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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玉羽拂華枝在線閱讀 - 玉羽拂華枝 第12節(jié)

玉羽拂華枝 第12節(jié)

    眾人暗嘆之際,方夫人便笑著招手讓郁華枝過來,拉著她和煦寒暄,“真真像個(gè)仙女兒是的,我實(shí)在是喜歡得緊,若不是家中沒有適齡的好郎子,我倒舍不得叫別家給討了你去。”

    郁華枝一聽竟談到了婚嫁之事,便不好開口,只低頭狀若羞澀。洛縈同郁華枝也算熟捻,便拉著郁華枝朝母親嗔道,“母親,你這話可不是要叫華枝羞臊極了,可別再說了?!?/br>
    方氏睨了洛縈一眼,“我也是瞧著華枝這孩子可人,不知如今可定了親事?”

    郁華枝垂眸淺笑,“夫人,華枝眼下尚未定親,可能緣分未到吧?!?/br>
    方氏輕輕點(diǎn)頭,“女子的婚嫁可是最緊要的事,可是馬虎大意不得,你家中無主母,倒累你父親張羅,若是有來提親的人家,不妨說與我,我便忝著這張老臉去替你打聽打聽?!?/br>
    郁華枝聽著方夫人這番話,很是誠心,半點(diǎn)客氣敷衍都不曾,自覺jiejie這位婆母為人不錯(cuò),也頗感欣慰,“伯母此言實(shí)在貼心,華枝感激莫名,承蒙伯母不棄,在此深謝過了?!?/br>
    其余的嬸嬸們也不時(shí)問上兩句郁華枝家中之事,知如今是她在郁府管家理事,不覺又高看了幾分,后宅的主母挑媳婦,看的無非是家世人品,若還能管家理事、極善女紅,自然更喜,美艷輕浮的那一水作態(tài),從來入不了主母的眼。故而郁晏歡、郁華枝之流便是她們的挑選模板,不過眾人也倒有幾分好奇,為何洛玄在兩姐妹之間反而挑了姿色稍遜一籌的郁晏歡。

    眾人正起了這好奇,郁晏歡方才從遙歡園中匆匆趕來,郁華枝心下也奇怪,今日洛縈與郎子交換庚帖,眾人皆在此處,jiejie卻未曾出席,也不知是何緣故?,F(xiàn)下見郁晏歡進(jìn)了前廳,就先將不解壓下,應(yīng)付了長輩再私下問過郁晏歡就是。

    郁晏歡笑著走來,“是我來遲了,還望母親、各位嬸嬸勿怪?!?/br>
    眾人皆笑著搖頭,方氏道,“怎會(huì),你這些日子辛苦,我們都明白?!?/br>
    見郁晏歡面露疑惑,身邊的洛縈便開口小聲解釋道,“如今哥哥在禮部任職,自蕭國太子來了之后哥哥便負(fù)責(zé)他們的日常事宜,近來太子問及哥哥,元貞國中可有繡工極好的繡娘,想給明淵帝送件繡品,這個(gè)差事便落在了嫂嫂的身上,近來一直忙著刺繡呢。”

    郁華枝聞言望向郁晏歡,見她眼下似有青黑,臉色也不算上佳,不免有些擔(dān)憂。方夫人見時(shí)辰不早了,便讓郁晏歡帶郁華枝四處逛逛,不妨留下來吃了晚膳再回去。郁華枝與jiejie有許多話要說,便順著應(yīng)下了。

    兩人朝遙歡園中走去,郁華枝見沒有旁人才開口道,“jiejie,我瞧著你臉色不好,可是這些時(shí)日刺繡累著了?!?/br>
    郁晏歡扯出一個(gè)笑,“倒也還好,好在這些時(shí)日母親免了我的晨昏定省,只專心刺繡就好。”

    郁華枝有些憂心,“這差事只怕是姐夫逼你應(yīng)下的吧。”

    郁晏歡輕嘆了口氣,“我既然已經(jīng)是他的妻,有事自然是要擔(dān)著的,夫婦一體,不就是這個(gè)道理嗎?”

    郁華枝卻不以為意,“姐夫若真心對你,便不會(huì)逼你點(diǎn)燈熬油,不分白晝地刺繡?!?/br>
    郁晏歡拉著華枝進(jìn)了院子里間,“不說我的事了,今日我尋你來是有要緊話同你說?!?/br>
    郁華枝見jiejie面色嚴(yán)肅,若不是要事也不會(huì)特意派人請自己前來,便開口道,“想必此事與我有關(guān),jiejie有什么話便說吧?!?/br>
    郁晏歡緩緩開口,“你也知道,我婆婆方氏與皇后娘娘同出一族,本就是表姊妹,故而時(shí)常入宮陪娘娘說話解悶。上次婆婆從宮里回來竟說皇后娘娘提起了你,問及你婚事著落。婆婆便來找我說話,打聽你是否定了親事?!?/br>
    “我便覺得不妥,想著若是皇后娘娘想為陛下充實(shí)后宮,可不是要將你賠進(jìn)去了。今晨聽了這話頭,我便急著把你找來,總是早些知會(huì)你,趁早打算的好?!?/br>
    郁華枝聽著這番話,越聽心越?jīng)?,“若是他日?dāng)真下旨命我入宮,父親是不會(huì)為我出頭的。”

    郁晏歡輕嘆,“就是因?yàn)槿绱?,我才著急,眼下若能定下一門親事,或可躲過入宮。華枝,你可明白?”

    郁華枝眼睛略酸,望向屋內(nèi)半成的雙面金龍凌云的繡樣,“jiejie之言,我又如何不明白,只是若隨意定下婚事,日后的日子就一定會(huì)好過嗎?更何況……沈云疆才走了數(shù)月,我就能安心嫁人么?我豈非成了那等無情無義之人?!?/br>
    郁晏歡輕撫著meimei的肩膀,“我知你同沈云疆感情深厚,但活著的人總該為自己多想想,一入宮門便愈發(fā)身不由己?!?/br>
    “不如這樣,我先幫你物色著,若是投緣,倒也是兩全。如今你的年紀(jì)也是該議親了,但我瞧父親卻不著急,總怕他把你給賣了。所以還是要挑自己中意的,多方打聽著,別像我一般,盲婚啞嫁便是了?!?/br>
    郁晏歡一番苦口婆心,倒愈發(fā)勾起郁華枝的重重心事來,“是啊,總是要嫁人的,若真到了時(shí)候,父親也不會(huì)顧及我的心思。jiejie,你說……女子為何一定要嫁人呢?自己手中有度日的銀錢產(chǎn)業(yè),就此獨(dú)過也未嘗不可。”

    郁晏歡無奈地笑了,“或許吧,但父親猶在,若你當(dāng)真自立門戶,此乃大不孝,人言可畏,積毀銷骨,只怕是寸步難行?!?/br>
    郁華枝這下連嘆息都沒了力氣,只說會(huì)好好考慮,讓jiejie不要為她懸心。

    待在jiejie房中用過晚膳,郁華枝便欲起身回府,恰好遇到洛玄辦完差事回了園子,進(jìn)屋見沉魚落雁的小姨子也在,便溫和地開口。

    “今日華枝過府來了,娘子竟沒有派小廝來知會(huì)我一聲,忙完公務(wù)已是這個(gè)時(shí)辰了,是我招待不周了。”

    郁華枝本就對洛玄給jiejie攬了刺繡的差事不滿,累得郁晏歡面色都有些憔悴,復(fù)又聽jiejie說起這些糟心事,更添惴惴。如今洛玄言語間又有怪郁晏歡沒告知自己的意思,氣不打一出來,便諷刺得開口。

    “華枝原就是順道過來瞧jiejie,姐夫公務(wù)繁忙,不敢隨意打擾。誰成想這公務(wù)竟需要兩人才能辦好,jiejie竟也趕上朝廷大臣,可為陛下分憂解難的了?!?/br>
    郁晏歡扯了扯郁華枝的衣袖,示意她勿要再言。洛玄一聽,這小妮子竟是在為jiejie打抱不平了,心下雖不喜,但還是干笑著回道,

    “你jiejie的繡工只怕在元貞國內(nèi)也無人能及,既是蕭國太子開口,這禮便是國禮,總不好敷衍了事,我深感娘子辛苦,定會(huì)好好補(bǔ)償。如今兩國關(guān)系稍有緩和,沈家父子新喪,想來華枝也不希望再起硝煙吧?!?/br>
    郁華枝聽洛玄竟還扯到了沈家,不由氣笑,“華枝今日受教了,若是沈家有姐夫如此了得的口舌,只怕在戰(zhàn)場上也能憑三言兩語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吧?!?/br>
    見二人頗有些劍拔弩張之勢,郁晏歡只得出來打圓場,將此事揭過。郁華枝自然沒有繼續(xù)同洛玄掰扯的想法,便辭了出來,乘馬車回府,一路都悶悶的。

    她知道jiejie有一點(diǎn)沒說錯(cuò),不能指望父親為自己挑個(gè)好郎子,如今郁晏歡的情形就擺在眼前。洛玄并非什么良配,只是湊合著過日子罷了,外間總覺得二人感情和睦,不知暗地里jiejie落了多少數(shù)落,不管當(dāng)初洛玄是否真心求娶郁晏歡,他都有自己的算計(jì),說到底,他同父親也是一類人,難怪能挑他做女婿。

    郁華枝已經(jīng)打定主意,待過了年,京中的宴會(huì)多去上幾次,既然非要嫁人,便挑個(gè)自己還算滿意的,如此或許也不難熬過去,便開口同明微說道,

    “這挑選郎子可是個(gè)技術(shù)活,瞧洛玄這樣你便知道了,哥哥去外間打聽也沒打聽出他一個(gè)不好來,所以既要明察也要暗訪?!?/br>
    明微一愣,“小姐,還真是與眾不同……以往都是夫家挑揀娘子,不過小姐這般自己細(xì)細(xì)挑選也甚好,總歸不挑個(gè)丑的便是了?!?/br>
    郁華枝緩緩搖頭,“不止呢,長得要清秀端正,若能長得玉樹臨風(fēng)那就最好。其次是身體安泰,沒什么殘疾。但最重要的是人品,若無好的人品,前頭這幾條便等同無物。再就是家中人口簡單,公婆好相處。最后……”

    明微好奇道,“小姐,最后是什么呢?”

    郁華枝輕笑,“最后便是郎子不納二色,想必這點(diǎn)少有人能做到吧。”

    明微眼神發(fā)亮,“別人自然很難做到,不過誰若是娶了小姐,怎么會(huì)還想納妾呢?小姐九天神女似的樣貌性情,天下還找得出第二個(gè)來不成?”

    郁華枝倒是被這話逗笑了,便也順著她,“是是是,誰娶了我都是占了極大的便宜,行了吧?”

    見郁華枝總算開心了幾分,明微便也放心了,“小姐,我自小便在你身邊服侍,對小姐的了解不亞于大小姐。小姐向來都很有主見,自己不愿做的事情,誰都勉強(qiáng)不了。許是這兩年變故太多,心中總有著憂思,行事也也多了些遲疑。奴婢也不知如何勸解,只想著這日子,苦也是一天,樂也是一天,奴婢只希望小姐平安喜樂,這便足夠了,至于其他,且不去想它?!?/br>
    郁華枝托著下巴,臉上露出幾分釋然,“明微,你今日這番話頗有些大智慧。我從前全憑心意行事,不愿說違心之言,做違心之事,這兩年遇事反而多了幾分猶豫,瞻前顧后。今后如何,誰能知曉呢?順從自己當(dāng)下的心意,便就足夠了?!?/br>
    作者有話說:

    郁華枝:男的不行。

    赫連羽:太子殿下,她說你呢。

    第18章 金風(fēng)玉露

    不過數(shù)日,便到了年節(jié),宮中倒是大辦了一場宴會(huì),蕭國的太子、赫連羽等一眾自然也都是座上賓,見慕寒之幾人同玄奕帝也倒和顏悅色,眾賓盡歡。

    郁文亭左右逢緣,如今他深得玄奕帝寵信,故而愿意與之往來的人倒也不少。郁卿川也被父親拽著前來赴宴,他百無聊賴地坐著,知道身旁的好友三兩湊了過來,不知低聲說了什么,郁卿川的表情突然變得精彩紛呈?!熬褂羞@等趣事,這些大人也真是有趣?!?/br>
    言罷眾人又笑作一團(tuán),不覺間便已是深夜,眾人自然各自回府去了。

    今日是除夕,各戶都有守歲的傳統(tǒng),只是郁文亭并沒有同兒女一同守歲的習(xí)慣,郁晏歡出嫁之后便只有郁卿川和郁華枝一同守歲。

    前幾日本已現(xiàn)春色,只今日復(fù)又下了場雪,倒也應(yīng)景。二人便在亭子將厚厚的帷帳放下,只剩一面通風(fēng),添上多多的炭火,也不覺得冷。

    兩人賞著雪景,池映白雪,別有一番趣味,一旁放著從鶴棲樓帶來的吃食,郁華枝又不覺想起了沈云疆,“這兩年沈云疆總是換著花樣讓鶴棲樓給我送吃的……”

    郁卿川不愿meimei多添愁緒,便提起了方才宮宴之上聽到的趣事,想逗郁華枝一笑,

    “朝中有些大臣欲討好蕭國太子和赫連家的那位將軍,想著太子與太子妃感情雖然極好,但遠(yuǎn)隔千里,說不定榻上空虛,便試著送了兩個(gè)美人過去,太子只說已有妻室,不缺美人,便原樣送了回來。”

    “眾人便又想著,既然太子癡情便送給赫連將軍好了,他尚未娶親,也并無通房侍妾,想來他不會(huì)拒絕,沒想到啊,他也一概不收。”

    郁華枝聞言道,“我聽說這位赫連將軍已十八歲了,竟還未娶親么?這倒是少見?!?/br>
    郁卿川點(diǎn)頭,“可不是么?雖然長年征戰(zhàn),但總不至于連成親都顧不上。再加上此番拒絕了送上門的美人,不少人就懷疑……”

    郁華枝被勾起了好奇,“懷疑什么?”

    郁卿川故作神秘地湊近郁華枝,“懷疑他好龍陽。”

    郁華枝一愣,“這……竟有龍陽之好?不知他可有中意的男子,你可打聽到了什么?”

    郁卿川搖了搖頭,“這等私密之事我們?nèi)绾蔚弥?,不過既有了這個(gè)猜測,便有心思活泛的送了男寵過去。結(jié)果,引逗赫連羽不成,竟被他五花大綁將人送回去了,可把那幾位大人嚇得不輕?!?/br>
    郁華枝撲哧笑出了聲,極為開懷,“想來這位將軍是氣極了吧,竟被人如此猜測,或許也不是好龍陽,只是對男女之事并不在意吧?!?/br>
    郁卿川點(diǎn)頭,“或許吧,這誰能知道,不過他同太子關(guān)系密切,說不定……”

    郁華枝給了郁卿川腦門一個(gè)爆栗,“你怎么還信口編排上了,不是說太子傾心太子妃嗎,哥哥你可別瞎說了?!?/br>
    兩人說笑一場,郁華枝轉(zhuǎn)念一想,“我們這般談?wù)摚冀K他因蕭國而死,不知他可會(huì)寒心呢?”

    郁卿川聞言,不再出聲,風(fēng)吹雪落,惟聽見北風(fēng)呼嘯與火上沸水之聲。

    今年的上巳節(jié)頗為熱鬧,同往年的盛況不相上下,仿佛從未有過戰(zhàn)事。上巳節(jié)本就是年輕男女相識(shí)的機(jī)會(huì),皇后也頗有興致,下令要好好辦,若促成了幾樁親事,倒也樂見其成。

    皇后懿旨特設(shè)一處風(fēng)景極佳的湖心亭供公子小姐游湖賞燈,只是這般的場合尋常人家是沒法去了。一時(shí)間公門王府的小姐們相約出門,更添熱鬧。郁華枝也受邀前去,郁文亭自然允準(zhǔn),一番提點(diǎn)后便出門去了。

    正值傍晚,暮色未沉,赫連羽見街上熱鬧,便也出門去沾幾分民間的煙火氣。

    不覺間便來到湖邊,見湖心亭熱鬧非凡、言笑晏晏,便循聲走過去,侍衛(wèi)見來人氣非凡,自然也不敢阻攔。待他離開后細(xì)細(xì)端詳才發(fā)現(xiàn),他的坐騎竟是匹罕見的赤色汗血寶馬,不覺思索元貞國內(nèi)竟有這號人物。

    赫連羽見湖面上不乏船只,便尋了個(gè)無人小舟劃到了湖心,索性躺下聽著時(shí)近時(shí)遠(yuǎn)的嬉笑聲,小舟蕩漾出層層漣漪。

    不消半刻,一精致畫舫駛近,赫連羽聞聲抬眸,便撞見一雙瀲滟的眸子。郁華枝一身碧玉石色銀線絞月裳,就站在畫舫之外,波光和明月相襯,似有羽化登仙之感。待她朝他看過來時(shí),眼神中似帶著幾分疑惑和薄怒。

    赫連羽微怔,便聽這位姑娘略帶委屈地開口:“這位公子,這可是我剛放的河燈……”

    赫連羽朝她視線望去,見自己的小舟旁緊貼著一盞河燈,只是漾起的湖水已將燭火熄滅。

    赫連羽不由輕笑,但看她的神情便只好收住笑意,正色道,“這小舟實(shí)在是過分,竟不長眼淹了姑娘的河燈。”

    郁華枝思忖一番,“這小舟確實(shí)不長眼,只是我許了愿,就這么熄了倒是可惜,也不知愿望還算不算得數(shù)?!?/br>
    赫連羽深以為然地點(diǎn)了頭,鬼使神差從懷中掏出一枚質(zhì)地極好的玉佩遞給她,

    “今日出來得匆忙,并未帶銀錢,我且將這玉佩賠給姑娘,還望姑娘莫嫌”。

    郁華枝接過玉佩端詳一番,奇怪地問:“你這人出手好生闊綽,這玉佩買一千個(gè)河燈都綽綽有余,我可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說罷便將玉佩遞回去,但赫連羽卻搖了搖頭,直道,“我損了姑娘的河燈自該賠了才是,更何況姑娘是許了愿的,姑娘所愿價(jià)值千金,非得是這塊玉佩來賠才夠?!?/br>
    郁華枝借著畫舫里透出的光線細(xì)細(xì)打量小舟上的男子,暗嘆:真是好一個(gè)玉面郎君,瞧著氣度極是不凡,從前在京中竟從未見過。

    郁華枝此時(shí)起了調(diào)笑的心思,輕笑一聲,“這位公子看著也并非歹人,告訴你也無妨,我叫郁華枝,玉羽拂華枝,便是我的閨名。京城里的貴女多半都是我朋友的,想你若要尋我拿回玉佩也不是難事。”

    赫連羽正襟危坐,那雙淺色眸子格外清亮,“在下記住了,郁姑娘?!?/br>
    郁華枝挑眉,“既然我告訴了你我的名字,便該禮尚往來才是,公子名諱又為何呢?”

    話還沒說完,畫舫里便走出幾位姑娘,姜彌同洛縈一同出來,見郁華枝獨(dú)自站在舫外,便嗔怪道,“你一個(gè)人在外頭同誰說話呢?都到你行令了?!?/br>
    待郁華枝回頭望去時(shí),那葉小舟已不見蹤影,她喃喃道,“來去無蹤,難不成是仙人?”

    仿佛只有袖中藏著的玉佩留有他來過的痕跡。待回到畫舫內(nèi),郁華枝對著眾人說“也罷,今日中秋,我們便以月行令,輪流說帶月的詩句,若是想不出來便得罰酒一杯,另再作一首以月為韻腳的五言,怎么樣?”

    說罷眾人皆稱好,一時(shí)氣氛熱烈,眾賓樂極。

    再說這赫連羽,小舟將將靠岸,他卻不急著下船,將剛從湖里撈起的河燈仔細(xì)端詳,展開里面半濕的紙條,幾行娟秀小字。

    “一愿山河永固,勿留亡國恨。二愿好景常在,舊友秉燭游。三愿得遇良人,相偕赴白首?!?/br>
    赫連羽看完默默,“你這第一愿只怕是難以遂愿,只能是盡我所能不讓百姓受戰(zhàn)亂之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