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偏執(zhí)的瘋狂 (毒蛾篇) 上
商丘城瘟疫病患眾多,巧心以昭娥的兩尾燼螟蛾在七日內(nèi)救治了諸多病患,卻依然是杯水車薪,因燼螟蛾的出現(xiàn),昭娥復(fù)生的消息傳變商丘城,死寂的商丘城彷彿看見曙光、重燃希望。 巧心聽聞?wù)讯疬^勞暈厥,立即趕回探視,白澤與巧心輪替、帶著新練出的三尾燼螟蛾外出照料病患,巧心替昭娥做了飯、又收整了屋子,邊做邊哼著小調(diào)、心情頗為愉悅,看著巧心青春不在、面上佈滿傷痕,昭娥不忍地?fù)ё×苏诓磷雷拥那尚摹?/br> 巧心寵溺問道:「怎么了?」 「我?guī)湍汜t(yī)好臉上的傷吧?!?/br> 「燼螟蛾如今可珍貴了,我沒關(guān)係,救人要緊?!?/br> 「無妨?!拐讯鸬氖稚煜蜃郎蠣T臺,在燭火前輕輕一揮,一尾燼螟蛾浴火而生。 巧心見她輕易練出燼螟蛾,驚訝問:「你不是復(fù)生后身體大不如前、不易練成燼螟蛾嗎?」 「我騙他們的,我的確不比從前了,但也沒差成那樣?!?/br> 「你不想救人嗎?」巧心有些責(zé)備意味,外頭多的是等著燼螟蛾救命之人。 昭娥松開巧心,說道:「救人是順帶的,我回來有更重要的事,你應(yīng)當(dāng)清楚?!?/br> 「那……你打算騙多久?」巧心同情可憐的城民,但對宗家的恨更加沉重,因此她默許了昭娥的做法。 「七日了,夠了?!拐讯鹛嵝训溃骸高@事別告訴白澤?!?/br> 「連他也要瞞著嗎?」 「白澤太單純,只有讓他深信宗家的無藥可救,才能發(fā)揮他那雙眼睛的強(qiáng)大。」?fàn)a螟蛾停在昭娥指尖,她道:「別說那些了,我先幫你恢復(fù)容貌。」 巧心猶豫了會兒,拒絕:「不,這樣便好,這傷能讓我記得教訓(xùn)、也能提醒白澤和眾人當(dāng)年的慘痛,你不必?fù)?dān)心我,你不說過與眾不同不是罪嗎?白澤如此、流魚如此,我也是如此?!?/br> 昭娥心疼地笑了笑、輕撫著巧心傷痕累累的臉龐,她尊重巧心的選擇,巧心始終懊悔當(dāng)年沒能護(hù)下昭娥,也許帶著這傷疤才能稍稍撫慰她的愧疚。 昭琁病癒后休養(yǎng)了數(shù)日,現(xiàn)已無虞,她打算跟著宗家其馀大夫一同去醫(yī)治城民,途中偶遇白澤、與之同行,而后看著白澤以燼螟蛾治癒病患,燼螟蛾不過是在患者身上灑上些許蛾粉,患者傾刻藥到病除、精神百倍,在眾人眼中,被視為災(zāi)星的白子白澤此刻猶如活菩薩,對他百般感謝與吹捧,白澤卻不為所動,他明白這些感恩是屬于昭娥的,也明白人情冷暖與四季更迭無異,今日的善意明日或?qū)⒊蔀樵鲪骸?/br> 昭琁看著五尾燼螟蛾忙前忙后,想起一事,問:「昭娥復(fù)生前就有三尾靈蛾飛舞,那是她生前留下的吧?」 白澤道:「那日我們被困火場,小姐傷重,用最后的力氣練出兩尾燼螟蛾、保護(hù)了我和巧心,她自己卻……?!?/br> 「我為曾經(jīng)大言不慚評論昭娥道歉,對不起,你說的對,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根本沒資格指評他人。」 「……?!拱诐赏熏I一臉真摯,點了點頭。 昭琁瞧他接受了自己的歉意,不禁嶄露笑顏,她隨口說起與云竹、柴桑在狗尾坡小筑發(fā)現(xiàn)一尾靈蛾之事,并坦言曾懷疑靈蛾與瘟疫有關(guān),白澤一聽,臉色大變,轉(zhuǎn)身奔回宗家大宅……。 白澤回到小院時,巧心剛伺候昭娥梳洗完、正擦拭著濕漉的長發(fā),白澤疾奔回來、氣息有些紊亂,他神情復(fù)雜,顯然憋著話想說,巧心識相地稱說要接替白澤工作、交代白澤照顧好昭娥后便再次離開……。 昭娥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二十年前是否保存了瘟疫病源?」 「你這般火急火燎就是為了問我這問題?」 「那第三尾燼螟蛾是否承載了瘟疫病源?」 「你懷疑我?」昭娥放下手上的巾子、笑得苦澀,道:「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切,以前的你不論如何都會信任我的。」 聽了昭娥的話,白澤深感自責(zé),道:「我想聽你親口否認(rèn)。」 昭娥來到白澤面前,失望說道:「我承認(rèn)我是想利用疫情達(dá)到自己的目的,但不論是二十年前的瘟疫或是此刻的瘟疫,都與我無關(guān)?!?/br> 「……。」自覺誤會了昭娥的白澤低著頭、愧疚萬分。 「你要的答案我給了,你可以走了。」昭娥轉(zhuǎn)身之際,白澤抓住了她的手臂,他從昭娥的話中聽出了心寒,那句走……是白澤最深的恐懼。 「不要放棄我……我只有你了?!拱诐缮n白的臉嚇得鐵青,乞求著昭娥的垂憐,在昭娥被趕出宗家大宅、譚卓建議昭娥不要將身為天乾的白澤留在身邊時,他也曾感受過,后來昭娥死去,他更是飽嚐痛苦。 昭娥沒有回頭,道:「你說反了,我只有你和巧心,而你的世界已經(jīng)不再只有我?!?/br> 昭娥縮回手,掌心落空那瞬,白澤腦中一片混沌,再回神,他已緊緊抱住昭娥,白澤低沉的嗓音顫抖著在昭娥耳旁傾訴:「我愛你,從你在雨中為我撐傘那刻,我從未停止愛你,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沒資格奢求你的感情,但至少讓我留在你身邊,不要奪走我唯一的光,求你……?!拱曋?,一尾燼螟蛾飛舞在他們之間……。 她與他初識時尚且年幼,當(dāng)時不知感情是何物,隨著年歲漸長、遭遇了各種事,他們早已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白澤的目光如此炙熱,昭娥豈會毫無查覺?她一直曉得白澤對自己的愛,不被宗家接受的她特別渴望他人的感情,所以格外重視與巧心、白澤之間的羈絆。 這次重生,她敏銳地感覺到白澤與昭琁間道不清的小小曖昧,白澤想保下昭琁的意圖也相當(dāng)明顯,白澤不再專屬于自己,這讓昭娥感到煩躁,今日白澤突然的質(zhì)問更讓昭娥覺得與白澤牢不可破的關(guān)係已出現(xiàn)裂縫,人與人的關(guān)係是很脆弱的,一旦有了縫隙,不經(jīng)意間便會支離破碎,昭娥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方才昭娥要趕白澤走,是她給他的一場試探,她想弄清自己在白澤心底還佔著多少份量,若他要走,她不會留,然而他選擇留下,昭娥便要用盡一切修補(bǔ)這羈絆……。 「像你這樣的人……是怎樣的人?我不喜歡自怨自艾,也不覺得有這個必要,是白子又如何,我在乎的唯有真心與否。」昭娥掙脫白澤的懷抱,回望著他,強(qiáng)忍著淚水、哽咽說道:「我沒有放棄你,是你放棄了我。」 「我沒有!我、我不會放棄你,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你信我,信我好嗎?」白澤難得扯著嗓子說話,他拼命想解釋、越發(fā)慌張。 昭娥正想說些什么,忽覺周身發(fā)軟、渾身發(fā)燙,熟悉的酥麻感從下腹竄至腦門,思緒瞬間糊成一片,一股香甜的氣味飄進(jìn)白澤鼻中,受到刺激的白澤感到熱血沸騰,他知道這是昭娥雨露期犯了,他趕忙將昭娥抱回床上,開始在屋中翻箱倒柜尋找隱香丹,可小院長年無人居住,又怎會放有隱香丹呢? 「我去找隱香丹!」白澤方要衝出屋外尋找隱香丹,昭娥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別走……?!?/br> 「我馬上回來!」 「……我不要隱香丹……我想要你抱我……。」 床上的昭娥面色紅潤、氣息急促,微敞的衣領(lǐng)露出細(xì)緻的頸部與鎖骨,沐浴完濕潤的發(fā)絲微微沾濕了輕薄的中衣,地坤在雨露期得天獨(dú)厚的魅惑深深挑逗著白澤天乾的本能,遑論那還是他愛慕了一生的女子……。 有那么一瞬,白澤幾乎要俯身放縱自己的本能,就在親吻上昭娥雙唇前,他回復(fù)理智,昭娥眼下受雨露期影響、無法自控,他不希望在這種時候與她發(fā)生關(guān)係,否則他和那些趁虛傷害她的禽獸又何不同? 白澤起身同時,昭娥也松開了手,她苦澀笑道:「也是……我的身體骯臟不堪……你又怎會想抱我呢……?!?/br> 白澤意識到自己的拒絕反倒帶給昭娥傷害,他牽起昭娥雙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解釋:「你不臟,一點也不臟,臟的是他們!」 「……那就……證明給我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