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鸞 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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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再醒來,是因?yàn)槊悦院懈杏X到有人在撫摸自己臉頰。 這個(gè)念頭一下便將她驚醒了。 睜開眼,謝蘭胥的面孔就在上方。見她醒了,謝蘭胥露出微笑,溫柔道:“感覺還好么” 荔知還未說話,看見頭頂上方的繩網(wǎng),意識(shí)到他們剛剛就是落到了繩網(wǎng)上。 崖下的機(jī)關(guān),石室的伏火,地坑的繩網(wǎng)。 這一切被謝蘭胥算計(jì)得如此恰當(dāng),不可能是第一次來到地宮。 他是從何時(shí)起開始謀劃的 從率領(lǐng)大軍奔赴白沙起還是更早之前,困守鳴月塔的一個(gè)個(gè)夜晚,他便已經(jīng)摸清了地宮里的每一處機(jī)關(guān),算好了今后要用它來除掉心腹之?dāng)?/br> 荔知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中感到一陣膽寒。 謝蘭胥微笑著將她放下,她這才注意到,地坑里不僅有他們兩人。 之前石室里的人,幾乎都在此了,只不過大部分因?yàn)楸ê头鹗芰酥貍?/br> 秦訥和謝鳳韶傷得最輕,至少?zèng)]有鮮血淋漓,面目全非。這兩人被謝蘭胥單獨(dú)綁縛了起來。 謝蘭胥像踢開垃圾那樣,一路用腳踢開價(jià)值連城的寶物,慢慢走到秦訥和謝鳳韶的身前。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唇畔帶有微笑。 “你們二人,想來是最先扔掉火把的聰明人。” “謝蘭胥——” 謝鳳韶用恨不得食rou寢皮的眼神狠狠瞪著謝蘭胥。 “這石室里的伏火,其實(shí)就是遇火后爆炸的沼澤之氣。秦訥知道,我不奇怪?!敝x蘭胥在謝鳳韶面前蹲了下來,用地上隨手撿的玉如意,挑起了謝鳳韶的下巴,“你知道,卻有幾分意思。” “謝蘭胥,你當(dāng)我是什么無知之人,不過沼氣而已,還難不倒我!” “那是我小瞧鳳王了。”謝蘭胥笑著站起了身體,“不過鳳王如此聰慧,又為何會(huì)中我的計(jì),自投羅網(wǎng)至此呢” “你——” “雖然我相信荔知的心中只有我——” 謝蘭胥溫柔的目光投向荔知。 “但是你太礙眼了……太礙眼了?!?/br> 他重復(fù)了兩遍礙眼,重新看向謝鳳韶的眼神充滿厭惡。 “殿下,我沒有背叛你,為什么……”秦訥說。 謝蘭胥將眼光投向一旁的秦訥。 “你沒有,還是現(xiàn)在沒有”謝蘭胥說。 “卑職不知道殿下在說什么……”秦訥怔怔道。 “你以為我當(dāng)真對你身后勢力一無所知嗎”謝蘭胥笑道,“前朝寶藏的秘密,誰人能不動(dòng)心你帶來的這十人,究竟是為了護(hù)衛(wèi)我,還是為了一探寶藏的路線,好回去稟告上峰” 秦訥還要爭辯,謝蘭胥直接拉開了他的衣領(lǐng)。 頸窩之下,赫然是一座山形的刺青。 謝蘭胥接連拉開了幸存的幾名壯士的衣領(lǐng),他們的頸窩下方,同樣有著山形的刺青。 秦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事已至此,他明白謝蘭胥并非猜測,而是已經(jīng)掌握了所有證據(jù)。 謝蘭胥對面如死灰的秦訥說: “不過,我念在你未曾對我不利的份上,給你一個(gè)重新選擇的機(jī)會(huì)?!?/br> “是護(hù)衛(wèi)新主,還是忠誠舊主” “是生,還是死” “你自己選罷?!?/br> 謝蘭胥說完,秦訥久久無言。 他似乎經(jīng)過了一番激烈的掙扎,臉色幾變,最終,他下定了決心。 “承蒙殿下不棄,卑職……愿為殿下效力!” “好。” 謝蘭胥扔給他一把珠寶鑲嵌,黃金為柄的匕首。 “那就殺了你曾經(jīng)的同伴,證明給我看?!?/br> 第108章 “你真無恥。” 寂靜之中, 是謝鳳韶鄙夷地說道。 “鳳王稍安勿躁,稍后才輪得到你。”謝蘭胥笑道,“想好了么,秦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訥身上。 那幸存的幾名壯士, 驚惶失措地看著他, 滿臉乞求。 半晌后,秦訥撿起地上的黃金匕首。 “……對不住了。” “秦訥!你不能這樣, 難道你就不怕主上——” 第一名壯士, 話沒說完就被割了喉嚨。 赤紅的鮮血噴涌而出, 像一條小河蜿蜒向謝蘭胥的腳下。 他一臉無動(dòng)于衷,挪開烏黑的皂靴避開了這污濁。 鮮血流淌到金銀財(cái)寶之中, 染紅了金黃。 秦訥繼續(xù)朝其他人走去。 他雖然雙手被捆綁,但拿刀無礙。待宰的羔羊紛紛五花大綁, 他只需將匕首刺入要害即可。 第二名壯士, 第三名壯士……秦訥親手結(jié)束了幸存的四名壯士的生命。 當(dāng)最后一名壯士怒目圓瞪著倒下, 秦訥也像是被人用匕首生生削去了一半靈魂,他紅著眼眶, 失魂落魄地重新跪到在謝蘭胥身前。 “不錯(cuò),”謝蘭胥說,“給自己解綁吧?!?/br> 秦訥這才用染著同僚鮮血的匕首割開了將兩手捆在一起的繩索。 “鳳王,輪到你了?!敝x蘭胥轉(zhuǎn)過身。 “你想如何處置他”荔知強(qiáng)壓著緊張的心情, 故作自然地問道。 其實(shí)她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大費(fèi)周章地將人引到這里來, 謝蘭胥就沒想過放他活著離開。 可她怎么能夠,眼睜睜地見著雙生姊妹所愛的人, 因?yàn)樽约罕蝗藲⑺?/br> 她已經(jīng)害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難道要連她生前所愛之人, 也一并奪走嗎 “自然是殺了他?!敝x蘭胥說, “殺了他,我們前路便再無阻礙?!?/br> “可是殺了他,皇帝難道不會(huì)對你起疑么” “只要他的尸身在京都被發(fā)現(xiàn),就沒有人會(huì)懷疑到我身上?!敝x蘭胥說。 “讓他為我們所用,對我們的計(jì)劃不是更有幫助嗎” “般般,”謝蘭胥注視著荔知的眼睛,“你到底想說什么” 謝蘭胥的眼底澄凈,看似柔和的風(fēng)景下卻有殺機(jī)瀲滟,就像是那一日他們游的湖,那一片美景下藏在船底的噩夢。 但她不能后退。 每一顆貝殼,那人都焚香祈禱……祈禱佩戴之人能一生平安喜樂。 在她心中,鳳王是可以和她相提并論的人。 “……你不能殺他?!崩笾獑÷曊f。 她的話,像一顆沒有引□□花就沉下去的石子。 只有沉默相伴。 許久后,謝蘭胥緩緩開口,優(yōu)柔的聲音里充滿危險(xiǎn)。 “你要阻止我” 荔知沒有說話。 “如果我一定要?dú)⑺?,你要怎么做?/br> 荔知邁出腳步,朝謝蘭胥走了過去。 她走過謝蘭胥。 停在謝鳳韶的面前。 “如果你一定要?dú)⒘怂蔷拖葰⒘宋??!?/br> 謝蘭胥眼中殺意暴漲,他神色未變,只是嘴唇緊緊抿了起來,臉上隱約透出一股青色。 “……你再說一遍” 荔知頂著他快殺人一般的目光,張口道: “你要?dú)⑺阆葰⑽摇?/br> 荔知的話音落下后,坑洞里久久沒有第二聲聲響。 地坑里的每一塊石壁都像是謝蘭胥本人,充滿著憤怒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