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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靠破案升官發(fā)財在線閱讀 - 我靠破案升官發(fā)財 第357節(jié)

我靠破案升官發(fā)財 第357節(jié)

    “他可不是這般心軟的人,便是你纏一下就成了?”唐不言笑問道。

    沐鈺兒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就整天趴墻頭和他說話,他出門時便跟著他,纏了半個月呢?!?/br>
    年幼的沐鈺兒小小一只,就好像一個小腰墜一樣,整日黏著張柏刀,見他不耐煩了就是咧嘴笑,再不行就癟嘴委屈,若是他高興了了,就開開心心捏著糖說要當(dāng)拜師禮,楞是把一個大好郎君嚇得出自家門都是翻墻出門的。

    “倒是調(diào)皮。”唐稷低笑一聲。

    沐鈺兒咧嘴一笑。

    “你師父對你好嗎?”

    “好啊。”沐鈺兒臉上笑意微微斂下,認(rèn)真說道,“師父對我很好?!?/br>
    兩人站在緊閉的書房門前,雕刻著梅蘭竹石的烏木八開大門在日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

    “你真的想知道李月舒的事情嗎?”唐稷低聲問道。

    沐鈺兒神色一冽,隨后堅定點頭。

    作者有話說:

    抗臺ing臺風(fēng)明天下午才來,竟然今天就要住在單位了qaq

    這個唐家的構(gòu)造查了很多資料,大部分來自百度,拼拼湊湊,實在是找不到唐朝的建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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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琉璃愛

    往事

    唐家的祠堂在西北角, 要先穿過整個內(nèi)院再穿過一個大花園,再走個一刻鐘才能看到那間高高翹起的屋檐,通體烏黑的墻面。

    祠堂兩側(cè)種滿高大的松樹柏樹, 樹蔭影影綽綽落滿地面,讓炎熱的午后也多了一絲清涼。

    正中的那條青石板路寬大干凈,此刻正三三兩兩站著不少穿著灰色衣服的仆人,那幾位老仆正憂心忡忡地張望著, 時不時接頭接耳, 更多時候是看著緊閉的大門。

    高高的牌位自上而下依次而來,就像高高在上的先祖注視著地下跪了許久的后輩,兩側(cè)香爐中的熏香裊裊而起, 很快便又消失在安靜的大堂內(nèi),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周圍, 偌大的正堂似乎只剩下正中那人。

    唐不言正跪在蒲團上,腰肢挺直, 脖頸低垂,清瘦的腰肢被門上的倒影籠著, 青色的袍子安靜貼著消瘦的肩頸, 安靜的垂落下的漆黑的長睫成了冰白臉上唯一的顏色,卻又瞧著人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孱弱。

    祠堂外連著鳥叫聲都消失不見, 高大厚重的大門把所有的動作都關(guān)在門外。

    唐不言只是跪著, 像一尊被冷玉雕刻成的人像, 無悲無喜,不動聲色,甚至連著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喵……”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貓叫。

    唐不言不為所動。

    “喵喵。”那貓聲有些鬧人, 堅持不懈地叫著, 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唐不言長睫微動, 卻并未動作。

    ——是吉祥。

    “哎哎,別撓我?!敝皇悄秦埥兄蠛芸炀蛡鱽硪粋€驚慌失措的,故意壓低的聲音。

    “喵喵!”

    “哎,不是我說你,你這小貓脾氣真差。”

    “喵!”

    “好好好,不罵了,不罵了?!?/br>
    一直安靜的唐不言終于動了動,側(cè)首看向出聲的地方,漆黑的眸光被微亮的日光一照,石寒泉流,冷沁沁的。

    只這一眼,門外的動靜很快就不鬧了。

    沒多久,那紙糊的窗戶上被人捅破一個洞,窗后的影子晃了晃,緊接著一只雪白的貓爪子被塞進來,甚至還動了動,似打了一個招呼。

    “快……喵……放我……喵……進來啊……喵喵?!蹦秦堊ψ硬荒蜔┑膭又蝗酥萍s制約著,只能嘴里罵罵咧咧著,配著那個掐著嗓子的聲音顯出幾分滑稽。

    唐不言漆黑的眸光微微放柔,眉宇間的冷色被朦朧的日光一罩,終于露出淺淺無奈笑意,蒼白的唇微微抿起。

    小貓兒大概是真的不耐煩了,對著膽大包天的人類就是一爪子。

    那影子倒掛在窗外,整個人手忙腳亂了一會兒,最后眼睜睜看著小貓兒自懷中月下,那小小身影在窗邊一閃而過,最后靈敏落在地上,垂著尾巴,頭也不回地溜溜達(dá)達(dá)跑了。

    唐不言安靜地注視著那道影子,最后那影子想一只蝙蝠一樣無辜晃了晃,摸了摸鼻子:“吉祥還挺大的脾氣。”

    隨著吉祥的離開,兩人一時間也有些無言,只是隔著那扇豪華的烏木窗戶沉默著。

    “我剛才和唐閣老說了幾句話?!边€是窗外的沐鈺兒先一步開口說道。

    唐不言眼波微動,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微一動,寬大的袖子便也緊跟著挪動些許。

    “他和我說了為什么當(dāng)年沒法直接把琉璃救出來?!便邂晝旱氖种缚壑莻€被她弄破的大洞,就像吉祥的爪子化成了人的爪子,不安分地磨著爪子。

    唐不言微微垂眸,半張冰白的臉落在日光下,越發(fā)顯出毫無血色的玉色。

    他只是這般無聲地跪著,便好似一尊沾染紅塵氣息的神佛,在搖搖欲墜的懸崖邊顫顫巍巍地?fù)u晃著。

    “若是站在唐家的立場,我覺得情有可原的?!?/br>
    沐鈺兒的聲音順著那個不合時宜的洞,輕聲傳了過來。

    “阿耶年邁,妻兒尚小,朝堂紛爭,百年世家走到岔路,這么多責(zé)任壓在她身上,而且這事涉及明仁太子,便是尋常小事都能刨根問底,牽連無數(shù)血案,更別說是李家的事情了,閣老當(dāng)年確實不敢輕舉妄動?!?/br>
    沐鈺兒從倒掛變成了坐在窗沿上的姿勢,整個人靠在窗欞上。

    “他說當(dāng)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我?guī)煾笌兔?,說除了我?guī)煾钢?,再也找不到其他人,這才和我?guī)煾缸隽私灰??!便邂晝簢@了一口氣,“用一個把握不大的許諾換走了一個本有大希望的人?!?/br>
    唐不言長睫微動,眉心微微蹙起。

    “別的不說,我?guī)煾高@本事救一個小孩還是很有把握的?!便邂晝旱靡庹f道,“我?guī)煾缚蓞柡α?!?/br>
    “但你們唐家用著天下大義,東宮輕重讓我?guī)煾溉チ税椭?,還差點回不來了?!便邂晝和兄掳驼f著,“我若是旁觀者,還能贊你們一聲高義?!?/br>
    鞭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疼的,那把道德情義的刀沒有架在自己脖子上是沒法體會那種痛苦的選擇,更可怕的時,很多時候,這個選擇是不能選的。

    ——那可是東宮啊。

    ——高.宗在世時親自上告天地宗廟的明仁太子。

    “可我不是啊。”好一會兒,沐鈺兒低聲說道。

    唐不言盯著那道影子,手指緩緩握緊,毫無血色的手背露出一道道青色的血痕。

    “這里面的人一個是我?guī)煾?,是一個是好友?!便邂晝旱氖贮c了點木頭,聲音緩緩變低,“而且后來有很多補救的機會,只是你們一次次選擇放棄她而已?!?/br>
    因為和關(guān)乎江山社稷的大事比起來,一個前御史的女兒,一個牡丹閣的花魁實在太不重要了。

    顧全大局這詞對旁人來說是拍手稱快之事,對決策者更是刻在心中的話,只有對一次次被選擇的當(dāng)事人來說,那是剝膚之痛。

    “我不能替琉璃原諒這件事情?!便邂晝嚎壑种?,低聲說道。

    唐不言緩緩閉上眼,一簇陰影落在眼下,那張冰白,毫無人氣的臉被半束微光籠罩著,顯出心驚rou跳的蒼白,修長纖細(xì)的脖頸微微曲起,好似被繃到極致的修竹。

    屋外,沐鈺兒并未察覺到他的異樣,只是聽著里面還是沒有任何動作,便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不過唐閣老今日能屈尊降貴和我說到這個份上,想來也是少卿的一份功勞,怕我們之間有隔閡?!?/br>
    她說完又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撓了撓臉:“我是說想要我更好的勸勸你。”

    “不過,我到現(xiàn)在沒聽明白你和閣老在置什么氣?”沐鈺兒老實說道,“若是琉璃的事情,她確實有錯,而且此事幕后還有他人,我一定把那人抓出來給琉璃謝罪?!?/br>
    “你是人子,鬧大了對少卿以后官運不好。”

    “閣老也不容易,我瞧著年紀(jì)輕輕就有白發(fā)了?!?/br>
    “夫人和大娘子都很著急呢,少卿想清楚了就先下一個臺階,琉璃的事還有我呢,再說閣老答應(yīng)我若是有機會,可以把牡丹閣弄掉?!?/br>
    “剛好南市蛇頭都沒了,我找?guī)讉€賢良淑德,略有道德的人上來,免得南市老是一團糟心?!?/br>
    “少卿,少卿,你不會還在生悶氣吧。”

    唐不言看著那道無知無覺的影子,那顆在初秋寒風(fēng)中沉寂許久的心在此刻只覺得翻江倒海的難受,劇烈的眩暈感晃得他渾身難受。

    ——她真的毫無不知情。

    巨大的驚慌感讓他在聽到面前之人的每一句暢想中顯得格外無禮可笑。

    —— ——

    “我非不愿救她,只是陛下對明仁太子之事耿耿于懷,我不能冒險?!?/br>
    “陛下看著,姜家看著,那些盯著唐家的人看著,偷天換日天帶人出宮已經(jīng)是當(dāng)時能做的最好的辦法了。”

    “你若是走到我這個位置,就知道謀國之事,一刻不敢松懈?!?/br>
    “如今已到這個驚險地步,死一個人是死,兩個是,一百個是,一千個也是,人人都有委屈,事事都有為難,只能讓他們現(xiàn)在苦一苦,若是上面亂了,下面便也徹底亂了?!?/br>
    “我賭不起?!?/br>
    常年端坐鳳臺的閣老豎著袖子,跪坐在他面前,心中裝的是萬里江山,是皇柞連綿,他們早已沒了尋常之人的悲喜,更看不到江山下的人,皇柞中的百姓。

    “可她才八歲?!碧撇谎缘吐曊f道,“她要如何在那池渾水中活下來,不是死,就是同流合污……閣老,看不出來嗎?”

    唐稷沉默。

    “這是逼她去死啊?!碧撇谎陨n白的唇微微動了動,“或者,您是想著,她若是死了……”

    唐稷眉心一動。

    “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碧撇谎砸蛔忠蛔值吐曊f道。

    “混賬?!碧起柭曊f道,可以看到他蒼白的面容,聲音發(fā)軟,“連你,也要如此誅我的心?!?/br>
    “并非三郎誅心,只是阿耶在此事中已經(jīng)犯下三件錯事。其一,李御史上折之事,阿耶當(dāng)年行走鳳臺,掌管奏疏,卻還是把折子遞上去,阿耶不過是想借著他試探內(nèi)宮的態(tài)度;其二,阿耶既然答應(yīng)張柏刀的要求,就該如他所愿,把人徹底救出來,而不是用著國家大義,逼人低頭;其三,此案上去陛下定會重翻舊案,阿耶到現(xiàn)在依舊不愿出面,讓此事完全平息,只會徒增殺戮。”

    唐稷看著面前倔強的幼子,鎮(zhèn)定問道:“那你想要如何?為了一個李家,拉著唐家一起死嗎?”

    唐不言蒼白的唇緊緊抿起:“我并非此意,只是前事已去,后事卻還有彌補的機會,李家的案子也該到此為止了?!?/br>
    北闕的折子遞了上去,一定會引起陛下的盛怒,若是鳳臺對此事再次置之不理,必將再一次掀起腥風(fēng)血雨,牽連無數(shù)。

    “那你想要如何攔住陛下。”

    “若是陛下多想,執(zhí)意查下去,此事又該如何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