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發(fā)家致富 第109節(jié)
對此,他只能解釋說:“伯父,我真的是農(nóng)歷五六年十二月出生的,我出生沒多久就過年了,所以虛兩歲,今年二十了。我家里有一個哥哥兩個jiejie還有一個meimei,我父母都是當(dāng)?shù)貜S里的正式工,他們對我挺好的?!?/br> “四個孩子?倒是一個大戶人家?!毙祀x松失落地笑了笑,出生年月和家鄉(xiāng)通通對不上,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他老了,怎么會把一個陌生人當(dāng)成是那個孩子。 平復(fù)再三,徐離松壓制住心中澎湃地情緒,對著林逸秋深深一鞠:“某在此多謝你對犬子的照顧?!?/br> 林逸秋怎么能受一個花甲老人之禮,趕緊把人扶起來:“您不必多禮,哎呀,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他見徐離景無動于衷,又催促他:“徐離景,你快幫我把你爸扶起來?!?/br> 誰料,徐離景反倒是來勸他:“沒事,我爸他就這樣,你就好好受了他這個禮吧,不然他會一直內(nèi)疚的。” 林逸秋無奈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站著,受了人家一個大禮。 徐離松行禮完畢以后,整個人都松乏了,他滄桑道:“我這一生不知道還沒有機(jī)會出去,小林同志,我家小景就拜托你了……” 也不知道徐離景是怎么跟他父親說的,徐離老先生這一番話,聽著倒頗有幾分托孤的味道。 林逸秋還沒組織好語言寬慰對方,放風(fēng)的廖英杰輕輕喊了一句:“逸秋哥——” “你們說完了沒有啊。有人要來啦!” 徐離景一改剛剛的頹唐,整個人立刻警惕起來:“不好,你們快走!” 林逸秋雖然仗著廖英杰是廖場長的兒子,但是要是真被人抓個現(xiàn)行,他們整個宣傳隊(duì)估計都要被八七五農(nóng)場拉黑了,他不敢托大,正想立刻離開,卻想到自己還有正經(jīng)事沒做呢。 “等等——”林逸秋匆忙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徐離伯伯,你認(rèn)識這個人嗎?” 徐離松趁著月色飛快地看了一眼。 照片是一張雙人合影,左邊是一個俊秀的少年,右邊是個翩翩貴公子,背景隱約是個園子,兩人身上都是一股子書卷氣。 還別說,右人這個人還真有幾分眼熟。 好像、好像就像是年輕時候的…… 老達(dá)? 徐離松心里一緊:“你是他什么人?” 林逸秋心中一喜,看來就是說認(rèn)識咯,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 他飛快地說:“時間緊促解釋不清,如果您可以見到他,你就說是胡譽(yù)先生讓我來找他的,你讓他好好照顧自己,他的好友在蘇市等他呢?!?/br> 徐離松自然知道事情的緊迫性,把照片疊了又疊塞進(jìn)了袖口里:“行,我知道了,你們快走吧?!?/br> 林逸秋跟徐離景剛剛跟廖英杰匯合,一道手電的光便直直朝他們打來,晃得刺眼,讓人不由自主地?fù)踝×搜劬Α?/br> “站?。∏懊娴?,誰啊?” 廖英杰心虛地喊道:“是是我!” “我是五場的廖英杰。” 三人往前走了一會兒,跟來巡視的人撞了個正著。 “哎呀哎呀,原來是廖場長家的公子,你說你天這么黑,跑到這里來干嘛?我們還以為是……” 廖英杰氣餒地狡辯道:“以為我們是什么?是賊嗎?我跟朋友出來透透氣,禮堂里太熱了。” 巡視的人又問:“那他們是……” 廖英杰道:“這兩位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他們可是我們四場和五場花了重金邀請來表演的,你們到底想干嘛,查人查到我們身上了?” 巡視的人立刻慫了,他們也是剛剛看完表演回來:“不不不,我們只是例行詢問?!?/br> “那你問完了嗎?” “問問完了。” “我們可以走了吧?!?/br> “當(dāng)然可以,慢走慢走。” 等三人走遠(yuǎn),巡視的也松了口氣。 其中一人疑心比較重:“廖場長的兒子怎么帶著兩個陌生人在這里?” “你沒聽人家說出來透氣嗎?” “可這透氣,未免也跑的太遠(yuǎn)了?!?/br> “嗨,我說你這人怎么那么軸呢?他說來干嘛的就來干嘛的,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dāng)沒看見。而且你說說這里有什么?不就是一群勞改犯嗎?又不是財務(wù)科。” “也是,算了,走走走,看看那群人去!” 另一邊,徐離松拿著照片左右瞧著沒人注意,才走進(jìn)房間。 他們平素被關(guān)久了,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出來自由活動,所有人都舍不得這難得的時光,即便是月上中天,寒夜如冰,也不想回到這個逼仄的小屋。 但是他知道有一個人一定在! 果然,墻角處蜷縮著一個身影,看樣子睡得正熟。 老達(dá),是勞改農(nóng)場唯一的異類。他們或是因?yàn)橄嗤慕?jīng)歷或是因?yàn)橄嗤淖镄?,不約而同被關(guān)到了這里,有些人拖家?guī)Э冢行┤穗m然關(guān)在這里,卻也有外面的家人時時照應(yīng)。 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卻還是個刺頭。這些年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回,罵了多少回,可是這人仍然我行我素,跟剛來這里一個樣,不過這兩年稍微收斂一些,整日除了干活就是睡覺,美其名曰養(yǎng)精蓄銳。 “老達(dá),醒醒!” 躺在床上的達(dá)穆赫,其實(shí)在徐離松接近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清醒了。 他睜開雙眼,全然一片清明。 “你沒睡?” 達(dá)穆赫不說話,緊抿著的嘴唇昭示了他被人打擾的不高興。 不過在一起關(guān)了那么多年,徐離松也算是半個了解他的人了,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意這些事情。 “你也別板著臉了,我這里有個好消息?!币姷搅碎焺e已久的兒子,徐離松心里毫無疑問是激動的,他想把喜悅分享給別人,卻知道這份喜悅會給他們所有人帶來滅頂之災(zāi)。 而跟他擁有相同境遇的達(dá)穆赫,無疑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 徐離松從兜里拿出那張小照片,扔給了達(dá)穆赫:“小心藏著吧!” 達(dá)穆赫拿起小紙片,疑惑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打開,然后他就看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不可思議再到欣喜最后回歸風(fēng)平浪靜,只有微微顫抖的手,昭示著他內(nèi)心的不平常。 他立刻起身,把照片用穿衣針縫在胸口,只有這樣,他冰冷的身軀才能感受到一點(diǎn)溫暖。 徐離松咧著嘴,難得沒有那副儒雅的形象:“怎么樣?是好消息嗎?” 他只問了一句:“可有什么話帶給我嗎?” 徐離松把林逸秋的話復(fù)述了一遍。達(dá)穆赫點(diǎn)點(diǎn)頭,背過身去,又繼續(xù)睡了。徐離松一番欣喜的心情無人分享,只能郁悶地躺下。 平安度過此劫,林逸秋跟徐離景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有廖英杰好奇結(jié)果,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果然撒下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shù)的謊言去彌補(bǔ),林逸秋只能殘忍一把:“那個宋孤本是假的?!?/br> “啊?”廖英杰rou眼可見地失落下去。 林逸秋不忍,又信口胡謅道:“但好消息是這雖然不是宋朝的,卻是明朝復(fù)刻的,依舊有一定的研究價值。不過教授說了,現(xiàn)在年景不好,叫咱們先別賣,等過幾年再拿出來賣?!?/br> 徐離景聽著林逸秋滿嘴跑腿火車,不由嗤笑一聲。 林逸秋也知道自己不厚道,今天無形之中就暴露了自己也要找人的小秘密,以后再也不能在徐離景面前扮豬吃老虎咯。 等三人重新回到禮堂,劉季年已經(jīng)在大門口等候多時了。他自然知道他們是去干嘛的,但是另外兩人不知道,看見知青隊(duì)的人,心里還是忍不住忐忑起來。 廖英杰:“季年哥,我們回來了?!?/br> 劉季年對林逸秋半是寬慰半是埋怨道:“你也真是的,怎么就把人帶出去了呢?演出結(jié)束了,要上臺致辭,哪里都找不到你們,快進(jìn)來吧?!?/br> 徐離景看他一幅不知情的樣子,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第129章 證據(jù) 臨走前,廖家送了知青所三十斤牛rou和三十斤羊rou,連帶著九場送來的橡子,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了兩個拖拉機(jī),跟在接送的大巴車后面,一排車隊(duì)浩浩蕩蕩地開進(jìn)了村。 眼看著知青們趁著一個冬日,日子過得比本地老鄉(xiāng)還好,不少人牙齒都嫉妒地咬碎了。 林逸秋在接收到這一批物資以后,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工作。 羊rou沒辦法做什么副食品,只能吃一半,再腌一半慢慢吃。牛rou倒是可以拿來做牛rou醬,所以只拿了兩三斤給大家打打牙祭。 這個新年,托林逸秋的福,知青所過得前所未有的富足,rou味從小年開始一直彌漫到三月開春還不散。 宣傳隊(duì)的演員們重新打散編入副業(yè)隊(duì),大家要為接下來開辦食品廠做準(zhǔn)備—— 橡子榛子要爭分奪秒地曬起來,豆餅洗洗刷刷要用來做醬,大家一邊吃飽喝足一邊盼頭十足,卯足了力氣干活。 宣傳隊(duì)的活兒不是時時都有的,這個食品廠才是他們長久發(fā)展的之路。 三月,終月不化的積雪開始消融,林逸秋再度迎來了忙碌地上班生活。 隔了一個新年,再度回到工位,生產(chǎn)隊(duì)的職位又略略有了變化。 王根生身邊果然換人了,是之前那個曾經(jīng)跟蹤過他的人,叫王滿什么的,據(jù)說也是個王家什么族親,看樣子王根生放棄了王曉軍準(zhǔn)備捧這個侄子了。 王根生的兒子王曉柱也來到了生產(chǎn)隊(duì),因?yàn)樗麑W(xué)歷不高又沒什么能力,王根生暫時沒有給他安排什么職位,只說讓他接替王曉軍,負(fù)責(zé)春種的一系列事宜(不是什么正經(jīng)職位,掛個頭銜拿拿錢的閑差)。 王曉柱來了生產(chǎn)隊(duì)就如同魚兒進(jìn)了水里,這隊(duì)里,里里外外都是親眷,又都要仰仗著他老爹的面子過活,誰對他都是尊尊敬敬的。 他跟林逸秋也沒什么矛盾,除了王曉軍之前想整他結(jié)果沒成功這事兒(王曉柱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加上他倒也有點(diǎn)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本事,每日也就混混日子,所以面子上倒也過得去。 林逸秋心里冷笑一聲,這個王根生行事倒是越來越?jīng)]有顧忌了。不過這樣也好,他越囂張,自己把柄收集到的也越多。 下班以后,林逸秋沒有回去,而是直接來到了劉大斌家里。 劉秀花是第一個看見林逸秋的。 林逸秋對她來說那就是人生中的貴人,所以劉秀花現(xiàn)在對他是格外的殷勤,不需要劉大斌多言,立刻端茶送水,接著去灶臺下廚做飯。 劉大斌一副拿她毫無辦法的樣子:“這丫頭——” “讓你見笑了,她被我婆娘寵壞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沒個姑娘樣?!眲⒋蟊笞炖镫m然責(zé)怪,臉上的驕傲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