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野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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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當(dāng)然不想跟他再來,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次肯定是她躺地上。 恰好,這時天上下起了太陽雨,還不小。 她就說∶“都下雨了趕緊回去吧?!?/br> 陳江野腳下沒動∶“這么大的雨,你就算狂奔回去,照樣濕完?!?/br> “那也不能站這兒傻淋著吧?!?/br> 陳江野只說了兩個字∶ “再來?!?/br> 辛月知道他那倔脾氣又上來了,想著趕緊完事兒趕緊回去,遂扶額轉(zhuǎn)身擺好姿勢。 陳江野再一次把手搭她肩膀上。 這次,辛月把馬步扎得更穩(wěn),且卯足了勁兒,她要是敷衍,這人估計還要來一次。 令她沒想到的到的是,陳江野竟然再一次被她摔過了肩。 看著半空中落下的陳江野,她眼睛因驚訝而睜大,以為自己贏了他。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胳膊被人用力回拽住,重心頃刻失去平衡,猝不及防地往前傾去。 本能讓辛月緊緊閉上眼,她伸手想要撐住地面避免臉著地摔下去,可身體被那股牽引著在半空中掄了個半圓,最后竟是背部著地,想象中的疼痛也并未傳來,只感覺到有什么輕壓在了她身上。 接著,一道像被砂紙磨過的低沉嗓音落下來∶ “辛月,你不可能贏我,除非……” 空白的大腦里好像有一根羽毛緩緩落下,卻掀起滔天巨浪。 辛月怔怔睜開眼,對上另一雙眼,聽到最后那一句—— “我想讓你贏?!?/br> 有那么一瞬間,辛月的世界是安靜的。 什么徹底地塌陷下去,在她胸腔下的那塊地方。 雨還在下著,陽光將雨滴染成金色,天空、密林、整個世界都在雨里燦燦發(fā)光。 很美,卻都淪為他的陪襯。 她所目及之處只有他。 他們在大雨中對視。 雨濕了他的發(fā),從耳后順著側(cè)臉下滑,經(jīng)過他那笑時都透著凌厲的薄唇,落下來,再滴在她的唇上。 雨是涼的,卻發(fā)燙。 無他,只因她在想—— 劃過唇角滴落的雨,那算不算也是一個吻。 作者有話說: 這章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從頭到尾 第37章 有病 盛夏山林的深夜, 四處一片蛙聲,月亮高懸,星星也亮。 辛月洗漱完從浴室出來, 把廚房的門關(guān)上, 但沒反鎖,今天辛隆不在家,又跑去通宵打麻將去了, 她得給他留門。 農(nóng)村里房子的布局與城里的很不一樣, 城里的居民樓大多入門是客廳,廚房在旁邊,農(nóng)村大多數(shù)則是由廚房通向其他房間。 回到房間,辛月掀開被子準(zhǔn)備上床,正準(zhǔn)備把被子拉過來躺下,余光卻瞄到被子上有一處暗紅的血漬,應(yīng)該是姨媽側(cè)漏了,她老是喜歡夾著被子睡。 今天早上她看床單沒弄上還以為沒有側(cè)漏, 結(jié)果竟然是漏到了被子上。 辛月嘆口氣, 又從床上起來, 抱起這床薄去浴室,把這一片血漬給搓了, 然后丟進洗衣機。 她家的洗衣機是很老式的那種,轉(zhuǎn)起來后聲音比拖拉機還響, 隔壁都能聽到。 這大半夜的, 她當(dāng)然不能現(xiàn)在洗。 回到房間, 她順便把床單也一起換了。 辛月力氣大, 一把就將枕頭壓著的床單扯了下來, 枕頭下的那把刀也跟著被單被甩出來。 刀是一把菜刀。 這把刀一直壓在辛月枕頭下, 只偶爾拿出來磨一磨。 辛月把刀拿起來放到一邊,重新鋪上床單,換了被套后又塞回枕頭下。 離了這把刀她睡不踏實。 如果不是這把刀在,她早就沒命了。 當(dāng)年,她提著這把刀準(zhǔn)備去砍甘蔗,結(jié)果半路看到那個強/jian犯準(zhǔn)備殺人滅口,她嚇得拔腿就跑,但那時還小的她很快就被追上了。 情急之下,她砍了他腿一刀才得以脫身。 她是成功逃脫了,但此后卻每晚都做噩夢,夢里全是那個面目猙獰的強/jian犯。 她經(jīng)常從夢里驚醒,然而醒了也依舊害怕得渾身顫抖,要去廚房找到那把刀拿著才安心。后來她就索性把這刀放在了枕頭下。 現(xiàn)在她很少再做噩夢,但還是離不了這把刀。她嘗試過把刀拿走,怎么都睡不著。 還好她對這把刀的依賴僅限于家里,在學(xué)校住宿的時候沒有這把刀她也是能安然入睡,大概她的潛意識認(rèn)為學(xué)校是安全的。 收拾完把被單丟進洗衣機里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辛月打了個哈欠,回房關(guān)燈睡覺。 今天月亮是真亮,室內(nèi)不用點燈都明晃晃的。 辛月家沒有窗簾,是貼的窗紙,但窗紙只能起到個防窺效果,一點都不遮光,山上月亮光又清透,只要有月亮,辛月覺得關(guān)燈和不關(guān)燈都沒啥區(qū)別,甚至覺得有時候月亮比她屋里的燈還亮。 不過辛月已經(jīng)習(xí)慣了,倒頭就能睡著。如果沒有白天發(fā)生了什么讓她輾轉(zhuǎn)難眠的事,一般兩三分鐘就能睡著,只是自從那件事后,她一直睡得都很淺,一點異樣的動靜就能讓她醒過來。 大約是凌晨兩三點,辛月的屋子里終于暗下去了一些,月亮被一片云遮擋。 迷迷糊糊間,辛月總感覺自己聽到了開鎖的聲音,但這并未引起她的警惕,以為是辛隆回來了,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后邊兒又響起了開門聲。 她家是木門,不管用多小的力氣推也會發(fā)出幾陣咯吱的聲響。 很快,整個屋子又恢復(fù)安靜。 辛月仍未在意。 然而又過了幾分鐘,辛月卻猛地睜開眼睛! 她突然意識到—— 辛隆回家動靜不可能會這么??! 而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身后明顯壓抑著卻又無法完全壓抑的粗重喘息聲。 辛月很清楚此刻在她背后的人絕對不是辛隆,辛隆就是喝酒喝到不省人事也絕對不會進她的房間。 但奇怪的是,她房間的門關(guān)了就必須要用鑰匙才能打開,如果不是辛隆,誰還可能有鑰匙? “那小子隨他爸,從根子里就是壞的,說是因為偷東西進了好幾次少管所,我估計就是他干的。” 王嬸之前跟她說過的話突然浮現(xiàn)腦海。 偷東西…… 有一種人不用鑰匙就可以開門—— 小偷。 大致猜出對方什么后,辛月眼底劃過一抹冷色,沉著地將手伸到枕頭下摸出那把刀。 她身后的那人渾然不覺,還正伸手準(zhǔn)備去觸摸她露在被子外的肩膀。 然而下一秒,辛月出現(xiàn)在了床的另一頭。 舉刀對著他。 “你想干嘛?” 辛月聲音冷靜,眼神比在夜里泛著冷光的刀刃還要鋒利。 那人明顯懵了,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醒的,更不知道她從哪兒摸出來的一把刀。 他背對著窗戶,逆光,看不清臉,但辛月從輪廓也認(rèn)出了這個人就是王嬸口中的那個田浩,畢竟是有留意過的。 “田浩是吧。” “你……你知道我?” 田浩聲音都在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太過于不敢置信。 “給我滾下去?!?/br> 田浩咽了咽唾沫,顫巍巍從辛月床上下去。 “到邊上去抱頭蹲著。”辛月命令他。 被刀指著,田浩不敢不照做,只是田浩也是有經(jīng)驗的人,看辛月跟著他下來倒退著往門口走,知道她是要去喊人,連忙央求道∶ “求你別喊人!” 沒有人不討厭小偷,更別說是一個摸進女生房間想進行猥褻的小偷。辛月猜他以前肯定被抓到過,清楚她出去喊了人后,他會是什么下場。 “求你了……” 他哆哆嗦嗦地說,“我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別喊人,喊了對你名聲也不好。” “名聲?” 辛月冷哼一聲。 她沒有什么名聲可言。 就算有,她也不在乎。 她現(xiàn)在一點也不在乎外面那些人會怎么說她,就算是因為這件事把“她被強/jian了”這個謠言傳遍全城,乃至全國,她都無所謂,她只要這些人渣進去吃牢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