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219節(jié)
“明天還你?!?/br> “你先戴吧。”康可馨心里酸酸的, 其實(shí)她有點(diǎn)想哭, 但是她忍住了,“林也jiejie,祝福你和朝安哥哥?!?/br> 她轉(zhuǎn)身離開。 莊燦放下蓋頭。 婚禮很傳統(tǒng), 靳朝安扮演了一回上門女婿, 就沒轎子迎親那多余的環(huán)節(jié), 門簾做矯簾,地鋪紅氈,奏樂聲響,喜娘拉著她出門。 雖然簡單,但是該講究的一樣不落。 靳朝安站在門口迎她,走到身邊時(shí),把手里火紅的連理花遞給她,莊燦牽住一頭,和他一起跨過火盆,走向花團(tuán)錦簇的正廳。 恍恍惚惚開始儀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duì)拜。 場(chǎng)面話說完,上斟滿的合巹酒,從此恩愛偕老,早生貴子。 儀式完成,入洞房。 莊燦先一刻鐘回房,這一刻鐘是屬于新娘獨(dú)處的時(shí)刻。 確定四下無人時(shí),莊燦正要掀蓋頭,被推門而入的新郎搶先一步按住了手腕。 她手涼,他手熱,兩種溫度很快交融在一起。 “別動(dòng)?!彼闪丝跉狻?/br> “怎么?”蓋頭下的聲音疑惑。 “我來?!?/br> 靳朝安拿起一旁的秤桿,輕輕挑開,他手腕顫抖,她看不到。 她抬眸,蓋頭落地。 靳朝安呼吸凝滯。 莊燦今天特地起了個(gè)大早,化了個(gè)很艷的妝,她看靳朝安沒有反應(yīng),于是難為情地捧住紅撲撲的臉頰,搓了兩下,“都賴延悅,我就說不要畫成這樣,像女鬼一樣,肯定會(huì)嚇到你……” 他迅速拿下她手,在她臉頰親了一口,“好看?!?/br> 腮紅沒搓掉,反而更添幾分紅暈。 兩個(gè)人深深凝望彼此,愛慕綣繾、濃情蜜意,傾刻倒映在桌邊搖曳的紅燭。 莊燦首先打破這膩歪的調(diào)。 “你說警方查到什么線索了嗎?” “不想他們。”靳朝安坐回圓凳,倒茶。 “哦。”莊燦搓了搓大腿,“那你閉上眼?!?/br> 靳朝安閉眼喝茶,杯子放下,他松開頸下的兩顆盤扣。 “打算背著我——”尾音收住。 莊燦握住他的手指,套入了一枚銀環(huán)。 “你用骨頭做了枚鉆戒送我,我投桃報(bào)李,親手為你打了枚銀環(huán),這里面融了我們兩個(gè)人一縷綁好的頭發(fā)?!?/br> 莊燦書讀得少,但簡單的詩,她會(huì),“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br> “我頭發(fā)是哪來的?” “我半夜揪的?!鼻f燦又補(bǔ)充,“用手電找了一個(gè)多小時(shí),才找到一根最長的?!?/br> “骨頭呢?” 莊燦從脖子里把鉆戒掏出來,那戒指被她拴在項(xiàng)鏈上,“一直都戴在我身上,之前怕你發(fā)現(xiàn)摘下去一陣,不過說實(shí)話,戴著挺累的,鉆戒太大,硌得我胸口疼。” “傻子?!苯蔡鹗?,濕潤的手掌覆在她臉頰良久,湊過去吻她的紅唇,唇齒廝磨間,他嗓音沙啞著說,“以為你不要了?!?/br> “這是我的盔甲,不會(huì)不要?!鼻f燦緊緊抱住他,“你也是?!?/br> 也是。 是她的盔甲,她不會(huì)不要。 靳朝安胸口好燙,莊燦有點(diǎn)喘不上氣,她熱,還燥,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 甚至有點(diǎn)突然。 她從他懷里探出,看他的臉,又摸他的臉,“你臉好燙?!?/br> “嗯……”像發(fā)'情的野獸。 莊燦又摸了摸自己,她感覺心跳得好快,“我臉也好燙……” “嗯……” “怎,怎么回事?!?/br> 靳朝安拖著她的屁股將她抱上了床。 他背過身,一顆一顆將余下的盤扣解開。 呼吸急促,指尖也在凌亂的發(fā)顫。 莊燦扭曲成一條毛毛蟲的模樣,一把攥住他的衣角,“不對(duì)勁……” “康政道在交杯酒里下了藥。” “什,什么藥……” “春'藥。”但又不是普通的春'藥。 “做一次便能上癮,只有對(duì)方身體能緩解彼此,除此之外,誰也不行?!?/br> “康政道這個(gè)無恥之徒!他,他怎么能這樣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 莊燦已經(jīng)將衣服撕得亂七八糟。 她熱,她好熱。 她歪過頭,拳頭丟也丟不過去,只能軟綿綿地垂在他腿邊,“你知道還喝……” 靳朝安已經(jīng)脫好了衣服,他立刻上床,把她摟進(jìn)懷里,迫不及待舔她的臉,“你本來就是我的唯一解……今晚叫大點(diǎn),演給他們看。” 然后就堵上了她的嘴。 …… 轉(zhuǎn)天,莊燦在皺皺巴巴的床單上醒來。 靳朝安比她先醒了十分鐘,此刻已經(jīng)穿戴好了衣服。 莊燦想到昨夜近乎瘋狂的顛鸞倒鳳,她揪起耳邊的枕頭,朝他身上砸了過去。 “以后每天都要解毒怎么辦,真的會(huì)死!” 靳朝安接住,走到床邊,低頭親了親她,從嘴唇滑到耳蝸,“我有解藥。” “昨天不拿出來!” “怕你演不真?!?/br> 莊燦哼,“我看是你想試!” 不膩乎,警方今天放消息,還有大事要辦,莊燦罵罵咧咧地起床,兩人分頭行動(dòng),康公館不好留。 莊燦秘密走后,康可馨回來,靳朝安留下吃飯。 席上,康可馨對(duì)康政道說:“mama讓我去她那里住幾天?!?/br> 這是他們一早商量好的,因?yàn)榻膊幌朐诳导伊羲蓿悼绍坝植荒芨剌蜕骄?,所以這是唯一的辦法。 “什么時(shí)候不能去?偏挑你新婚這幾天,你結(jié)婚她人都不露面,這時(shí)候還想起你做什么!” 眼觀六路的三姨娘立刻給康政道端過涼茶,“您消消氣?!?/br> “mama說就是怕我在婚姻上吃虧,所以才想提前給我打打預(yù)防針?!?/br> 康可馨看向她哥,本想讓康瑞霖幫她說說好話,豈料康瑞霖張嘴就沒給她好果子吃,“結(jié)都結(jié)了,現(xiàn)在打預(yù)防針還有什么用?爸糊涂,媽也有不聰明的時(shí)候?!?/br> 跟靳朝安聯(lián)盟,康瑞霖一直就沒支持過,只不過他爸一意孤行,他沒辦法罷了。 靳朝安一直在康可馨身邊淡淡飲茶,看戲,并不搭話。 “行了?!笨嫡李^疼,康夫人的話一語雙關(guān),他能聽不出來嗎?他指了指靳朝安,“晚點(diǎn)你親自送可馨過去。” “當(dāng)然啦。”康可馨趕緊抱住靳朝安的胳膊,“當(dāng)然是朝安哥哥送我去,晚上他還要住在那呢?!?/br> 康政道臉色稍霽,倒是有點(diǎn)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這時(shí)康政道的秘書來到他身邊小聲稟報(bào),“康先生,出事了?!?/br> “怎么了?”康瑞霖看過去。 秘書說了什么他沒聽見,但他看到他爹瞬間陰郁下來的臉色,康政道起身,“你們來我書房一下?!?/br> 這個(gè)“你們”指的自然是兒子和女婿。 康瑞霖立刻跟了過去,靳朝安卻沒有。 他悠閑自若地倒了杯茶,慢飲著。 “你不過去?”康可馨歪頭看他。 “潤潤嗓子。” 可等靳朝安起身的時(shí)候,康可馨又追了上去,“朝安……” 到了跟前,才悄悄把“哥哥”那兩個(gè)字吐出來。 她欲言又止的,靳朝安等她兩秒,主動(dòng)說了句,“謝謝你?!?/br> “我……我不是這個(gè)意思?!笨悼绍傲⒖烫痤^,她向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終于鼓起勇氣開口,“我我,我知道你們?cè)谧鍪裁?,我不是傻子……人命關(guān)天,?????我分得清……如果,如果可以,給康家留一條活路……可以嗎?” “有些活路可以給,有些活路給不了,我答應(yīng),孤魂野鬼也不答應(yīng)?!苯差D了一下,他看著康可馨簌簌砸下的淚,沉默兩秒,補(bǔ)充一句,“我和莊燦會(huì)保你不受牽連?!?/br> …… 秘書送到的消息是洪爺?shù)拇恕?/br> 三江會(huì)完了,但康洪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