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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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包的俞心橋頓時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手指不受控地彈出一串毫無章法的音符。 還死要面子裝鎮(zhèn)定,嘴上說著“不是”,兩只耳朵尖卻臊紅了。 一個鐘后,俞心橋選了最初試彈的那架yamaha鋼琴。 付完帳,黃老板帶著一名工人先把鋼琴用軟布包裹嚴實,然后開來一輛皮卡車,喊隔壁老板搭把手,一起把鋼琴抬到車上。 唯恐鋼琴磕碰,俞心橋一路監(jiān)督,黃老板問他要不要跟車一起走,他當(dāng)然要。 可那皮卡是兩座的,黃老板和工人各占一座,就沒空位了。 “我坐哪兒?”俞心橋發(fā)出疑問。 黃老板伸出大拇指往后面一指,俞心橋看著已經(jīng)被鋼琴占去大半空位的車斗:“坐這里,不會被交警抓嗎?” “我們走小路?!秉S老板經(jīng)驗豐富地說,“就算真有交警,你趴著別讓他看見就行?!?/br> 俞心橋?qū)⑿艑⒁傻嘏懒松先?,坐之前找了張硬板紙墊屁股下面。 車子晃晃悠悠地往市場外面開,俞心橋聽見黃老板在和工人說得再叫一個人,鋼琴至少兩前一后三個人搬。 “加上我不是正好三個人?”俞心橋問。 黃老板轉(zhuǎn)過來,隔著玻璃打量他一圈,一臉瞧不上:“你不算?!?/br> 俞心橋:“……” 繼續(xù)抓“壯丁”。 徐彥洹正干完兩家的搬運活打算找下一家,就見一個月有二十九天不在店里的黃老板開著他的皮卡緩緩駛來,手伸到窗外揮了揮:“有空嗎小徐?” 之前也幫黃老板搬過幾次鋼琴,談妥價格后,徐彥洹長腿一伸,登上了后面的車斗。 上去才知道還有其他人在。 意外于沒想到俞心橋這樣的人會坐這種車,他看起來太像那種嬌貴又事多的富家少爺。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徐彥洹曾親眼目睹俞心橋把體育課穿臟的一雙鞋丟進垃圾桶,第二天穿了另一雙同款不同色的來學(xué)校。 那雙鞋他在打工的店里見過,四位數(shù)8開頭,是他們家一年的伙食費。 自然也不相信這種人會有真心。 無非是覺得新鮮,好玩,習(xí)慣用金錢或者其他利益,換取將他人馴服的虛榮感。 徐彥洹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俞心橋只是其中之一。 這樣想著,徐彥洹找了塊空地屈腿坐下,一手扶鋼琴一手撐圍欄,用背對的姿勢拒絕交流。 而俞心橋想的卻是,追好幾天了,他不會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車在平坦的道路上前行,俞心橋抱著一條鋼琴腿,往徐彥洹的方向靠近:“真巧啊,洹、徐同學(xué)?!?/br> 徐彥洹不轉(zhuǎn)身,也不說話,俞心橋以為他沒聽見,又往前湊了湊:“吃飯了嗎?” 還是不答。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俞心橋知道徐彥洹對誰都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所以非但沒灰心,還饒有興致地開始自說自話。 “我來這兒買鋼琴,本來小奕和大爺要和我一起,結(jié)果他倆被臨時抓去出黑板報了?!?/br> “你和黃老板很熟?他人好好,給我的價格特實在。” “你經(jīng)常在這里打工嗎?放心,你在校外打工的事我沒對別人說。” …… 前面一大串徐彥洹都當(dāng)沒聽見,直到俞心橋忽地坐直身體:“對了,你不是怕狗嗎,那種狗狗你會不會怕?。俊?/br> 聽說有狗,徐彥洹往俞心橋手指的方向瞥一眼,只見馬路邊人行道上,一個彪形大漢牽著一條和他反差極大的小型比熊犬。 有多小呢,目測連骨頭帶毛不超四斤。 “……” 徐彥洹更不想說話了。 俞心橋卻因為他的反應(yīng)備受鼓舞,膽子也大了起來。 此時行至鬧市區(qū),周遭喧囂,俞心橋接下來要說的話比較重要,因此身體更向前傾:“我給你的情書,你看沒看啊?” 說話時一縷溫?zé)岬耐孪湓诙吘?,徐彥洹的肩膀不由得動了一下,剛要避開,刺耳鳴笛聲突然響起。 與此同時一個急剎車化作無形的手,將車斗里的兩個人往后拉拽,再往前狠狠一摜,情急之下徐彥洹立刻撲上去用身體墊住鋼琴靠近圍欄的那一邊。 琴做了保護但沒有做固定,萬一磕碰到,黃老板這單生意極有可能白忙活。 至于車斗里的另一個人…… 徐彥洹偏過視線,瞧見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貼在他右肩旁。 俞心橋以環(huán)抱的姿勢打開手臂,護在徐彥洹身體兩側(cè),眼睛緊張地圓瞪:“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 等到把鋼琴妥善運進俞心橋家里,黃老板才解釋說剛才有電瓶車不顧紅燈橫穿馬路,若非他剎車踩得及時,這會兒可能連人帶琴被交警拖走了。 坐副駕的工人心有余悸:“你還好意思說,那個剎車差點把我人都甩飛出去?!?/br> 黃老板說:“車斗里的兩人一琴都好好的,你系著安全帶呢,怕個屁?!?/br> 俞心橋正把新買的防塵布往琴身上鋪,聞言扭頭,嚴肅道:“一點都不好,琴碰壞事小,萬一傷著人怎么辦?” 黃老板帶著歉意嘿嘿地笑,表示以后一定注意。 幾人離開之前,俞心橋大喊一聲留步,從客廳的茶幾柜里翻出什么東西,噔噔噔跑到門口。 把琴搬進去之后,徐彥洹就去到外面等,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見俞心橋伸手要碰自己的胳膊,下意識別過身躲開。 俞心橋摸了個空,也不生氣,把手里的東西卷一卷塞到徐彥洹褲兜里,再指一指他的手:“那你自己處理一下?!?/br> 徐彥洹低頭,看見自己右手背上一塊破了點皮的紅痕,應(yīng)該是搬琴的時候被門框擦傷。 俞心橋也在看,咧嘴“嘶”了一聲,像在替他疼,忍不住添上一句:“別忘了啊?!?/br> 回去徐彥洹坐副駕。 上車關(guān)門,系安全帶的時候摸到兜里的鼓起,掏出來一看,一卷創(chuàng)可貼。 駕駛座的黃老板湊過來看,意味深長地笑一聲:“你倆是同學(xué)?” 徐彥洹把創(chuàng)可貼塞回口袋,沒什么表情地看前方:“開車?!?/br> 黃老板自討沒趣地撇撇嘴,一腳油門踩下去,換來蹲在車斗里工人的破口大罵:“會不會開車??!” 住宅區(qū)內(nèi)車輛限速,為了走最近的出口,黃老板在路口掉了個頭。 因此當(dāng)車子慢速駛過剛才走過的路,徐彥洹一眼就看見俞心橋的小身板戳在門口,向他們揮手告別。 等車駛遠,再從后視鏡看,人還站在那兒,正用手猛拍身上的灰,從前胸拍到屁股再到腳后跟,每個部位都沒放過。 果然是嬌貴的少爺。 連創(chuàng)可貼都印著卷毛小狗圖案。 正值傍晚,徐彥洹一條胳膊搭著窗框,久違地感受悠閑愜意。 沐在初春的夕陽下,暖風(fēng)拂過手背的傷口,不疼,只泛起輕微麻癢。 仿佛那風(fēng)是吹在他心里。 -------------------- 皮卡車車斗不能坐人!不能坐人!不能坐人!現(xiàn)實中一定要遵守交通規(guī)則! 下章回現(xiàn)實線 第7章 →我是愿意的。 清晨,俞心橋醒來,環(huán)顧陌生的房間,泄氣般地緩慢呼出一口氣。 又過去一晚,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 拖拖拉拉地下床,換衣洗漱,再整理床鋪,打開窗戶,讓初春清晨微暖的風(fēng)灌入室內(nèi),磨蹭夠了才出去。 徐彥洹果然不在家,餐廳的桌上的花瓶下壓著一張紙,上書——早餐在烤箱里,牛奶熱過再喝。 字體蒼勁有力,徐彥洹的字,俞心橋當(dāng)然認得。 去到廚房,打開烤箱,里面溫著一塊三明治。俞心橋拿出來吃,邊咀嚼邊思考這三明治是手做,還是從外面買來。 昨天的晚餐是徐彥洹做的。俞心橋回憶那三道家常菜的口味,心說他怎么知道我不吃辣,難道我告訴過他? 疑問太多,俞心橋決定逐個擊破。 吃完早餐,他回到臥房,從身邊開始調(diào)查。昨晚他獨自睡這間房,徐彥洹睡隔壁,從面積大小和配套來看,他睡的這間是主臥。 里側(cè)的床頭柜里放了眼罩和助眠精油,臺面上放著熔蠟燈,蠟燭的味道是俞心橋喜歡的薰衣草香。另一側(cè)的床頭柜則是空的,這一邊應(yīng)該沒有人睡。 得出兩人不睡一張床的結(jié)論,俞心橋下意識松了口氣。 結(jié)婚的事已經(jīng)讓他大為震驚,如果可以,他希望接下來的每個新發(fā)現(xiàn)都不要太超綱,至少給他一點緩沖的時間。 衣帽間更沒什么特別,看尺碼,里面掛著的幾乎都是俞心橋自己的衣服。其中正裝禮服占一半,其他休閑套裝和家居服顏色各異,種類齊全。 俞心橋把其中一件網(wǎng)格透視罩衫拿出來看了看,臉紅的同時,對二十四歲的俞心橋又有一些新的認識。 隔壁房間俞心橋不打算進。他記憶中的徐彥洹有著很強的邊界感,從不讓別人碰他的東西,反感別人隨便踏進的他的私人領(lǐng)域。 那么只剩下書房了。 俞心橋搖身一變成了探險家,對未知的一切好奇又畏懼。他輕手輕腳地轉(zhuǎn)動門把,推開門進去,看見書桌和上面的書籍文件,再看向另一邊,不由得一愣。 靠窗光線最好的位置,赫然擺著一架立式鋼琴。 似乎是有人經(jīng)常擦拭,烤漆的黑色琴身上并沒有明顯落灰,翻開琴蓋,隨手按幾個鍵,音都很準,說明有被妥善保養(yǎng)。 那么,這里究竟是書房還是琴房? 或者兩個功能齊備? 可是書房需要安靜,鋼琴完全可以安置在外面客廳。 俞心橋看向書桌,上面堆滿厚重的法典和案件資料,顯然是徐彥洹的專屬領(lǐng)地,說不定昨晚他還在這里辦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