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土地里[1950]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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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認(rèn)認(rèn)真真地吃了起來,空氣中都是米飯和rou香。 年英吸了吸鼻子,餓意被勾了出來,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平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問道:“還有嗎?我也想吃了。” 平安停了下來,走到旁邊,拿了一個盒子過來。 盒子里是一模一樣的碗,碗里是一模一樣的米飯和菜,年英低著頭,看著這普普通通的一碗飯,鼻子酸酸的。 她想說點(diǎn)什么,轉(zhuǎn)過頭來,平安還在認(rèn)真吃飯。 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平安的安靜陪伴安撫了她那顆心。 年英端了起來,在平安旁邊坐了下來,拿著筷子開始慢慢吃了起來。 她這輩子吃過無數(shù)美食,但是這一頓飯是她吃過最好吃的。 整個車間只有兩個人吃飯的聲音。 空蕩蕩的胃被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填滿,暖呼呼的食物好像有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從胃慢慢地擴(kuò)散到全身,整個人開始暖和了起來。 年英覺得整個人也有了力氣。 “這是你從家那邊帶來的米吧?我們這里的米,沒有被我父親的廚子搬走,也被廠里工人搬走了?!蹦暧@了一口氣:“本來還說我養(yǎng)你,沒有想到我現(xiàn)在還要靠你?!?/br> 她站了起來:“我也該去買點(diǎn)米回來了?!?/br> “我還有五十斤米,我們先吃這個?!逼桨舱f道。 “那不行,你的米要留著?!?/br> 年英也需要找點(diǎn)事情做,現(xiàn)在工廠倒閉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事實(shí)了。 米行外,長長的隊伍,年英和平安排在了最后,平安也有些驚訝。 幾天前雖然也是缺糧,但還沒有這么夸張。 “怎么這么多人?” “你們沒聽說嗎?現(xiàn)在這個天氣,糧食運(yùn)不進(jìn)來了,城里的糧食啊,一個時辰一個價格,再不搶點(diǎn)糧食,后面就更買不到了。” 而此時,前面的價格再一次提高了。 “老板,怎么又漲價了?”有人在抱怨。 里面走出來了一個有些胖的中年男人,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覺得貴就不要買,后面有的是人要買?!?/br> 那人立馬就閉嘴了。 米鋪老板又說道:“現(xiàn)在我們糧食也不多了,如果不是大家都是熟人,也不能以這個價格賣給你們。” 他說完了以后,正好有伙計叫他:“老板,有您的電報?!?/br> 他走回了店里,老婆端了飯菜過來,見他笑得那么開心,問道:“什么事情笑成這樣?” “你哥發(fā)來的電報,說是讓我們把手頭的糧食都留著,不要賣了?!?/br> 老板娘:“不賣的話,你們要爛在倉庫里???” “婦人之見!”老板指了指電報,說道:“你哥的最新消息,西方封鎖了海航,進(jìn)口糧全斷了,現(xiàn)在上海一糧難求!咱們這些糧食運(yùn)到上海,價格至少還能翻兩倍!” 他說著說著就笑出了聲。 老板娘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樣做很沒有良心,她看著自己的丈夫去找伙計關(guān)門,糧食不賣了。 “你們怎么運(yùn)去上海?”等到對方回來,老板娘又問道。 “船就在城外,只要找人把糧食送出去就行了,?!?/br> “這樣一來城里怎么辦?” “你一個婦女眼皮子淺的很,又不懂這些,不要問了?!?/br> 他說完想起了西街的米鋪,又對后來倒茶的伙計道:“外面的人都散了嗎?告訴他們,讓他們?nèi)ベI西街米行的米。” 這樣一來,等到西街老板聽到消息的時候,肯定就已經(jīng)沒有米了。 年英和平安只排了一會兒,就看到前面的隊伍散了,所有人朝著西街沖去。 年英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平安去西街搶米。 兩個人走在大雨中,平安皺了皺眉頭,這個天氣,不知道m(xù)ama她們糧倉什么情況。 平城天氣不好,一旦下雨,糧食就沒有地方晾曬。 城里和香金鎮(zhèn)的大糧倉有小型的烘干塔,像雨蘭鎮(zhèn)這種小地方,糧食靠的是自然晾曬。 前段時間,只要有太陽,糧倉工作人員連同鎮(zhèn)機(jī)關(guān)政府全體干部都在瘋狂曬糧,搶收搶曬,一點(diǎn)陽光都不浪費(fèi)。 可就算是如此,還是有很多處于水分大的危險糧。 這幾天都是雨天,氣象預(yù)報接下來十天都會是雨天,看不到太陽,水分含量大的危險糧稍有不慎就會生霉生蟲。 糧倉主任帶著大家天天查糧倉的情況,一旦有生霉生蟲的糧食就趕緊弄出來。 這樣消耗下去,大家每天愁得都吃不下飯,胡寡婦跟在后面,也焦慮不安起來。 主任愁得嘴里都是水泡,每天扯著嗓子喊:“通風(fēng)!加強(qiáng)通風(fēng)!” 幾個人輪流值班,確保通風(fēng)的問題。 胡寡婦也被感染了這種情緒,做夢的時候夢到糧食生蟲了,活生生地嚇醒了。 這天早上,胡寡婦一到糧倉,主任就叫大家開會。 “通風(fēng)也不夠,已經(jīng)有小麥生霉了,這樣下去,糧食損失慘重,我已經(jīng)想到辦法了?!?/br> 眾人趕緊看著他。 主任看著外面的雨幕,回過頭,道:“人民相信我們,才會把糧食交給我們,我們要有寧愿滴千滴汗也不要浪費(fèi)一粒糧食的覺悟?!?/br> “香金鎮(zhèn)的糧倉有烘干塔,我們只要把糧食送過去,就能夠最大程度減少損失。” “250萬斤的糧食,主任,我們就是長了三頭六臂也送不走啊?!?/br> “所有安全糧繼續(xù)等運(yùn)輸隊,我們先把危險糧和半安全糧送過去?!?/br> “我讓鎮(zhèn)公所的同志去宣傳了,能找多少人就找多少人過來,按照之前的挑運(yùn)費(fèi)結(jié)算?!敝魅握f道。 “這個天氣會有人來嗎?” “不管能來多少人,我們糧倉的同志留守四個人,鎮(zhèn)公所的干部會和民兵一起過來保護(hù)糧倉,其余所有人都去運(yùn)輸糧食?!敝魅慰聪蚶钫窕ǎ骸澳懔粝聛怼!?/br> 李振花抬起頭,不樂意了:“我也要去,我力氣大得很,我上一次都一個人單挑了一個1米七八的賊,我去背糧食至少能背120斤。” 主任:“……所以留你下來守護(hù)糧倉,留守的人中需要你這樣的人才?!?/br> 李振花瞬間耷拉了下來。 胡寡婦覺得她像小姑娘一樣可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你在這里守著安全糧也很重要?!?/br> 李振花嘆了一口氣,道:“好吧?!?/br> 胡寡婦則上前,到了報名的地方:“我也去吧?!?/br> “你不用去?!敝魅翁ь^說道。 “我對這里熟悉,要是有路被雨水沖塌了,我還知道小路?!焙褘D也敢在大家面前說這些話了。 胡寡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大的勇氣,她就是想要參與進(jìn)來。 主任這樣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也就同意了。 糧倉的眾人比較好安排,農(nóng)民工找起來太難了。 雨下了這么多天,村子里的勞動力都在看顧農(nóng)田,婦女們也忙著挖紅薯,再不挖回來就要爛在地里了。 眾人出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 “先去宣傳,能找多少人就找多少人?!敝魅谓o大家分了任務(wù)。 胡寡婦和李振花一組,打著傘到了每一家。 好多戶家里都只有幾個半大的孩子,孩子們正在剝玉米,說道:“我會告訴爸爸mama的?!?/br> 兩個人從村子里出來的時候,正好迎面就遇到了挑了兩大籮筐紅薯回來的女人。 李振花都看呆了,下一秒立馬趕了上去:“女同志!女同志!” 那人回過頭。 “女同志,我們糧倉要送糧去香金鎮(zhèn),你要不要來參加送糧?我們按照運(yùn)輸隊的工資給付工錢。” 胡寡婦走上前,認(rèn)出來了這個年輕的女同志,對方叫黃春花,是十村八店出了名的厲害女人,她十次下村,有九次在看到這個年輕女人叉著腰跟別人對罵,罵得人臉紅脖子粗。 而現(xiàn)在,這個厲害女人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問道:“我可以去嗎?我之前去問過運(yùn)輸隊,他們說不要女人。” “別聽他們胡說。”李振花指了指兩大籮筐紅薯,這兩大籮筐,他們糧倉的男同志估計都背不起來,李振花感嘆道:“女同志啊,我們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br> “那你等等我,我馬上去背完紅薯來你們那里!” 李振花一臉不敢相信地看她挑著兩大籮筐紅薯在雨中奔跑。 另一邊,主任他們實(shí)在是沒有什么時間宣傳,于是大家在幾個村子里找了負(fù)責(zé)人,讓他們宣傳一下。 負(fù)責(zé)人望著大雨嘆了一口氣:“這個天氣,大家也不一定會去?!?/br> 負(fù)責(zé)人晚上點(diǎn)著煤油燈把村子里的人叫來開會。 他說了送糧去香金鎮(zhèn)的事情,他也說了運(yùn)費(fèi)。 可是大家都沉默了。 “如果是晴天肯定都愿意去,但現(xiàn)在我們也要照看田地,哪里走得開。” “那就家里的婦女去?紅薯隔幾天挖也不是不行?!必?fù)責(zé)人說道。 “婦女能做這個?”村子里的青壯年老李家的大兒子立馬擺了擺手,連連搖頭:“婦女做事不行。” 他的老婆黃春花一聽這話,不高興了:“我們婦女怎么就不能做了?糧倉那些讀書人還說了國家就是需要我這樣的人才!你能比他們讀書人還懂嗎?村長,我去!” “就你還人才?”丈夫嫌棄地看了看她:“我看你是牛才,壯得像一頭牛!” 兩口子一起看向了村長,村長說道:“糧倉的同志還專門說了,年輕力氣大的婦女也可以,男女平等?!?/br> 村里其他幾個男人也紛紛說話了。 “那不行,婦女怎么能去運(yùn)輸糧食?家里誰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