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春空 第117節(jié)
許是他深受皇帝器重,又或許……他只是在忙著找李歸轅。 她放在被面上的手用力, 攥得上頭繡著的花枝都變了形。 “那……”稍作停頓, 她又接著問道, “她是哪一家的姑娘?” 手中小匙攪拌藥湯, 撞擊碗壁,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 俞安行未應,只是看著她。 她瞳孔中倒映出的是自己的影子,心里在想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就連她的病,也是因那人而起…… 夜色洶涌而至,將燭臺上微弱的火光吹進他眼底,幾經(jīng)浮沉,最終泯滅在一派深沉的寂寥中。 他垂下眼睛,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重新端起了那碗藥湯。 “藥要涼了,我替你嘗一下味道。若是苦了,我讓人再重新另備一份。” 青梨靜靜看他動作。 眨了眨眼,突然笑了笑。 “是我唐突了。你那么珍視她,又怎么會輕易告訴我她的名姓呢?” 說著,她指尖搭上他手腕。 “把藥給我吧。” 俞安行還沒反應過來,手中藥碗已被她一把奪了過去。 青梨仰頭。 一碗湯藥很快見底。 她喝得很急,一絲藥汁從唇角流出,蜿蜒出一道細細的水痕。 而眼下,青梨已無暇顧及這些。 指尖扯上俞安行胸前的衣衫,微一用力,便輕輕松松將人拽到了眼前。 仰頭間,她拇指已輕撫上他的唇角。 下一瞬,她探首,毫不猶豫地吻上他線條流暢的薄唇。 青梨的動作帶著緊張的生澀。 毫無章法地啃噬,固執(zhí)地撬開他,將口中僅剩的藥湯渡了過去。 一點點攻陷進入的溫香軟玉在俞安行唇舌間纏綿,將他心神擾亂得徹底。 而在他失神的間隙,青梨已全然占了上風。 俞安行的唇比她料想中還要更加柔軟,帶著淡淡的溫熱。 是很美妙的滋味。 就像是剛出爐的荷花酥。 又可能……比荷花酥的味道還要更好一些。 她同他糾纏,細細品嘗,空出來的手也未曾停下,順著他胸膛起伏的肌rou線條不斷往下,摸上了他硌人的白玉腰帶。 她的動作大膽而又放肆,俞安行瞳孔微睜,大掌握住她的細腰,將人按壓在床上,不讓她再動彈。 掉在錦被上的空藥碗隨著這一番動作滾落在地,裂成了細細的碎瓷片,響聲清脆,但無人在意。 本束好的帷帳變得松散,層層紗簾墜落,遮掩了床上四目相對的二人。 在燥熱的夏夜里,連呼吸也成倍的guntang起來。 青梨雙頰的微紅逐漸蔓延至潮紅。 她想,應是藥效已經(jīng)開始了。 密密麻麻的細癢從腳底漾開,意識燒成一片混沌,難耐得讓她無暇顧及被俞安行按在發(fā)頂上的雙手。 俞安行低頭看向身下的人。 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衣口因著方才的動作變得凌亂,而衣襟已不知何時被她給解開了,胸脯隨著她的呼吸而輕輕起伏,雪白包裹在小衣內(nèi),弧度圓潤挺翹。 目光輕移,眼底的深邃涌動,俞安行幾乎是嘶啞著聲問道:“阿梨今夜……要做什么?” 青梨意識僅剩最后的幾絲清明。 她聽著俞安行的話,眉眼彎出一個可愛的弧度。 “……我要做什么?自然是……” 剩下的半句,她特意附到了他耳畔。 說完,她看著他面上錯愕的神色變化,勾起唇角,帳內(nèi)隨即響起她悅耳的低笑聲。 “其實……我沒生病,是騙……” 青梨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已朝她俯身而來。 薄唇吮上她下頜的那道水痕,又緩緩上移。 俞安行吻地很用力。 一寸一寸攻城略地,越來越深地抵入喉間,將她的嗚咽盡數(shù)吞吃入腹中。 像是一只沉默的野獸。 地板上,碎瓷同凌亂的衣衫糾纏到一處。 不知從何時開始,關(guān)于青梨的所有事情都好像全然脫離了他的掌控。 唐蕓也好,李歸轅也罷,他等著她來求他,再理所當然地為她處理好一切,扮演她的好哥哥。 就和之前扈玉宸的事情一樣。 他會讓她完完全全地歸順他,心甘情愿地呆在他為她鑄就的牢籠中。 一切都不該在今夜發(fā)生。 可她是如此的……生澀又熱情……輕輕松松便擊潰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令他無法控制地迅速淪陷。 他貼上她,將她禁錮在他有力的臂彎間,高挺的鼻梁嵌進她頸窩,鼻息一寸寸燙紅柔膩的雪肌。 燭火在搖晃,模糊了帳內(nèi)一片動蕩的春色。 破碎的輕吟夾雜在風中,連皎潔的月華都染上了一絲緋紅的熱意。 夜色愈深。 彎月半隱在濃稠的夜云之后,闌珊的幾點星子跟著點綴其中。 夜風唰唰從院子里吹拂而過,草木猶如波浪一般隨風飄搖,在墻壁上落下一陣又一陣起伏的黑影。 今夜的風很清,帶著院子里淡淡的花香。 手中燈籠的火光搖曳,勉強照亮了腳下的青石小道。 小魚站在院門外,隔得有點遠,她聽不到屋子里的動靜。 抬目遠遠望了一眼屋內(nèi)朦朧的燈火,又張嘴打了個哈欠,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 轉(zhuǎn)念一想,世子爺心疼她們姑娘,姑娘雖是假裝生病,但世子爺并不知情,這樣一來,世子爺心中擔心,在屋里多呆一會兒,也無可厚非。 可眼下都快兩個時辰了,人還是沒出來…… 來回踱了幾回步,小魚還是放心不下,當即打算偷偷進去看上一眼。 剛走上一步,被人拽住了手臂。 回頭一看,是常跟在俞安行身邊的元闌。 小魚今夜沒能聽見的聲音,元闌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眼下對上小魚,不知什么緣故,他竟也覺莫名不自然起來。 夜色遮掩住面上的燥熱,他干巴巴開口。 “二姑娘說了,她生病了有些害怕,讓主子今夜陪著她,你不必再過去了?!?/br> “姑娘真這么說了?” 小魚有些不相信。 她狐疑地看了元闌一眼,又回頭看著窗扇處透出來的燭火。 也是,世子爺那般好的人,怎么可能會對自家姑娘做什么壞事。 想了想,小魚到底是跟著元闌離開了。 月轉(zhuǎn)星移,不知過了多久。 屋內(nèi)的動靜一直未曾停下。 隱有黯淡的天光透過窗紙照了進來。 燭臺上,燃了整整一夜的紅燭只剩短短一截,燭芯時不時發(fā)出“噼啪”一聲細響。 青梨很累。 渾身都像散了架一般。卻又有一種別樣的滿足。 她很難形容那種充滿的感覺。 最初的疼痛過后,便只剩下永無止境的、令人沉淪的、無法自拔的歡愉。 可俞安行卻仍然不知疲倦。 一滴薄汗自他鼻梁劃下,滴落在她鎖骨之上。 青梨的身體在此刻敏感到了極致,一滴帶著他體溫的汗也令她忍不住瑟縮一瞬,將他抱得更緊。 窗外。 破曉時分最為寂寥。 拂曉時的京都城郊沒有人聲和犬吠,葳蕤的花木依舊在安然沉睡著,就連聒噪了整整一夜的夏蟬都噤了聲。 有早起的小丫鬟從廊下經(jīng)過,腳步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