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蝶在房里等你，你進(jìn)去吧！」玄鳳宮宮主段鳳屏沉聲說。

    程文彥推門進(jìn)去，迎面一陣濃鬱的藥味。

    程文彥走近床邊，看著那臉白如紙的人兒，心里不由一痛。

    「程公子，你終于來了?！苟窝┑偷痛?。

    「段姑娘，你振作一點(diǎn)！」

    「程公子，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段雪蝶蒼白的臉蛋，泛著奇異的紅暈：「能夠死在你懷里，我總算死而無憾了！」

    「段姑娘，你不會(huì)死的?！?/br>
    段雪蝶幽幽地說：「當(dāng)我第一次遇上你，我便告訴自己，這便是我心里的良人。可惜，我快要死了，不能成為你的妻子……」

    「你的傷勢雖重，我們也有辦法救活你，你千萬別放棄！」

    「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程公子，你可不可以幫我完成最后心愿？」

    「什么事？」

    「我希望在臨死前，親耳聽你喚我一聲『雪蝶』，我就是死落黃泉，也可以瞑目了?！?/br>
    「段姑娘……」

    「叫我雪蝶吧！」

    「雪……雪蝶，其實(shí)我……」

    「文……郎，我可以叫你文郎嗎？告訴我，我可漂亮？」

    「你很漂亮，你是我見過所有女子中最漂亮的?！?/br>
    段雪蝶笑了，凄惋中帶著甜意。

    「要是我死不了----」她輕聲問：「你愿不愿意娶我為妻？」

    程文彥愣住：「這……」

    「你嫌棄我是蠻夷外族？」

    「怎么會(huì)呢？是我本身……」程文彥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解釋。

    「文郎----」段雪蝶伸手從貼身處解下一方白玉：「這是我自少配戴的，現(xiàn)在送給你，就當(dāng)是，當(dāng)是……」彷彿羞不可耐，段雪蝶再也說不下去了，一雙妙目猶自牢牢注在程文彥臉上。

    接過它，等于承諾與段雪蝶私訂終身，更是欺騙這位多情紅袖的感情，這是程文彥絕對不愿的；但要是拒絕了，她驟失盼望，再也撐不下去，那自己豈不成了間接兇手？

    ----程文彥心頭混亂得無以復(fù)加。

    「咳、咳……」段雪蝶身子突然一陣亂顫，「嘩」的一聲，便吐了一口黑血。

    程文彥猛一咬牙：「雪蝶，我決意娶你為妻，今生今世，決不相負(fù)?！钩涛膹┤∵^玉佩掛在身上，然后也解下玉笛給段雪蝶作信物。

    「文郎----」段雪蝶淚眼迷濛，埋首在她懷里。

    程文彥軟語溫柔，哄得段雪蝶含笑入睡。

    程文彥離開綉閣，求見段鳳屏?！付螌m主----」

    「你跟雪蝶的說話，本宮都聽到了?！苟硒P屏說：「本宮會(huì)讓人準(zhǔn)備婚禮，你們過兩天便成婚吧！」

    「文彥剛才一時(shí)情急，才答應(yīng)段姑娘，但事實(shí)上，我不能……

    」

    「為什么？」

    「因?yàn)椤钩涛膹┓词殖兜纛^巾，放下萬縷青絲。

    「你居然是女子？」段鳳屏挑眉：「本宮早就知道中原人善詐?！埂傅还苋绾?，你倆既已定情，萬無推翻之理！你是男也好，是女也好，也一定要娶雪蝶為妻?！?/br>
    「可是----」

    「雪蝶日子不多了，你就不能讓她一償素愿么？」

    「……文彥從命。」程文彥咬牙答應(yīng)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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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鳳屏正按中原習(xí)俗為段雪蝶梳妝打扮。

    段雪蝶低聲問：「娘親，要是給文郎發(fā)現(xiàn)了真相，她……」

    「她既肯娶你，便是對你有情。」段鳳屏胸有成竹：「等過些日子，我便替你找位『神醫(y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