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天下何時能亡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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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奕十分難以置信,尤其是系統(tǒng)每日掃描反饋的訊息里顯示,這些文臣們真的什么都沒有打算對他做。 這憑什么?。?/br> 他這個皇帝欺壓他們還不夠多嗎? 自覺應(yīng)該去路燈上常駐的邵奕感到十分難以置信。 原本邵奕還打著算盤,趁著這次機會把那個現(xiàn)在朝堂上僅剩的,未來被同位體凌遲的那位‘遺孤’原晏給貶謫出去呢。 他們這么老實,邵奕覺得很為難,這讓他這個昏君怎么有發(fā)揮的余地?! 邵奕一邊看著系統(tǒng)給出來的罪己詔修訂著,一邊對著系統(tǒng)難以置信地嗶嗶道:[那些朝臣們現(xiàn)在都沒有來找我,是不是因為我特別暴虐恐怖的原因?] [不應(yīng)該啊,同位體那樣隨性殺人,他們也都一波波可持續(xù)地對同位體送,也沒見他們怕過,我還是很溫柔的???] [話說這次地震,同位體那時候也發(fā)生了吧?] 系統(tǒng)自然是給予了肯定回復(fù),他之前在協(xié)同會對邵奕說的地震情況,就是之前同位體時期的訊息:[當時那些朝臣說同位體繼位無德無仁,讓寫罪己詔,要他茹素念佛對上天懺罪。] [哇,就是應(yīng)該這樣??!為什么他們沒來找我……哦。]邵奕突然想起來,同位體這個時間段的朝臣,好像已經(jīng)在他上朝第二天就貶出去了大半,之后又送了一波走。 ……現(xiàn)在還在朝堂上的,不會都只有這些慫人了吧。 想到這里邵奕對自己要把原晏這個獨苗苗也送走這事難得心里動搖了下,但想想現(xiàn)在原晏也還在朝廷上,這家伙也沒有帶頭對著自己沖鋒啊! 也是個沒用的! 僅僅動搖了一秒的邵奕表示了唾棄。 既然文臣們不主動,那么邵奕也就只能自己主動一點了。 他還想著朝臣們威逼他寫罪己詔的話,他就可以偷懶直接讓朝臣們寫,自己蓋個章認了就行。 昏君的一百零八種摸魚方式 1 現(xiàn)在就只能自己來了,畢竟他是個盡職的昏君,罪己詔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錯過的。 就是系統(tǒng)寫的還要改,真麻煩啊。 邵奕抱怨著修改完整個詔書,然后就再一次讓蘇芳擬旨去了。 蘇芳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十分順從地鋪開了空白圣旨,準備按著新皇的話語撰寫圣旨。 實際上正常圣旨的書寫應(yīng)該是由翰林來做,不過邵奕不在乎這種事情,而蘇芳也因此不在乎這種事情。 只不過很快蘇芳他就在乎了。 不過就寫了兩三行字,蘇芳臉上就滿是驚慌,完全寫不下去,十分無措地看向邵奕:“陛下?” 邵奕的神色很平靜,看著蘇芳:“繼續(xù)。” 但蘇芳對這個吩咐難得沒有遵從,而是焦急地說道:“陛下,地龍翻身乃是天災(zāi),此事與陛下又有何干系,更何況又未曾有多少傷亡,何至于……”要寫這樣的罪己詔。 蘇芳說到后面聲音近乎哽咽。 更何況不僅是天災(zāi)和陛下沒有關(guān)系,這次地龍翻身在蘇芳看來,也是他們陛下有著大大的功勞。 那次協(xié)同會的會議蘇芳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面候著,但不妨礙他知道之所以城外開展那個招聘會,肯定是有他們陛下的功勞所在。 他們陛下不僅無過甚至是有功的。 大邵朝過往的皇帝寫罪己詔的也并不算少,但無一不是十分嚴重的事情,他們陛下為大邵嘔心瀝血,憑什么要寫這個東西! 在蘇芳濾鏡之中,整天聽歌看舞但是在嘔心瀝血的邵奕并沒有退讓,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止他做一個合格的昏君。 “蘇芳,繼續(xù)。”邵奕再一次說道。 蘇芳咬了咬嘴唇,他可以對新皇表達一次自己的意志,但新皇若是再次對他命令,蘇芳也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忍耐著應(yīng)了下來,蘇芳心里頭卻是把這事情給記下來了。 陛下無故自然不可能給自己寫這東西,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這個原因,且給他等著! 蘇芳眼神幽幽里帶著狠意,一筆一筆按著邵奕的話語把這份十分誅心的罪己詔撰寫完成。 邵奕拿起來看了看,對于蘇芳現(xiàn)在的書法進步水平十分地滿意,看起來鋒銳了不少,而后邵奕就讓蘇芳再寫了第二份圣旨。 蘇芳對于這寫圣旨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些怕了,但他又不可能不做,心驚膽戰(zhàn)地再一次提起了筆,而后才發(fā)現(xiàn),這一份倒是十分正常的圣旨。 雖然也同樣是和那份罪己詔有關(guān)系。 大概意思就是,新皇他是皇帝,知道罪過但也不能輕易放棄自己,所以由臣子代其勞,只是本次災(zāi)禍程度不大,所以就由尚書省左丞原晏代為受過,卸去其尚書省左丞職位,前往平湖郡澤安縣繼任知縣,因還需其負責(zé)災(zāi)民安頓問題,特許其暫代尚書省左丞之職,待年后再前往平湖郡與當?shù)刂h交接。 蘇芳:“……”這份圣旨就完全是熟悉的陛下味道了。 不過……難道就因為這事,所以陛下要寫罪己詔嗎? 蘇芳微微瞇起眼,把原晏這個名字記在了心里。 這兩道圣旨很快就頒發(fā)了下去,朝廷上上下下都為著那封罪己詔震驚著。 為什么新皇陛下要寫這東西? 雖然新皇陛下非常的折騰,不招人還各種壓榨他們干活,而文臣們也會在新皇面前折騰一下,比如之前那個想還了大貞國的事。 但其實現(xiàn)在京都城的官員們,對新皇陛下還是挺滿意的。 ……當然現(xiàn)在那位這次唯一受害者,一臉懵逼接旨要替新皇受過,年后就要去平湖郡就職的原晏除外。 畢竟,如果不是新皇陛下踢出去那么一堆人,他們之中絕大部分是坐不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來的。 而且新皇陛下對他們也非常信任,幾乎都不插手他們對天下的治理,半點沒有要從他們手上拿走權(quán)力的意思,平日里也不會打壓他們,讓他們時不時要去揣摩上意。 所以在這位皇帝陛下手底下干活,其實文臣們雖然很忙,但心情還是相對比較愉快也很有成就感的,于是他們現(xiàn)在其中很大一批人現(xiàn)在都莫名變成了新皇這個派系。 再加上那部分由李慎舉薦進來的,就更是傾向于新皇這一邊。 地龍翻身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沒有什么傷亡情況,財務(wù)方面也是如此,在朝臣心中這次驚嚇更大于災(zāi)禍。 畢竟受災(zāi)最嚴重的只有京都城外的大古村位置,半個村莊被淹沒了比較慘淡之外,其他方面的問題都并不會很大。 傷亡人少,也不用考慮大災(zāi)后會出現(xiàn)的疫情問題,畢竟在這次天災(zāi)之中死去的那些動物,幾乎都作為了人的口糧,半點沒有浪費,不可能有腐敗的尸體引發(fā)的瘟疫。 這種情況朝廷正常按照救災(zāi)模式運行就行了,并沒有誰心里有想起新皇來,更不要說要新皇寫罪己詔了,頂多就是安排開個祭壇什么的平復(fù)民心。 至于李慎說的質(zhì)疑正統(tǒng)這個問題。 有溫王的前車之鑒,沒有誰敢說這個話題,現(xiàn)在新皇陛下還沒有子嗣,皇室嫡系可就只有剩下那兩顆小幼苗了,沒有誰敢說什么刺激的話語。 所以,陛下這是又準備要對他們做什么了嗎?只貶謫原晏一個人,應(yīng)該不滿足新皇的胃口吧? 世界上最悲傷的事就是,他們明明自認為是新皇的派系,結(jié)果新皇卻從來都對他們不留情面。 -------------------- 第78章 文臣們在面對災(zāi)禍的時候都能從容不迫的處理, 但在面對邵奕這份罪己詔,不由自主開始人人自危起來。 陛下哪次貶謫人不是貶謫一堆的, 他們陛下肯定不會讓原晏原大人一個人孤孤單單上路的…… 抱著這種思想, 文臣們一個個在這次賑災(zāi)事情上無比努力無比勤奮,無聲對著邵奕大聲呼喊著——陛下我真的對朝廷很重要,我對朝廷不可或缺,不要貶謫我?。?! 但這都不是對罪己詔反應(yīng)最大的, 反應(yīng)最大的自然是李慎, 在得知這個詔書之后, 立即就怒不可遏的請求面圣。 邵奕自然是不會拒絕李慎的求見, 畢竟這可是他要培養(yǎng)的權(quán)臣,現(xiàn)在正是他這個皇帝瘋狂表示自己對其信賴的時間, 當然不可能拒絕來著李慎的求見。 李慎一進來對著邵奕跪下了, 就是邵奕讓他平身也不起來,雙眼通紅地看著邵奕,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陛下,可是那些文臣又對您說什么了?明明陛下為此次地龍翻身所做最多,若不是陛下,那些百姓們肯定還在自己屋子里等著被掩埋,那些文臣又有什么資格讓陛下寫詔!!” 前不久李慎才剛把自己書寫的信件遞給鎮(zhèn)北侯, 和人隱晦分享一下自己的快樂,然后這個晴天霹靂就落了下來, 李慎完全被氣炸了。 面對李慎這個態(tài)度,邵奕一噎,還是對著李慎為文臣們說了一句公道話的:“將軍起來吧, 與他們無關(guān)……”邵奕說完忽得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無言了片刻。 李慎剛才那句話是不是對他透露了什么訊息。 怎么百姓們沒有出事就和他有關(guān)系了……啊不對, 怎么李慎就知道這件事和他有關(guān)系了?! 邵奕看著李慎欲言又止,這個話題問了好像就是在對人證實這事就是他做的,但不問又好像是自己默認了一般。 “將軍請勿多想,此事朕自有思量,那些人還逼迫不了朕做任何事情?!鄙坜冗@話說的可是真的十分大實話了,被邵奕這么一說,李慎想想現(xiàn)在朝中文臣們面對新皇遭遇的種種,瞬間就被邵奕給說服了。 “城外那些百姓情況如何?”見著李慎情緒穩(wěn)定下來,沒有那股子殺氣后,邵奕便出聲問道。 城內(nèi)雖說傷亡人數(shù)較多,但大多不是有雇主的,就是有家族親人的,相關(guān)工作都不太需要朝廷來出面,只有城外那些沒有屋子了的農(nóng)戶需要考慮怎么安置。 系統(tǒng)沒辦法覆蓋到那么外邊,所以邵奕所有得到的訊息也都只有每日掃描的時候落在紙面上的,但這個時代很多東西并不會都落在紙上,所以邵奕這邊了解的并沒有很多。 “原本要送去邊疆的第一批水泥先送到城外去用,暫且搭起來了通鋪將百姓們都安頓下來?!崩钌骰卮鸬?,太詳細的安頓工作是文臣那邊的范圍,李慎也沒有詳細去了解。 不過從邵奕弄起來協(xié)同會這點來看,他們陛下毫無疑問是關(guān)愛著百姓的,李慎也很自然地從這方面對著邵奕闡述自己見到的情況,“好些農(nóng)戶的屋棚雖說塌了,但里頭的衣物和糧食一類大多都沒事,有了住的地方后,其他方面陛下無需太過憂心?!?/br> “多虧陛下讓那協(xié)同會弄的招聘之事,并沒有造成什么太大損失,好些農(nóng)戶被聘用后都入城務(wù)工,在這即將到來的冬季也有收益,此次地龍翻身之事對百姓們并沒有什么影響?!?/br> 當然,沒什么影響這只是李慎張口說的,實際上影響肯定是有不少的,只是李慎再直也不會傻乎乎對著邵奕說這些。 聽完李慎的話,邵奕木著臉,完全明白之前李慎最開始一見面上來說的那句話并不是錯覺。 邵奕很想知道是哪個小兔崽子把他和招聘會有關(guān)的事情給賣了!??! 他那會什么不要臉都去和葉共謙說自己要造反了,結(jié)果居然還有人賣他?。?/br> 邵奕咬牙。 “將軍打聽朕在會內(nèi)所為了?”邵奕微微瞇起了眼。 這個發(fā)言頓時讓李慎一個激靈,再次下跪低頭立即解釋起來:“臣不敢,未有過此等行徑?!?/br> 李慎說話邵奕還是信的,頓時他就不解起來,李慎沒有打聽,那他是怎么知道招聘會這事和自己有關(guān)系的? 邵奕不解了,于是也就問了。 李慎斟酌著用詞,而后才緩緩回答道:“……陛下行事較為特別,商行工坊這種擺攤子招聘之事自古未有……” 邵奕:“……” 邵奕:“…………好了,不用說了?!?/br> 深吸了一口氣,邵奕默默把這口準備甩到葉共謙身上的回旋鍋背到自己身上去。 這行事作風(fēng)也能作為判斷的理由嗎! 邵奕覺得自己非常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