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將心比心(重要?jiǎng)∏椋?/h1>
景楠卿眼角微垂,清廓的掌搭在她肩頭,無聲勸慰地揉捏,坐在她身邊緘默地陪伴。 眼淚似開閘泄洪,和鼻水一起流出,葉北莚整個(gè)人昏昏沉沉。 哭到眼皮發(fā)腫睜不開眼睛。她打著哭嗝,稍微整理情緒,坐起來,肩上的外套也滑落。 她握著濕成一團(tuán)的紙巾,不住擦拭眼睫,眼神落在腳邊熟悉的男式外套上,抬頭問,“你怎么來了?” “我問了沙渺,她告訴我你母親的事情,還有你家地址?!?/br> 景楠卿也紅了眼睛,心疼地伸手拂去她眼前碎發(fā)。 葉北莚打下他的手,“我不需要你鱷魚的眼淚。” 他的掌懸在空中,人困惑地頓滯。 葉北莚雙手捂住眼睛,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悲傷到極致的窘迫。 她問,“為什么瞞著我替我還了四十萬?” 景楠卿語塞。 莚莚,我和你為何要?jiǎng)澐秩绱饲宄N抑皇窍霂湍恪?/br> 他不敢說。 此時(shí)的葉北莚脆弱敏感得如同一只刺猬,一碰就蜷縮起來,把一身硬刺留給對(duì)方。 “你瞞了我多少事?” “……”景楠卿不忍看她固執(zhí)又絕望的表情,想去抱她。 “沒有?!彼f,“我沒有再瞞你的事了?!?/br> 葉北莚躲開他的擁抱,所有混亂的情緒都在一瞬間爆發(fā)。 她起身沖他喊,“欠你的錢一分不少我都還給你。四十萬,還有這一年來的房租?;厝ノ揖桶嶙??!?/br> 他急了,握住她的手,寶,你這是要干什么。 她斜過身子,側(cè)過臉盯著地板,不去看他。 “我不需要你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從今以后,我也沒有牽掛了。我爸我姐瞞我,你也瞞我?!?/br> 她仰起頭問,“信任呢?枉我一直把你們當(dāng)做最親密的人,可是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最親密的人,這句話一出,景楠卿心里被重?fù)簟?/br> 他不顧葉北莚的掙扎,把人扣在胸前,莚莚,你不能這么對(duì)我。你要怎樣都可以,分手這種事我絕對(duì)不同意。 葉北莚冷笑,少自作多情了,從沒在一起過,何談分手。 “那這一年算什么?”景楠卿搖著她肩膀,你理智一些。 葉北莚大喊,“你不是包養(yǎng)我么?我們不就是錢貨兩訖么?” “我現(xiàn)在不需要錢了?!比~北莚諷刺地自言自語,“突然我就不需要錢了。我媽沒了,這個(gè)家也不要我了,那些錢真就變成了一串毫無意義的數(shù)字?!?/br> “我姐說得對(duì)?!彼f,“錢真的不是萬能的?!?/br> 葉北莚哭得昏頭轉(zhuǎn)向,陷入母親去世巨大的悲傷和被景楠卿用錢擺平煩躁的失落中,她哭著喊叫,滿嘴都是失望和再?zèng)]有人愛。景楠卿試圖控制她胡亂揮舞的雙手,卻無能為力。 “葉北莚!”景楠卿連名帶姓叫她,也失了冷靜,“你和你姐的事,以及你和我的事,別混為一談。走的人走了,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 “我一見到你,就無時(shí)無刻不被提醒我的軟弱無能,貧窮寒酸!”她說,“你不就是有兩臭錢么?替我還錢特英雄救美?我用得著你幫么!” 葉北熙門都沒敲,直接進(jìn)來,看兩人激烈地爭執(zhí)。 “我包養(yǎng)你,替你還錢天經(jīng)地義!”景楠卿被她帶跑偏,亂了邏輯,口不擇言。 葉北莚愣住。從未想過,原來景楠卿心中,她和他真的就是這層關(guān)系。 往日的卿卿我我,都是佇立在金錢基礎(chǔ)上的交易。 她眼中噙淚,難以置信望著男人。 景楠卿反問,“你總說我瞞著你。將心比心,你是不是也有瞞著我的事?” “沒有?!比~北莚坦蕩。 “旅行香氛套裝是蕭緒允送你的,你為什么騙我。” 葉北莚緩緩瞪大眼睛。 景楠卿自嘲地苦笑,已經(jīng)從她表情里讀懂了所有。 “寶,你口口聲聲說受傷。那我呢?”他說,“我有人愛么?我的期望和付出又得到什么?是不是只有錢,才能把你綁在我身邊。” 在她付出那么多之后,他仍舊問他得到了什么。葉北莚突然笑了,邊笑邊哭。像個(gè)瘋子一般說對(duì)啊,景楠卿,我們之間就只是錢。我葉北莚就認(rèn)錢,誰給得多我就跟誰睡。 況且你給得也不多,我半買半送,就當(dāng)讓你白嫖了。 葉北熙實(shí)在不想聽下去,她已經(jīng)在門邊站了半餉了。用指節(jié)使勁叩響門板,打斷兩人。 “晚上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火鍋。”她看著景楠卿。 葉北莚開始收拾行李,乒乒乓乓,摔摔打打。她用腳踢開行李箱,一股腦把行李塞進(jìn)去,又從衣柜里找出幾件梅笑舒的衣服,邊迭邊哭,眼淚把衣物都浸濕了。 她把mama的遺物放進(jìn)行李箱,唰啦一聲拉上拉鏈,扣好密碼鎖。起身穿好外套往門外走。 肩膀撞開葉北熙,頭也不回跑下樓。 葉北莚嗤笑,雙肘抱在胸前,睨著景楠卿,“我meimei臭脾氣上來就像瘋狗,逮誰咬誰。和她在一起,有你受的?!?/br> 景楠卿護(hù)犢子地反駁葉北熙,“莚莚才不是瘋狗?!?/br> 葉北熙也不接話,自顧自說,“但是你記著,只能我罵她,輪不到你?!彼齽C冽的目光揚(yáng)起看向景楠卿,“媽沒了,她還有娘家人?!?/br> 景楠卿覺得可笑,“你們做了這么多令她傷心的事,用不著假惺惺,賊喊捉賊?!?/br> “一碼歸一碼?!比~北熙說,“媽生病這么多年,她都不在家伺候,很多事情不理解。我也不需要她理解?!彼龁柧伴洌澳阕龅氖虑樗斫饷??” 景楠卿忽然覺得這姐妹倆真像。一點(diǎn)不饒人,都能把人問得啞口無言。倔強(qiáng)又別扭,心里明明惦記對(duì)方,卻不說出口。 葉北熙跨進(jìn)梅笑舒房間,定定站著,放眼環(huán)視。每一件物什都無比熟悉。她深嘆口氣,摸著掛鉤上的毛巾。 慢慢摘下。 景楠卿看到葉北熙的背影不住抽噎抖動(dòng),也不好再說什么。默然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等等。” 葉北熙抬起埋在毛巾里的眼睛,轉(zhuǎn)身說,“你真的包養(yǎng)她了?” “沒有。”景楠卿回答得篤定。 “別再讓她哭?!?/br> ———————————————————— 葉北熙:跟女人吵架講邏輯,怪不得你追不到我妹 景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