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歡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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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這般急著走, 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傅允斂眸,并未拿正眼看他, 薄唇隱現(xiàn)清淺笑意, 抬手摩挲了下碧綠的玉扳指,帶著些漫不經(jīng)心的意味。 元昊瞇起的桃花眼浮出一抹嫉恨,半晌, 硬生生壓下不寧心緒,才轉(zhuǎn)身面無表情朝傅允行了個平輩間的拱手禮。 “是本宮失禮了。傅兄莫要見怪。本宮的確是有要事想找母后相商。不想, 傅兄和……嫂子也在啊。”說到嫂子的時候,元昊的語氣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桃花眼有意無意在衛(wèi)鶯身上逡巡,里面藏著不甘與愛而不得。 可他分明注意到, 聽到自己叫她嫂子,鶯鶯meimei眼里的錯愕與無措??磥? 她即便是嫁給了傅允, 心里還是有他的啊。這樣想著,他好受多了。 “太子殿下哪里會失禮?鶯鶯已經(jīng)是孤的人,就算往日跟殿下有什么糾葛, 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內(nèi)子害羞的緊,殿下還是少像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會比較好?!备翟室贿呎f,一邊用手指把衛(wèi)鶯垂在胸前的頭發(fā)撥到她后背。這下她脖子上的紅痕顯露無疑,即便是抹了層脂粉,看著也礙眼的很。 “你!傅允你竟如此對她!你知不知道,她會疼?。??” 元昊眸光緊縮, 極力想保持冷靜, 可這些紅痕到底是刺激到了他??梢韵胍? 昨兒夜里在床上有多激烈。且他還敏銳的注意到,鶯鶯meimei走起路來似乎有些不方便,只能軟軟的倚靠在傅允身上。 傅允,你就是再禽/獸,也得顧惜她的身子吧。鶯鶯meimei還那樣小,那禁得住你這般宣泄! 傅允不著痕跡的抿了抿唇。他昨夜確實是喝多了酒,有些不加節(jié)制??蛇@些,還輪不到他元昊一個外人來干涉評判。傅允冷聲道,“那又如何?太子殿下如今也不是童子身了,為何說出來的話卻仍是惹人發(fā)笑?不過是夫妻床笫之間的一點情/趣罷了,殿下竟連這也不懂?” 元昊再也無言以對。鶯鶯meimei既然已經(jīng)嫁給了傅允,這些私事,就不是他該管的。只是他的確不懂這所謂情/趣,對著衛(wèi)柔,他就算再想,也能直接萎了。她下藥算計他的那次不一樣。 “鶯鶯,我們走吧?!?/br> 傅允不再理會愣在原地的元昊,牽著衛(wèi)鶯離開。 永壽宮外,紀曉芙輕搖著扇子裊裊的走出來,剛剛那一幕,她早已在暗處收入眼底。 “你看中的女子,如今在別的男子身下承歡呢?!奔o曉芙用扇子捂著嘴輕笑了下,繼續(xù)慢悠悠的道,“昊兒啊,不是母后說你。你若是真喜歡那女子,便要把傅允踩在腳下,做那九五至尊的帝王??稍趺床拍馨阉仍谀_下,柔兒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別再婦人之仁了,昊兒。你要知道,如今朝中支持你的人,除了嚴太傅那老古董,少之又少。傅允又因為衛(wèi)鶯,處處與你爭鋒相對。他想再扶植一個皇子上位,不要太容易?!?/br> 日光漸漸移動,陰影籠住了元昊復(fù)雜的神色。母后說的話不無道理。他,真的要這樣做嗎?利用他喜歡的女子,來穩(wěn)固自己的太子之位?他承認,他有些動搖了。這一瞬,元昊有些瞧不起自己。 * 斑駁樹影從檻窗外投射進來,明暗交疊,映在傅允側(cè)臉上,他纖長的睫毛像染了一層金色,神色柔和。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給衛(wèi)鶯燙傷的手指上藥,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接著,他開始脫衛(wèi)鶯下/身的衣裙。衛(wèi)鶯心里本就憋著一股氣沒有發(fā)作,回來到現(xiàn)在都沒跟他說一句話,現(xiàn)在是大白天,他居然就想拉著她做那事,實在是荒唐的很。 衛(wèi)鶯死死按住傅允的手,眼里滿是戒備。 傅允愣了一瞬,才意識到她以為自己是要白日宣yin。不由失笑。他像是那種人嘛。她身子還沒好,他怎么舍得再折騰她? “鶯鶯,我不是要碰你,松手好么?” 衛(wèi)鶯聽了,乖順的松開了手,但杏眸仍一瞬不轉(zhuǎn)的盯著他,生怕他會做什么過分的事。 傅允被她的眼神刺得有些難受,在她眼里,他就是這般不堪的人嗎?但還是隱忍的解開了她的衣衫,里面確實是有些紅腫,看的他只想給昨夜的自己一巴掌。輕柔地把藥抹了上去,這清涼的感覺,讓衛(wèi)鶯的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下。 “我輕點,鶯鶯乖,放松,你這樣動,我不敢上手了?!?/br> 其實比起上藥的疼,她更討厭某個地方被傅允盯著看,雖說他此時眼里沒有欲/望,可她還是覺得羞恥。臉燒的有些燙。 上完了藥,他起身幫她把衣裳穿好,卻并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衛(wèi)鶯還盼著他走呢,只好旁敲側(cè)擊的問他,“你……你今日不用處理公務(wù)么?” 傅允怎會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趕他走嘛??烧麄€攝政王府都是他的,他想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 既然鶯鶯提醒他了,傅允鳳眸里浮起溫柔詭譎的笑意,看著她道,“自然是要的。鶯鶯總算是知道關(guān)心關(guān)心為夫了??蔀榉蛞豢桃搽x不開鶯鶯,可怎么辦才好?” 衛(wèi)鶯最討厭他說這些黏人的狗話,禁不住冷笑著回懟,“哦?原來夫君你是三歲小孩啊。呵呵,那是不是連如廁你自己一個人也害怕,還要我陪著你?。俊?/br> 傅允被她的牙尖嘴利給逗笑了,繼而再想,又頗有些委屈,“如廁自然是不用的。我怕把鶯鶯給熏著了。不過鶯鶯剛才叫了我什么來著,哦,想起來了,叫了為夫夫君啊。為夫真的好開心,真的?!?/br> 下一瞬,衛(wèi)鶯就感覺身子一空,被他給打橫抱了起來。他低頭在她耳邊不要臉的輕笑道,“你都知道你夫君是三歲小孩了,他現(xiàn)在要處理下政務(wù),你是不是該陪著他一起?不然他要是走丟了該怎么辦?” 她自己說的話,卻被他當(dāng)成反擊她的把柄,衛(wèi)鶯欲哭無淚。她發(fā)現(xiàn),傅允是真的,真的不要臉!跟他講道理,和對牛彈琴沒什么兩樣,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書房的桌上堆疊著一大摞奏章。經(jīng)元徹授意,那些大臣們上奏的文書都是先交由傅允批閱,才會呈到元徹面前,這樣他處理起來也快了許多,不至于有些事務(wù)拖了太久都遲遲未決。這足以見出,當(dāng)朝皇帝有多么信任傅家。 衛(wèi)鶯就這樣懶懶的倚靠在他懷里,眼皮有些耷拉,看著他一張一張地批閱奏章,看的極認真,勾畫圈點,每一份奏章都寫了不短的批注。反正也跑不了,衛(wèi)鶯便隨意瞧著,他的字清秀遒勁,力透紙背,像是在哪兒見過。想起來了,那日他來提親用的請柬上面的字體,跟現(xiàn)在一模一樣。竟是他親筆寫的么?一般這種送親的請柬,大戶人家都是請書畫先生來寫,衛(wèi)鶯倒是沒想到,他會親自寫。她更想不到的是,他寫廢了多少張紙筆。 到晚膳的時辰,下人們把飯菜端來書房。衛(wèi)鶯吃起來,倒不是覺難吃,只是不如早膳那樣合心意,不過她也沒問什么,她才懶得主動問他,反正做成什么樣,她就怎么吃,她還沒那么挑剔。 更晚些時候,王府里上了燈,外間已經(jīng)安靜下來,傅允揉了揉眉心,稍稍有些疲倦,再看向懷里的人兒,已經(jīng)閉著眼睡熟了,櫻唇微微張開,睫毛像兩只蝴蝶一般,在她的眼窩處投下陰影。他心頭一動,忍不住吻了上去,把她的唇瓣含在嘴里??伤慕廾坪躅澚祟潱翟逝掳阉?,只敢輕輕吻著她。 “鶯鶯,我知道你難過。我也知道你心里喜歡的人是他??墒俏覜]辦法控制自己。只要一想象你跟他在一起的情景,我就好怕好怕,怕到快要瘋掉。你不會忍心看著我,真的變成一個瘋子,對吧。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你永遠都不會懂的。鶯鶯,求你了,也可憐可憐我吧,把你對元昊的感情施舍給我一點。該死,我竟然會嫉妒一個廢物太子。他憑什么能得到你的愛,憑什么???” 他絮絮叨叨的輕聲說著沒有人能聽見的話,這些話,他連當(dāng)面對衛(wèi)鶯說也不敢,只能趁她睡熟了說。她若是知道他這般愛她,只會更加有恃無恐,肆無忌憚的傷他吧。這是她最喜歡對他做的事,不是么? 衛(wèi)鶯做了個夢。 還是六年前來上京。只是夢里已經(jīng)沒有元昊,而是她和一個在暗處窺伺著她的人。 從前做這個夢,她會有被人盯著的寒意。這一晚夢中這感覺尤為強烈。她很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 轉(zhuǎn)頭去看,卻沒有見著一個人的身影。難道是她神經(jīng)過敏? 可回過頭來,那可怕的感覺卻仍如影隨形,讓她無處可逃。 跟的久了,她忽地隱隱覺得,那個影子不會傷害她。甚至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在默默保護著她? 她想出了一個壞主意。她假裝遇到危險,看那個影子到底會不會出現(xiàn)。當(dāng)然,她不會真的讓自己陷入險境。 九歲的衛(wèi)鶯坐在湖邊,慢慢往前挪著,影子你快來啊,再不來我就真的要掉下去了。 就在她眼看就要掉進水里的那一霎,她清晰的嗅到了一陣馥郁的沉香味。這味道,好生熟悉! 作者有話說: 晚安~~~ 第40章 殺意 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惡心, 伸手想把那影子推開,那人紋絲不動, 而她卻因推了他一把, 身子往后一仰,生生跌入了水里。 難受的窒息感從四面八方把她包圍,她不會鳧水, 夢里也不會,溺水的感覺真實可怕, 她掙扎著想要浮出水面,張開嘴大口大口呼氣, 進來的卻全都是冰冷的湖水。 意識模糊之間,聽到有人焦急喊著, “鶯鶯,鶯鶯!”隨后傳來“撲通”一聲, 似乎是有人著急忙慌的跳了下來。 下一瞬, 她被人緊緊抱在了懷里。有人不住的吻她。將口內(nèi)清氣渡到她口中。衛(wèi)鶯神識恢復(fù)了些,透過水里冒著的透明泡泡,瞧見了那人的長相。竟是少年摸樣的傅允! 他青絲散亂, 鳳眸泛紅,滿臉沉溺饜足之色, 素色白衣在水里飄動。刺眼陽光穿過水面,襯得他面容纖白昳麗,精致而易碎。 原來,早在六年前,他就已經(jīng)…… 這突如其來的想法讓衛(wèi)鶯不寒而栗。 她從夢中驚醒。 可那被如影隨形注視著的恐懼還在, 比溺水更甚。她坐起身來, 捂著胸口, 難受的直喘氣。 天還沒亮,窗外是朦朧夜色。一旁的傅允閉著眼睡得很熟。只穿了件月牙白的里衣,兩手維持著先前抱她的姿勢,嘴角帶著淺淺笑意,并未發(fā)覺衛(wèi)鶯在黑暗里端詳著他生出的陰暗心思。 如果,她是說如果,他能在這世上徹底消失就好了。她跟元昊哥哥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他。 而讓一個人徹底消失的最好辦法,就是……殺了他! 傅允睡熟了?,F(xiàn)在,無疑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這瘋狂的想法,讓衛(wèi)鶯的心狂跳。 她按捺住劇烈的心跳,躡手躡腳的下床,在房間里尋到一把她先前用來削水果的小刀,泛著銀白色的寒芒,衛(wèi)鶯盯著它笑了一下。沒注意到,在她背過去的時候,床上那人的眼睛倏地睜開了。 等她轉(zhuǎn)過身,傅允又恢復(fù)成了先前熟睡的樣子。衛(wèi)鶯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光著腳朝床邊一步步走過去,房間里安靜到能聽到她自己的心跳。 不要怕,衛(wèi)鶯。 他睡著了,只要在他脖子上輕輕那么一劃,這個你平生最討厭的人,就能兩腳一蹬去見閻王啦。 此時的衛(wèi)鶯像被這念頭迷了心竅一般,完全想不到她真的把傅允殺掉的后果。光是皇上的雷霆之怒,她就根本承擔(dān)不了,還有傅家的人,還有他的手下宋軒,統(tǒng)統(tǒng)都不會放過她。她腦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衛(wèi)鶯,殺了他!這樣你就能跟元昊哥哥永遠在一起了! 她的痛苦,都是床上那人一手造成的。 他若死了,便一了百了了。呵呵。 這般想著,手里的刀子堪堪對準了他的右頸,毫不留情的往里刺了進去,鮮血如水一般汩汩流了出來,染紅了他的白色里衣,印上去的圖案鮮美的像一朵只在夜晚盛放的花。 “啊……” 是血。 她手上沾滿了血。 這不是她做的!這不是她做的! 衛(wèi)鶯嚇得倒抽一口涼氣,杏眸瞪得老大,她怎么會,怎么會想到要殺了他!? 手里握著的刀子像燙手的山芋一般,被她慌亂的扔在了地上。 “哐當(dāng)”一聲,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她就算再厭惡他,也不至于要取了他的性命。從什么時候起,她竟變得這般冷血殘忍了?衛(wèi)鶯心驚不已。她害怕現(xiàn)在的自己。如此陌生。 衛(wèi)鶯癡愣愣的坐在床邊,眼淚無聲流淌,不敢回過頭去看他??伤?,傅允分明已經(jīng)醒了。其實,他早就醒了,不是嗎?像他這樣深不可測的人,就連睡著的時候,也不會放松警惕,怎會一動不動的任她捅?還是說,他就是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甚至,就算她真的……他也不會攔她? 手指摸了摸脖子上粘膩的液體,傅允垂眸低低一笑,不知是在笑什么。他的鶯鶯,竟然動了殺他的心思呢。 溫柔喚她,“鶯鶯,過來。” 衛(wèi)鶯身子一僵,心中懼怕,他想做什么,是要殺了她么?孫氏的下場,還歷歷在目。她做的事,可比孫氏惡劣多了。他的語氣聽不出什么異常??稍绞沁@樣,她心里就越怕。 磨蹭了一會,她還是去到了他跟前。面上已然是淚流滿面。 “哭什么?為夫還沒死呢,就開始給為夫哭喪了???” 傅允說著,抬手拭去她臉上淚水。他平靜神色底下,似乎藏著某種極壓抑的東西。讓衛(wèi)鶯不敢再看。 “剛剛怎么停下來了?乖,去把刀子撿起來,為夫的心疼的受不了了。你幫為夫個忙,把為夫殺了好不好?那樣,為夫就不會疼了?!?/br> “……不,不要!” 衛(wèi)鶯頭搖的像撥浪鼓,兩手交疊放在嘴邊,愧疚到渾身發(fā)著抖,“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我也不知道我剛剛是怎么了。傅允,我,我做了個噩夢。然后,然后我就有些神智不清了。我錯了。你罰我吧……可是,我不要像孫夫人那樣,死無全尸。求,求你了。” 傅允似乎是被她的話逗笑了,他怎么會那么殘忍的對她呢?真是個小可憐兒,怕成這樣。他可舍不得罰她,罰她就等于在懲罰自己。思及此,傅允輕嘆口氣,道,“鶯鶯,妝奩底下有瓶傷藥,你幫我拿過來罷?!?/br> “哦……好,好。你……你不打算殺我了嘛?” 他不答。衛(wèi)鶯想了想,也是,他要殺她早殺了。衛(wèi)鶯忙不迭的點頭,跑過去一通亂翻,因為太過心急,反而費了好些功夫才找到。 傅允本想接過來自己上藥,誰知她沒有要給他的意思,而是去把燭臺點燃,又跑來跪坐在了床上。 藥粉倒在手上,一點一點抹了上去。她的手觸到他肌膚時,在他身上激起陣陣細小的酥/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