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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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霜的問句回盪在緊張的氣氛里,她自覺宛若受刑人,靜待判決。 忽地,一聲輕笑,似嘲諷似感嘆似不甘,極其突兀從洛雪口中傳出,洛霜一望去,卻看見洛雪早已斂去不久前的怒意,俏麗的臉龐浮現(xiàn)的是幾分釋然的笑意。 洛霜呆望她的笑,滿是疑惑,只聽洛雪緩聲開口:「四meimei一定會問故事里的三小姐,為什么不早點把真相告訴她們?為什么這么多年要一個人承受這些?」 聽見洛雪的話,洛縈和洛光亦從震驚中回神看向洛霜,回憶乍現(xiàn),十歲那年洛霜重病時決然冷漠的模樣與眼前脆弱徬徨的她陡然重疊,無論是當(dāng)時或現(xiàn)在,這都是她心中難以解開的結(jié)和痛苦。 從九歲開始,四人相依相伴成長至今,可以說無話不說、無話不談,但朝夕相處間或多或少都能感覺到洛霜似有若無的疏離和防護,她們不傻,有所覺,但以為是性情使然,卻沒想到真相原來是這樣子—她與她們,根本沒有血緣之親! 同樣的想法心有靈犀出現(xiàn)在洛縈、洛光和洛雪腦海中—可是,那又如何? 「就算你不是洛家的女兒,你還是你,還是我最重要的姐妹,世上獨一無二,世人無可取代?!孤骞庑撵`澄凈,說話不愛拐彎抹角,什么遙遠(yuǎn)邊城的故事,她不管,什么意有所指的三小姐,她不管,洛霜就是洛霜,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小霜,是無數(shù)夜晚都會說故事給自己的洛霜。 「如果故事里的四人真的那么在乎所謂的血緣,根本不是同一位娘生的她們怎么能成為姐妹?」洛縈微微一笑,如春風(fēng)拂過,帶著與她琴音相同的開闊和豁達,不為世俗所限,不拘泥,心如明鏡。 「若你早點告訴我們,我們定會在這一切傷害到你之前把你護在身后,或者陪著你,你應(yīng)該......更相信我們。......你總是這樣,把事情都藏在心里,真的氣死人了?!孤逖╇p目閃著自信和飛揚,說是氣,卻全無怒意,只有滿滿的無奈。她語出如鋒,斬斷的是洛霜的不信任和憂心。 看著雙眼純粹的洛光、笑得溫柔的洛縈和表情堅韌的洛雪,洛霜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真是......」半晌,她揚起一抹溫暖如陽的釋然笑意。 多年的心結(jié)和畏懼曾經(jīng)是一座不可攀越的大山,但終于有一天你下定決心攀登它,待登頂之后回頭望去,方知是過去的自己心太小。山依然是那座山,一直都在那里,過去依然不會改變,永遠(yuǎn)無法逆流,可待攀過山峰之后,可待接受過往以后,忽然發(fā)現(xiàn)一切不過如此而已。 沒有山真的有凌云之高,沒有過去真的有束縛之能,登山始知山小,揮別過往始知天大之大,皆是容人之處。 將洛霜釋然的笑意收入眼底,洛縈、洛光和洛雪心中都彷彿有一塊積壓多年的石頭徹底湮滅澄灰,她們想-從此以后,那些在時光里偶然流露的寂寞和防備,都不會再有了吧? 「以后不準(zhǔn)有事情瞞著我們!」洛雪瞪一眼洛霜,氣勢如虹說道,忽地靈光一閃,面色古怪地向洛霜確認(rèn)道:「除了此事之外,你沒別的事情瞞著我們吧?」 氣氛陷入一瞬間的沉默,洛霜遲疑地看著洛雪,又望一眼洛縈和洛光,輕聲又心虛地道:「也許有吧?」 「還有?!」洛雪瞪大眼,忍不住不滿地拍了一下桌子,向洛縈和洛光說道:「你們聽聽,她說還有!」 洛光和洛縈被洛雪的反應(yīng)逗得相視一笑-真是太可愛了...... 「別激動,會有人聽見聲音來的,都不是太重要的事......」洛霜心中一動,不知想起什么聲音漸低,洛縈和洛光坐在洛霜身側(cè),清楚看見她的雙頰突兀地染上一層緋紅。 洛縈心中一動,忽地道:「太子對你可好?」 聞言,洛霜帶著微微訝異望向洛縈,輕輕點頭,只覺洛縈如有讀心之能一般,自己方才想起周天恩之事,她便開口問,一時心中微顫,雙頰更紅。 這次連坐在正對面的洛雪都察覺到洛霜的異樣,她的表情令洛雪靈光一閃,又驚又喜脫口而出:「霜姊喜歡上他了?」 在場沒有人比最早接觸的洛雪更清楚此刻洛霜臉上特有的情竇初開般的嬌羞,只一眼,她便能確信自己的推論,她又是訝異,又是欣喜。洛雪心中一直冀望著姊妹們都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最好如自己與傅林一般兩情相悅,但緣分之事,實是難言,四人已到十六歲的成婚之齡,可除自己以外,身居閨中的姊妹們別說遇到兩情相悅的心儀之人,風(fēng)鈴城中,根本沒有少年入她們的眼,而洛霜在三個多月前更被天外飛來的一紙詔書送入皇宮,嫁給心思莫測的皇子。 洛雪和周天恩雖沒見過幾次,但因為傅林曾告訴自己,周天恩曾威脅過傅林要將洛雪的名字寫在賜婚圣旨上,但同一日,洛霜的賜婚圣旨便到洛府,事后她和傅林討論此事,傅林只說不知道。 這樣的周天恩令洛雪感覺莫測高深和危險,洛霜在那般不情愿的情況下嫁給他,洛雪無法不擔(dān)憂,卻無可奈何。 但洛霜喜歡上他了? 今日之前,即使有再多太子與太子妃恩愛的謠言,洛雪也很難想像洛霜會喜歡上周天恩,可洛霜此刻的表情卻彰示著,世上之事憑凡人之力是難以想像的。 「怎么回事?真的嗎?」洛光聽見洛雪的話禁不住瞪大眼,等待洛霜的回答。 氣氛陷入沉默,有曖昧,有羞澀,洛霜的臉微紅,不知為何話題陡然轉(zhuǎn)向這般的方向,令自己避無可避,只能正面回應(yīng),她想故作淡定卻聲若細(xì)蚊:「恩?!?/br> 其馀三人毫不掩飾意外地瞪大雙眼,洛光不暇細(xì)想便興奮地道:「怎么回事?快告訴我們!」 洛霜只覺姊妹們的視線熱度太灼人,只好低下頭望著茶杯,緩緩開口:「恩......要從哪里說起好,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真的特別討厭......」 * 周天恩呆站在椒房殿外許久,望著宮中唯一一道以鳳翼花紋為飾的殿門,心中無限感慨。 鳳飾,唯有皇后能光明正大、毫不忌諱地使用。當(dāng)年嫻貴妃圣寵無雙,即將封后,卻被天外飛來的指控打入冷宮,似乎永無翻身之日,睽違十年,母妃終于順利入主此宮。 十年,當(dāng)真恍然若夢。 面對一場即將到來的風(fēng)雨,周天恩習(xí)慣性微揚嘴角,正要叩響椒房殿的門,手才抬起,忽地一人飛奔而至,周天恩一見那人,緩住手,視線凌厲投向?qū)Ψ剑瑢Ψ絹淼街芴於魃磉吂Ь吹嘏c他說些什么,令周天恩沉吟一會兒后,微微揚起嘴角,回復(fù)道:「不必,好好守著,有事立即匯報?!?/br> 「是!」對方領(lǐng)命而去,毫不遲疑地實行周天恩所言。 這次,周天恩沉靜下來,隨即打開椒房殿的門。 「太子殿下,娘娘已在宮中等您多時?!挂幻煜さ膶m女步伐如飛來到周天恩面前,面色止不住地欣喜,周天恩認(rèn)得她,她是這些年伺候母妃的小云,雖然十年來周天恩不能與夏凊相見,但夏凊身邊的事情他都瞭若指掌。 「有勞帶路?!怪芴於魑⑽⒁恍?,點頭向小云示意,對她,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重和感謝,如果不是小云多年來照顧著母妃,母妃的境遇只會更慘,不因權(quán)勢、富貴而改變初心的真誠值得他的尊敬和謝意。 小云有些受寵若驚,見周天恩一身杏黃龍袍,上繡四龍飛騰,貴氣無雙,心中甚是欣慰。周天恩的目光沉穩(wěn)堅毅,笑起來溫和有禮,面容俊秀,身形修長,氣質(zhì)雍容,散著不自覺外溢的貴氣,但多年的砥礪卻讓這由外貌和衣裝襯托出的貴氣多一分看透世事的穩(wěn)重,貴而不嬌,勘為皇子。 -美人見到這樣的大皇子,一定特別開心! 心中歡快,小云的腳步也因期待而更快些,雖對習(xí)武的周天恩而言不會有跟不上的問題,但后者心底默默想-能不能別走這般快?雖已決心面對,但事到臨頭還是希望準(zhǔn)備時間多些??! 周天恩心思飄遠(yuǎn),竟在自己不自覺間微微揚起笑容,幾個月前的他不會料到自己的心境會有此刻的變化,當(dāng)時的自己時刻精神緊繃,步步為營,以天下為棋,動靜間窮極人力去計算、掌握、了解,謀定后動,先勝而求戰(zhàn),因為自己沒有輸?shù)臋C會和資格。 奪皇位,攻云國,將周天思黨羽一網(wǎng)打盡,沒有一件事情能讓自己喘息、玩笑,就連在心底與自己對話也都是無盡的算計,沒有人會等自己準(zhǔn)備好才行事,自己必須在別人準(zhǔn)備好前就站得先機。 但當(dāng)夏凊離開冷宮那一刻,在背后不斷鞭策自己向前的鞭子驟然消失,他可以任性地不想見她,可以稍緩稍待,可以害怕不想面對,也不會有人具性命之憂,也不再有不得不為的無可奈何。 說到底,自己的所作所為也只是一名在母親面前撒嬌的兒子罷了,這些日子以來撒的嬌也已經(jīng)足夠,從此以后,他還是母妃的后盾,無論未來還會有多少風(fēng)雨,他都會替她遮風(fēng)擋雨,再不像十年之前,他弱小無力,什么都做不了。 心念底定,周天恩目光澄澈,心湖寧靜不起波紋,他感覺到自己藏在外襟里的信件,可再不覺得此信沉重,踏入椒房殿內(nèi)的步伐堅定且毫不遲疑,而幾乎是立刻他聽見夢里輾轉(zhuǎn)之間不知回盪過幾次的輕喚:「恩兒?!?/br> 「母妃,孩兒來晚了?!怪芴於骼潇o而自然地向夏凊行禮問安,說的似是今日的晚,又似說的是這月數(shù)請不來的「晚」,夏凊望著說話語帶雙關(guān)的兒子,微微一笑:「不晚,到了就好,不必介懷。坐吧!」 母子連心,夏凊知道為何周天恩一直躲著自己,她回以同樣的雙關(guān)「不必介懷」。 兩人默契對視,一旁的小云全沒領(lǐng)略,只見周天恩忽地露出少年特有的乾凈笑容,隨后自然地坐到夏凊身側(cè),望著一桌子的菜餚,視線觸及某樣杏色之物時微微皺眉,對一旁的小云說道:「怎么有核桃?母妃不吃這個。」他清楚記得夏凊對核桃過敏,只要吃一顆臉上便起疹子,不明白伺候多年的小云怎么會不知道此事,聲音帶著些許質(zhì)問和凌厲。 小云一時被周天恩氣勢所懾,忘了回應(yīng),而夏凊搶過話回道:「別錯怪小云,是我想著你幼時最愛吃核桃特意讓小云準(zhǔn)備的,并不打算吃?!?/br> 聞言周天恩卻微微一楞,不確定地問:「我喜歡吃核桃?」他確實沒有印象自己喜歡吃核桃,在江湖淪落的時候有得吃就行,根本沒有選擇喜歡或不喜歡的權(quán)利。 「是阿,小時候你最愛吃核桃,不過幼時口味和長大口味會變亦是平常,母妃卻不知你如今的口味?!瓜膬跷⒏新淠p嘆一口氣-周天恩的過往,她這做母親的錯過太多,連他喜歡吃什么也不知道。 「雖然不記得我喜歡吃核桃,但母后不吃核桃之事我卻記得清楚。」查覺到夏凊的心情,周天恩笑著寬慰道,這話輕輕,如一根羽毛輕撓過夏凊的心,她一時心頭微顫,眼眶微紅。 旁觀的小云聽見此話亦感動得熱淚盈眶,鼻子微酸,悄悄退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母子二人。 「吃吧,喜歡吃什么就跟母后說,以后幫你備著?!怪芴於骺粗膬跷⑿χ?,就像記憶中嫻靜清雅的她,點頭,開始用膳。 用膳時分,兩人極有默契地說些無傷大雅的間話,一時氣氛倒也頗為和諧。 夏凊忽地問道:「霜兒今日怎么沒有一起過來用膳?」事實上自夏凊出冷宮以來,見洛霜的次數(shù)恐怕比周天恩更多些,一位每日過來晨昏定省間時亦會來泡茶陪自己,一位則是想盡方法用種種理由推託不見。 提及洛霜,今日不假思索的吻瞬間在腦中浮現(xiàn),周天恩不由呆愣一瞬,落在夏凊眼中自有一番詮釋。 「說起來,你們的婚姻是怎么回事?霜兒是好姑娘。」夏凊知道洛霜非皇親國戚,更非名門望族,乃風(fēng)鈴城洛家之女,正因為此,周允先前有意為周天恩再納側(cè)妃,雖被周天恩所拒,但夏凊知道其實真正能打消周允念頭的原因是這些日子以來洛霜在宮中的作為,進退有據(jù)、情緒內(nèi)斂、處世成熟,任哪位世家貴女來做太子妃亦不會比她做得更好。 可但凡洛霜搞砸任何玄寧殿之事,一道帶著「幫手」的側(cè)妃詔書便將隨時飛來。這就是皇宮,所有的情與義等得建筑在「利」字上頭。 記得洛霜成婚隔日第一次到凌云殿難以掩飾對此婚約的排斥和無奈,夏凊也不好開口問原因,如今自己兒子在場終于能問個清楚。她打心眼里喜歡這姑娘,別的不說,就憑成婚隔日不顧一切將周天恩的消息帶到凌云殿,即便對周天恩心有微詞卻對自己以禮相待,不因自己身在冷宮而看輕,就足以讓夏凊記得一世。 周天恩停下筷被問得一噎,沉默良久,冷靜回問:「宮中的婚姻,真情與否重要嗎?母后嫁給父皇不也是......圣命難違?」 「啪噹」一聲,夏凊手一抖,筷子掉進碗里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她深深地望向自己的兒子,他回望自己的神情似乎看透一切,眼底一片篤定,夏凊心中著墨著周天恩所說的話,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恩兒,知道什么了? 周天恩將夏凊的動搖收進眼底,輕聲嘆口氣,果斷將藏在胸口的信抽出,擺到她眼前。 只見信上寥寥幾字寫著-夏姊姊親啟。 ********************** 這禮拜終于間下來了qq上週轟炸一整個星期都只睡兩三小時,累炸 本週準(zhǔn)時更新了(灑花) 求留言求收藏求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