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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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路上,我總是擔(dān)心你會不會受傷,我一直都很怕你會因為我的存在而受傷?!?/br> 沙棠說著,又低下頭去,聲音也越來越輕:“我希望你不會受到傷害,也沒想過……他們會死?!?/br> “如果……如果我能跑快一點,早一點回來,會不一樣嗎?” 沙棠抬頭,淚眼蒙眬地望著溫聿懷問道。 溫聿懷看她良久,伸手替她將淚水拭去,低聲答:“不會?!?/br> 他想讓沙棠以后能無憂無慮,無拘無縛,所以不會讓這些人活著的。 沙棠怔怔地望著眼前人。 他能做到許多沙棠做不到的事。 無視他人生命、苦難,利用能利用的一切,只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與妖魔合作也無所謂。 他說他只對你一個人好。 他做到了。 上天卻讓沙棠覺得,這是錯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0-26 21:52:34~2022-10-27 09:43: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土豆尼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楊愛吃香菜 10瓶;那個誰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8章 許多事情, 溫聿懷不打算與沙棠說。 有的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有的是不愿說。 溫聿懷沒法在與沙棠相處時,用他慣用的與人交往的手段, 一旦他去在意沙棠的感受,就會受到許多限制。 他們都各有各的不同, 即使互相吸引, 有時候卻又難以靠近。 沙棠因為快要承受不住災(zāi)星的力量, 身體變得虛弱, 使用靈力后清醒不了多久, 就會陷入昏睡中。 如溫聿懷所說,祝家已經(jīng)成了她一個人的祝家。 沒有嚴(yán)厲冷漠的父親, 沒有令人心生愧疚的阿姐, 沒有師尊, 沒有師兄, 也沒有從前看守她的仙士和侍女們。 沙棠卻住在竹樓上,沒有出去過。 她又回到過去的日子, 站在屋前沉默地看日出日落。 似乎無事可做。 溫聿懷卻很忙。 他忙著應(yīng)付飛玄州的其他人,也要忙著應(yīng)付魔尊和妖王兩邊,還要想該如何處理聞今瑤與溫雁風(fēng)。 溫聿懷在飛玄州暴露實力,是溫鴻允許的。 這也是一個合適的機會, 最近人們都在談?wù)? 妖魔襲擊祝家, 祝家?guī)缀跞珳? 還好溫家二少爺出手, 才將妖魔驅(qū)除出飛玄州。 也有人猜測妖魔襲擊祝家, 是溫家動的手, 但溫家之前守聽海關(guān)擊退仇虛妖王的留下來的威望, 使得這些不利于溫家的傳言很快消失。 溫聿懷只有晚上才有時間去竹樓看沙棠。 有時沙棠已經(jīng)睡著了,他就坐在床邊看著,等到天明,沙棠快要蘇醒時,他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自從那天過后,他們就沒有再說過話,見過面。 永遠(yuǎn)是一個人沉睡,另一個人沉默。 溫聿懷以為沙棠和自己一樣。 他們有著相似的童年、相似的境遇,卻變成截然不同的模樣。 沙棠懵懂無知,也因此不會心生怨恨,始終在責(zé)怪自己。哪怕身邊的人給予她許許多多的壓力,她也咬牙撐著,不敢反抗。 溫聿懷卻痛恨身邊的一切。 他變得冷漠,怪異,想方設(shè)法要那些人去死,去報復(fù)傷害過他的人。 溫聿懷不會與這些人和解。 他認(rèn)為祝廷維傷害沙棠最深,這樣的父親即使活著,對沙棠來說也是一種負(fù)擔(dān)和傷害。 沙棠不會殺祝廷維,溫聿懷知道,所以他去動手。 可溫聿懷不知道,祝家的人死了,沙棠為何會難過,會猶豫。 她為什么和自己不一樣,竟然會對這些傷害過她的人心存留念。 直到溫聿懷想起了云瓊。 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奇怪的血緣與親情,讓人深陷其中,很難掙脫,分離,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他們已經(jīng)接受了從小就存在的痛苦,成為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無法割舍,甚至難以接受它的消失。 那些快樂的感受微不足道,唯有痛苦,才讓他們清楚感覺到自己存活著。 沙棠也是如此。 這天晚上,溫聿懷輕手輕腳地進屋來,卻看見本該睡著的人,正強撐著坐在床邊,不斷伸手揉著眼睛,打起精神朝進屋的人看去。 溫聿懷神色頓了頓,站在原地沒動。 沙棠望著他的目光依舊柔和安寧,沒有露出半分仇恨或是厭惡。 溫聿懷聽見少女軟聲問:“我聽人說……你要回青州了嗎?” “嗯?!睖仨矐褢?yīng)聲。 沙棠還未繼續(xù)再問,溫聿懷搶先道:“你就在這里等著,我會回來的?!?/br> 沙棠點點頭。 溫聿懷看著她,低聲道:“你今晚就只是想問這個?” “你最近似乎很忙,白天我見不到你,晚上也總是等不到?!鄙程目鄲赖?,“我不知白天的時候,能不能去找你?!?/br> “為何不能?”溫聿懷說。 沙棠卻仰頭看他,輕聲說:“雖然我在竹樓,沒有出去,卻總能聽到很多聲音?!?/br> “他們都在背地里罵你與妖魔勾結(jié)?!?/br> 還有許多難聽的話沙棠也聽到了,雖然那些污言穢語都是針對溫聿懷的,可她聽著仍舊心頭發(fā)悶。 溫聿懷神色漠然道:“隨他們說去?!?/br> 更難聽的話他也聽過。 溫聿懷盯著沙棠:“你是怎么想的?” 沙棠搖搖頭,溫聿懷以為她又會和從前一樣說不知道。 “我不喜歡他們罵你。”沙棠苦惱道。 盡管人們說的是事實,可她還是……不喜歡。 從沙棠的臉上也看不出半分對溫聿懷的維護,可她能說出這種話,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一直站在門前的溫聿懷邁步朝沙棠走去。 她和自己是一樣的,只要有人帶她離開,她就會緊緊跟著。不會是先拋棄、放手的那個人。 沙棠望著走到身前的人,眼珠動了動,輕聲說:“你看起來很累?!?/br> 累么? 溫聿懷俯身,埋首在沙棠脖頸。 沙棠比溫聿懷還先睡著。 夜晚短暫,能夠互相擁抱的時間,總是眨眼便消失了。 溫聿懷要回青州,不能帶著沙棠一起。 他曾想過,如果解開玄女咒,就帶沙棠消失,遠(yuǎn)離一切,放棄自己的仇恨,直到換命的那天。 可玄女咒沒能解開。 他已經(jīng)收到數(shù)次召喚,再難拒絕。 某天晚上,溫聿懷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乘著鳳鳥離開了飛玄州。他神色陰沉地掐著鳳鳥,讓它往回飛。 溫聿懷重新回到飛玄州,直奔祝家竹樓。 天色微亮,沙棠迎著冬季冷冽的晨風(fēng)站在竹樓上,抬頭看著從鳳鳥上下來的溫聿懷。 青年攜著潮濕的寒意而來,目光難明地盯著她,欲要再往前一步,卻又不知為何停住。 他好似去天地間倉皇遠(yuǎn)游一場,滿心只念著歸家,臨到頭卻又害怕了。 怕無人相迎。 沙棠披著淡紅色的外衣,晨風(fēng)吹得她衣發(fā)翩翩起舞,她主動朝溫聿懷靠近:“你要走了嗎?” “不是現(xiàn)在。”溫聿懷低聲回應(yīng)。 沙棠說:“你要離開時,可以和我道別再走嗎?” 若是一聲不說就走了……沙棠想到此皺起眉頭,想要再說服溫聿懷,卻突然被人拉進懷中。 溫聿懷難得溫柔耐心地在她耳邊低語:“我會和你道別的。” * 沙棠開始學(xué)會讓自己變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