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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你要對我負(fù)責(zé)在線閱讀 - 你要對我負(fù)責(zé) 第49節(jié)

你要對我負(fù)責(zé) 第49節(jié)

    “習(xí)慣了?!编崟赖?,“他們已經(jīng)這樣互相折磨很多年了?!?/br>
    裴楠聞言,有些想不通道:“可在我印象里,他們挺恩愛的?!?/br>
    他說完,隨即想起方才見到的那厚厚一疊協(xié)議書,昭示著兩個人斷得有多徹底,就好像把近三十年的婚姻全部掰開清算。

    鄭書昀輕輕摩挲著裴楠的后頸,道:“表面功夫總是要做足的,但早在十幾年前,他們就貌合神離了,只是因為利益盤錯的緣故,一直沒能解除婚姻關(guān)系。”

    聽鄭書昀不帶任何情緒地講述著自己父母的事,裴楠心中不禁泛起酸澀,聽鄭書昀繼續(xù)道:“如今終于離婚,對他們雙方而言,反倒是種解脫?!?/br>
    裴楠趴在鄭書昀身上,把臉埋進(jìn)對方胸口,很想問鄭書昀“那對你而言呢”,但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口。

    在這種不健全的家庭關(guān)系中,鄭書昀的成長想必本就不會快樂。

    從初識那天起,他所見的鄭書昀便已是冷靜又獨立,有種超乎年齡的成熟。他以前還偷偷羨慕過對方處變不驚的性格,認(rèn)為很酷,但現(xiàn)在,他只覺得難受和心疼,明明鄭書昀可以不用這樣強(qiáng)撐的。

    可偏偏少年時期的鄭書昀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沒有什么太交心的朋友,亦缺乏父母的關(guān)懷,好不容易擁有幾分來自他爸媽的關(guān)照,他卻還為此吃醋,認(rèn)為他爸媽偏心鄭書昀。

    思及于此,裴楠忍不住伸出雙臂,抱緊了鄭書昀。

    感受到裴楠低落的情緒,鄭書昀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頭,道:“不過最早他們剛結(jié)婚前后,的確也恩愛過。他們是大學(xué)同學(xué),當(dāng)年鄭柏賢還是個窮小子,我媽不顧我外公的勸阻,毅然決然和他在一起,脫身喬家,利用自己的全部資產(chǎn)和關(guān)系網(wǎng)與他共同創(chuàng)業(yè),公司做大之后,我媽為了上市日夜cao勞,他卻趁機(jī)有了外遇,想瞞著我媽轉(zhuǎn)移財產(chǎn),后來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兩人就這樣湊合了十來年?!?/br>
    裴楠聽得怔愣不已,他想象不出,像喬琳那樣強(qiáng)勢冷傲的女人,也會有低下頭,為愛情奮不顧身的時候,可到頭來,回報她的卻是愛人接二連三的背叛。

    他從鄭書昀懷中微微抬起頭,看到對方眼底的微瀾,察覺出鄭書昀似乎終于在父母婚姻這件事上,有了一絲屬于自己的情緒。

    他難得心思敏銳,意識到什么,立刻道:“鄭書昀,你千萬不要因為這個就不相信愛情了?!?/br>
    鄭書昀略微俯首,吻著裴楠泛紅的耳尖道:“愛情的脆弱與否,取決于愛上的那個人。”

    低沉磁性的嗓音灌入耳膜,和洶涌的心跳對撞,裴楠終于抑制不住眼眶的酸澀,不由得攥緊鄭書昀的衣擺,小聲道:“你知道嗎,今天我跟家里的親戚們說我有對象了,被我那兩個雙胞胎侄子聽到,他們管你叫小舅媽?!?/br>
    鄭書昀笑了幾聲,道:“有機(jī)會幫我謝謝兩個小朋友?!?/br>
    裴楠說這話的時候,還拿不準(zhǔn)鄭書昀是否會覺得冒犯,畢竟他們目前只是戀愛,沒到那種要徹底綁定對方的階段。

    他聽到鄭書昀竟然欣然接受,便立刻坐直身體,望著鄭書昀鄭重其事道:“你放心,反正我們不能結(jié)婚,所以不會有離婚那種可怕的事,但我會永遠(yuǎn)對你負(fù)責(zé)的?!?/br>
    鄭書昀聞言微怔,眼中閃過幾縷復(fù)雜的情緒。

    事實上,他并沒有像裴楠以為的那樣,對婚姻產(chǎn)生任何的抵觸情緒。

    相反,他不止一次動過和裴楠結(jié)婚的念頭,也曾因為國內(nèi)不支持同性婚姻,而想過有朝一日帶裴楠去國外領(lǐng)證。

    然而此時此刻,法律上那些鄭重其事的認(rèn)可,全都比不上眼前人紅著雙眼,吸著鼻子,寥寥數(shù)語的承諾。

    見鄭書昀未語,裴楠追問:“鄭書昀,你信不信我?”

    鄭書昀似是嘆息道:“我怎么會不信?”

    從裴楠嘴里說出來的情話,無論有多不可思議,他都愿意相信。

    他還要說什么,卻見裴楠轉(zhuǎn)身去撈了個什么東西過來,急匆匆抓住他的手,隨即無名指突然一涼,指根處多了個銀環(huán),同窗外八月十五的月亮一樣圓。

    而另外一枚戒指,被對方放到了他的手心,一個黑色的空戒指盒落在了被面上,正是那天在廣場對面的馬路上,裴楠不小心掏出來的那一個。

    “相信的話,就幫我也戴上。”裴楠望著鄭書昀,目光灼灼。

    就這樣,他們被兩個從地攤上買來的不值錢的小玩意套住了,一切都發(fā)生得有些倉促和草率。

    窗外瑟瑟的秋風(fēng)拍打著樹梢和窗玻璃,對方的體溫卻異常guntang,他們在明亮的月色下接了個略帶咸澀的吻。

    今夜,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團(tuán)圓。

    鄭書昀托著裴楠的后腦,慢慢將人壓倒在床上,繼續(xù)親吻。

    身體毫無節(jié)制地纏綿,難免擦槍走火,但想到裴楠夜奔百里,舟車勞頓,不宜再被他折騰,便打算就此作罷。

    鄭書昀輕輕放開身下被他吻得雙目迷離的人,喉結(jié)微滾了幾下,抬手擦掉裴楠唇邊帶出的晶瑩水漬,而后克制道:“不早了,先睡吧。”

    他說完,正要后退起身,打算去浴室解決一下,下一秒便被裴楠攥住了衣領(lǐng)。

    對方力氣綿軟,卻讓他無法再退開分毫。

    裴楠氣息不穩(wěn)的喘息著,抬起一條腿勾住鄭書昀結(jié)實的窄腰,用那雙含著水霧的眼睛望著對方道:“戒指都收了,不來個洞房花燭夜就睡覺,鄭書昀你是不是不行?”

    第51章 “我?guī)夷信笥严茸吡??!?/br>
    “小楠,你也是男人,應(yīng)該知道不能隨便說男人不行?!?/br>
    過于理性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裴楠顫動的視線驀地跌入男人漆黑深邃的眼中,窺到內(nèi)里悄無聲息的翻涌,如同藏在雪山下guntang的熔巖,不知何時便會吞沒周遭的一切。

    此時此刻,鄭書昀目光是從高處垂落的,仿佛某種云淡風(fēng)輕的俯視,因為手掌撐于床面的姿勢,棉質(zhì)的黑色睡衣袖上略微繃出肌rou的弧度,明明衣冠嚴(yán)整,冷靜超然,卻散發(fā)著nongnong的荷爾蒙氣息。

    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裴楠的喉結(jié)止不住地滾動,心跳也亂得不像話,但他還是故作鎮(zhèn)定道:“當(dāng)然,所以才要你證明給我看,我到底是不是隨便說的?!?/br>
    鄭書昀眸光沉了沉,用掌心托住裴楠的后頸,拇指按在那顫動的凸起上,如同對待珍寶般輕輕撫摸,而后湊近他耳邊道:“小楠,這是你說的,等下別反悔叫停?!?/br>
    聽似溫柔的話語進(jìn)入耳膜的瞬間,裴楠其實已經(jīng)開始腿軟了,也隱隱意識到自己剛才那番不計后果的撩撥將會帶來怎樣的后果。

    但事已至此,不能認(rèn)慫,他還是指尖一繞,輕而易舉撥開了身前男人胸口的一??圩樱忌逸p挑道:“誰喊停誰小狗。”

    *

    臥室的窗簾只落下了最里面那層輕柔的薄紗,朦朧的月光漫進(jìn)室內(nèi),灼熱的空氣中隱隱約約夾雜著克制不住的抽泣。

    在對方了如指掌的控制下,裴楠爽得有些虛脫,唇邊微不可聞地溢出一句“不要”。

    鄭書昀俯身吻住他的唇,而后順著嘴角一路吻到他耳邊,捏著他的耳垂低聲說了句“小狗”,語氣狎昵,尾音略微上挑,夾雜著幾分調(diào)侃。

    裴楠聞言,用一雙濕紅的眼睛瞪著眼前似笑非笑、游刃有余的男人,可他實在承受不住了,心說做小狗就做小狗吧,于是終于嗚嗚哭出聲,崩潰般地連說了好幾個“不要”。

    他嘴上這樣說,潛意識卻料想以鄭書昀平時的變態(tài)程度,絕不會如他所愿,然而,對方這次竟出乎意料地好說話,果真停下了所有動作。

    他看著鄭書昀緩緩直起身,退居到好整以暇的姿態(tài),似是真打算全身而退,將他晾在那里,讓他自生自滅。

    空虛感慢慢涌了上來,自己卻根本無法擺平,裴楠整個人處于不上不下的狀態(tài),有些迷茫地問:“鄭書昀,你怎么停了?”

    鄭書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如同燈下的一尊冷酷又絕情的美神雕塑,薄唇微動,慢條斯理開口:“如你所愿?!?/br>
    裴楠難耐地蹭了蹭床單,紅著臉撒謊:“我說的是,不要?!?/br>
    話音落下,一串淚珠便從眼角滾落,他伸手捂住了臉,仿佛被欺負(fù)狠了一般無助。

    裴楠平時淚點頗高,好像沒心沒肺,可一旦到了床上就仿佛成了淚失丨禁體質(zhì),隨便一點小小的刺激便能讓他淚意洶涌。

    鄭書昀垂眸看著身下這吞人心魄的景色,用盡最后的一點克制,緩緩嘆了口氣。

    他錯了,眼前的人不是小狗,是小貓才對,有八百個小脾氣等他去無限度地縱容。

    *

    第二天,裴楠悠悠轉(zhuǎn)醒,渾身筋骨像被碾過一樣酸痛,他將其歸咎為放肆地后遺癥,細(xì)數(shù)鄭書昀昨晚的罪狀,過了好久才把頭伸出被窩。

    窗外已然天光大亮,他看到鄭書昀穿著筆挺的深灰色家居服,就在他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瀏覽電腦文件。

    他半睜著眼,伸出雙臂,張口說了句“抱我”,聲色沙啞綿軟,帶著nongnong的鼻音。

    被鄭書昀擁進(jìn)懷里的一瞬間,裴楠聞見那清列熟悉的松木氣息,頭昏腦漲的感覺似乎減輕了不少。

    然而,聽著裴楠異常粗重的呼吸聲,鄭書昀原本柔和的面色卻沉了下來,眉間微蹙道:“小楠,你感冒了?!?/br>
    過了好半天,裴楠才遲鈍地“嗯”了一聲,昏昏沉沉間想的是:感冒了也好,這樣就有理由不回桉市,繼續(xù)和混蛋鄭書昀待在一起了。

    大概是裴楠身體底子不錯,又或許是有個英俊的男人全天為他鞍前馬后,頂著張薄情寡欲的臉,用那副天生清冷的嗓音想盡辦法哄他,導(dǎo)致他心情頗為愉悅,抵抗力大幅加強(qiáng)。

    總之才短短半天過去,裴楠頭疼腦熱的癥狀便消退如初,到了傍晚,已經(jīng)可以去戶外散步了。

    今天的氣溫較昨天更低,鄭書昀本來不太同意裴楠外出,但架不住對方在他耳邊軟磨硬泡,最終還是給裴楠裹上厚厚的秋裝,捂著裴楠的雙手去月色下漫步。

    假期的最后一天,裴楠原本計劃好了要和鄭書昀去看藝術(shù)展,臨近出門的前夕,卻被鄭書昀突如其來的工作應(yīng)酬打亂。

    裴楠心說這合作方可真會挑時間,但面上卻十分大度地接受了鄭書昀的爽約,讓對方以事業(yè)為重,自己一個人去了藝術(shù)展。

    中秋假期結(jié)束后,裴楠父母依舊留在桉市陪老人,打算呆滿一周再回來。

    這天從畫室回家,吃過晚飯,裴楠收到了楊岐他們發(fā)來的宵夜邀請。

    裴楠將碗碟扔進(jìn)洗碗機(jī),對擦桌子的鄭書昀道:“楊岐他們約我,好久沒見了,我打算過去跟他們坐坐,十點之前回家?!?/br>
    鄭書昀“嗯”了一聲,叮囑道:“你感冒還沒好徹底,不能喝酒,結(jié)束后我去接你?!?/br>
    離家之前,鄭書昀盯著裴楠略顯單薄的衛(wèi)衣,又去樓上拿了件風(fēng)衣下來給他穿上。

    四人約見的地方在一家露天的江景餐廳。

    看到迎面而來的裴楠,唐予川雙手抱臂哼哼道:“裴老板日理萬機(jī),終于有空和我們這群閑人見面啦?”

    裴楠這段時間忙著談戀愛,忽略了幾個好兄弟,自知理虧,便大方接下了唐予川這句揶揄,欠身笑道:“是我怠慢幾位了?!?/br>
    待裴楠坐下后,萬雁初推了杯酒到裴楠面前,大度道:“沒事,自罰三杯就行?!?/br>
    裴楠抬手擋了一下,道:“今天喝不了酒,改日再罰?!?/br>
    夜色下的江景十分宜人,四人坐在微涼的秋風(fēng)中,聊了會兒最近朋友圈內(nèi)發(fā)生的事,唐予川突然想起什么,壓低聲音道:“對了,鄭書昀最近在和人相親,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裴楠聞言一頓,而后斬釘截鐵道:“不可能?!?/br>
    沒想到裴楠會這么篤定地反駁,唐予川表情略微泛起異色,“怎么不可能?就前天下午的事,我哥們兒親眼看到的,女方是向德集團(tuán)的三公主向瑛瑛?!?/br>
    裴楠對向瑛瑛有所耳聞,對方不僅是富家千金,還是個小有名氣的小提琴演奏家,從小到大如同驕傲的白天鵝,唯獨對鄭書昀青睞有加,高中那會兒還親自告過白。傳聞向仕楷十分疼愛這個幺女,摘星摘月,有求必應(yīng),還曾幫她追求鄭書昀,只是沒成功。

    但讓他在意的,不是向瑛瑛,而是“前天下午”這個時間段,那天鄭書昀被一通應(yīng)酬叫走,而他拿著雙人門票,獨自去看了場藝術(shù)展。

    見裴楠突然沉默,唐予川還以為對方是無話可說,便繼續(xù)坐實道:“我哥們兒還拍了照片呢?!?/br>
    裴楠略微揚起下顎,道:“看看?!?/br>
    唐予川二話沒說,興沖沖將照片發(fā)到了裴楠手機(jī)上。

    照片里的向瑛瑛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本就優(yōu)越的五官顯得更加明艷動人,而鄭書昀似乎正對向瑛瑛說著什么,引得向瑛瑛垂眸笑了起來。

    裴楠放大了鄭書昀的臉,在他藏在鏡片后的眼中窺見了幾分難得外露的溫柔。

    唐予川道:“鄭書昀最近在跟向德合作,要是他成了向仕楷的女婿,以后就更得在圈子里橫著走了,這事兒絕對不能成?!?/br>
    裴楠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手機(jī)屏幕,鄭書昀大衣外套略微敞開,恰到好處地露出搭在黑色毛衣上的一條頸鏈,細(xì)鏈底端穿著一枚做工粗糙的銀戒指,在燈下折射出銳利的光。

    裴楠不禁抬手放上自己心口附近,摸了摸藏在衣衫下的圓環(huán),微微瞇起眼道:“當(dāng)然不能讓他們成了?!?/br>
    話題說到這里,幾個人便開始討論阻止鄭書昀和向家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的餿主意,裴楠并未參與,兀自眺望著江景,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江面的風(fēng)不知何時停了,裴楠有點悶,下意識脫了出門前鄭書昀替他穿上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