那么開心，這份莫名的內(nèi)心悸動是什么呢？難道我現(xiàn)在還……

    “對了，你怎么來這里呢？”丁苑杰努力想通過普通的對話來壓抑很多想了解的事情。

    “哦……我來找個人，你呢？”

    “小雪在這里學(xué)游泳，”丁苑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健身中心，“我來接她?！?/br>
    “凡雪嗎？”賀穎支應(yīng)了一下，看向他身后。

    丁苑杰回頭看看，原來是張凡雪從健身中心走了出來。

    張凡雪突然看清眼前的人是賀穎，沒來由地一陣緊張，連身體都繃緊了，丁苑杰還以為她沒認(rèn)出來，忙說：“老婆，這是賀穎，你還記得嗎？”賀穎也熱情地打著招呼：“Hi，凡雪，好久不見！”

    “賀……賀穎……”，張凡雪呆愣著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神情破不自在。

    “你那什么表情？我變得很奇怪嗎？”看見張凡雪見到自己這么緊張不安，賀穎覺得好奇怪，“我就是染了個頭發(fā)而已啊……”

    忽然，賀穎敏感地發(fā)覺有什么不對勁，一下子變得有些被自己的猜測所震驚到，說：“對了，你在這里學(xué)游泳的話……昨天這個時間，你也在這里嗎？”

    張凡雪低頭不語。

    這下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賀穎變得有點嚴(yán)肅起來，“你們……見到了嗎？”

    “……對……”好一會兒，張凡雪才小聲地擠出一個字。

    賀穎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接著問道：“那，你們兩個……睡了嗎？”

    “呃，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什么睡了？誰和誰?。俊倍≡方苈牭脙蓚€女人的對話，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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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凡雪心里一陣翻江倒海，被賀穎追問到這個程度，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和自己老公，糾結(jié)了半響，最后還是吞吞吐吐承認(rèn)道：“嗯……我跟超哥……睡了……”

    “什么！”丁苑杰被這話驚愕住了，不可置信看向自己老婆……

    同一個時間段，唐博超剛從一家服裝廠出來。

    他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主要就是確認(rèn)需要的布料，然后蹲在服裝廠協(xié)調(diào)排產(chǎn)這些，因為訂單量不是很多，所以服裝廠也顯得不是很積極熱情，在那里軟磨硬泡了很久，最后才勉強有了個結(jié)果。

    一個人在路上靜靜走著，腦袋里不由又想到昨天和張凡雪的激情及溫存，其實從昨天起就不斷地再重復(fù)回想那些觸感，那些好聞的味道，那些激動，那些極致的舒爽……看看手機(jī)，呃，這個時間，她差不多該下課了吧……

    猛地，驚覺不對，這樣不是個辦法！賀穎怎么辦，以后怎么生活……頓時頭痛起來，心里責(zé)怪，都是自己把一切搞得亂糟糟的：神經(jīng)病，干嘛一直想她啊？要是我能早斷了這個念想，一切不就能順利過去了嗎……

    這時，一陣悅耳的音樂聲，手機(jī)響了。唐博超掏出來一看，是賀穎打來的，趕忙接通，給老婆匯報了一下今天的工作情況，還沒說完，就被賀穎打斷，“我現(xiàn)在和凡雪在一起”，瞬間整個人——石化了。

    腦袋被這句話砸得迷迷糊糊，唐博超呆呆地聽完賀穎后面的話，木然地答應(yīng)著：“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然后掛了電話，感到一陣恍恍惚惚的不安，黑云罩頂?shù)臉幼?。稍微換了一會兒，才拖了灌滿了鉛一樣的雙腿，挪到路邊，叫了出租，往賀穎指定的地方趕去。

    差不多一小時后，大源公園，已近黃昏，天色昏昏沉沉的混濁，陪襯著四個人再度聚齊的壓抑氣氛。

    找了湖邊比較僻靜的一個角落，唐博超和張凡雪像是受審的人犯般規(guī)規(guī)矩矩在長凳上，都耷拉著腦袋，動也不敢動。賀穎架著腿翹了腳坐在旁邊的凳上，雙手抱胸，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兩人。

    四人間這會兒的氣氛確實有些壓抑，因為有人過了界，所以就有人不爽和憤懣，但是這氣氛也算不得劍拔弩張，因為大家都清楚過往有過什么樣的協(xié)定和經(jīng)歷。

    “說吧，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件事情我們沒說好吧，”丁苑杰手叉著腰，背對坐著的兩人說道，“你們這樣完全就是出軌！”

    “對不起，”唐博超認(rèn)著錯，“賀穎你不原諒我，我無話可說……苑杰，你要是覺得可以消氣的話，就揍我到消氣為止……”

    “對不起，老公……”張凡雪也幽幽開口，“那天超哥救了我，我一方面是想謝謝他，一方面不自覺就……但是真的只有那一次，我們還是想以前那樣，沒有留聯(lián)系方式的?！?/br>
    “靠！謝謝就要用上床的？”丁苑杰真的有些生氣了，“小雪，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做這樣的事情，是打算和我結(jié)束嗎？”

    張凡雪頓時慌亂了，掙扎著想站起來，又不敢，著急解釋道：“：不不不，絕對沒有這回事……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但我還是愛你的！”緩了緩情緒，她的聲音略微平靜一點接著說道：“可能是因為有了上回的經(jīng)歷，我想著只做一次就好，應(yīng)該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們那時候不是做了交換，大家都很滿足嗎？”

    這樣一番話，把丁苑杰又一次拉扯進(jìn)了對龍目島的回想：果然，那些事情是不可能永遠(yuǎn)藏在記憶力就可以的，這樣說的話，剛才看到賀穎，我的心里也……

    “那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賀穎也對著唐博超發(fā)話了，而且這話石破天驚，“你跟凡雪做的時候，你和我更合拍嗎？”

    唐博超被問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好一會兒，還是選擇了老實回答：“呃……老實說，跟她更合拍是沒錯，但，但不是說你就不能滿足我，真的……”

    張凡雪被驚地一陣尷尬，心想，就算這是事實，你也不能當(dāng)著賀穎的面說?。?/br>
    “哎，你還真是不會說謊，”賀穎嘆口氣，自己老公承認(rèn)和別的女人更強合拍那肯定不爽，“也對，連天使臉蛋魔鬼身材的網(wǎng)紅誘惑你，你都無動于衷，卻能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就表示真的是很舒服……”

    唐博超無言以對，覺得額頭冷汗已經(jīng)快滴下來了。

    “你也是嗎？比起我，超哥跟你更合嗎？”丁苑杰也向張凡雪追問同樣的問題，“并不是因為新鮮才這樣？”

    張凡雪認(rèn)真回想了一會兒之前和唐博超的場景和感覺，平靜了一下，還是決定要坦誠回答：“嗯……對……我甚至感覺好像到了天堂，但是，我絕對不是對你有什么不滿，也沒想過要和你分開……”

    丁苑杰被說得懵了，差點啞然失笑，“我快瘋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雖然愛我，但rou體上你跟其他男人更合拍？”

    “我好像能懂她的心情，”又是賀穎的聲音響起，很淡定，“因為我跟你做的時候，也覺得是這輩子最棒的體驗。”

    賀穎總是有顛覆任何氣氛的能力，原本的壓抑和緊張，頓時成了不知所措，公審大會仿佛要變成傾述和坦承大會，另外三個人都瞬間就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接下來發(fā)展了，尤其是丁苑杰，整個人僵住了：你這時候突然冒出這種話……

    不出所料，很快張凡雪

    就問他了，“你呢？你跟賀穎做的時候，也比跟我更合嗎？”

    丁苑杰想了想那幾次，當(dāng)然很合了，超級無敵合，但是現(xiàn)在什么情況？再下去就要搞成真心話大冒險了……算了，我也不管了，但是想到老婆說跟別的男人合拍，還是有些氣不過，于是很肯定的口氣對張凡雪說：“我，我也覺得跟賀穎做是最棒的，超級滿足，完全不輸于你！”很快，他又覺得這話題跑偏到什么地方去了，朝著被審的兩人大聲說著：“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rou體上合不合吧？是你們兩個做錯事情的問題！”

    “我總結(jié)一下，”賀穎又開口了，聲音平緩，另三個人不禁為之一滯，她又有什么話？

    “雖然我們都跟對方的伴侶rou體上很合，但是也不打算和自己的另一半離婚，對吧？”見沒人異意，那就是默認(rèn)，賀穎聲音接著徐徐傳來，“既然是你們兩個先犯的錯，那我跟苑杰做什么，你們也該無話可說。”

    丁苑杰看向一臉淡然的賀穎，“難道……你是打算我們也做？”

    “當(dāng)然要做啊?！辟R穎肯定地回答。

    唐博超了解賀穎敢作敢為的性格，又把頭低垂下去，“既然你想做……就做吧，我沒資格反對?！?/br>
    “我，我也是……”張凡雪也表了態(tài)。

    丁苑杰還是覺得有些情緒沒理順，怎么又演變成所有人表態(tài)同意賀穎和我上床？那，那兩人出軌的事情呢？不懲罰了嗎？

    “就算我和苑杰發(fā)生了關(guān)系，但我們還是和你們兩個不一樣，我們并不是情投意合，”賀穎說道，“而是為了報復(fù)，才勉強這么做的。”

    聽賀穎這么說，丁苑杰終于把自己剛才情緒上的癥結(jié)梳理清楚了，“對，就算我和賀穎上了床，我們受到的背叛感也不會消失?！?/br>
    “那，那你到底想要怎樣？”唐博超突然有點不了的預(yù)感了，我覺得賀穎好像有什么打算。

    賀穎起身，坐過去挽住丁苑杰的手臂，宣布道：“從今天開始，我要住到苑杰家里去。”

    唐博超憑借自己對老婆的了解，覺得恐怕沒那么簡單，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的意思是……又要交換伴侶？”

    “不，當(dāng)然不是，這樣不是更便宜你們了？”賀穎又探身，把張凡雪拉倒自己身邊，鄭重宣布：“從今天起，我們?nèi)齻€住在一起，期限嘛……就到我和苑杰真的想和對方做，進(jìn)而發(fā)生關(guān)系為止。”

    張凡雪不懂這有什么意義，“為，為什么這么做呢？”

    賀穎耐心解釋道：“這樣一來，我老公就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回去，天天焦急，而凡雪你呢，和我們住在一起，也會每天擔(dān)心我們什么時候會發(fā)生關(guān)系，這樣，才能同時如果你們兩個記憶深刻?！?/br>
    “這個主意不錯，也就只有這樣，我才能消氣?！倍≡方墚?dāng)然贊同了，可能還有一點竊喜

    譚博超和張凡雪始終是理虧的一方，覺得自己沒什么角度或者位置可以來反對，就算是更過分的懲罰，他們也只能接受，于是也同意：如果這么做能讓你們消氣看開的話，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