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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先婚后愛] 第112節(jié)

    就像現(xiàn)在,他抬眸,望向遠處偶有波瀾的海面。

    只有他們兩個。

    就很好。

    被世界拋棄,卻還有對方的,他們兩個。

    懷央的灰色開襟毛衣半掛在手肘。

    毛毯之下,是她露出的肩膀。

    溫九儒移開視線,幫她把毯子又往上拉了些。

    “后行李箱有帳篷?!?/br>
    “可以就睡在車上嗎?”懷央窩進他的懷里。

    閩清臨海。

    這個時間還沒有那么冷。

    雖說夜里會有些涼,但相擁在一起,毯子能提供的溫度已經(jīng)綽綽有余。

    臨近凌晨。

    和日出也沒差幾個小時。

    她不想睡帳篷,想跟溫九儒就這樣擠在狹小的車里,被他的氣息縈繞。

    世界靜得如同為他們關(guān)了窗戶也關(guān)了燈。

    懷央歪著頭想。

    她仍然是那個說干什么就干什么,腦子清醒,會權(quán)衡利弊,做正確的選擇和對的事情的懷央。

    但她也允許自己為此時此刻擁著她的人沉淪。

    即使不能確切的看到未來和明天,她也愿意牽著他的手走向萬劫不復(fù),萬丈深淵。

    人這一輩子,總要為點什么,瘋狂那么一次。

    而在她這里。

    一輩子僅有一次,不顧任何后果的勇敢,和徹頭徹尾的瘋狂,給了溫九儒。

    懷央勾著溫九儒的脖子,頭埋在他的前胸。

    突然想起先前在家里打游戲。

    那個以恐怖為基調(diào)的單機游戲。

    “上次那個盤你真的全部打通關(guān)了嗎?”懷央問。

    懷央側(cè)坐在男人腿上,背靠著車門。

    溫九儒左手搭在窗框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從外側(cè)敲著車門。

    他神情懶散,半瞇眼,看著拍在細軟沙子上的海浪。

    “嗯,打過一遍?!?/br>
    懷央很輕地問:“是因為我嗎?”

    因為我喜歡打又害怕。

    所以為了在每次出現(xiàn)特別恐怖的畫面時提醒我。

    “嗯?!睖鼐湃逶俅屋p輕笑著。

    懷央輕嘆了一口氣,更深地埋進男人懷里。

    他像一個無底洞。

    好像怎么挖掘都挖掘不完,在任何細微之處,對你的關(guān)切和愛意。

    為什么就能這么好呢?

    溫九儒低頭,用唇輕碰了下她的太陽xue。

    “后行李箱里有熱水和酒,還有你喜歡的蛋糕?!?/br>
    “不想要?!睉蜒霌u搖頭,“想抱著你?!?/br>
    不知道過了多久。

    懷央聽著海浪聲逐漸睡去。

    溫九儒睡不著,幫懷央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大概是多年愿望,終得圓滿,人精神太好,他一點困意都沒有。

    溫九儒就這么一直坐著,看著遠處海浪翻涌,摟著懷里的人。

    清晨六點,天空泛起魚肚白。

    當(dāng)?shù)谝荒ㄈ展鈴脑葡祭飴渎额^角時,溫九儒垂頭,在懷央耳邊喊她。

    “起來嗎?”

    懷央睡得不沉,迷蒙中睜開眼,入目的是遠處,與海相接的,一片溫暖日光。

    溫九儒低笑著幫她揉了下眼角,示意她看向遠處:“你想看的海邊日出?!?/br>
    上次的黃昏和此時的朝陽。

    很榮幸。

    能跟你一起看這晨昏和往后每年的四季。

    懷央小幅度地打了個哈欠,往身后倚了倚。

    凌晨兩點多醒來一次,和溫九儒說了會話,再睡過去是兩個小時前。

    此刻醒來,她整個人還不大清醒。

    晨曦劃破天際,橘紅色的日光暈染在天邊,往下,掉在海面上。

    海浪泛著點點金閃,波光粼粼。

    當(dāng)整輪紅日從云里爬起來時,懷央拍了拍溫九儒的手臂,輕指前方。

    “要不要去堆沙子?”她問。

    雖然有些幼稚。

    但細軟的白色沙粒,總覺得不在上面堆點什么,有些太浪費了。

    溫九儒點頭,放開她。

    懷央把衣服穿好,推開車門下去。

    她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撲騰的浪前,指著右邊。

    語氣霸道:“你去那邊堆,不能看我的?!?/br>
    說罷轉(zhuǎn)過去,蹲下來,背對溫九儒。

    溫九儒站在她身后幾步遠外的地方,看著她笑。

    半響,轉(zhuǎn)過去,在懷央身后五六米外找了片地方。

    很隨性地席地而坐,左手向后撐著地,右手在身旁的沙子上隨手挖著什么。

    因為陽光的照射,微瞇著眼,神情懶散。

    約莫有二十分鐘。

    幾米外的人攏著自己的沙堆,轉(zhuǎn)頭看他:“你堆好了嗎?”

    溫九儒低頭,看著自己身旁......塌掉的沙房子。

    輕“嘖”一聲。

    覺得自己貌似沒有做手工這天賦。

    踩進細軟沙子的腳步聲在身后停住。

    下一秒,果不其然。

    “溫九儒,你堆了嗎?還是只是把沙子鏟一起了?”懷央問他。

    溫九儒垂眼,再次咋了下舌。

    確實丑得有些一言難盡。

    他本意是想堆個酒館。

    “烏樟”——懷央以為初見他的地方。

    但無奈,自己技術(shù)實在不好。

    無論怎么補救,明明應(yīng)該四方的房子看著都像個破土堆。

    溫九儒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坦言。

    “不太擅長?!?/br>
    懷央不是很在意,彎腰拉他,嘴上寬慰。

    “上帝為你開了那么多門,總要關(guān)你幾扇窗,不然你這房子門多的要成360無死角開敞房了。”

    溫九儒被她拽著往前走。

    在她身后淡笑。

    這安慰人的話也是絕了。

    男人的目光一直在懷央的背影上,沒注意別的東西。

    直到女人拉著他站定,他才看到剛懷央堆的是什么。

    懷央蹲下,跪在自己的作品旁邊,仰頭看他:“回去給你補真的?!?/br>
    溫九儒低頭。

    腳邊的沙堆很精致,像是個工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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