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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咸魚裕貴妃 第54節(jié)

    三福晉看著她手里的野花,一派眼高于頂?shù)臉幼佑洲陕淦饋?,“不愧是野路子來的人,就喜歡這等子山野賤花??上н@野花就是開得再盛,也永遠別想跟京城的牡丹一般高貴。”

    聞言,她身邊跟著的太監(jiān)伸手就把耿寧舒手里的花環(huán)搶了過去,扔到地上用力踩了好幾腳。

    耿寧舒這下有點來氣了,這花雖然不名貴,可是她精心挑選摘的,核桃動手做的。

    她繃著臉道:“長在這山野之中的花,霜雪雨露滋養(yǎng),風(fēng)吹日曬無懼,自有頑強的生命力,當然是牡丹比不了的?!?/br>
    “你這是在指桑罵槐?”三福晉怒了,抬手就想打她,卻聽到樹叢之后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話說的不錯,咱們滿人來自草原,哪能忘了根本?!?/br>
    三福晉眉頭一皺,這聲音有些耳熟,等轉(zhuǎn)頭看到來人她頓時嚇懵了,“噗通”一聲跪下,聲音都結(jié)巴了,“給皇、皇阿瑪請安?!?/br>
    呼啦啦的,瞬間門跪了一地的人。

    耿寧舒也傻了,怎么會在這又遇到康熙爺,她趕緊跪下行禮,“萬歲爺吉祥?!?/br>
    康熙爺只是想獨自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喘口氣,沒想到就聽見了這么一番不屈的話。

    三福晉他當然是認得的,至于耿寧舒……他的目光自上而下掃下去,她一直低著頭看不見臉,不過他看見了她腰間門掛的墜子,一下就認出來了,“你是老四府里采菌子那個?”

    耿寧舒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小事,回憶起之前尷尬的場面有些羞窘,頭垂得更低了,“回萬歲爺?shù)脑?,是奴才?!?/br>
    康熙爺也沒想到這么巧,“都起來吧?!?/br>
    三福晉的腿軟綿綿的,一下沒站起來,還是被身邊的太監(jiān)宮女半攙著起來的。

    耿寧舒倒是很利落地站起身來,只是依舊低著頭。

    康熙爺不動聲色地全都看在眼里,把目光放到了耿寧舒的身上。見她跟個小鵪鶉似的縮著腦袋,他道:“剛才講起大道理來很是氣勢,現(xiàn)在見著朕怎么連頭也不敢抬?”

    耿寧舒只好抬了頭,眼神輕輕掃過康熙爺,看他面上帶著笑,很是慈祥的模樣,稍微放松了些,看來自己那番話沒有觸怒他。

    康熙爺看見她的臉倒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小丫頭長得如此漂亮,難怪連一向冷情的老四都護著。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跟著的梁九功看到她眼神也是一凜。

    不過康熙爺很快就斂了心神,目光移到旁邊的越影身上,他認得出這是老四的馬,“來這騎馬的?”

    耿寧舒很老實地回道:“奴才想學(xué)來著,還沒學(xué)會?!彼朦c都不敢吹牛,萬一康熙爺讓她現(xiàn)場表演一個怎么辦?

    康熙爺很是贊許地點頭,“咱們大清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你能有這樣的志氣不錯,在木蘭還有好一陣,你好好學(xué),學(xué)會了朕有賞賜?!?/br>
    耿寧舒一聽有賞,眼睛就亮起來了,“遵命!奴才定會勤加練習(xí),不辜負萬歲爺?shù)钠谕 ?/br>
    康熙爺面上的笑意更濃,“行了,你們小輩自個兒好好玩吧,朕先回去了。”

    說完他就背著手離開了。

    遠離了眾人,康熙爺才開口問梁九功,“老四后院里那個,是什么來頭?”

    第69章

    梁九功默默嘆了口氣,方才耿寧舒一抬起頭,他就知道萬歲爺會這么問了。

    如果康熙爺問的是四爺后院的其他人,他可能答不上來,可當年小選的時候耿寧舒的美貌震動后宮,就連他都印象深刻。即便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比起之前在宮中時,耿寧舒長開了不少,也沒了那股子小家子氣的畏縮,整個人愈發(fā)明媚動人,想來在四爺?shù)暮笤喝兆討?yīng)該過得不錯。

    梁九功心里這么想著,說出口的卻是,“這,奴才眼拙不識,這就派人去查?!?/br>
    既然萬歲爺問起了,宜妃干的那些事肯定是瞞不住的,他要是知而不報免不了也要受罰,還是裝作不認識的好。

    怎么偏偏撞見的人是耿寧舒,還讓萬歲爺注意到了呢?梁九功覺得這可能是宜妃壞事做多了的報應(yīng)。

    “嗯?!?/br>
    康熙爺沒有懷疑他的話,畢竟只是個皇子府里的妾室,上不了皇家玉碟的,梁九功認不得也是正常。

    *

    耿寧舒和其他人都還站在原地,等到康熙爺?shù)谋秤皬氐紫г谘矍?,這才紛紛松了口氣。

    三福晉白著一張臉,沒有心思再對耿寧舒發(fā)難了,帶著身邊伺候的人匆匆離去。

    一路上她的腿腳還有些發(fā)軟,踩在松軟的草坪上像是走在云霧中一樣,很不踏實,需得扶著貼身宮女的手才能走得穩(wěn)當。

    三福晉壓低了聲音緊張地問:“方才我沒有說什么不得當?shù)脑挵???/br>
    她不知道康熙爺什么時候到了樹叢后頭的,更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聽到了多少,不過他剛才都沒搭理自己,想來對她的言行是不甚滿意的。

    宮女凝重地搖頭,“福晉放心,并無不妥的地方。”

    還好只是些夾槍帶棒擠兌人的話,要是福晉真把心中憋著的那些事情發(fā)泄出來,那才真是出大事了。

    三福晉既是懊悔又是害怕,咬著嘴唇皺緊了眉頭,“早知道皇阿瑪在這兒,我就不過來了?!?/br>
    現(xiàn)在既沒在耿寧舒這邊占到便宜,還可能惹了皇阿瑪不喜,她簡直追悔莫及。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來不及了,她只能祈求康熙爺快些把這件事忘掉。

    她很是忐忑地回到帳子中,三爺已經(jīng)辦完差事回來了,正站在書桌前練字,三福晉眼神一閃,本能地停住腳步轉(zhuǎn)過了身不想進去。

    哪知道三爺叫住了她,“福晉回來了?怎么還有事要出去?”

    她只好深吸一口氣進了帳子,擠出一個笑來,“沒有,只是妾身見爺忙著,不想擾了您的雅興。”

    三爺?shù)难劬粗?,手上沒停,“不礙事。”

    寫完那個字的最后一筆,他放下筆這才抬頭,看她臉色不佳,額頭的發(fā)絲還汗?jié)窳擞行├仟N,有些奇怪,“福晉這是去哪了?”

    只是平常一問,三福晉的眼神中流露出幾絲慌亂,有些心虛地垂了眼簾,“沒去哪,帳子里有些悶,就在外頭走了走?!?/br>
    邊說她邊小心觀察著三爺?shù)谋砬椋娝犕晟裆绯?,這才放下心來。也是,皇阿瑪才剛回去,跟他回來的路正好岔開了,兩人還沒見著面,肯定沒跟他說過剛才的事兒。

    那就好!三福晉長出一口氣,要是被三爺知道自己去找了個四爺府里的女眷,還被皇阿瑪撞個正著,那屋里可就又沒個安生了。

    他們兩撥人都離開了,耿寧舒就更不急著走,遇見康熙爺這樣的事情,她已經(jīng)一回生二回熟不慌張了,甚至想趁熱打鐵直接開始學(xué)騎馬。

    畢竟康熙爺親自給賞賜,這獎勵太誘人了,早拿到手早安心。

    跟著的人里頭已經(jīng)有人離開了隊伍,去將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稟報給四爺,阿飛則留下來負責(zé)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格格,主子爺交代過,上馬之前得先跟馬匹相處一陣才行,您過幾天才能正式開始騎,這事兒急不來的。”

    核桃也跟著一起勸,“是呀格格,騎馬這樣危險的事,還是得循序漸進才好。您才剛來兩天,后頭有的是時間?!?/br>
    耿寧舒考慮了一下子,想到自己確實在木蘭還要住上好久,點了頭,“那行吧?!?/br>
    她拍拍越影的脖子,“這附近還有哪里好玩的,帶我去看看?”

    越影嘶鳴一聲,昂首挺胸地帶著耿寧舒一路走去了小溪邊。

    潺潺的溪流像一條絲帶從平坦的草原中蜿蜒穿過,水位很淺,溪水干凈又清澈,能清晰看見底下隨著水流擺動的水草和細細的白色流沙。

    她靜靜盯著水滴看了好一會兒,可惜連一條魚都沒發(fā)現(xiàn),也沒有螺螄,摸魚的想法落空了。

    耿寧舒手上還殘留著剛才采花沾上的汁液,她將手浸入水中洗了洗。雖然還是七月盛夏,草原的溪水卻是沁涼的,拂過肌膚涼爽又舒服。

    忽而“嘩啦啦”一陣響,身旁也傳來水聲,越影學(xué)著她的樣子站到了水里,快樂地洗起了腳。

    “壞馬!”耿寧舒笑著罵它,“你想給我用洗腳水不成!”

    她撩起一捧水潑到它的身上,越影以為她想跟自己玩打水仗,更歡快來勁地踩起水來,頓時小溪邊水花四濺,不僅將耿寧舒身上打濕了,還殃及了旁邊一片人。

    明媚的陽光下,他們的笑鬧聲飛揚,乘著和煦的微風(fēng)飄到遠方。

    一人一馬玩到肚子咕咕叫才依依不舍地回去,耿寧舒很是舍不得越影,摸摸它的腦袋給了一塊方糖吃,“明天我再來找你玩?!?/br>
    袁有余知道她今兒出去學(xué)騎馬消耗大,已經(jīng)做好了羊rou湯面放在了主帳里,耿寧舒換好衣裳斜倚在榻上,喝口熱湯再嗦一口面,快活似神仙。

    她不由得感嘆,“運動過后的碳水,果然是格外美味。”

    擋風(fēng)的簾子被人從外頭掀起來,四爺抬腿進來就看到她捧著比頭還大的碗,吃得臉都要埋進去了。

    核桃不動聲色地推了推耿寧舒的手臂,和白果一道提高了音量,“奴才給主子爺請安?!?/br>
    耿寧舒接到提醒,利索地放下筷子,兩手撐在案桌上想要起身請安,結(jié)果一開口滿屋子的人全傻眼了。

    “嗝兒~”她竟然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耿寧舒連忙捂住嘴,就連一向機靈的核桃一時間都想不出要怎么給她圓這個場,好在四爺沒有怪罪,只是無奈地擺擺手,“別起了,你繼續(xù)吃吧?!?/br>
    “奴才已經(jīng)吃飽了,”核桃在旁邊扶了一把,她站起身來湊到他的旁邊,主動坦白,“奴才今兒又遇著萬歲爺了,不過這次不怪奴才,奴才就在馬場附近溜馬呢?!?/br>
    四爺點點頭,“這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耿寧舒又強調(diào)了一句,“那個三福晉也不關(guān)奴才的事,是她無緣無故的自己湊過來明朝暗諷奴才,還扔奴才東西?!?/br>
    四爺拿了帕子給她擦掉嘴邊沾著的一滴湯,“我也知道,沒怪罪你的意思。”

    三哥都能做得出來在敏妃娘娘百日里剃頭這樣大不敬的事情,他福晉的品性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捏捏她的臉,“你罵得好?!?/br>
    甚至四爺還覺得罵輕了,不過她現(xiàn)在的位份只是個小格格,對上別府的嫡福晉能做到這樣不卑不亢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余下的事情,他會出手給三福晉一個教訓(xùn)。

    見他確實不像生氣的樣子,耿寧舒臉上綻開一個開心的笑,跟他分享今天得到的嘉許,“萬歲爺夸了奴才呢,說要是奴才學(xué)會了騎馬就有賞,為了主子爺您的面子,奴才決定明天開始天天去馬場報道學(xué)習(xí)?!?/br>
    四爺沒忍住輕笑,她哪里是為了他的面子,明明是小財迷看上皇阿瑪?shù)馁p賜了。

    他沒戳穿,“那你可要用心練習(xí),皇阿瑪?shù)馁p賜肯定貴重?!?/br>
    耿寧舒用力地點頭,眼睛一轉(zhuǎn)又小聲加了一句,“那看在奴才這么努力的份上,爺能換一匹真的馬給奴才嗎?”

    好話說了這么多,原來是為了這個,四爺垂眼,“果下馬也是真馬,你要是能騎著它在馬場周圍跑著兜上一圈,我立刻給你換?!?/br>
    這不就是沒得商量的意思咯?

    耿寧舒泄氣地耷拉了肩膀,聽說比自己年紀還小的皇孫都能騎大馬,自己這么大一個人還騎搖搖車,她不要面子的嗎?

    *

    等康熙爺午睡起了,梁九功那邊關(guān)于耿寧舒的信息也都“恰好”調(diào)查完畢了。

    “回萬歲爺?shù)脑?,之前見過的四爺府里那位是格格耿氏,管領(lǐng)下人耿德金的閨女,去年六月剛?cè)敫?。?/br>
    康熙爺端著茶碗的手一頓,既然是包衣奴才的女兒,那應(yīng)該是參加過選秀才能被指出宮去的,六月更是選秀完畢了,“朕怎么沒見過?”

    梁九功的頭低得更往下了,“耿格格是去年參加的選秀,第二輪的時候因為禮儀規(guī)矩不佳,被篩了下去?!?/br>
    康熙爺眉心一擰,規(guī)矩不好,這個理由有些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