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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聘嬌嬌在線閱讀 - 聘嬌嬌 第134節(jié)

聘嬌嬌 第134節(jié)

    只是謝原的話讓蕭弈很在意,所以他滋生了第三種想法。

    歲安心頭一動,“里應(yīng)外合?”

    ……

    從牢中出來,歲安若有所思。

    魏楚環(huán):“談完了?”

    歲安回神,點(diǎn)頭。

    魏楚環(huán)沒說什么:“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歲安看著今日格外沉默的魏楚環(huán),打起精神笑了笑:“若是放在往常,你說不定會和云娘爭這個機(jī)會,今日倒是不同,連蕭弈都看出來了?!?/br>
    魏楚環(huán)表情淡薄,手指輕輕摳著底座:“我不像魏詩云那樣,幫著安王做過許多事,而且,我知道輕重,如今阿羿可以被探視,我只管多看看他,給他送點(diǎn)吃的用的,其他的,我管不了……”

    聽她這樣說,歲安便知,之前那番話,她是徹底聽進(jìn)去了。

    歲安握了握魏楚環(huán)的手,魏楚環(huán)到底沒有將手抽開。

    ……

    魏詩云有備而來,信心十足,可正當(dāng)她摩拳擦掌準(zhǔn)備大干一場時,太府寺卿袁璞笑瞇瞇的給她添了兩個幫手,美其名曰,殿下的助力。

    人手送到,袁璞廣袖一甩,飄然離去。

    作為莫名其妙就臨時上崗的袁培正和袁培英,一臉麻木的跟這位平陽縣主大眼瞪小眼。

    魏詩云:……

    第89章

    “這樣也好?!鄙剔o端坐書案后, 手里持一把鋒利的寶劍,正細(xì)細(xì)擦拭。

    “太子攬了袁璞的事,自然要顧及袁氏的心情, 袁岳山的親孫兒不久前曾涉漕運(yùn)貪污案, 他這支肯定得冷落一陣,提拔兩個同宗晚輩, 還是身無功名的,殿下此舉倒是一個細(xì)致的考慮。只不過……”

    魏詩云謹(jǐn)慎道:“只不過什么?”

    商辭眼神微動, 繼續(xù)說:“袁培英和袁培正這兩兄弟, 算是袁家的異類,整日游手好閑,全無上進(jìn)之心, 殿下或許是不想派個過于有主見的人來干擾查案,不過, 若是事成,即便他們沒幫上什么忙,縣主多少也得給他們記些功勞。”

    這是明面上的話,商辭沒說的是,袁家這兩兄弟, 往日交集最多的, 就是謝原那幫人。

    算起來, 他們還得叫謝原一聲表兄。

    魏詩云嘴角一挑, 并不意外, “只要能把這事查清楚,這些都是小事?!?/br>
    商辭將布按在劍身上,從劍柄處一路滑至劍尖,他手腕微動, 一雙沉冷的眼映在泛著寒光的劍身上:“下官倒是覺得,縣主此行,一定能馬到功成?!?/br>
    魏詩云眼神一亮:“何出此言?”

    商辭并未回答,反而問道:“生辰賀禮,縣主可有送到?”

    魏詩云抱起手:“本縣主做事你只管放心,賀禮都已送到了,歲安jiejie也收了?!?/br>
    她瞥了眼商辭,笑容里透出譏諷:“當(dāng)初放手辜負(fù)那般痛快,如今連送個生辰禮都要隱姓埋名假借他人之手。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

    在此之前,商辭對魏詩云都算客氣有禮,可歲安就像是他的一塊逆鱗,提之色變,尤其還是他不喜歡聽的話。

    “縣主要做的事還有很多,何必浪費(fèi)時間在下官的私事上。”

    這語氣顯然冷了許多。

    魏詩云盯著商辭看了片刻,輕嗤一聲,只說了句:“那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且不要忘了安王府對你的提拔之情。”

    商辭面無表情:“當(dāng)然?!?/br>
    談的差不多,魏詩云這才注意到了商辭手中的劍,好奇道:“你又不習(xí)武,哪兒弄來的劍?”

    商辭動作一頓,起身將劍收好:“縣主還是趕緊準(zhǔn)備啟程吧?!?/br>
    ……

    夜色漸深,閣樓的書房燈火通明。

    歲安坐在書案后,面前攤開了一副地圖,她指尖一點(diǎn)點(diǎn)在圖上滑動游走,眉頭緊鎖。

    玉藻從外進(jìn)來,帶回最新的消息。

    “夫人,從長安到洛陽,再到此次兩邊的新政所推至的州道,全都沒有郎君的消息?!?/br>
    歲安抬眼,指尖動作一頓。

    當(dāng)日周玄逸忽然失去聯(lián)系,本該經(jīng)過的州道也無他的過關(guān)消息。

    謝原以公務(wù)為由出京找人,卻像周玄逸一樣沒有了消息,可是祖父說過,謝原是個有分寸的人,如果他出事,才會傳消息回家,給家人一個交代。

    換言之,謝原從出京開始,就沒有以官職身份大方出入州道,而是隱藏身份,甚至用假身份走動。

    新政出問題并不稀奇,可是周玄逸和商辭先后出問題,時間上過于湊巧。

    而商辭對蕭弈的設(shè)計和謝原對蕭弈的提點(diǎn),不難看出這兩人心里都很有數(shù)。

    所以,在兩頭的新政中動手腳的兇手,可能是同一個。

    周玄逸在途失蹤,稅銀在途丟失。

    恐怕,這些手腳,里有,外也有。

    歲安起身走出書房:“我得去見祖父。”

    ……

    次日,一輛掛著北山名牌的馬車從謝府出來,不疾不徐的自北城門駛出,朝著城外的靈寶寺而去。

    靈寶寺是長安城附近最大的寺廟,香火鼎盛,也是官宦貴族拜佛首選。

    馬車抵達(dá)靈寶寺,歲安一身素麗走出馬車,仰望山寺。

    朔月準(zhǔn)時迎了出來,她先到一步,下榻諸事都已安排妥當(dāng),只等歲安過來。

    “佛家重地,不能公然持械進(jìn)出,北山調(diào)來的禁衛(wèi)都潛伏在附近,日夜換班守衛(wèi)?!?/br>
    歲安:“不打攪其他香客正常入寺是最好的?!?/br>
    寺中吃住自然比不上府中,即便最好的廂房也略顯簡陋。

    朔月將房中所有漏光的地方都重新糊了一遍,歲安正要更衣,玉藻敲門進(jìn)來。

    “夫人,有人求見。”

    朔月訝然道:“夫人才剛到這里,誰會這時候來見?”

    玉藻默了默,道:“是商辭。”

    朔月:“他派人監(jiān)視了夫人不成?怎么可能反應(yīng)這么快?”

    玉藻沒說話,動眼看向歲安。

    歲安并不意外,她理了理衣裙,平聲道:“我去見見他?!?/br>
    ……

    百年古寺,香火不息,往來香客雖多,卻無嘈雜紛擾,反顯幽靜寧和。

    歲安入寺動靜不大,一路出來,也會遇到來禪房小憩或暢談佛理的香客。

    越過墻門,是寺中位置較偏的一處院落。

    參天古木,枝葉蔥郁,站在樹蔭之下,如受庇護(hù)。

    樹下站著一個白袍青年,玉冠束發(fā),長身玉立,英挺端正。

    那一瞬間,歲安竟略微晃神,想到了與謝原定親時在北山見面的情景。

    下一刻,青年轉(zhuǎn)過身,歲安心神即定,清醒過來。

    眼前的人并非謝原。

    隔著一段距離,商辭沖院門邊的歲安微微一笑:“歲歲?!?/br>
    歲安對商辭在稱呼上的細(xì)微改換故作不察,邁步走過來:“商師兄為何來此?”

    商辭默了默,不答反問:“那你呢?你又為何來此。”

    歲安并不與他糾結(jié)是誰先問的,直接道:“之前回北山,我覺得母親身體有恙,近來照顧了幾日,見她有所好轉(zhuǎn)才安心,加上夫君外出,環(huán)娘那邊也出了事,我心里不太踏實,請示府中長輩后,已得到允許,來寺中小住一陣,為大家祈福?!?/br>
    商辭反問,“真的只是為了祈福嗎?”

    歲安:“不是祈福,還能是什么?”

    商辭眼神漸深:“歲歲較之從前,的確變了很多,可一個人再怎么變,骨子里的原則不會變。比起遇事拜佛求庇佑,你更愿意自己解決。蕭弈的罪名一日不能洗清,初云縣主一日不得安寧,她若有恙,桓王必然受影響,你又怎么坐得住?”

    看著歲安神情里微小的變化,商辭知道自己猜對了。

    “從你請?zhí)觼韰⑴c此事起,我就知你不可能袖手旁觀,明面上,你是成全了平陽縣主,但暗地里,以你和太子的關(guān)系,想要打聽甚至干涉此事都會變得容易。”

    他抬眼掃了掃這寺院:“還要我將話說的更明白嗎?歲歲,若我來晚一步,你還在這嗎?”

    她根本就不是來求神拜佛,不過是掩人耳目,打算親自行動罷了。

    歲安的表情變得有些復(fù)雜,仿佛還在遲疑是否要繼續(xù)掩飾。

    商辭往前近了一步,“歲歲?!?/br>
    歲安眼簾輕顫,抬眼看向他。

    商辭聲線溫潤:“不用害怕,我不是來阻止你,而是來幫你。”

    歲安:“幫我?”

    “是。”商辭定定的看著歲安:“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無條件的幫你。更何況,你若真要介入此事,很有可能涉險,我不可能當(dāng)做不知,更不可能袖手旁觀?!?/br>
    歲安:“你會幫我保守秘密?”

    商辭彎唇:“你以為,我來這里是要做什么?”

    他步步緊逼,根本沒有留余地給歲安反駁。

    片刻,歲安輕輕嘆氣,終于松口:“是,商師兄猜的不錯?!?/br>
    商辭笑意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