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拂華枝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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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華枝并不主動(dòng)開口,靜靜看著端坐玉雕鳳椅上,尊貴不可冒犯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眼光太過冷靜澄澈,太后竟先避開了那道目光,看著前方緊閉的殿門緩緩開口, “華枝,哀家之前的話你可是忘了?” 郁華枝心下嗤笑,面上卻依舊無波,躬身開口, “太后娘娘金口玉言,臣女不敢忘。只是臣女資質(zhì)粗陋,不堪大用,還望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卻并不氣惱,輕笑一聲,全然不將此言放在心上, “若說你資質(zhì)粗陋,那元貞國中便沒有看得過眼的貴女了,華枝你倒不必用這話來敷衍哀家?!?/br> “你倒是說道說道,為何抗旨不遵。” 郁華枝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太后娘娘相問,臣女不敢不答,臣女父親素來教導(dǎo)家中兒女要忠于元貞國,不可有背逆之心,臣女一向深以為然。加之臣女與沈家云疆自幼相識(shí),仰慕沈氏一門忠烈之名,如今為抵御外敵已葬身北疆,沈家伯母更是視臣女為親女兒一般,現(xiàn)下北疆將士尸骨未寒,風(fēng)沙中尚余鮮血腥氣,臣女卻要接近敵國之人,不知午夜夢(mèng)回之際,亡魂可會(huì)入夢(mèng)詰問,所以望太后娘娘恕臣女難以做到。” 郁華枝這番回話直叩心門,挑不出半點(diǎn)毛病,實(shí)在是說得極妙,就連太后沒法用叛國不忠指責(zé)于她,太后聞言臉上終現(xiàn)怒意,沉沉開口,話中似山雨欲來, “你此話豈非暗指哀家獻(xiàn)媚討好蕭國?郁家小女,你膽子可真是不小啊?!?/br> “兵法亦有三十六計(jì),若能以你探得蕭國情報(bào),難道不是于元貞國極有益處么?你這般推三阻四,還拿這一套冠冕堂皇的話來回稟哀家,這才是不忠不孝?!?/br> 太后鳳眸一轉(zhuǎn),知曉時(shí)機(jī)已到,便輕俯下身,居高臨下地望著跪地的郁華枝, “哀家最后問你一次,你是愿意,還是不愿意?” 即便是郁華枝對(duì)赫連羽還有那些不受控的念頭,也敢承認(rèn)自己心中確實(shí)放不下他,但她只覺得如此逆來順受實(shí)在憋屈,當(dāng)她天生反骨也罷,心下一橫便堅(jiān)定開口, “太后娘娘恕罪,臣女不愿意?!?/br> 太后氣極,含怒拍案而起,指著郁華枝道, “郁華枝,你真當(dāng)哀家不敢罰你么?你如此冥頑不靈,便去建章宮前跪著,哀家倒要瞧瞧,是你的膝蓋硬,還是建章宮的金磚硬!” 郁華枝面色依舊平靜,朝太后磕了個(gè)頭, “臣女遵命。”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踏出殿門,姜彌派去的宮女見郁華枝出來正想過去請(qǐng)人,卻被太后宮人攔下。 待郁華枝直直朝建章宮牌匾跪下,宮女才慌忙詢問一旁的掌事姑姑, “好姑姑,我家娘娘派我前來尋郁姑娘過去,不知這是怎么了?” 掌事姑姑見她是淑妃娘娘宮里人,面色稍霽,搖了搖頭,嘆氣道, “郁姑娘抗旨不遵,觸怒了太后娘娘,眼下是要罰跪了。” 宮女聞言,心下直道不好,趕忙追問, “好姑姑,不知郁姑娘這抗旨,抗的是什么旨???” 掌事姑姑牢記太后吩咐,悄悄湊過去,朝小宮女耳語, “似乎是為了郁姑娘的婚事……” 小宮女得了信就知茲事體大,向姑姑道了謝便趕緊回身朝宮里跑去, “此事得快些稟明娘娘才行,否則郁姑娘怕是要受苦了。” 姜彌聞得宮人回稟,驟然驚起,慌忙問道, “太后給華枝賜婚?賜婚何人?” 作者有話說: 御華庭……嘖,陛下的暗戳戳的心思…… 第48章 護(hù)她周全 午后的秋風(fēng)肆意, 卷落宮墻之內(nèi)泛黃凋零的葉,無端攪亂一池秋水,泛起漣漪層層。秋意來得猛烈, 似乎傾其所有,孤注一擲。 不過一炷香的時(shí)間,姜彌便朝建章宮趕去, 臉上的焦急半點(diǎn)做不得假,但她入宮有段時(shí)日了,個(gè)中關(guān)竅也算明白,并不似從前閨中般想法單純。 姜彌心下細(xì)細(xì)思量, 若是普通賜婚太后不至于如此動(dòng)怒, 這般讓華枝在宮門前罰跪,一眾宮人往來之地, 半分不給她留面子,就算是看在平陽侯府的面子上也不應(yīng)這般。 所以她想來想去,問題許是出在賜婚對(duì)象身上, 究竟是何人, 才讓華枝大著膽子抗旨不遵呢?難道是…… 一旁攙著姜彌的宮女出聲, 打斷了她的思緒, “娘娘,你瞧……” 姜彌順著宮女指的方向望去,便看見郁華枝挺著背脊, 跪在巍峨的宮殿之前。 見狀姜彌趕忙快步走過去, 欲扶起華枝, 卻被守在一旁的掌事宮女制止, “奴婢給淑妃娘娘請(qǐng)安, 郁姑娘抗旨, 不敬太后,故而在此罰跪,沒有太后娘娘的令不得起身?!?/br> 姜彌有些氣悶,深吸了口氣道, “本宮明白,但有幾句話想同華枝說,勞煩姑姑行個(gè)方便?!?/br> 掌事姑姑垂著眸子行禮,退開了些,方便二人說話。 姜彌在郁華枝身旁蹲下,見她頸側(cè)上都有黃豆大小的汗珠,偏偏自己又沒辦法救她,拿出錦帕為她拭汗,一邊憂心開口, “華枝,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娘娘怎會(huì)如此生氣?” “太后想將你賜婚給誰?” 郁華枝面色略顯蒼白,因想著姜彌是要長久留在宮中的,并不愿她為自己得罪太后,只無奈扯了扯嘴角,輕輕搖頭, “我的確抗旨了,但是姜彌,此事你還是不要管了,免得太后遷怒于你……” 姜彌見郁華枝這般,明白她不愿說的事情,怎么問都是無用的,便只同她囑咐, “華枝,你在堅(jiān)持一會(huì),我進(jìn)去求求太后?!?/br> 說罷,不等郁華枝再說什么,姜彌便踏上了建章宮的臺(tái)階,一頭吩咐身邊的宮女出宮報(bào)信, “你拿著我的腰牌去平陽侯府尋晏歡,將此事告訴她,讓侯府想想辦法。” 宮女得了令便立即出宮,暗處一道似鬼魅般的身影掠過,并無一人察覺。 姜彌在殿門口等了又等,最后總算有宮女出來同她行禮,只道, “淑妃娘娘,眼下太后娘娘身體不適,正歇息著,不便見客,娘娘還是先回宮吧?!?/br> 姜彌見太后不打算見自己,更是氣惱,正欲出言,便聽身后傳來含怒的聲音, “那么朕呢?朕過來探望,母后是見還是不見?” 宮女面上有些為難,但還是轉(zhuǎn)身入殿回稟太后,魏齊霄同姜彌候在殿外,卻并未說話,目光直直望向那道跪地不起的纖弱身影,心中一陣抽痛。 宮女這次出來說明了太后只請(qǐng)陛下入內(nèi),姜彌便依舊回到郁華枝身旁,為她拭汗。 殿內(nèi)只聽見魏齊霄質(zhì)問之聲, “母后這般罰她,意欲何為?” 太后緩緩品著茶,熱氣氤氳,卻掩蓋不住眼中的精明,毫不在意地開口, “皇帝,此計(jì)你我心知肚明,為何明知故問?” 魏齊霄重重哼了一聲,面含怒氣, “母后可從未說過要罰跪,我說過,無論怎樣都不能傷了她?!?/br> 太后隨意地靠在榻上,卻依舊雍容華貴,目光幽深,緩緩開口, “你究竟想不想一雪前恥,奪回元貞疆土?若長此以往,北邊的百姓只知蕭國,不識(shí)元貞,你有何顏面去見先帝?” “當(dāng)初既然定下此計(jì),你便不該優(yōu)柔寡斷。怎么,如今見她罰跪,心疼了?” 太后的一字一句,似利刃般刺入心肺,卻了無痕跡。魏齊霄心中百感交集,一時(shí)只恨自己無用,沒法護(hù)住自己心愛之人,只能像個(gè)小人一般,只懂得利用。 手中拳頭攥緊,直至手心滲出血,滴落在雪白的地毯之上,似雪中紅梅。 他周身再無半分力氣,只默默走出大殿,停在郁華枝身側(cè),低聲說了句, “抱歉。” 郁華枝本來見他身側(cè)滴血的手,有些怔住,聽見他對(duì)自己道歉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陛下因?yàn)樽约合蛱笄笄闊o用感覺抱歉? 膝蓋上傳來的痛意傳來,她也沒有許多功夫思索,也不知陛下是何時(shí)離開的,倒是姜彌有些出神,陛下就這么走了?連他求情都不管用,這可如何是好? 再說宮外,郁晏歡在府中驟然聽了meimei在太后宮中罰跪的消息,急匆匆便要出門入宮,眼下公公婆婆皆不在府中,洛玄也因公事出門去了,便只能自己入宮。 郁晏歡鮮少如此慌亂,一路上不知催促了馬夫多少次,總算到了宮門口,但今日來得匆忙,并非受宮中召見,只能遞了自己名帖進(jìn)去,在馬車旁候著。 她只恨自己不中用,在最要緊的時(shí)候沒法護(hù)住meimei,只能在這里干著急,想著meimei身嬌rou貴,也不知她身子受不受得住。 郁晏歡正來回踱步之時(shí),便見遠(yuǎn)處兩道身影御馬飛馳而來,待近了些才認(rèn)出是赫連羽和慕寒之二人,赫連羽一身玄色勁裝,襯得人愈發(fā)冷峻,低頭掃了一眼郁晏歡卻未停下馬,直接入了宮門,無人敢攔。 倒是慕寒之見郁晏歡在宮門口,勒了韁繩,下馬走了過來,輕輕點(diǎn)頭, “可是為了華枝的事前來?” 郁晏歡心亂如麻,只草草行了個(gè)禮,便回道, “參見太子殿下,小妹不慎觸怒太后,眼下正在宮中罰跪,我又入不了宮,不知如何是好?!?/br> 慕寒之了然,眼神中充滿安撫之意, “不必著急,我和赫連將軍入宮正是為了此事,有我們?cè)冢粫?huì)讓她有事的?!?/br> 郁晏歡聞言總算安了點(diǎn)心,想著如今蕭國勢(shì)大,太后不至于為此駁了蕭國的面子,深呼了口氣,緩緩道, “多謝殿下和赫連將軍施以援手,我這個(gè)meimei,看上去最是周全守規(guī)矩,實(shí)則離經(jīng)叛道,半點(diǎn)看不上那些陳規(guī)舊俗,若非殿下和將軍,只怕今日之事難以善了……” 慕寒之微微一笑,擺手道, “令妹自然是什么都好的,否則也不會(huì)如此牽動(dòng)殊玉的心緒?!?/br> 聽了慕寒之這略帶打趣的話,郁晏歡眼眸微閃, “原來殿下也知曉了……” 慕寒之輕輕搖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