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珠(重生) 第21節(jié)
“聽說你去明德樓了?”徐思問她,“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嗎?連著去了兩天。” 徐吟笑道:“好玩著呢!今天有個樂子,等會兒我要找季總管說說。” 徐思有點無奈:“你別鬧大了,父親便是醒了,也要養(yǎng)病的?!?/br> “放心吧,jiejie,我心里有數(shù)?!?/br> 徐吟推著她進屋,小聲問父親的情況。 “今天也睜眼了。黃大夫說,父親恢復得很好,再過三五日就會真正醒來了?!?/br> 徐吟大喜:“太好了!那我要給父親準備一份大禮!” 徐思一聽這話,就覺得她要鬧事,連忙勸道:“只要我們好好的,父親就高興了,你可別瞎折騰?!?/br> 徐吟說:“不會的,我找季總管說,要是季總管不答應,那我就不干?!?/br> 徐思這才放心,有季總管把關,應該惹不了事吧? 第28章 跑路 “進去!”薛如一個踉蹌,門就“咣當”一聲,重重合上了。 她抬頭看著這間簡陋的禪房,再聞著散不去的檀香味兒,眉頭緊皺。 這徐三小姐,可真是個混世魔王,說抓人就抓人,還真把她帶到庵堂來了。 薛如挨著床鋪坐下,臉上滿是陰霾。 她原本以為,干掉徐煥,再扶持方翼上位,這南源就成了掌中物。沒想到徐煥活了,方翼死了,這次出來的任務等于完全失敗。 屋漏偏逢連夜雨,南安郡王做事不仔細,讓郡王妃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一個發(fā)瘋的郡王妃又招來了徐三小姐,莫名其妙把她坑進了庵堂。 這回要是不能及時脫身,指不定真給逼著剃度了——薛如相信,這位徐三小姐真干得出來。 事到如今,她急也沒用了,反正消息已經遞了出去,等機會到來,想法子逃出去就是。 薛如看了看屋子,雖然簡陋,倒還干凈,被褥聞著也沒什么味兒。 她敲了敲房門:“有人在嗎?” 門外傳來仆婦兇神惡煞的聲音:“什么事?” 薛如問:“兩位嬸子,不知剃度安排在什么時候?我也好有個準備?!?/br> 兩個仆婦對了個眼神,回道:“住持說了,今天沒有明天日子好,就定在明天。” 薛如松了口氣。 明天,那還有時間。 別說,她還真怕這位徐三小姐來橫的,直接把她頭發(fā)一剃…… 薛如憐惜地摸了摸。這頭青絲,她保養(yǎng)得不容易,每日用蛋清洗,用精油敷,這才護理得烏黑柔順,要是真讓剃了,她得吐血三升。 這樣想著,薛如又問:“嬸子,能給盆水嗎?既然明日剃度,我也要洗洗干凈,不然怕褻瀆了菩薩?!?/br> 其中一個仆婦道:“你是得好好洗洗,滿身的sao味,到了菩薩面前,怕是要見怪?!?/br> 薛如大怒,這樣的刁婦,往日她隨手就打死了,如今虎落平陽,竟然也敢對她說三道四! 可她非但不能發(fā)火,還得去籠絡人家。 薛如壓下脾氣,擠出笑容:“所以麻煩嬸子了,不然我自己去打也是可以的?!?/br> 仆婦自然不能讓她去打,說道:“行了,等著吧!” …… 等天黑了,徐吟才叫了季經一塊兒出門。 路上她把事情一說,季經明白了:“三小姐這是要引蛇出洞?!?/br> 徐吟點點頭:“方翼死后,我查到他和這個女人有來往,而南安郡王也是她的入幕之賓,就疑心是南安郡王的謀算。可我今日瞧了,南安郡王在她面前,委實沒有主子的樣子。這個女人,背后怕是還有別人?!?/br> 季經道:“三小姐這樣想不無道理。南安郡王在南源十幾年,早就被大人摸透了,他沒人脈也沒膽量做這樣的事?!?/br> 他的語氣十分肯定,想必對郡王府了如指掌。徐吟在心中感嘆,前世要不是被人陰了,有父親在,南源絕對落不到別人手里。 說起來,南源后來被誰奪了去?她記得,方翼上位后,因為內耗實力大減,南源在各路反王之間左支右絀,艱難生存。最后,他投靠了昭國公,才掙出一條生路。 難道是昭國公? 徐吟直覺搖頭,不愿意相信這個可能性。 因為昭國公對她們姐妹來說,是有恩的。 記得東江王府事敗的時候,她和jiejie險些被搜府的將軍當成妖孽殺了,是昭國公救下了她們。 那位長者這樣勸道:“東江王事敗,皆因他自己倒行逆施、荒yin無道,與兩個小女子何干?她們身似浮萍,命不由己,已經夠可憐了,就放她們一條生路吧!” 因著這個,徐吟一直在心里感激昭國公,哪怕知道方翼投靠了他,也沒有遷怒。 畢竟,昭國公大勢漸成,許多守將望風而降,他都不一定識得。 徐吟推測,方翼在昭國公手下并不得意,要不然,怎么會接去邊關殺人這樣的苦差事。 兩人趁著夜色,悄悄進入白云庵。 仆婦過來稟報:“……要水梳洗了一番,又吃了兩個饅頭,就睡下了?!?/br> 身為囚犯,這位薛姑娘可太知趣了,半點也沒找麻煩,一副當真要剃度的樣子。 徐吟和季經對視一眼,說:“她這是積蓄體力,看來晚上會有人來救?!?/br> 季經點點頭:“三小姐放心,小的這就去布置人手?!?/br> 徐吟揉了揉眼睛:“那我也睡一會兒去,為了看戲守了一天,可累壞了?!?/br> 看她臉蛋染上困意,季經不由一笑。小孩子愛困,三小姐還沒長大呢! “去吧,時候差不多了,小的派人叫你?!?/br> …… 子時三刻,薛如睜開眼睛。 外頭安安靜靜,只有一盞風燈在檐角搖曳。 她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利索地扎了個方便行動的椎髻,便打開小包袱,一樣一樣往身上捆東西。 做好準備,她又等了一會兒,終于聽到外面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薛如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兩個黑衣人站在門外。 “守衛(wèi)呢?”薛如壓低聲音。 其中一個黑衣人指了指旁邊的小屋:“迷暈了?!?/br> 薛如點點頭,跟著他們出了門。 從小院里出去,路上安安靜靜,只偶爾有守夜的尼姑經過。 薛如松了口氣,守衛(wèi)并不森嚴,看來徐三小姐抓她,只是任性而已,并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想到這里,薛如就惱恨。 她來南源,是干大事的。這下可好,正經事都沒泄露出去,反倒因為這么件破事,讓人給扣下了。 偏偏眼下還報不了仇,南源還是徐家的地盤,她沒法跟徐三小姐對著干。 薛如吐出一口氣,安慰自己。 沒關系,等南源易了主,她想怎么報仇都行。徐三小姐現(xiàn)在得意,等她父親一死,還不是任人搓圓搓扁。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脫身。方翼死了,自己又被郡王妃盯上,南源的事已經失控,只能及時止損,先回去復命了。 薛如跟著兩個黑衣人翻墻出了庵堂,繞了一陣子路,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鞭子一甩,馬車往前疾馳。 如此半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 薛如下了車,駕車的黑衣人打了個呼哨,草叢里隱隱綽綽出來好些黑衣人。 “任務失敗了?!毖θ缈粗麄儯Z氣沉沉地說道,“放棄計劃,回程?!?/br> 第29章 中計 薛如話說完,這些黑衣人卻沒動。 為首的那個皺了皺眉,問:“薛姑娘,自從到了南源,我們的進展一直很順利,方翼雖然死了,但我們還可以慢慢找機會,不必這么急著走吧?” 薛如冷冷道:“不走,留著干什么?徐煥中的毒已經解了,刺史府戒備森嚴,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再留下來,我們已經占不到便宜,還可能暴露行蹤,那樣只會給主子找麻煩?!?/br> “暴露的是你吧?”黑衣首領毫不客氣地說,“你行事不密,叫郡王妃抓到了通jian的證據(jù),這才暴露了自己,與我們何干?” 聽得“通jian”二字,薛如大怒:“你這是要撇清自己嗎?別忘了這個計劃,是我們一起制訂出來的?!?/br> 黑衣首領也不生氣,只語氣冰冷:“計劃確實是一起做的,但我可沒有讓你勾搭方翼和南安郡王。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不甘寂寞,四處勾搭,才留下來的尾巴,憑什么叫兄弟們一起吃掛落?” “你……”薛如胸脯起伏,氣極反笑,“好啊,那你留下來再找機會,我回去向主子請罪。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才會導致行動失敗,我自去領罰?!?/br> 黑衣首領目光更沉。憑主子的性子,薛如都回去請罪了,他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出來執(zhí)行同一件任務,就是要賞罰同擔的。 只不過,先前計劃順利的時候,薛如獨斷專行,將他們當成手下一般呼來喝去,失敗了又想把自己的過錯推到他們身上,心里氣不過罷了。 “你不用威脅我,此次任務的前因后果,我會一一向主子稟明,該負的責任自然會負。但你也別想拉我們下水,今晚被抓是你的私事,與我們無關,別說得好像任務失敗才牽連你一樣?!?/br> 黑衣首領寸步不讓,薛如氣惱之余,卻又無可奈何。 她是任務的首負責人不假,可帶出來的死士,都是對方的手下。如果真的翻臉,她就等于被削了臂膀,能不能安全回京都不好說。 這個念頭在心里滾了滾,薛如壓下脾氣,極力心平氣和,說道:“行,是我行事不密,才有今晚之禍,這事我會向主子請罪。倘若刺史府順著這條線索查過來,恐怕會連累你們,再留在南源已經沒有意義,請你們與我一起撤退。” 聽她這么說,黑衣首領看了看部下,終于點了頭:“好。南安郡王那邊,可收拾了?” 薛如道:“我并未向他泄露主子的身份,他所知不過皮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