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有終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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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晉搖頭笑笑,擺弄著手上的香煙:“我很好奇,聚會那天,你更關(guān)心我有沒有劈腿,還是更在意陳準(zhǔn)和林曉曉的關(guān)系?!?/br> 好半天,許歲退回來,撐住桌沿靠近他:“劈腿就是劈腿,現(xiàn)在才想起甩鍋沒意思。無論我和他是不是舊識,我們清清白白。把所有責(zé)任都承擔(dān)下來,還算是個男人,你要知道,你所說所做都特別渣?!彼鹨恢皇?,捏著杯子,“咚”一聲撂在他那邊桌面上:“這杯咖啡本來應(yīng)該招呼你的,給彼此留個體面,別他媽逼我變成野蠻人?!?/br> 許歲聲音并不大,樣子卻比往常兇。 她罵臟話時眼眶氣通紅,里面隱約聚集水汽。 角度緣故,許歲居高臨下。 何晉抬眼盯著她,這樣的許歲,他從來沒見過。原來溫柔無害的人,也有如此強(qiáng)硬的一面,還是在他面前,她本性始終沒有外露過。 第14章 直到下班,許歲沒有看到何晉。 回家的路上,她把車子停在路邊,下去吹了會兒江風(fēng)。 對岸煙霧繚繞,燒烤攤開始招攬生意。 許歲手臂撐著欄桿,腦袋埋進(jìn)去,半天也沒擠出一滴眼淚。如果是下午,再在咖啡館里多停留一秒,可能就不爭氣地哭出來了。 許歲似乎明白,她心中憤怒多于傷感。 剛與何晉在一起時就不夠純粹,成年后的感情會被利益和條件左右。她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只是心情跌到谷底,十分失落。 習(xí)慣有時候也很可怕,她多少留戀從何晉那里得到的關(guān)懷和照顧。 許歲心說算了,誰能干過白月光。 沒關(guān)系,一個人也挺好。 她站得有點久。 旁邊釣魚大爺觀察她半天了,小心翼翼問:“姑娘,想不想抽根煙?” 許歲:“……” 大爺從上衣口袋里掏煙盒:“遇到難事堅強(qiáng)點,千萬別想不開?!?/br> 不知是不是她表情太喪,才叫老人家有了這種錯覺。 “抽煙可能不管用?!痹S歲指著對岸:“要不您請我吃頓燒烤吧。” 大爺吃驚看著她。 許歲眼睛一彎,“開玩笑的?!?/br> 她走過去坐到大爺旁邊,安靜看他釣魚。 那晚老人家收獲不錯,硬是分了兩條給她。 周一銷售部小會議,許歲提起關(guān)于一接客戶作弊的問題。 吳欣沒承認(rèn)也沒抵賴,先問許歲要證據(jù)。 許歲當(dāng)然不可能把客戶拉過來作證:“這單可以分一半給你們,就當(dāng)買個教訓(xùn)。以前的事翻篇,接待制度本身就有漏洞,我建議后臺完善意向客戶信息,今后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作弊,當(dāng)月全部銷售業(yè)績歸于另一組?!?/br> 吳欣嘴上逞能:“什么叫可以分給我們?你和客戶怎樣溝通的還不好說?!?/br> 許歲沒接話,靠在座椅里緊緊盯著她,沉靜目光中竟帶幾分威懾力。 吳欣不自在地動動肩膀。 許歲:“作弊是小學(xué)生干的事,光彩點,別有樣學(xué)樣。這是最后一次,希望你重視。” 吳欣輕哼一聲,還沒笨到有臺階不下的程度:“許歲的提議我贊同,但是何經(jīng)理,今后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別偏私呀?!?/br> 何晉并不接話。 許歲說:“在公,從來沒有過,在私,你我也沒區(qū)別。” 這話算是劃清界限,吳欣目光看戲似的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一遭。 何晉抬頭瞧一眼許歲,半晌,扣上筆帽:“各自先出個方案,具體點,找時間再碰碰?!?/br> 又過幾天,郝菀青也知道了她與何晉分手的事。 起因是早晨她沒聯(lián)系上許歲,一時擔(dān)心,就把電話打到何晉那里,何晉同她說的。 直到傍晚,許歲不敢接郝菀青電話。 有客戶來買房還沒離開,基本問題都談妥,卻在交定金時有些犯猶豫。 許歲下去幫談的,結(jié)束后已經(jīng)七點半。 一早就約好與朋友江貝吃晚飯,在三友街的火鍋店見面,剛好是大學(xué)城附近,讀書時兩人經(jīng)常光顧。 這里生意紅火,每次等位都不少于一個鐘頭。 許歲趕到時,江貝已經(jīng)點了一桌子菜,先開動了。 “中午沒顧上吃飯,餓的前胸貼后背,來不及等你。”她把菜單仍過去:“你再點,今天我請?!?/br> 許歲:“吃錯藥了吧,這么大方?” “你失戀,總要安慰一下?!?/br> “我謝謝你了。” 許歲覺得口渴,上來先干掉一杯冰鎮(zhèn)酸梅湯。 肚子填半飽,江貝才有功夫說話:“你跟何晉真玩完了?” 許歲點頭。 她嘆道:“‘朝三暮四’是男人天性,這是生理結(jié)構(gòu)不同造成的,別太強(qiáng)求,想開點,咱找新的?!?/br> 許歲不想再談何晉:“你少吃點吧,瞧你胖的?!?/br> 江貝哼道:“告訴你,分手歸分手,別搞人身攻擊那一套。” 許歲笑笑,心情還不錯。 吃完飯江貝開車先離開了,許歲走到火鍋店后巷給郝菀青回電話,再沒消息估計她要殺到南嶺來了。 電話剛接通,那邊大吼:“你死哪兒去了?!” 許歲把手機(jī)拿遠(yuǎn)些,“剛才在吃飯?!?/br> 郝菀青問:“你跟何晉鬧分手?” “沒有鬧,和平分的?!?/br> 那邊忽然不說話,她把手機(jī)重新貼近耳朵,能聽見郝菀青的喘氣聲。 “許歲,你就作吧。” 許歲不語。 她站在巷口,巷子很深,一排幽暗燈光將青磚路照得濕潤油亮。 墻面斑駁,每戶門口的藍(lán)色大桶里都裝滿垃圾,氣溫烘著,散發(fā)的味道酸臭沖鼻。 她剛想換個位置,忽然看見有團(tuán)黑色物體慢慢移過來,半晌才辨認(rèn)出是只小狗。它有點懼怕許歲,身體緊貼墻壁慢慢移動,不時停下朝她好奇張望,再低頭繼續(xù)尋食。 它像是一只黑色小泰迪,弓著背,四肢干瘦,身上毛很短,兩側(cè)肋骨隱約可見,應(yīng)該很久沒有好好進(jìn)食了。 許歲蹲下來,朝它示好地勾勾手。 它蹲在墻角不動,緩慢晃了晃尾巴。 電話那邊響起關(guān)門聲,郝菀青似乎換到安靜的地方,“你去,趕緊跟人何晉說清楚,把問題解決了,別再鬧下去。” 許歲收回手:“您想讓我說什……” “說什么要問我?” 許歲沒接話,從包里翻到一根雞rou蛋白棒,拆開包裝,引誘小泰迪過來吃。 它眼睛瞬間變明亮,抬起下巴,鼻子使勁在空氣里嗅了幾下,就像隔很遠(yuǎn)能聞到似的。 許歲這才注意到,它是個小齙牙。 郝菀青怒氣不減,說出的話也挺傷人:“告訴你多少次,你已經(jīng)不是隨便耍性子鬧脾氣的年紀(jì)了,以為自己是天仙呢?別人都得慣著你。我這個歲數(shù)了還要跟著cao心,簡直后悔當(dāng)初生下你?!?/br> 許歲心被針扎似的:“不該先問問我分手原因嗎?他……” “別跟我說這些?!?/br> “您就認(rèn)定是我任性不懂事?在外面胡作非為不考慮未來?” “你就是沒有考慮過?!焙螺仪嘌赞o激動:“你如果懂事一點,就應(yīng)該為你爸爸多著想。他還能活幾天?真希望他帶著遺憾走,死也不能瞑目?” 許歲今晚心情明明很好,可所有消極情緒一直藏在身體某處,崩潰總在一瞬間。 小泰迪已經(jīng)慢慢靠近,但她沒有注意到。 “別再道德綁架我了。”許歲霍地站起來。 “……你說什么?” 許歲大聲:“我說,別再用爸爸的病要挾我!” 郝菀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還是許歲嗎?” “如果只懂服從才是你女兒,我寧愿不是?!?/br> 郝菀青聲音發(fā)抖:“你要造反嗎?” 從小到大,許歲沒有這樣頂撞過郝菀青。 “爸爸的病也是我的痛處,每次想起,我都恨自己不能幫他分擔(dān)痛苦。我想讓你們開心,所以一味順從,但我忽然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錯的……”許歲緩了口氣,背部抵住墻壁:“是他劈腿在先,也是他主動提出分手。難道因為爸爸的病,我就必須放棄底線,犯賤倒貼?如果這是您從小教給我的道理,我去找他,或者您來幫幫我,告訴他我不介意。” 小泰迪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隨著靠近,它聞到久違的食物香味,竟抬起兩條前腿,渴望地看著許歲,朝她拜個不停。 許歲此刻昏了頭,冷眼看著,做出抬腿驅(qū)趕它的動作。 其實根本沒有踢到,它卻受到驚嚇,變調(diào)地“嗷”一聲,夾著尾巴逃走了。 很長時間,電話那端沒有聲音。 許歲平靜掛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