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升官發(fā)財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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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不言抬眸看她,一雙眼睛似石寒泉流,溪深蒼雪,冷沁沁的。 沐鈺兒并不躲閃,反而半個身子前傾。 “少卿一定也覺得奇怪?!彼櫫税櫛亲樱旖切⌒〉木聘C,顯出幾分坦蕩的試探,“不論如何,這樣的目的一定不會直接把魯寂殺了,殺一個人容易,可太不值得了,人活著才有更大的價值?!?/br> 唐不言看著她燦若琉璃的眸子,那眸子極亮,倒映著他的模樣,莫名顯出幾分女郎特有的天真。 “那若是因為錢呢?”唐不言移開視線,把目光落在茶幾上用茶水寫成的‘錢’字上,“魯夫人算起來也是格外富裕的?!?/br> 那字龍飛鳳舞,即將干涸。 “我本來覺得魯夫人應(yīng)該沒錢,但聽少卿所言,那應(yīng)該確實有些錢財?!便邂晝菏种咐@著發(fā)帶,隨口說道。 “別看百露春貴,買的人可不少,如今這種香料管用分紅是五五開,我瞧著這位魯夫人每年應(yīng)該會有至少三千的收益?!?/br> 唐不言看著那三根筆直豎起的手指,眸光微動:“所以魯寂的失蹤為何不能跟錢有關(guān)?” “自然也有可能,但我覺得可能不大,這樣魯寂的性格,這樣的背景,能跟錢扯上關(guān)系無非就是被人綁架,勒索錢財,可綁匪現(xiàn)在都沒有來信,而且就算真的只是被綁架了,現(xiàn)在錢沒到位,那就很難撕票?!?/br> 沐鈺兒抱臂,神采飛揚(yáng)說道:“這是我也想到了,所以只要魯家一有動靜,我們的人馬上就會知道?!?/br> 唐不言差咳嗽一聲,伸手去夠茶盞,才發(fā)現(xiàn)撲了一個空。 沐鈺兒殷勤地倒了一盞茶遞過來。 唐不言看著那白瓷茶杯不動彈。 沐鈺兒疑惑地眨眨眼,手指貼了帖杯壁:“茶還是熱的。” 唐不言抿唇,伸手接過茶盞,卻沒有喝下,只是放在手心摩挲著:“因為你給魯夫人的那幾道符?” 沐鈺兒聞言,頓時得意起來:“貼了我的符,北闕的暗線會格外注意這家,若是魯夫人真的心神混亂,把符掛到樹上就是說明事態(tài)嚴(yán)重,暗哨們會入戶注意動靜,防止出事,更別說有人送信什么的,當(dāng)場就把人逮??!” 唐不言手指摩挲著杯壁:“原來如此,北闕私底下似乎有很多這樣的交流方式,那日你在羊湯攤錢,對著老板用中指敲了三個,老板就走了,似乎也是暗語,還有那日,你當(dāng)著我的面和那個三只手說話,似乎也說了好幾句暗語?!?/br> 沐鈺兒被糕點嗆了一下,用力錘了一下胸口,驚詫說道:“咳咳,你怎么知道?” 唐不言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微微揚(yáng)起:“不知,只是會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怪異,后來某仔細(xì)觀察你和南市暗哨間的互動,相比較當(dāng)日在宣教坊,某被人誤導(dǎo)了方向時意外發(fā)現(xiàn),暗哨對暗哨的交流似乎更加直接一些,但你似乎具有統(tǒng)領(lǐng)性,動作更少,只靠眼神和言語就能完成一系列的指示?!?/br> 沐鈺兒大為吃驚地看著他,隨后喃喃自語:“你是怪物嗎?這樣也能發(fā)現(xiàn),還是北闕的暗號太明顯了?!?/br> “不明顯,非常……有趣,只是目光如炬是辦案的基本要求?!碧撇谎灶h首,波瀾不驚地說道。 沐鈺兒估摸了一下,最后還是簡單解釋道:“北闕確實有一套獨立的暗語和標(biāo)記,方便交流,也為了隱藏自己?!?/br> 她沒有細(xì)說,唐不言也沒有多問。 “原是如此?!碧撇谎灶h首,“你的黃符他們怎么認(rèn)識,我瞧著字和尋常道士一般……龍飛鳳舞?!?/br> “是黃紙,黃紙用的是厚木漿,有我們特制的香氣,這樣的黃紙就是說明可以入戶,普通黃紙就是緊盯的意思,若是我符上有特定的字符,比如定就是要當(dāng)夜就入戶勘察的,比如安就是我正常買賣的符?!?/br> “好生精妙的一套體系。”唐不言嘆為觀止,“北闕能在陛下手中多年,確實有自己的生存本事?!?/br> 沐鈺兒皺了皺鼻子,越發(fā)得意,若是有尾巴,大概能翹上天:“當(dāng)然?!?/br> “已經(jīng)未時末刻了。”唐不言見狀,嘴角抿出笑來,隨后掃了一眼角落里的更香,“司直打算回北闕還是直接回家?” 沐鈺兒摸了摸下巴,眼睛瞟了瞟新上司,在直接翹班回家,還是會北闕裝模作樣到點下班間猶豫。 唐不言像是察覺到她的猶豫,慢條斯理說道:“三百遍司規(guī),你可以早些回家抄。” 沐鈺兒掙扎:“北闕之前沒有司規(guī)的。” 唐不言自一側(cè)暗格中抽出一張密密麻麻的字,和顏悅色推到她面前:“現(xiàn)在有了?!?/br> 沐鈺兒看著上面端端正正,字跡好看到完全可以裱起來的字,眼前一黑。 “三十條?!碧撇谎哉f,“我們說好要做這個交易,那所有規(guī)矩都改立起來?!?/br> 沐鈺兒拎著那張紙,心痛到無法呼吸:“所以少卿打算那我殺雞儆猴?!?/br> “北闕情況復(fù)雜,你不想去掉小孩和老人,自然就要有別的打算?!碧撇谎曰\著袖子,淡淡說道,“大周孩童六歲啟蒙,陳安生幾歲了?!?/br> “六歲了?!便邂晝盒÷曊f道,“等入秋了就打算送去讀書的。” “送去那里?”唐不言問。 “就淳風(fēng)坊的立身書院,那個夫子古板嚴(yán)肅,但學(xué)問好,心眼也不壞?!便邂晝航忉尩溃拔艺伊撕镁玫乃桔拥??!?/br> “陳安生脾氣如何?”唐不言又問。 沐鈺兒摸了摸鼻子:“有些小脾氣吧?!?/br> “你可曾想過她和普通孩子不一樣?”唐不言聲音微微放柔。 沐鈺兒抿唇,好一會兒才開口:“那總要讀書的。” “那為何不自己辦個私塾。”唐不言語不驚人死不休。 沐鈺兒大驚:“我們哪來的錢?” “倒是自然會有,此事我已有打算,北闕的孩子與往常孩子不同,自小接觸的人也不一樣,學(xué)壞的風(fēng)險很高,也很容易和其他孩子格格不入,不如安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糾正起來也容易?!?/br> 唐不言顯然深思熟慮過,“而且陳安生是女孩,現(xiàn)在看不出來,等再大寫,瞞不住的?!?/br> “你知道他是女孩子!”沐鈺兒大驚。 唐不言擰眉,無奈說道:“我不該知道嗎,你們對她和幾個男孩子明顯不同,而且她長得頗為秀氣,自然能看出是小女郎,還有北闕兩個腿腳有傷,一個眼睛有傷,一個右臂有傷,都是之前在辦案子中手上的,如今被你養(yǎng)著,只在北闕做一些雜活,也有些可惜?!?/br> 沐鈺兒眸光微動,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面前這位唐三郎一般。 “你都知道?”她看著唐不言的眼睛,眉心皺起。 “去戶部調(diào)了檔案,這幾日在家看了一遍?!碧撇谎云届o說道,“這些人為何不訓(xùn)練起來,各有戰(zhàn)斗力,揚(yáng)長避短,也好彌補(bǔ)北闕人手不足的空缺。” 沐鈺兒垂頭,喪氣說道:“說得好聽,可去哪里找人教啊?!?/br> 唐不言側(cè)首,不解問道:“你這般厲害,難道也教不了?!?/br> 沐鈺兒抿了抿唇,不好意思說道:“就是太厲害了,我以前跟著師父學(xué)武功,都是一遍過的,張一王新都要學(xué)好久,所以我沒法……” 一樣?xùn)|西,聰明的人看一樣就了如指掌,一般的人要學(xué)習(xí)一日,笨的人要學(xué)習(xí)三日,但不代表聰明的人可以去教笨的人。 會學(xué)和會教本就是兩碼事。 同樣被人譽(yù)為‘神童’的唐不言了解點頭:“此事不急,等魯寂找到了,再為他們尋個師傅?!?/br> 沐鈺兒眨眼,開口問道:“你不是就來北闕鍍金的嗎,怎么這么上心。” “既然答應(yīng)司直要替司直保全北闕,自然盡心竭力。”唐不言把手中的茶盞放回案幾上,“回去休息吧?!?/br> 沐鈺兒手肘撐在茶幾上,撐著下巴看著唐不言:“唐少卿,你人真不錯。” 唐不言一抬眸便看到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那我的三百遍司規(guī)……” 唐不言收回視線,冷漠無情:“再多說一個字就再多抄一邊?!?/br> 沐鈺兒立馬正襟危坐,一臉哀怨地看著唐不言。 唐不言移開視線,疲憊地閉上眼。 他大病初愈,今日奔波許久,好不容易放下一點心神,在綿軟晃悠的馬車上,一只手靠著憑幾,撐著額頭,閉眼小憩。 一只隨意搭在身上,用銀絲鎖邊的衣袖安靜垂落下來,衣擺上洛陽最時興的繡法,用翠色的孔雀翎借著金絲繡入綢緞內(nèi),栩栩如生的鳥兒錯落有致,印染上的百花逐金針羽毛悄然綻放,低調(diào)奢華卻又貴氣繁瑣。 沐鈺兒盯著那花紋在心底折算一會兒價格,最后百無聊賴地趴在茶幾上開始龍飛鳳舞地抄寫司規(guī),尖銳的蘆葦筆在宣紙上被人大開大合地比劃著,落在堅硬的梨花木上,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馬車走在悠悠達(dá)達(dá)的午后,日光綿長,連著空氣都散去寒意,逐漸溫?zé)崞饋?,草長鶯飛,春日融融,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聲音隔著車簾傳了進(jìn)來。 日暖人語,風(fēng)中隱隱混著酒香還有袖間常年累月的藥香,唐不言緊繃多日的意識逐漸散去。 陷入睡夢中,他在朦朧間看到一根鮮紅的發(fā)帶。 —— —— 翠鳥驚叫,炊煙四起。 “別吵,我家郎君在睡覺呢!”瑾微壓低嗓音的聲音借著風(fēng)送了進(jìn)來,隨后是樹葉凌亂晃動的聲音。 ——有人在打枝驅(qū)鳥。 唐不言自小憩中倏地驚醒。 “你睡醒啦!”一個笑瞇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聲音悶在耳朵,聽得不太真切,唐不言揉了揉額頭,大概睡得有些深,還有些不知事的迷糊。 沐鈺兒正一手糕點一手蘆葦筆,姿態(tài)瀟灑地游龍走蛇,恰恰抬頭,真好和一雙還帶著睡意不曾散去水意的眼撞了個正著。 那雙漆黑的眸光借著半寸夕陽西下的昏黃日光斂著滿目春色,絕色霜雪,神明乍現(xiàn)。 沐鈺兒呼吸一怔,手中的糕點啪嗒一聲落在宣紙上。 唐不言下意識皺了皺眉,清醒過來,目光往下移去,就看到一大塊油脂落在雪白的宣紙上。 沐鈺兒回神,把那張抄了一半的司規(guī)連同糕點一起裹起來,塞進(jìn)自己的袖子里,訕訕笑著,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 “司直怎么還在這里?”他開口,聲音沙啞。 沐鈺兒垂眸,手忙腳亂收拾著桌子上凌亂的紙張,紙張順勢還掉落在唐不言腳下。 “郎君?!瘪R車外,瑾微聽到動靜,連忙壓低聲音問道,“醒了嗎?” 唐不言懶懶嗯了一聲。 簾子被小心掀開一角,瑾微的腦袋探了進(jìn)來,一臉驚喜:“郎君好久沒有睡這么沉了。” 沐鈺兒借著收拾的姿勢,悄悄抬眸看去。 兩人自見面起,這個唐家三郎便帶著教尺一般的端正矜貴,言行舉止挑不出半點錯來,可如今那張精致俊秀的冰白臉頰,卻帶著來不及散去的倦氣和……神明跌入人間的迷茫。 只這一眼,沐鈺兒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下。 “馬上就要敲暮鼓了,今日多謝司直了?!辫⒑皖亹偵f著。 沐鈺兒胡亂把紙張隨意疊在一起,七零八碎,含含糊糊說道:“小事?!?/br> 唐不言蹙眉,去看瑾微。 “本來早早就到大盤街了,誰知道司直正準(zhǔn)備起身離開,您就皺眉,睡不安穩(wěn)的樣子,司直心好,就索性一直陪著郎君了?!辫⒁荒橀_心,“郎君這一覺醒來,精氣神都好了許多呢?!?/br> 唐不言錯愕。 沐鈺兒故作無所謂地拍著馬屁:“小事小事,上司睡得好才是大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