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赫：“老人家身體好得很，我被氣死他都不會被氣死。”

    蔣赫氣質(zhì)本來就陰郁，加上常年睡眠不好的黑眼圈，穿得貴氣也有點(diǎn)陰沉味，總結(jié)就是不太像個好人。

    柳汐潮：“所以你不行啊?！?/br>
    他靠著蔣赫，掐出點(diǎn)惡心的口氣：“那我先走了，老公你好好唱下一場戲哈。”

    現(xiàn)場簡直一片狼藉，原本蔣赫也可以一走了之，畢竟誰都知道他和蔣鳴勛不合。

    但他現(xiàn)在唇角帶笑，明顯是想留下來看熱鬧。

    蔣赫嗯了一聲：“你有空聯(lián)系一下唐約，讓他看看我助理發(fā)過去合約?！?/br>
    柳汐潮：“你這人真沒情趣，人家私奔有空搭理你的合約嗎？”

    蔣赫：……

    說完柳汐潮就走了，走之前還讓人給他拍了一張?jiān)诶墙瀣F(xiàn)場微笑的照片。

    簡直像定點(diǎn)打卡，在其他蔣家人眼里，這個男人跟蔣赫居然也能是絕配。

    蔣鳴勛沒過多久醒來了，第一件事就問蔣書律的下落。

    蔣赫坐在他的床邊，作為幺子蔣赫長得并不很像蔣鳴勛，直接遞了一個文件過去。

    上面寫得很清楚，是蔣書律的股份切割。

    幾乎完全和蔣家撇清了關(guān)系，還請了一定權(quán)威的公證機(jī)構(gòu)做了公證。

    蔣書律還表示這些年他對蔣氏的發(fā)展功不可沒，該拿的他也都拿了。

    白紙黑字，幾乎讓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又差點(diǎn)暈過去。

    蔣赫又把通話中的手機(jī)放到床邊。

    那邊是蔣書律的聲音。

    他的口氣倒是客客氣氣的，就是夾雜著風(fēng)聲，明顯聽得出在戶外。

    蔣書律：“文件您都看到了么？”

    蔣鳴勛：“你什么時(shí)候開始做的？”

    他看了眼坐在床邊沙發(fā)的蔣赫，醫(yī)生都在外面，窗外還是莊園定時(shí)燃放的焰火。

    可現(xiàn)在賓客散盡，這壽宴簡直一塌糊涂，蔣鳴勛的臉都丟盡了。

    蔣書律：“很早就有計(jì)劃了?！?/br>
    他語帶輕快，有悖于蔣鳴勛印象里的長孫形象，好像顯露出了壓抑很久的少年心性。

    蔣鳴勛：“不管你是不是私生子，都是我的孫子?！?/br>
    一邊的蔣赫沉默地笑了笑的，似是嘲諷。

    蔣書律：“你想錯了，我在乎的不是這個?！?/br>
    蔣書律的車停在大橋邊，這邊本來就是郊區(qū)，天氣很冷，橋邊也沒什么人。

    他靠在欄桿上，整個人站得有些慵懶，和以往的形象大相徑庭。

    蔣書律：“我不在乎?！?/br>
    他笑了一聲，聽得頭發(fā)花白的蔣鳴勛呼吸一滯，憤怒地吼道：“你不在乎？我們這些年養(yǎng)你長大，你就是這么報(bào)答我們的？”

    如果按照蔣書律之前的處事原則，他永遠(yuǎn)不會生氣，更沒什么情緒起伏。

    但這個時(shí)候他屬于自己，屬于唐約。

    蔣書律：“我需要你們這樣養(yǎng)大嗎？”

    他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我mama本來不會這么快死的?！?/br>
    蔣赫開了免提，蔣書律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特別清晰。

    聽得蔣鳴勛呼吸一滯，震驚地說：“你是怎么知道的？”

    蔣書律沒回答，他只是淡淡地問：“你們有征求過我的意見么？”

    蔣鳴勛：“這就是你的報(bào)復(fù)？這對你有好處嗎？你離開了蔣家根本一無是處！”

    蔣書律：“是嗎？”

    蔣鳴勛：“你是我的長孫，我希望蔣家在你手上，而不是交給……”

    蔣書律：“不是還有蔣季楠嗎？他回國就是為了這個?！?/br>
    蔣鳴勛：“你還能去哪里？”

    蔣書律切割了太多，對蔣家來說簡直是割了很大的一塊rou，蔣鳴勛當(dāng)然著急。

    橋?qū)Π队腥艘粋€賣糖炒板栗的小推車，暖黃的燈泡，戴著帽子的老太太。

    空氣中都彌漫著板栗的香氣，唐約站在推車前買板栗，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蔣書律還看著這里，又揮了揮手。

    蔣書律也揮了揮手，輕飄飄地說：“我可以做別人家的上門弟媳?！?/br>
    蔣赫沒忍住笑出了聲。

    當(dāng)事人好像沒開玩笑，這個時(shí)候還要關(guān)心一下蔣鳴勛的身體：“生日快樂，祝您長命百歲?！?/br>
    蔣書律：“這些年感謝蔣家的教導(dǎo)，讓我受益匪淺?！?/br>
    男人的聲音仍然客氣疏離，卻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更讓蔣鳴勛覺得是一種侮辱。

    .

    剛才在路口，蔣書律又給唐約買了一束玫瑰花。

    唐約放下的時(shí)候沒意識到自己的西裝上也沾了花瓣。

    車是蔣書律的私人用車，后座放了他讓人事先準(zhǔn)備的毛呢大衣，生怕室外太冷，把唐約凍感冒了。

    但這么隨意披著也很難讓人忽視唐約里面的白西裝。

    老婆婆看了眼唐約，青年長得漂亮，看得出眉眼都是雀躍，一邊取下了沾在衣襟上的花瓣。

    她問：“小伙子，新郎官?。俊?/br>
    唐約啊了一聲，老太太聲音帶著s市當(dāng)?shù)氐目谝簟?/br>
    他隔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臉又紅了，幾秒后問：“我看起來很像結(jié)婚嗎？”

    老婆婆：“不是嗎？你看起也很高興啊，新郎官不是這么穿的嗎？”

    唐約撓了撓頭，又沒忍住笑，嗯了一聲：“沒結(jié)婚，但是快了。”

    老婆婆把炒栗子遞給唐約，唐約付了錢，又看向?qū)Ψ饺嗆嚮@子賣的風(fēng)車。

    看得出放了很久了，顏色都有些褪了。

    唐約：“這個怎么賣？”

    老婆婆：“你要結(jié)婚，這個就當(dāng)我送你好啦。”

    她又問：“新娘漂亮嗎？”

    這個世界同性可婚才通過幾年，還沒到普及的程度，所以還是有很多老人家不太明白的。

    唐約沒解釋，嗯了一聲：“很漂亮?！?/br>
    老婆婆：“你這孩子也俊，好好過日子啊?！?/br>
    唐約拿起那個風(fēng)車，點(diǎn)點(diǎn)頭。

    那邊的蔣書律掛了電話大步走了過來。

    唐約掃了老婆婆掛在車頭的二維碼，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錢，蔣書律就站到了他的身后，說：“我來吧?！?/br>
    他們兩個西裝一黑一白，外套又是同款。

    無論是面容還是氣度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即便夜風(fēng)冷冷，也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唐約：“我買好了?！?/br>
    他把炒栗子遞給蔣書律，又拿著風(fēng)車跟婆婆道了聲謝。

    老婆婆：“這是新娘子??？”

    蔣書律：“什么？”

    唐約急忙否認(rèn)：“不、不不是。”

    老婆婆：“不是快結(jié)婚了嗎？”

    唐約都不敢看蔣書律，反而是蔣書律嗯了一聲：“我和他快結(jié)婚了。”

    老婆婆：“所以我問他新娘子漂不漂亮?！?/br>
    蔣書律笑著問：“那他怎么說的？”

    老婆婆：“當(dāng)然是漂亮的?！?/br>
    莫名其妙成了新娘的蔣書律沒有半點(diǎn)不高興，點(diǎn)點(diǎn)頭：“新郎更漂亮?！?/br>
    唐約實(shí)在沒臉聽下去了，拉著蔣書律走，一邊說再見。

    這條路來往的人不多，蔣書律被他拖著走到車邊。

    唐約一只手還抱著那袋糖炒栗子，香味四溢，勾得人升起了食欲。

    蔣書律：“我是新娘子？”

    唐約：“哥好煩啊，我是順著老婆婆說的，我怕她不理解兩個男的在一起……”

    蔣書律噢了一聲：“我看她開明得很啊。”

    唐約哼了一聲。

    蔣書律：“所以新郎什么時(shí)候和新娘正式結(jié)婚呢？”

    他還補(bǔ)了一句：“我們還有現(xiàn)成的花童。”

    唐約看了眼手機(jī)，發(fā)現(xiàn)都沒有唐眠給自己發(fā)的消息，有點(diǎn)難過：“小咩都不想我?！?/br>
    蔣書律：“是你太想他了，等他以后長大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