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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他們都想攻略我在線閱讀 - 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220節(jié)

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220節(jié)

    戚杏卻嚴肅地看著她說:“阿寅,我是真該好好謝你的。只不過如今時間倉促,只能很不誠心地和你嘴上道謝了。”

    周寅微笑:“待你凱旋,再謝我吧?!?/br>
    戚杏也不糾結(jié),笑起來:“好?!彼@一笑明朗生輝,將病氣一掃而空。

    因是離別之際,眾人心頭都沉甸甸的,也沒什么說笑的心情。兩名貼身丫鬟一直喋喋不休地囑咐著戚杏,周寅坐在一旁靜靜聆聽。

    “女郎,日后沒有我二人伺候在旁,你一定要按時用飯,不能練武練忘了時辰索性不吃了?!?/br>
    “女郎,外面的水不干凈,您喝之前仔細看看。”

    “天越來越冷,你要記得穿厚一些,別凍著了。”

    ……

    兩人說著說著皆是淚眼朦朧,抽抽噎噎,最后化作一句。

    “女郎,要么我們跟您一起走吧,平時還能伺候您?!?/br>
    戚杏哭笑不得:“別說傻話,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們在這里也要好好的?!?/br>
    “是?!倍艘彩怯懈卸l(fā),心知跟女郎一起走反而可能會連累她更快被人找到。

    到現(xiàn)在為止,她們也不知道戚杏戚杏其實是要去邊關(guān),還以為她是要逃婚。

    略坐一會兒,與周寅平常在這里坐一坐的時間差不多,便到了離開的時候。

    戚杏立刻站起麻利地將衣裳理好,將頭一低,新剪的額發(fā)瞬間將臉擋住大半。再加上她刻意在衣裙下彎曲了腿,背也不似平常那樣挺得很直,乍一看與尋常丫鬟無異。

    周寅擔心地望著她問:“這樣屈著腿走很難受吧?”

    戚杏笑道:“還好,習武之人?!?/br>
    周寅神情凝重地點點頭,還是輕聲道:“一會兒我走快些,咱們早點離開?!焙苓w就戚杏。

    她離開時比來時多帶了一個丫鬟,但因為她表現(xiàn)得太過自然,讓人完全忽視了這多出一個人的端倪來。

    似乎連老天也在幫著戚杏,老管家正好遇到上門借糧的佃戶,這會兒正忙得抽不開身送周寅離開。

    周寅順水推舟地表示不必客氣,帶著戚杏很順利地走出了別院大門。

    直到出了大門,腳踩著夯實的泥土之上,而不是別院里的石子路,戚杏那股不真實感終于緩緩散去,心里一瞬間浮現(xiàn)出些漂泊無定的茫然感來。

    但她很快變得更加堅定,她向來知道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尤其是現(xiàn)在。

    她費盡心思從別院之中逃離,不是為了傷春悲秋的。

    周寅帶著戚杏謹慎地鉆入馬車中,令妙華先回府上,馬車立刻行駛起來。

    戚杏在馬車上換好男裝,她本是端莊大方的長相,穿了男裝后則是郎君中少見的大氣模樣,加上她颯爽的氣質(zhì),讓人完全不會對她的性別生出懷疑來。

    盡管她不怎么想扮男人的,這時候卻又是非這么做不可了。一來這樣事敗后她祖父若搜尋她不容易把人找到,二來她要去軍營,女子身份卻是最大的限制。

    如今京城中女護衛(wèi)已經(jīng)成了屢見不鮮之事,但在邊城,這風氣遠遠沒傳過去。

    想到這里,她刻意許多天未曾修剪的長眉擰在一起。

    什么狗屁規(guī)矩。

    等她當上大將軍,她定要將這規(guī)矩改了。

    周寅從袖中掏出信箋交給戚杏,一本正經(jīng)道:“阿杏,這是我寫給崔驁的信,屆時你到了軍中將信交給他就好?!?/br>
    戚杏一把接過道:“多謝,阿寅,若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br>
    周寅驚訝道:“怎么會?”

    戚杏望著她,心中涌起千萬謝意。但如今的她談什么報答都還早,只能牢牢記下這份幫助,怎么也不能辜負了阿寅如此幫她。

    馬車行了許久,讓人懷疑都已經(jīng)出了京城地界。直到戚杏都生出些困意,馬車才緩緩停下。

    她頓時精神一凜,振作起來。

    戚杏在前,身手矯健地從車上先跳下去,叫車簾外的冷風吹了個透涼。她小心翼翼地將車簾拉開條縫對周寅道:“阿寅,外面太冷,你身子弱,別下來吹風了?!?/br>
    周寅的聲音隔著厚重的車簾傳出,悶悶的:“無妨,我今日穿的厚,送一送你?!彼@才慢條斯理地從車上下來,戚杏一把扶住她,生怕她跌倒。

    待周寅下來后,她便不動聲色地站在風口為她擋風。

    此處離京城甚遠,是京城去往邊關(guān)人最少的一條官道。如今從京城去邊關(guān)的本就沒什么人,又是冬日,官道上更是十分荒蕪。

    遠遠有人不緊不慢地牽著馬向她們走來。

    戚杏定睛一看,本來略帶警惕的神色松緩了些:“鹿神醫(yī)?!钡故且馔饴锅Q會在這里。

    周寅沖著鹿鳴招手,同樣叫道:“鹿神醫(yī)?!?/br>
    “他怎么在這里?”戚杏小聲問周寅,她自認自己與這位鹿神醫(yī)還沒有熟稔到他會來送她的地步。

    周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為你準備了行李還有馬匹,因自己那里不好帶著,就拜托鹿神醫(yī)為我?guī)н^來了?!?/br>
    戚杏微愣,心中的感動迅速膨脹發(fā)酵。

    鹿鳴走得近了,周寅過去迎他,乖順地從他手上接過行李,才又向著戚杏走來:“阿杏,給。里面有幾身簡單的換洗衣裳,還有些果腹的餅子,若你路上遇到?jīng)]什么用飯的地方可以填飽肚子用,還有些你可能用得上的藥物等等?!?/br>
    她又指了指鹿鳴牽著的馬道:“我也不大會選馬,是鹿神醫(yī)陪我一起去的,不知道選的合不合你心意?!?/br>
    “自然合的?!逼菪右豢诘?,阿寅為她準備得太周全,讓她生出無以為報之感。

    她從周寅手上拿過包袱,鹿鳴將馬繩遞給她。

    戚杏道了聲謝翻身上馬,御馬跑了幾步折回:“阿寅,辛苦你了?!?/br>
    周寅在風中被吹得瑟瑟發(fā)抖,鼻頭通紅,卻還對著她笑:“沒什么的?!?/br>
    戚杏看著她這副模樣頓時心軟不已,催促她:“阿寅,你快回車上吧,外面冷,我這就走了?!?/br>
    周寅立刻很不舍地看著她,卻還是為了讓她離開得安心道:“阿杏,多保重?!?/br>
    戚杏點點頭,深深看她兩眼,要將她記?。骸澳阋彩恰!?/br>
    她又看向鹿鳴道:“鹿神醫(yī),還請你幫著多照顧阿寅,戚杏謝過。”

    鹿鳴淡淡頷首:“自然?!?/br>
    戚杏知道自己一刻不走,周寅便會在風中站上一刻,于是她很果斷地告別:“阿寅,走了?!闭f著她不再留戀,一夾馬腹疾馳而去。

    周寅目送她直到看不見這一人一馬的影子,才平靜轉(zhuǎn)身。

    鹿鳴跟在她身側(cè),為她遮蔽寒風。

    “阿寅?!甭锅Q叫她,也只有這種二人獨處的時候他才能這么叫她。

    周寅敷衍地應了一聲,很沒將他放在心上一樣。

    鹿鳴想盡話頭和她說話:“王雎醒來以后就鬧得厲害。”

    周寅看他一眼,溫柔一笑:“你可以擺平他的,對不對?!?/br>
    鹿鳴立刻證明自己:“那是自然?!彼较略谝黄鸬臅r候他完全沒有往常表現(xiàn)出的冷冷淡淡,甚至會為了讓周寅將目光多放在他身上一會兒而表現(xiàn)得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你不去看看他嗎?”

    周寅停下腳步,黑沉沉的眸子盯著他看,問:“你想我去看他嗎?”

    只是這么一句話就讓鹿鳴心花怒放,他想阿寅肯問他說明他在她心中是有一些分量的。

    “不想?!甭锅Q實話實說。

    “那就不去?!边@句話讓他更歡喜了,但實際上周寅根本就沒打算再去看望王雎,甚至從今以后都不打算去。他對她的價值已經(jīng)消失殆盡,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guān)。對于無法為她帶來任何利益的人……也不太對,至少他可以讓她用來哄一哄鹿鳴。

    至于過去對王雎假以辭色,都是逢場作戲,連虛情假意也算不上。

    因為她身上根本不存在情意這種東西,她無情無義。

    倒不是她需要哄鹿鳴來對她死心塌地,鹿鳴對她的忠誠永遠無法改變。她只是在他事情做得不錯的時候給他一些甜頭,和訓狗是一個道理。

    “因為為崔驁攔下了回邊關(guān)一路上的截殺,消耗了不少人力。”鹿鳴抿嘴道,不是因為消耗人力,而是因為阿寅要保崔驁。

    “我不想要一個千瘡百孔的大雍,他要等阿杏在軍中站穩(wěn)再死?!敝芤S口解釋。

    鹿鳴頓時又高興起來。

    “還剩下司月和王栩。”鹿鳴總結(jié)道。

    “嗯。”周寅答應一聲,并未說出對此二人的安排。

    她走到馬車前,鹿鳴伸出手扶她上車。

    在車上坐好,將自己的裙擺整理得一絲不茍,鹿鳴正好在她身邊坐下。

    周寅并未看他,語氣清清淡淡:“沈蘭玨與沈蘭息,你覺得哪一個更好。”雖然是問話,她并沒有用疑問的口氣,仿佛只是在談論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鹿鳴的心頓時刺痛,盡管早知道她絕不會嫁給他,但聽她談論起別的男人他還是難受極了。

    只是難受歸難受,他卻忍著難受為周寅出謀劃策:“沈蘭息要更好一些,沈蘭玨不好控制,容易控制該是最要緊的?!?/br>
    周寅對他露出個笑容來:“你說得對?!?/br>
    她將自己的右手翻來覆去地看,漫不經(jīng)心道:“有戰(zhàn)事拖延,不會很快婚嫁?!?/br>
    鹿鳴好受了些。

    第272章

    辭舊歲, 迎新春。爆竹聲聲,鐘鼓重重。

    司月本該在年后走的,卻因為邊關(guān)戰(zhàn)事而走不得, 只好繼續(xù)留在京城。他倒是并未因為繼續(xù)留在京城而顯示出無法歸鄉(xiāng)的惆悵, 依舊對此展現(xiàn)出一種接受大雍恩賜似的模樣。

    這一留便留了三載。

    三個春秋, 眨眼便過去了。三年來似乎什么都變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百姓的苦是遠遠看不到頭的, 在這三年里越發(fā)苦了。

    直到現(xiàn)在, 戰(zhàn)事也未能了結(jié)。

    三年中, 邊關(guān)戰(zhàn)火一直沒能停歇,大小戰(zhàn)爭不斷。一開始未反應過來時失去的三城如今被奪回一座。

    而那場奪城之戰(zhàn)的將領(lǐng)是名女將,叫戚杏。

    大雍幾乎所有百姓都不知道戚杏是誰, 但他們知道這是為他們將失去的國土收復回來的人。盡管她好像是個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