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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攻他失憶了 第74節(jié)

    只能說,他能跟段修澤在一起,是充滿了巧合的。

    偏偏他只對沉穩(wěn)的段修澤有興趣。

    江望舒陷入沉思,路野和他說話,雖然很快收斂了心神,但明顯心不在焉了。

    吃完飯,路野對江望舒說:“哥,我媽給我發(fā)信息,我得回去了?!?/br>
    江望舒說:“嗯?!?/br>
    想起什么,江望舒問:“要我送你嗎?”

    路野對他笑了起來,因為口罩的緣故,只能看見那一雙彎彎的笑眼,他說:“不用了,我經(jīng)紀人在等我,哥……”

    他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下去。

    還能說什么呢,青梅竹馬、日久生情的感情,太難插足了,饒是他不甘心又有什么辦法呢,這樣能時不時約一頓飯,倒也不錯了——還得感謝江望舒百忙之中還愿意抽出時間陪他吃飯。

    路野明白這樣的恩典,是因為他真拿自己當?shù)艿芰耍绻辉侔阉數(shù)艿?,恐怕一個眼神都不會給。

    看著溫和、寬容,其實邊界感很強,所有人都被劃分在一個區(qū)域,用不同的態(tài)度對待,但凡超過那個界限,成陌路人恐怕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這樣的人,不可能有其他可能了。

    路野倒不想那么輕易放棄,但隨著閱歷的增長,他越明白自己的位置。

    他斂了斂散開的圍巾,呼出一口氣,扭頭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

    幾天后,段修澤到公司上班,聽到幾個人在茶水間聊天,“這陣子感覺組長脾氣好差,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br>
    “沒辦法,段總那邊給的壓力太大了,工程那么大,投入的資金都好幾億了,結(jié)果出了那么大的事故,大家都焦頭爛額的。”

    “我說啊,段總到底是個女人,太感情用事了,這個工程就不該拿,咱們公司財大氣粗,耗得起,但要是出了事是要擔責任的,要是一個不好弄壞了口碑,國家那邊都不好交代?!?/br>
    “我感覺段總兒子是把好手,沉得住氣,現(xiàn)在勢頭也好,年紀輕但是敢跟段總叫板,有想法,腦子靈活,跟段總總感覺在鋼絲繩上走,一著不慎就萬劫不復了。”

    “是啊,昌隆不是還百年企業(yè)嗎?那么大的公司,五年前聽說市值千億,結(jié)果呢,現(xiàn)在不也倒了,段總再這樣不管不顧下去,什么時候破產(chǎn)了我覺得也不稀奇。”

    另一個人還想再接話茬,段修澤推門進去,故作詫異地說:“有人啊。”

    那幾人立馬就閉了嘴,有一個若無其事地對段修澤笑道:“段總,您要喝什么?我給你倒?!?/br>
    段修澤不客氣地說:“那來一杯咖啡吧?!?/br>
    大公司的茶水間里的配置好,咖啡豆都是最好的,可以手工現(xiàn)磨現(xiàn)泡,一字排開的微波爐方便員工加熱便當,反正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會置辦好,員工要拿些咖啡豆回去都是可以的。

    那人幫段修澤泡好一杯咖啡,端到段修澤面前,段修澤道謝道:“謝謝?!?/br>
    他端著咖啡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對幾人說:“你們要是太閑,過來幫我做一個ppt?!?/br>
    幾人:“……”

    段修澤抓了壯丁分擔了一下助理的工作,又去開了個會,照樣是跟段瓏唱反調(diào)。

    不過他也不是故意和段瓏唱反調(diào),他和段瓏的觀念是截然相反的,段瓏是一往無前的利劍,她有足夠的底氣和自信在商場上披荊斬棘,而這種作風帶來的風險和機遇并存,不得不說,段家在她手里比起先輩來說上了好幾個檔次,這里面也不能說沒有運氣,相反她運氣太好。

    但明眼人都知道是不可能長久的,只要她一個失誤,公司的損失會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因此她每次的決策都會受到股東們的反對,只可惜沒人能壓得住她,現(xiàn)在不一樣,段修澤會和她據(jù)理力爭,拿出比她更好的決策,這種顧全大局、且不會損傷利益的決策才是股東們喜歡的風格,因此截止現(xiàn)在,股東們對段修澤的賞識遠遠超出對待一個小輩,甚至每次都支持段修澤的舉動,風向悄然改變。

    散會的時候,一個股東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對段瓏夸贊段修澤,說:“段總,你有一個好兒子啊,長江后浪推前浪,相信以后宣云交給他會更上一層樓,到時你也可以安心退休了?!?/br>
    能在段家坐到最后的股東,無一例外都是段家的姻親或者老一輩一起奮斗過來的戰(zhàn)友,有話語權(quán),但都因為都是段家為主導,所以話語權(quán)總歸蓋不過段瓏,因此段瓏的一意孤行,還真的沒什么人能攔住她,她當真是說一不二的女皇帝。

    因此她聽到這句話,并不覺得高興,面上卻做出了引以為豪的表情,說:“修澤很優(yōu)秀,我也為他感到自豪?!?/br>
    她在這種場合,話里話外都是不露鋒芒的,總有人因為這點看低她,因為女人的身份,因為她這謙和的態(tài)度,一旦有了輕蔑的心理,就必須做好被她咬下一大塊rou的準備。

    久而久之,她行事風格便出了名,即使是同一個陣營的人,股東們對她也是極為客氣的,生怕被她記上,也被咬一口,自家人打起來無非是給別人機會罷了。

    這些股東多少有些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都順著她,這么久以來也積攢了不少不滿,段修澤還未流露出那個意思,光是他的諸多表現(xiàn),就足夠讓其他人心生異心,不知不覺就變成了段修澤的擁躉。

    段瓏察覺到了這點,但段修澤在她面前,大大咧咧地將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我說媽,你那個想法不行……”

    段瓏心平氣和地與他爭論,被他辯論過去了也不著急,只說:“你以后還有的學?!?/br>
    她對段修澤,是真的毫無保留的,在防備的同時,也的確是感到了自豪,她有著更大的野心,若自己實現(xiàn)不了,子孫后代能代她實現(xiàn),她便能心滿意足,這也是她為什么對段修澤有那般高的期許的原因。

    這段時間被公務(wù)擠滿了休息時間,以至于段瓏沒時間去找段修澤說話,現(xiàn)在終于有時間了,她便拍了拍辦公桌,對段修澤說:“你坐到這邊來?!?/br>
    段修澤聽話地坐下來了,段瓏說:“前幾天你去找了江望舒,是嗎?”

    段修澤驚訝道:“你怎么知道的?”

    段瓏說:“你就差昭告天下了,我能不知道嗎?”

    段瓏說著,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修澤,我應(yīng)該跟你說了很多次了,不要再跟江望舒有什么牽扯,你不聽話?!?/br>
    段修澤沒有辯解,他誠懇地說:“其實江望舒挺好的,他長得好看,又有能力……”

    段瓏說:“但是他不能生孩子?!?/br>
    “如果他是女孩,你要娶他我不會反對,但可惜他是個男人,我已經(jīng)給了你兩年時間,你又失憶了,正好回來接手家業(yè),現(xiàn)在又跟他牽扯在一起,mama對你很失望?!?/br>
    這是段瓏最后的溫柔,可惜段修澤不吃這一套,他依然誠懇地說:“我知道,但媽你想要我隨便跟個女孩子結(jié)婚,我也做不到?!?/br>
    他唇角泄出一絲譏諷,“而且,爸媽你們也給我做了一個好榜樣?!?/br>
    段瓏微微蹙眉,“你說什么?”

    段修澤說:“媽你不知道嗎?爸爸都有私生子了,而媽你不也跟皇帝似的有后宮三千?”

    “原來你知道了,誰跟你說的?我明明讓那些人嘴巴都給我閉上,結(jié)果你還是知道了,你放心,你爸爸有私生子不會影響你什么,說到底你爸只是上門女婿,我們婚前就簽了婚前協(xié)議,段家的財產(chǎn)跟他沒有本分關(guān)系,他有私生子也沒用?!倍苇囌Z氣緩和了些,稱得上是安撫了。

    段修澤盯著段瓏,他想說什么,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段瓏對他肯定是愛護的,但這種愛護對旁人造成的傷害,又豈能一筆帶過。

    段瓏沒解釋她后宮的事情,對于兒子,這事也不是可以拿來說的事情,她刻意略過了,“你別岔開話題?!?/br>
    段瓏的表情又嚴肅起來了,語氣也變得嚴厲,“修澤,我從前都是太慣著你了,才會讓你為所欲為,你給我聽著,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去找江望舒,我不能保證他會出什么事情?!?/br>
    她之前對江望舒做的都還是開胃菜,只是貓抓耗子那般玩弄的心理而已,真的到那一步,段瓏不介意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這樣想的時候,眼神里也流露出點什么,作為她的兒子,段修澤看懂了她的眼神,他眸光深邃,又垂下眸子,低聲說:“……媽,我再想想。”

    在很小的時候,有無聊的叔伯問段修澤:“修澤啊,以后你mama和你老婆掉水里,你會救誰啊?”

    這種問題太經(jīng)典了,問年輕適齡男孩還好,結(jié)果現(xiàn)在連小孩都要問,但小孩能懂什么是老婆嗎?感觸不多,當然會義無反顧地說:“當然救mama?!?/br>
    叔伯便說修澤是個懂事的,是個很好的孩子,拿來跟段瓏討笑。

    段瓏也被逗得開心,還額外抽出幾天時間帶段修澤出國旅行,在很小的年紀,段修澤的視野就已經(jīng)格外開闊了。

    但現(xiàn)在,段修澤的選擇是,救老婆。

    第79章 號角

    一開始只是很小的事情,閻驚墨的學校表白墻有人在上面爆料說起被某個很帥的教授性sao擾的事情。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是很會捕捉字眼的,帥教授,和性sao擾這種關(guān)鍵字眼在小范圍里掀起了一陣風波。

    閻驚墨所任教的大學是很好的學校,全國排名都能排進前二十的名牌學校,其中有不少年輕的海歸高材生在其中任教,但說到很帥,范圍一下子就劃出來了。

    很快,就扒出了是閻驚墨。

    這種事情可小可大,看的是有沒有人公關(guān),壓下事態(tài),但這次沒有,因為是表白墻這種非學校涉足的私人投稿處,所以等學校政教處的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鬧大了。

    閻驚墨這一天上課,就能感覺到學生一邊看他一邊低頭與人竊竊私語,那眼神實在不像是在看一個老師,也不像之前滿是傾慕和想要親近,從小到大除了在段瓏面前還算是順風順水的閻驚墨,即使沒有接觸過這種目光,但他那聰慧的大腦就已經(jīng)找出了與這些表情相關(guān)的詞匯,那就是鄙夷。

    鄙夷?這種詞匯實在跟他沾不上邊,他長得很好,即使人到中年,也絲毫看不出來歲月的痕跡,反倒年輕俊美得像二十幾歲出頭的青年人,加上時常關(guān)注時政新聞,跟同齡人也尚有共同話題。

    除卻這些之外,他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坐到了教授的位置,有著優(yōu)越的家庭背景,除了一些方面沒有自由,他幾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從小到大也是外人羨慕的對象,從沒有人會用鄙夷的目光看他。

    而舉目望去,所有學生看他的眼神都是這樣的,就讓閻驚墨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閻驚墨微微皺眉,忍著滿腹的疑慮上完了這堂課,等到下課的時候,他收好講義,要離開大教室,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一個易拉罐砸到了自己頭上。

    隨后,又是亂七八糟的紙團、礦泉水瓶往閻驚墨身上砸。

    閻驚墨感受到了莫大的恥辱,平日里他再淡然,這會兒也耐不住氣憤,大聲質(zhì)問:“你們這是做什么?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了?。俊?/br>
    沒有人說話,閻驚墨很生氣,還想質(zhì)問是誰扔的易拉罐,卻有人冷不丁地說:“你算什么老師,一個禽獸人渣而已?!?/br>
    閻驚墨循著聲音看過去,將說話的人揪了出來,“你什么意思?”

    那人說:“老師你還不知道吧,你在網(wǎng)上出名了,長得人模狗樣,實際上是個騙小姑娘懷孕生子的人渣。”

    閻驚墨頓時僵住了,他微微瞇眼,很快反應(yīng)過來,冷靜地說:“哪兒來的謠言?我會報警的。”

    學生說:“報警好啊,正好曝光你這個人渣。”

    閻驚墨也不與他廢話,甩開他就走出了教室,報了警。

    警察來的很快,連校長都驚動了,安排了幾個院長來找閻驚墨,想勸他不要將事情鬧大。

    但閻驚墨很愛惜他的名聲,非要將誹謗造謠的人都送進派出所喝茶。

    他這樣的做派讓其他人都覺得大概是學生造的黃謠,否則也太過積極主動了。

    現(xiàn)在大學校園,的確有一些師德淪喪的老師,□□保研的事情屢見不鮮,但在這種環(huán)境下,也有一些老師會被學生造不好聽的謠言,閻驚墨是哪種類型,看起來答案其實是明確的。

    畢竟他實在是太優(yōu)秀了,據(jù)說結(jié)婚了,但從沒有看過他老婆,也沒有戴婚戒,甚至從來沒有提過家庭方面的事情,連許多單身優(yōu)秀的女老師都對他芳心暗許,就算對女色有需求,他這樣的條件也足夠挑剔了,實在不至于對女學生下手。

    閻驚墨堅持,其他人就不阻撓了,畢竟閻驚墨有錢,當初還給學校捐錢用來修葺翻新陳舊的圖書館和蓋了一棟新的教室宿舍樓,展露的背景讓校長都賣他幾分薄面。

    警察便開始走訪學生,很快就查到了表白墻。

    再之后,又查出了投稿的人,警察拿著查出來的資料,上面還有閻驚墨的照片,都是本來小范圍傳播的爆料,警察問閻驚墨,“你認不認識陳笑?”

    閻驚墨聽到這個名字有一瞬間的怔忡,但很快,想起來了什么,臉色一沉,說:“不認識?!?/br>
    警察是多老道的人物,雖然只有一瞬間,卻也捕捉到了閻驚墨的不自然。

    警察幾番盤問,直接把閻驚墨給問沉默了,幾人面面相覷,誹謗是假的,警察也沒有必要查下去了,感情的事情他們沒法管,說明了幾句就打道回府了。

    幾個校領(lǐng)導一看這架勢,就知道確有其事了,不免大感意外,畢竟怎么看閻驚墨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而且看照片,有兩個女生長相還都只是一般漂亮,還沒有追求閻驚墨的一個女老師長得好。

    性sao擾是假,但是讓年輕女孩懷孕又拋棄這件事卻是真的,女孩在表白墻上引起眾多關(guān)注后,轉(zhuǎn)移陣地去了微博,將證據(jù)都放了出來,甚至有她“不小心”偷拍的照片為證,閻驚墨的面目很清晰,有一張還是他面無表情抱著嬰兒的照片。

    當然不會有閻驚墨陪產(chǎn)檢之類的照片,但女孩也理直氣壯地說明可以驗dna,就是閻驚墨的種。

    膽大到令人咋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