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科舉路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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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芝嫣人還能常伴在父母身邊,我想見了就能見見。 現(xiàn)在可好?進(jìn)宮做女官一去就是三年。三年之后出來也不知道是個啥章程,到底是要外放啊還是要找個其他工作,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個好小伙給嫁了。 感覺自己的女兒被朝廷被宮里搶走了,不是自己的女兒了?!?/br> 每次當(dāng)他說這種敗興的話的時候,季桃花總會狠狠地瞪他一眼,對他說道:“說啥呢?讀書識字有什么不好? 我季桃花這一輩子最后悔的就是沒有機會能夠讀書識字,家里現(xiàn)在不缺錢,怎么就不能給女兒讀書了? 難道女兒這一輩也得像我那一輩一樣,繼續(xù)做個睜眼瞎不成? 你看看我親哥家的閨女紹敏,看看我堂弟家的閨女昀舒,哪家不好好念書? 芝嫣今年能考中女坤士是她自己厲害。你看看大哥家的紹敏比我家的楊芝嫣就小了兩歲,今年也同樣參加女官的考試了,可是她并沒有考中女坤士。 可是人家父母一點兒沒有怪她,也沒有埋怨她,反而好言好語地安慰她,讓她重整旗鼓等三年之后再考一次,為她鋪平了道路。 你再看看你!自家女兒都考中了女坤士了,你還在這兒叨叨叨地說些風(fēng)涼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讓咱們?nèi)覜]好日子過是不是? 你就是短視,舍不得那幾個錢。錢能有什么好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把本事學(xué)到自己手里才是好的! 或者是懼怕改變,思想老舊。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當(dāng)初硬是逼著你早早帶著孩子們來京城里討生活,兩個孩子念書能這么好嗎? 你看看柳條和百寶兩口子,之前再怎么不甘愿搬家,后來為了孩子不還是得搬到京城里來。咱們家早早準(zhǔn)備早早動身,一切都趕在前面,哪兒不好? 現(xiàn)在你別叨叨不該給芝嫣念書的事兒,日后你就會明白我做的決定都是對的,比你看得遠(yuǎn)!” 楊榮正被媳婦兒這么一吼,心中有話也只能憋著,不能再說什么了。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雖然掙了好些銀子,但是在面對自己媳婦兒季桃花以及季家大舅子、小舅子的時候還是總會覺得不自信,覺得自己慫。 他也很希望自己的兒子楊志雄能夠好好念書,在科舉之中大顯身手,日后做官給自己爭光。 可是對于女兒楊芝嫣,他供她念書的動機就不是很強烈了,這么多年來若不是季桃花這么一直堅持著,以楊榮正本人的意思來說早就放棄了。 他每次看見妻子季桃花對女兒殷殷囑咐,讓她好好念書,他就覺得妻子是話里有話,不滿意自己小時候沒有機會可以念書,最后才嫁給了自己這么一個泥腿子,若是妻子季桃花能有機會念書,定然會像女兒現(xiàn)在一般遠(yuǎn)走高飛,遠(yuǎn)離自己。 所以楊榮正下意識地拒絕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便也下意識地不希望女兒走得遠(yuǎn),希望她可以留在自己身邊。 楊芝嫣是個早慧的女子,她對于父親心中的想法和盤算有時候看得比母親季桃花還要清楚。 母親只看到了父親心疼錢的那一面,短視的那一面,可是她卻看到了父親想要行使自己的父權(quán)權(quán)威,折斷自己的羽翼讓自己一輩子縮在父權(quán)之下變得“乖乖的”,這樣父親會比較快樂。 很多時候她都非常感激自己的母親季桃花,若不是她在家中地位很高說一不二,若不是她堅定地要讓自己念書,可能她已經(jīng)被父親配給一個不知道什么樣的老實小伙子,過上一輩子在廚房里打轉(zhuǎn),為生計發(fā)愁的生活了,根本沒有任何的時間、精力、知識能力去思考其他的問題。 也正因為如此,楊芝嫣知道自己與季紹敏不一樣。季紹敏有著做官的父親,不會怎么逼迫她,不會折斷她的羽翼,反而會放她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有著疼愛她的母親,身上還帶著誥命的身份,認(rèn)識了好些做官的夫人。即便季紹敏科舉失敗,也能說一個非常好的人家,日后一生不會過得差了。 但是自己只有考中科舉改變自己的命運這一條路而已。若是自己科舉失敗的話,能說親的人家絕不會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很可能是京城周邊的農(nóng)戶或者是商人子弟。 這樣的男子大部分會像父親一般,認(rèn)為“女子無才便是德”,認(rèn)為女子讀那么多年的書完全無用,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指望能與丈夫有什么思想上的交流了。 再差一點,說不定還會淪落到丈夫三妻四妾,自己日子過得非常凄苦的境地。說不定自己日后在夫家的日子還得看弟弟楊志雄科舉考試考得怎么樣,官做的有多大。 楊芝嫣是一個非常聰慧的女子,也非常剛強。她決不愿意自己一生落得不能依靠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要輪落到依靠他人決定自己生活命運的這種悲慘境地。 所以在她念書的時候所迸發(fā)出來的熱情是驚人的,她的努力程度是季紹敏這樣生活在溫室中的女孩子所絕不能想象的。 正是因為心中有著這種孤注一擲的決心,她才能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學(xué)習(xí)成績上領(lǐng)先自己的小表妹季紹楠,在這一女科考中女坤士,才能像如今一般坦然而又興奮的踏入皇宮,開始她的女官之旅。 對于她來說,進(jìn)宮完全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反而是一件開心的事。因為這代表著她日后可以做主自己的命運,不再受別人擺布了。 季興邦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西南省,等他收到信得到消息的時候,外甥女楊芝嫣已經(jīng)入宮了。 幸好,他有個非常能干又非常心好的媳婦兒時晗雪,早早按照他的想法,將夫妻二人的賀禮送到了季桃花家,送給楊芝嫣,他知道以后只有滿意,再說不出半個不字。 作者有話說: 第143章 放良文書 三年的時間還沒有到, 孩子們都還沒有參加新一屆男子的科舉和女子的科舉,季興邦去西南省任巡撫的時間卻到了,便帶著女兒季昀舒回京述職, 等候新的安排。 一般來說, 像季興邦這么年輕的封疆大吏, 是可以干好幾屆巡撫的。 如果他一直在西南省任巡撫, 沒有移動位置的話,到時候他就可以將整個西南省經(jīng)營的如同個鐵桶一般,完全納入他的麾下。 等到他年老之后,身上也撈夠了銀子, 賺得盆滿缽滿,再謀求回京城入閣,這個是一個比較好的道路,也是一般人常走的路。 像周大榮周巡撫大人是因為身體比較不好,年紀(jì)又太大了, 從西南省回京之后沒有辦法繼續(xù)入閣, 所以才致仕了。 當(dāng)然也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西南省對于整個大景朝來說太偏遠(yuǎn)了,屬于不毛之地, 所以西南省巡撫進(jìn)京之后入六部或者入內(nèi)閣的機會總體而言會比較小。 其他各省巡撫, 尤其是在大景朝富裕的省份的巡撫, 好些都可以入六部, 繼而入內(nèi)閣。 像季興邦現(xiàn)在是坐在西南省巡撫的位置上,但如果他能夠在下一屆任一個江南省巡撫、或者是山北省、南直隸省、北直隸省的巡撫之類的話,雖然級別與現(xiàn)在一致,但因為地區(qū)比較富裕, 手中所握的權(quán)力會比現(xiàn)在大, 所以會被算作高升。 現(xiàn)在季興邦利用幾年的時間將整個西南省經(jīng)營得繁榮富強了不少, 各民族的融合也推進(jìn)了很多,應(yīng)該算是有實績的官員,按道理來說應(yīng)該是會高升的。 但是季興邦覺得他現(xiàn)在的年紀(jì)太輕,朝廷將他調(diào)離西南省到其他更好的省份去做巡撫的可能性不算很大,更大的可能性還是留守西南省再做一屆巡撫。 于是,他在帶著女兒季昀舒離開西南省省城進(jìn)京述職的時候做了兩手準(zhǔn)備。 首先將家當(dāng)和其他的箱籠物品全都收拾好,裝好,然后分成兩撥。 一部分人和行李需要跟著他們一起直接到京城去述職。而另一部分人和行李則先寄存在西南省省城的靈毓女學(xué)山長陳婉婷家中,等待進(jìn)京述職之后皇上最后的決定出來再做打算。 如果皇上讓季興邦留在京城做官或者是轉(zhuǎn)任其他省的巡撫,他們就直接從西南省省城帶著那些行李物品坐船或者是坐車到那個省去,不用再中途轉(zhuǎn)道京城,省些路途。 若是到時候皇上安排季興邦再做一界西南省巡撫,那就更好了,他們可以直接不用到其他地方去。 直接在陳婉婷家中收拾收拾,再把東西原樣放回巡撫衙門里就行了。 人也免得再奔波勞頓一番。 當(dāng)然,這樣一來的話,仆役們便不可以去京城與家人們團(tuán)聚了,所以挑選下人進(jìn)京的時候,季興邦特意讓他以前的書童,現(xiàn)在的管家周平安挑選一些有家眷在京城的人,好讓他們能與家人過個團(tuán)圓年。 周平安點頭應(yīng)了,去將各種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然后帶人跟著季興邦和季昀舒一同進(jìn)京了。 誰都不敢妄自揣測皇上的心意,擔(dān)上一個“揣測上意”的罪名。 所以即便季興邦猜測皇上很有可能讓他再連任一次西南省的巡撫,卻也不敢托大,不敢將仆役和家中的行禮放在西南省巡撫衙門當(dāng)中,免得連任巡撫的想法落空,卻在揣測上一聲,落了口時被皇上不喜,說不定還會被發(fā)落受到斥責(zé)。 同時進(jìn)京以后,季興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將他的管家周平安放了良籍。 周平安作為季興邦書童,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幫了他許多,季興邦其實與他一直有很深的感情。 再加上周平安這個人很有眼力勁兒,也非常的認(rèn)真上進(jìn),努力學(xué)習(xí),抓緊一切時間向季興邦請教問題。 在做好自己本職工作的同時,絲毫不放松文化知識的學(xué)習(xí),在知識上進(jìn)步飛快。 同時,周平安這個人進(jìn)退有據(jù),從來不會倚仗著自己與季興邦的關(guān)系,收受好處或者是欺負(fù)別人。他又很顧著家中的父母和meimei,人品值得信賴,很受季興邦的信任。 其實季興邦很早的時候就想將他放了良籍,讓他也能有機會去參加科舉考試,做一做官員,走上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可是周平安一直都沒有同意。 一來是周平安對比季興邦和他大堂兄以及太學(xué)同窗他們的文化水平,覺得自己差得很遠(yuǎn)。 若是他周平安這輩子在此時放了良籍的話,一輩子撐天了最多也就是考上個舉人而已,便是三甲同進(jìn)士的邊都夠不著。 這大景朝立國已經(jīng)百余年了,舉人多如牛毛,都等著授官呢。 一個舉人想要走上仕途,要么有關(guān)系,要么有銀子,而他這兩樣都不占,便是放良之后去參加科舉考試,又有什么意義呢? 目前他家中根本就沒有余財。他的父母還是別人家的下人,meimei和自己也都在奴籍之中。 別說是像季興邦一般全家人一起勒緊褲腰帶供他念書,他們?nèi)胰诉B人都是別人的,累死累活連點銀子都賺不來,更別說供他念書的事情。 二來,周平安娶了一個季府之中與他還算門當(dāng)戶對的丫鬟,二人已經(jīng)生了兩個兒子,其中長子念書特別聰慧,比周平安小時候聰明多了。 所以周平安將自己所有的心血和期望都寄托在長子身上,想要犧牲自己這一輩子的科舉考試機會和仕途發(fā)展機會,將自己“賣身”給季興邦,幫他一輩子忠心干活。 周平安希望自己這樣的做法和犧牲能夠換來兒子的學(xué)習(xí)資源以及季興邦這個主家對兒子仕途上的看顧,為了兒子這輩子的科舉考試和仕途發(fā)展打好基礎(chǔ)。 于是周平安自己已經(jīng)死了走上仕途的心思,他只是想跟著季興邦,把下人做到極致,最好是能攢下些銀子給父母meimei贖身,給孩子一個念書的機會,日后再考慮讓孩子放良之后出去考取功名。 于是他從季興邦身邊的書童一步一步變成了他身邊的管事,然后是季府的總管。 便是季興邦經(jīng)略西南省,也是帶著周平安這個信賴的大總管去幫他管理整個巡撫衙門上上下下的幾百號人。 周平安也沒有辜負(fù)季興邦的信任,將西南省的巡撫衙門前院、書房等等各種管理得井井有條。 更是在時晗雪不在西南省城居住的時候,盡心地輔助大小姐季昀舒,將后宅也管理得順順暢暢的,完全沒有出過什么幺蛾子,沒有讓季興邦這個主人家cao過半分心思。 季興邦在周平安一直都盡心培養(yǎng)他的兩個兒子讀書的時候,就知道周平安定然是立志要參加科舉,也想讓他的兩個兒子放良之后參加科舉的。 于是在這一次周平安的長子達(dá)到了考科舉的年齡時,周平安來對他說,希望季興邦能夠給他的兩個兒子放良時,一點都不驚訝。 但是讓季興邦驚訝的是周平安竟然絕口不提讓自己將他放良的事情。 季興邦疑惑地問了周平安一句:“平安,你自己的學(xué)問水平也很高,起碼比你的長子、次子現(xiàn)在都要高好多水平,難道你不想讓自己放良之后去參加科舉考試,試試走另外一條路嗎?” 周平安聞言之后,感激的對季興邦做了一個長揖,他知道季興邦這么說完全是為他著想,是顧及著二人這么多年來的情分。 但他還是沒有改變他自己的意見,明確的對季興邦表達(dá)了他愿意一輩子給季興邦為仆,在季家服務(wù)的想法,向季興邦表達(dá)了他的忠心。 說句實話,季興邦完全沒有想到周平安會做這樣的選擇。 在初初聽到周平安這番話的那一瞬間,季興邦心中是有些欣喜的。 因為他覺得周平安的學(xué)識、能力都很好,他用著也很順手。周平安這些年來在季家做管家做得非常的好。為季興邦完全解決了家中的后顧之憂,是他的得力幫手。 如果真要將周平安放良,季興邦一時之間還真難以找到一個旗鼓相當(dāng)?shù)娜耍梢匀〈牡匚弧?/br> 肯定要重新物色一個總管的人選,慢慢培養(yǎng)很久之后才能夠做到周平安現(xiàn)在這般的水平。 若是果真周平安甘愿一輩子在自己家做總管這個位置,便省去了季興邦很多很多的麻煩事情,他可以不用再物色人選,不用再辛苦地培養(yǎng)人,直接再和用得順手的周平安合作幾十年,想想都會覺得很舒心。 可是驚喜過后再冷靜下來,季興邦還是放棄了這個急功近利、速成的想法。 為什么周平安能夠遠(yuǎn)遠(yuǎn)超出其他大總管的水平?為什么周平安能將他的巡撫衙門大總管做得這么好? 那是因為周平安本身的能力和水平遠(yuǎn)遠(yuǎn)高于總管這個位置的能力水平的要求,在他放在這個位置上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季興邦與周平安之間是有著在年少之時便建立起來的深厚情誼,他不愿意看見周平安屈才在自己家總管這個位置上屈才一輩子。 季興邦還是想給周平安更大的空間和更大的舞臺,讓他能夠盡情的發(fā)揮自己的能力和水平。 于是,季興邦在書寫放良文書的時候,把周平安一家人,連他、他媳婦、他的兩個兒子全都寫上去了。 同時,季興邦也沒有忘記當(dāng)初周平安的父母以及meimei簽賣身契是簽在了季桃花jiejie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