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我會殺生 第8節(jié)
入目就是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目,把她嚇了一跳。 欒槿似乎早就醒了,正在低頭看她。 “你醒了很久嗎?” 蘿嬋不好意思地緊了下鼻子,發(fā)現(xiàn)他的胳膊被自己枕得結結實實,便伸出手幫他揉了揉。 蘿嬋的這點小重量對欒槿來說不痛不癢,倒是她按的這幾下,讓他的肌rou都緊繃了起來。 “不久,半個時辰?!?/br> 那不就一個小時了嗎? 蘿嬋從側邊抓來昨夜褪下的內(nèi)袍,在被子里胡亂地套上,手臂撐床坐起了身:“我們起床?” 欒槿跟她這個無業(yè)游民不一樣,應該有不少事等著他。 欒槿點頭,一下子從床上坐起,套上綢褲。 蘿嬋昨夜忘了將今日要穿的衣物提前拿出來,便穿著內(nèi)袍要下床。 “去哪?” “我去拿今日的衣裳?!?/br> 欒槿:“放在了箱子里?” 蘿嬋點點頭,正要低頭穿布鞋,欒槿便打著赤膊將她抱了起來:“本座也要去?!?/br> 該說不說,活了幾十年,蘿嬋還是第一次被公主抱,雙臂下意識地環(huán)住他的肩膀,心跳也跟著快了半拍。 想起昨日的事,蘿嬋便問道:“昨日也是你把我抱進來的?” 欒槿點頭:“嗯,叫不醒你。” 蘿嬋輕笑了一聲:“不好意思,我昨日路上疲憊了,睡得有點沉?!?/br> 欒槿頷首,他的小娘子似乎很容易累,昨日不但白天累,晚上也喊累,與浮生壇一個個堪比男人的女壇生絲毫不一樣。 欒槿索性抱著她坐在了木箱旁,順手抬起兩個箱子的蓋子。 蘿嬋坐在他腿上,兩只小腳沒穿襪子,欒槿手大,一只手托住了她兩只腳的腳心,讓她踩在自己的掌心里。 “你要穿哪件?” 蘿嬋不習慣地動了動腳,轉頭詢問欒槿。 “哪件都行。” 白日里欒槿的視力比晚上強許多,他邊說話邊伸頸嗅了嗅蘿嬋棕色的長發(fā),有股女兒家的香氣。 蘿嬋:怎么越看越覺得像只巨型犬呢? 從欒槿樣式都差不多的外袍里挑出了一件白色繡暗藍色邊的長袍,蘿嬋從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套從蘿府帶過來的粉色裙裝。 見蘿嬋選好,欒槿單手抱著她,輕輕松松站了起來,回到床上。 欒槿絲毫不避諱地開始換衣服,也許是天亮了,蘿嬋還沒開放到在光天化日之下表演換衣秀,便輕輕將床紗放了下來。 剛放下,欒槿就給掀開了:“為何要掩上?” 他昨日夜里看不清,正想好好看一看,就被紗給遮住了。 他一本正經(jīng)道:“屋里沒蚊蟲,不用遮紗。” ……那是蚊蟲的關系嗎? “我……會害羞?!?/br> 欒槿頓了頓,后知后覺地松了手:“好,你換完了再出來。” 蘿嬋三兩下?lián)Q好衣服,欒槿坐在茶桌邊等她,一頭長發(fā)披散在腦后。 蘿嬋拿起床邊的簪子簡單地將頭發(fā)卷起,走到茶桌那就看見了昨夜弄臟的床單,大大咧咧地擺在上面。 蘿嬋將床單塞到茶桌下面,對欒槿道:“我給你梳頭?” 欒槿的頭發(fā)更簡單,一把抓起,系根繩就好了。 拿過昨日找出來的木梳,蘿嬋一點一點幫他通發(fā):“若是痛了,你就告訴我。” “本座的痛覺,比常人要遲鈍?!?/br> 欒槿不避諱地道:“你會醫(yī)術,應當很快就會察覺。不僅是痛覺,本座的眼睛、耳朵與鼻子也并不敏銳。” 蘿嬋順著他的話道:“一直如此?” “近半年的事情?!?/br> 蘿嬋:“你若信得過我,可以讓我給你看看?!?/br> 畢竟這就是娶她來的目的。 即使知道他的痛覺退化,蘿嬋也還是小心翼翼地給他梳好了頭發(fā),系上了發(fā)帶。 收拾妥當之后,欒槿拍了拍手,臥房的門被拉開,壇生們端著洗漱用的水盆走了進來,最后跟著的是有點怯生生的雙梅。 見到蘿嬋,雙梅本想一下子沖過來,但看到欒槿之后,她就頓住了腳步,不敢動了。 壇生們手腳麻利地拾走茶桌下的床單,他們都帶了面具,看不到面上的表情。 蘿嬋:……有面具真好,雙方都不尷尬。 “雙梅,過來。” 雙梅這才走了過去,給蘿嬋舀水凈面。 欒槿則是自己動手洗臉凈口。 蘿嬋洗好臉,涂上了調(diào)和的面油,欒槿則是一直等著她,看她準備好了,才道:“擺早飯。” 在正廳吃早飯的時候,蘿嬋才意識到,欒槿的病似乎比他說的要嚴重。 剛盛上來的熱粥滾guntang,他眼睛不眨就要往嘴里送,這兩口吃下來,上顎怕是得燙掉一層皮。 蘿嬋連忙叫停他,欒槿不明所以地停下動作。 “太燙了,得先吹一吹?!?/br> 欒槿:“本座不怕燙?!?/br> 就算燙得脫皮,他也感覺不太出來。 ……好家伙,不怕燙可不意味著不會燙傷,他以為自己是銅皮鐵骨不成? 蘿嬋拿過他的碗,一邊攪動一邊吹氣,覺得自己像一個幼兒園大班的老師。 溫度降得差不多了,蘿嬋小嘴抿了一口,才將碗還給他:“吃吧?!?/br> 欒槿活了二十多年,幼年時的事記不太清,他來浮生壇之后,老圣女可沒有像對待孩童般對待他,與大人無異。 欒槿拿起勺子,慢慢地吃了起來。 用完早飯,蘿嬋給欒槿看診。 小半刻鐘之后,蘿嬋基本就知道病結所在了。 畢竟原著里的女主都能治的病,認真學了十年的蘿嬋自然也能看出來。 欒槿的病不算是疑難雜癥,其實是兩種病交織在了一起,其實兩者各不相關,只不過表象有些相同。 視力減退是由于血管被壓迫所導致,嚴重了會造成短暫或永久失明。 而剛好在蘿家的醫(yī)書里,就有對此癥的治療方法,蘿嬋很難不認為這是給女主開的后門…… 而痛覺、味覺以及聽力衰退,其實類似于感覺障礙,也就是神經(jīng)系統(tǒng)類疾病,很多癔癥患者也有相同的癥狀。 還有的會有口渴感減退,嗅覺減退等等表象。 但欒槿的情況還有點復雜,他自身也有不少舊疾,只能慢慢調(diào)理。 聯(lián)想到后來欒槿發(fā)怒之后肆意殺戮,也就有跡可循了。 就像心中的某根弦斷掉了,一切都失控了。 蘿嬋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只是簡單地總結了一下,并給出了接下來的療養(yǎng)方案。包括口服,針灸與外敷。 欒槿好好配合的話,不出半年,應該就能恢復如初。 欒槿似乎對自己的病情并不太關心,就連多久能治好都沒問,全權交給蘿嬋處理。 “稍后明圖會帶你去草藥堂,有什么需要的就跟他說?!睓栝仍捯粢宦?,就從屋外走進來一個壇生,跟蘿嬋見了個禮。 名叫明圖的壇生嗓音有些沙啞,他的聲音很有辨識性,應是昨天在右側抬轎子的男人。 一切都安排好了,欒槿便起身要走,這時蘿嬋拽了拽他的袖子。 欒槿停下腳步等她說話,就見蘿嬋笑著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輕輕握了握他的大手道:“我調(diào)好了藥方就讓人給你送去,你中午吃熱食時注意些,別吃太燙的?!?/br> 男女之間的感情都是一點一點處出來的,她的相公是個木頭,那她就只好遷就著點了。 不過木頭有木頭的好處,不容易去招惹野花野草。 若說睡一覺就喜歡上對方,那多少有點不太現(xiàn)實,但蘿嬋不討厭欒槿,還可以說有那么點好感,要不然她昨晚有得是辦法不圓房。 欒槿不太習慣被人這么親近,學著蘿嬋的樣子輕輕回握了下,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個:“本座今日晌午吃涼面,燙不到?!?/br> 蘿嬋笑了:唉,真是根木頭。 欒槿帶著幾個壇生走到院門口,不知怎么停下了腳步,回頭望了一眼。蘿嬋站在屋內(nèi),向他揮了揮手。 陽光恰好打在她棕色的盤發(fā)上,碧綠色的瞳仁微微彎起,洋溢著一種帶著蓬松感的溫柔。 欒槿僵硬地沖她揮了揮手,這才出了院門,向浮生殿的書房走去。 作為浮生壇的圣主,自然沒有壇生敢隨意開欒槿的玩笑,就算圣主大婚,頂多就是道聲恭喜。 欒槿挺直脊背,面無表情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眾人一點看不出圣主這個新婚相公與往日有何不同。 欒槿看似一如往常,腦子里卻在想另一番事情。 怪不得世人都想成親,是有道理的…… 作者有話說: 蘿嬋:那是因為你娶的是我,懂嗎,孩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