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徒弟總是以下犯上 第30節(jié)
妖修被稱為外道, 它們沒有自己的修煉法門, 基本倚靠佛法或道法獲得神識。但認知力有限, 很少修成正道。 它們修煉的目的是擺脫獸身, 通過奪舍或脫胎換骨煉化成人,畫皮化形是它們的基本功。 不成器的妖修本身膽小, 雁北城混亂至此,必有大妖坐鎮(zhèn)。 葉瀾玄說:“我只見過一次,是個倉鼠精?!?/br> “倉鼠精?芝麻小粒算不得妖。” “灰皮子比倉鼠大不了多少啊?!?/br> 蕭鼎之不與他舌辯:“上城墻?!?/br> 葉瀾玄握緊劍柄,與蕭鼎之一起躍上城墻,眼前一幕令他犯了密集恐懼癥,恨不得自戳雙目,眼不見為凈。 內(nèi)城墻下,灰黑小耗子密密麻麻鋪了一地,包子鋪,釀酒坊的店招上都怕掛滿小耗子,“吱吱嘰嘰”聲令人惡心又生寒。 它們面朝街心一個龐然大物。 那家伙足有兩層閣樓高,腦袋很小,腰肚混圓,屁股上一條成人手臂粗的黑色尾巴一甩,小耗子們?nèi)绯彼憷耸幤饋怼?/br> 長街盡頭站著幾個仙修,距離遠,鼠妖散出的妖力令空氣有些扭曲,看不清他們的模樣,只見他們用仙術(shù)織出一張羅網(wǎng),兩人在前九轉(zhuǎn)走位,將羅網(wǎng)鋪開。 后位仙修將靈力注入裝貓的籠子里,打開籠門,數(shù)只貓列成一線與耗子對峙。 鼠妖仰頭長嘶,小耗子得了命令,蜂擁而上。 貓也勇猛撲向耗子群。 但雙方實力懸殊,貓們瞬間被小耗子糊了一身,撕心裂肺的慘叫,鮮血四濺。須臾,那些貓被啃噬得只剩殘rou骨架。 葉瀾玄從未見過這般慘絕人寰的景象,腿腳發(fā)軟,額頭沁出細密冷汗,內(nèi)心害怕又對鼠妖憎惡至極,握著劍柄的手指泛白微顫。 葉瀾玄自知沒有能力弄那大鼠妖,眼看那幾位仙修要被鼠群埋沒,容不得多想,說:“徒弟,你去收拾大的,我來對付小的?!?/br> 蕭鼎之忽然攬住葉瀾的腰:“這些東西攜帶疫病,別讓它們沾身。開靈盾,雙劍合并,一招解決?!?/br> “只用一招?用哪招?” “你只管開靈盾,我來發(fā)招。” 葉瀾玄運靈,瑩白的靈盾將兩人完全覆蓋。 腰間收緊,蕭鼎之帶著他飛身而下。 鼠妖感覺背后有股凌冽殺氣,愕然回頭,一道烈焰直沖面門。 小耗子們被燒得幾哇亂叫,很快融化在焰火中。 鼠妖躲開赤焰,原地暴走,粗尾橫掃,周圍建筑紛紛倒塌,煙塵滾滾。 一柄巨型赤焰利劍從天而降,由上至下貫穿鼠妖龐大的身體。 紅光四射,鼠妖的身體霎時龜裂,一聲爆破般的巨大炸響,鼠妖的身體四分五裂,污血碎rou密如落雨。 隔著靈盾,葉瀾玄都聞到了難以忍受的刺鼻惡臭。 小耗子們驚慌逃躥,蕭鼎之掌心微轉(zhuǎn),陌上霜劍身綻出數(shù)道焰針,將漏網(wǎng)之魚盡數(shù)消滅。 斬草除根,趕盡殺絕是蕭鼎之慣常的行事作風(fēng)。 對妖如此,對人亦如此。 “善后。”蕭鼎之放開葉瀾玄,言簡意賅。 葉瀾玄懂他的意思,用靈光凈化術(shù)將鼠妖尸血污染的空氣、地面凈化干凈,免得疫病由此蔓延傳播。 做完這一切,葉瀾玄收盾,看著蕭鼎之,瞳孔晶亮。 首次懲惡揚善,熱血澎湃,一招制敵,殺伐果斷,蕭鼎之?dāng)堉约簺_向鼠妖的那一刻,天地都縮小了,只有敵對目標(biāo)和踏實懷抱散發(fā)出的極致安全感。 葉瀾玄正要抒發(fā)無處安放的激情感慨,長街那頭的仙修趕將過來。 “尋真,果然是你!”玄月經(jīng)歷苦戰(zhàn)發(fā)型凌亂,衣衫殘破,完全沒有初見他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 適才站得遠,注意力又在鼠妖身上,葉瀾玄沒認出他。 “我看那仙盾便覺是你,但適才爆發(fā)的火系靈力又不像你?!毙乱娭~瀾玄抑制不住激動。他從不參與戰(zhàn)斗,今日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戰(zhàn)力之強令人刮目相看。 兩月閉關(guān),他進步神速,出手一擊就將鼠妖徹底解決。親熱時他嬌柔似水,風(fēng)情萬種,任君采擷,哪里能想到床榻之外他除了清冷疏離,還如此剛猛狠辣。 葉瀾玄沒有回答玄月的問題,現(xiàn)在不是說閑話的時候:“噬魂魔修在哪里?” “城西?!?/br> “徒弟,我們?nèi)コ俏鳌!比~瀾玄對蕭鼎之說。 蕭鼎之抬袖吸起地上骨碌碌滾動的灰色小圓球。 這是鼠妖的內(nèi)丹,內(nèi)含三百年功力。 徒弟?玄月這才分神細看蕭鼎之。 竟是個濃昳美人,英銳劍眉下生了一雙狹長媚惑的鳳眼,眼尾墜著一粒耀目朱砂,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眸,曜石墨瞳流動著幽幽寒光。 亦正亦邪的氣質(zhì)宛若七月流光裹著冰霜,讓人想捂化霜雪去感受他的火熱。 師徒二人站在一起,各有各的美姿儀,真真賞心悅目。 玄月的目光不停在蕭鼎之和葉瀾玄之間徘徊。 去往城西的路上,玄月與葉瀾玄并肩而行,問道:“尋真,從不見你提說徒弟,今日怎帶徒弟前來?小弟子看著不俗,何時收的徒?” 四條魚中就屬玄月最蹦跶,哪哪都有他,挑事一把好手。若不是他去東海獵蛟,九溪峰定會被他鬧得雞犬不寧。 葉瀾玄邊走邊看途經(jīng)之處的受損情況,地面墻上有許多深刻劃痕,像金鉤利爪撓出來的。 從酒肆殘破的招財燈籠和朱漆描金的門面可以看出這里曾經(jīng)富貴盈門,熱鬧非凡。 如今門窗全被桌椅堵住,定睛可見一雙雙驚恐無狀的眼睛絕望地看著外面,見白衣仙修路過,立刻雙手合十發(fā)出無言流淚的感激。 葉瀾玄的心情越發(fā)沉重,玄月偏偏還在好奇徒弟之事。 葉瀾玄忍無可忍,橫眉呵斥:“現(xiàn)下是閑聊的時候嗎?你該說的是城內(nèi)情況如何,還有多少城民活著,其他宗門在哪里,可有傷亡!徒弟徒弟的,我收徒需向你報備?!” 玄月被吼懵了,怔了片刻,沉臉道:“尋真,這幾個弟子都是我的親信,沒有外人,不必裝樣子。連日惡戰(zhàn),我心情差得很,見到你才輕松些,莫再兇我。” 葉瀾玄發(fā)現(xiàn)他腰側(cè)有大片干涸發(fā)黑的血跡,問:“你受傷了?” 玄月按著傷處,說:“斬了一個妖,受了點小傷,不礙事?!?/br> 仙修守城不易,葉瀾玄嘆了口氣,聲音緩和下來:“辛苦你們了。已有仙友出城求援,我就是接到消息趕來的,再頂一時,相信很快便可度過難關(guān)?!?/br> 玄月沒了好奇的心思,正經(jīng)道:“我沒想到你會來。此次妖魔橫行,虎豹熊羆輪番攪擾,噬魂魔修受疫病感染,變異分裂,靈力無效,只能刀劍硬剛。城中居民半數(shù)被害,我來時活著的城民已關(guān)門閉戶,各自躲藏,很難集中保護?!?/br> “我與紫胤、蓬萊俞思歸聯(lián)手將噬魂魔修引到城西,關(guān)在府衙里。每到子夜蕭聲驟起,噬魂魔修聞音暴動,破壞力陡增,將府衙后墻推到又四處作惡。” 葉瀾玄問:“哪來的蕭聲?” 玄月:“蕭聲來自城外,我出城探查,看到密林深處有只體型龐大的熊妖,頭頂坐著吹簫人?!?/br> 葉瀾玄猜測:“狐妖化人?” “不知。那人見我靠近就躲,并不戀戰(zhàn)。他每夜都在城外吹簫,我現(xiàn)在對蕭聲極度厭惡?!?/br> 葉瀾玄回頭看著蕭鼎之。 蕭鼎之鳳目微挑,似乎在說:看我作甚?簫又不是我吹的。 玄月也回頭看著蕭鼎之,問道:“小徒弟,你是火靈根?” 蕭鼎之不理玄月。 適才被葉瀾玄一頓吼,現(xiàn)在又被小弟子無視,玄月氣悶不已,冒火道:“問你話呢!難不成是個啞巴?” 蕭鼎之的狂拽外人都受不了,葉瀾玄緩和道:“我徒弟不愛說話。他是火靈根,適才的靈招是他放的?!?/br> 玄月錯愕:“你徒弟什么修為?” “大乘?!?/br> “什么???”玄月的聲音陡然拔高,瞳孔震顫,指指葉瀾玄,又指指蕭鼎之,“你、金丹,你徒弟大乘?哈?哈哈……真是奇聞怪事?!?/br> 蕭鼎之冷冷開口:“你有意見?” 這回玄月沒理蕭鼎之,靠近葉瀾玄耳邊輕聲說:“他真是你徒弟,還是與我一樣可入帷帳?他看著尚未及冠。” 此話一出,葉瀾玄對玄月死守雁北城的欽佩感蕩然無存。 別在葉瀾玄腰間的陌上霜鏗鏘出鞘,劍尖正對玄月眉心。 尖銳利刃上跳躍的火焰將玄月散落飄飛的額發(fā)燒沒了,再往前半寸,他的小命就此交代。 “離我?guī)熥疬h點!” 第22章 玄月瞬間后退, 祭出自己的法器,指著蕭鼎之,逞強道:“從未見過年紀(jì)輕輕的大乘仙修, 適才巨劍的靈力遠不到大乘修為, 你唬得了尋真, 唬不了我!小小弟子竟敢拿劍指我, 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不知天高地厚?!?/br> 蕭鼎之冷冷勾唇。 滅妖令他重獲殺戮的快感,現(xiàn)在身體發(fā)膚都極其渴血, 玄月不自量力, 正合他意。 葉瀾玄卻擋在他和玄月之間,喝道:“都住手!你們抬頭看看這天這地這滿目瘡痍!緊要關(guān)頭, 劍指同盟, 你們對得起仙修的身份嗎?” 玄月吃不得虧,橫眉冷對:“我走到哪里都受尊崇,為了蒼生戍守雁北城, 對得起天地良心。尋真, 你我交情匪淺,你說幾句重話我可以忍,但輪不到一個無名少年指著眉心撒野。消滅小小鼠妖便覺自己可日天日地,真當(dāng)修仙界無人了!” “師尊, 讓開?!笔挾χ曇羝胶? 甚至帶點從未有過的溫柔。 葉瀾玄阻止不了玄月動怒, 只能賭蕭鼎之能稍微給自己一點面子。 葉瀾玄轉(zhuǎn)身走到蕭鼎之面前, 抬手輕按他持劍的手, 柔聲哄勸:“徒弟,我們是來斬妖的, 不是來與同盟作對的??丛谑芸喑敲窈臀业谋∶嫔?,收劍好嗎?” “你先護俞思歸,再護玄月,還要護誰一并說了。”蕭鼎之微笑道。 他的笑完全浮于表面,眸色幽冷若寒潭,令人脊背發(fā)涼。 葉瀾玄不能讓蕭鼎之開殺戒,沾染人血催化魔性他就毀了。 葉瀾玄捧心道:“我要護的惟你一人。外界關(guān)于我的傳聞半真半假,待我們平安回到九溪峰再與你詳說。爭斗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現(xiàn)在當(dāng)以大局為重,不要在小事上浪費精力?!?/br> “徒弟,聽一次話。”葉瀾玄的掌心覆蓋在蕭鼎之的手背上,肌膚的溫度相互交融,蕭鼎之的眸色由深變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