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骨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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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準夫人 晚上佟頌?zāi)缘氖侨把纾宓?、炒蛋、蒸蛋……各種蛋的做法全都來了一圈,佟頌?zāi)膊荒佂?,一口一口的,斯文地吃進肚子里。 倘若吃到一半時周翰初沒來,他應(yīng)該會吃得更開心些。 周翰初先是掃了一眼滿桌子的菜肴,緊接著坐下來舀了一口雞蛋羹送入嘴里,砸吧兩口道:“味道沒覺得和其他雞蛋有什么不同。” 佟頌?zāi)彼谎?,沒說話。 “就非得要今天一頓把它吃完?”周翰初擱了筷子,雙手抱胸,問道,“雞蛋放那兒十天半個月的,也壞不了?!?/br> “……意義不同?!辟№?zāi)忉尩?,“這是至正堂開張后頭回收到的謝禮?!?/br> 周翰初看著他,眼神里的情緒逐漸變得柔軟起來。 佟頌?zāi)豢谝豢谕炖锼椭?,周翰初突然笑了笑,說:“你確實一點沒變?!蹦茄凵裣袷窍萑氲绞裁椿貞浝锩?,佟頌?zāi)傆X得那是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個人,一個很遙遠的人。 佟頌?zāi)珨Q起眉頭:“什么?” “沒什么?!敝芎渤跣蚜松?,垂下眼瞼擋住情緒,這才繼續(xù)道,“說你身上全是刺兒,里面卻軟乎得輕輕一摁就能摁下去一個小坑兒?!?/br> 明明這話周翰初沒什么曖昧的意思,但不知為何聽到耳里,卻總覺得有些過于親昵。 就好像他有多了解自己似的。佟頌?zāi)搿?/br> 他吃完最后一口蛋羹,才抬了抬眼皮子:“周將軍,你覺得自己很懂我嗎?” 周翰初笑笑:“至少是廬城最懂你的?!?/br> “那你真是大錯特錯了?!辟№?zāi)渲樥f道,“和我認識的人沒人敢說懂我的?!?/br> “那我就來做第一個,”周翰初有些吊兒郎當?shù)耐笠豢浚直硴沃约旱南骂h,一字一頓的,“做你的第一個,好像更有意義一些。” 像是在暗指什么。 至少從周翰初那曖昧的眼神里,佟頌?zāi)闯鰜韯e的什么意味。 周翰初就是這點厲害,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卻總用表情和眼神給別人營造出一種什么都說了的假象,讓別人浮想聯(lián)翩去。 回過神來想討他的罪過,細細一想,他又什么都沒說。 佟頌?zāi)杆俚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哦——”周翰初意味深長的笑了,“原來天資聰穎的佟三少,也有聽不懂別人在說什么的時候?!?/br> 佟頌?zāi)K于忍無可忍的抬起頭,幾分薄怒的喊他的名字:“周翰初——” 他的耳根子都紅了,被頭發(fā)擋了一半,露出紅透了的耳朵尖,生氣的樣子看上去反而不嚇人,而是覺得可愛。 周翰初心軟了半截兒,也沒再繼續(xù)逗他:“逗你玩的,我錯了。別生氣?!?/br> 道歉倒是比誰都快,上回真需要道歉的時候,嘴怎么就那么硬呢? 佟頌?zāi)伤谎郏骸爸軐④娺€有別的事兒嗎?沒事兒可否讓我休息了?” “還真是有事要來找你?!敝芎渤跽f著從懷里掏出來一張請柬,暗紅色鑲金的款式,翻開封皮,里面用鋼筆寫著字。 佟頌?zāi)奂獾脑谏厦婵吹搅酥芎渤醯拿?,等周翰初把請柬推過來,他才看到整排寫的是“誠邀周翰初將軍攜準夫人”。 這個準夫人,毋庸置疑,是他。 佟頌?zāi)读艘幌拢骸啊裁匆馑???/br> “字面意思?!敝芎渤鯇⒄埣矸湃胨种?,道,“成澤金的事兒辦了之后,為了平衡我手上的勢力,上頭馬不停蹄又派了個新的都統(tǒng)過來接他的班,這位新都統(tǒng)名諱喚作黃厚今,我已打聽過了,是個圓滑狡詐之輩,最擅長四兩撥千斤,恐怕沒有成澤金那么好打發(fā)。他昨夜剛到廬城,即刻就送來了這封請柬,三日之后要辦一個生日宴,邀了廬城諸多名門貴胄參加,還邀請了各國公使,恐怕是要在生日宴上給我一個下馬威。” “干我何事?!辟№?zāi)淠幕厮?/br> 周翰初動作一頓,伸出手指點了點那請柬上的“準夫人”三字,慢悠悠道:“人家指名道姓讓你參加,你不給這個面子,恐怕不太合適?!?/br> 佟頌?zāi)溃骸爸軐④娤胍胰俗龇蛉?,廬城內(nèi)一呼百應(yīng),何須勞煩我來跑這一遭?!?/br> “可本將軍只認你這一個將軍夫人,又該如何是好?”周翰初看著他,眼神里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認真。 佟頌?zāi)c他對視一眼,反倒覺得心虛。 過半晌,他才說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讓你幫個忙而已,”周翰初道,“不會這么一個小忙,都不幫吧?” 或許是因為周翰初眼神太真摯,又或許是因為那請柬上的“準夫人”三個字,總讓他心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之,等佟頌?zāi)磻?yīng)過來后,他已點頭應(yīng)下了。 周翰初悶笑著往嘴里塞了個煮雞蛋,嘗了兩口又點頭:“味道好像確實不錯?!?/br> 佟頌?zāi)攘丝诓瑁骸澳憧瓷先サ故且稽c不急。” “急什么?” “至正堂的事兒,”佟頌?zāi)f,“你才是東家,這醫(yī)館盈虧都是你來擔著,若是一直都是這么個不死不活的樣子,又該如何是好?” 周翰初神色不變,連動作都仍然是悠閑的:“其一,你虧得再多,我也負擔得起。不過是一個醫(yī)館的盈虧罷了,我不至于這點底氣都沒有?!?/br> “財大氣粗?!辟№?zāi)p哼一聲。 “其二嘛,”周翰初繼續(xù)說道,“我信你。” “信我?”佟頌?zāi)读艘幌隆?/br> “以你的本事,不會一直都是如此,”周翰初道,“你總會把這個醫(yī)館做好的,就像你以前做好的無數(shù)件事一樣?!?/br> 佟頌?zāi)酥璞K的動作一頓,有一瞬間的晃神——“你就……這么信我?” 周翰初輕輕點了點頭,說:“信?!?/br> 他篤定的神色,那一瞬間讓佟頌?zāi)€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人。 自小到大,他和父親的關(guān)系一般,反倒是長兄如父。 佟頌定是個待他和二姐都很好的人,溫潤識禮,有度有節(jié),更重要的是,每當其他人都覺得他不行的時候,只有佟頌定會摸摸他的腦袋,溫和又有力量的說到:“小墨,兄長相信你一定可以?!?/br> 可是這樣一個極好的人,卻死在了一聲槍響里。 佟頌?zāi)缶o了茶盞,望著那盞中漂浮的茶沫子,很久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 感情線應(yīng)該會比較慢熱。。。 第30章 宴會 宴廳門口有賣花的小姑娘,急匆匆的跑來跑去只為把手里的花都賣干凈,跑到一半時突然踩滑了什么東西,佟頌?zāi)斐鍪窒肴扑瑹o奈離得太遠。 但那小姑娘還是沒摔到地上,而是被周翰初給扶了一把。小姑娘臉紅撲撲的握著周翰初的手腕,有些激動地說道:“謝謝周將軍?!?/br> 周翰初冷淡的頷首,又不動聲色收回視線,雙手負背繼續(xù)往里去了。 那小姑娘還是望著周翰初的背影,佟頌?zāi)X得好奇,便沒忍住問他:“你與她認識?” “素昧平生?!?/br> “那如何她知道你姓周?” 一旁的二福聞言笑了,語氣里帶著幾分自豪:“佟少爺,你把我們家將軍拉出去站在廬城的任何一個地方找人問問,都沒有不認識他的?!?/br> 佟頌?zāi)瞧婀郑骸岸颊J識?” “自然都認識。”二福說,“我家將軍得民之所向,是大家都公認的……” “二福。”周翰初突然打斷他,斜晲過去,帶了幾分讓他住嘴的意思,“東西呢?” 二福忙收了話頭,把準備好的禮節(jié)送上,簽上了自家將軍和準將軍夫人的名字。 周翰初邁開步伐就要往里,門口守著的守衛(wèi)突然伸出手攔了一把,看著眼生,應(yīng)當不是廬城人。 多半是那黃厚今從自己老窩帶過來的。 “這位爺,”其中一個守衛(wèi)道,“本次不允許持槍入內(nèi)?!彼f著,眼神往周翰初腰間掛著的那把槍上瞄了一眼。 “從沒聽說過不讓人帶槍的道理!”二福先開口了,“難不成還怕我們將軍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不成?” 周翰初也擰了擰眉頭。 通過這段時日對周翰初的了解,佟頌?zāi)仓乐芎渤鯓尣浑x手,就連晚上睡覺時都帶著,極容易被驚醒,一醒就拿槍指著你的腦袋,幾乎成條件反射,也不知道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 所以眼下讓他把槍扔了,確實有些難為人了。 看周翰初的表情,似乎也并不打算扔槍。 他淡淡道:“叫你們都統(tǒng)出來?!?/br> 從言語之間得知了周翰初的身份,那守衛(wèi)也不敢怠慢,忙進去通報了,不過幾瞬,一道聽似暢快的笑聲從里面?zhèn)鱽?,緊接著越來越近。 “周老弟,久聞大名啊?!?/br> ……這稱呼。 莫說是周翰初了,就連佟頌?zāi)济冀且怀?,抬眼去細看那黃厚今。 四十出頭,身材魁梧高大,笑起來時倒顯得憨厚老實,只是一雙眼透露著精明。 他非常熟絡(luò)的攬過了周翰初的肩膀,解釋道:“這規(guī)矩也不是沖你,主要是今兒來的人有些多,怕攜帶槍支饒了大家的興致?!?/br> 周翰初斜晲了一眼他攬著自己的肩膀,絲毫不退的說到:“廬城的地界,我不至于如此膽大,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你怎么著?!?/br> 黃厚今嘴角一抽。 佟頌?zāi)睦镆嗍且惶?,心道就在不久前,你才剛斃了一個都統(tǒng)。 人家新都統(tǒng)可不得小心著些么。 黃厚今清了清嗓子,似在猶豫。 “還是黃都統(tǒng)怕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頭?”周翰初掃他一眼,步步緊逼。 要么都說這黃厚今為人圓滑,見周翰初是個硬茬子,也就不跟他硬碰硬了,立馬就轉(zhuǎn)了話鋒:“別的人自然是要多加防范,但周將軍自己的地盤,斷然不會做出什么事來。放人吧?!?/br> 黃厚今說著先走在了前面,為三人引路,還邊開口問道:“想必這位,就是佟家三少爺了?” 佟頌?zāi)Y貌的沖他點了點頭。 黃厚今那雙眼在佟頌?zāi)乃{瞳上只停留了一瞬,很快就挪開了:“久聞佟少爺大名,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吶。” “過譽。”佟頌?zāi)椭芎渤跻粯?,懶得同他說場面話,故此只是冷淡的敷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