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我會殺生 第23節(jié)
欒槿不懂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便道:“這是什么?” 蘿嬋:“女子們用來染丹寇甲的?!?/br> 蘿嬋握著他的大腳,狡黠地笑道:“阿槿可是應(yīng)了我的,不得反悔?!?/br> 她一直覺得欒槿生得十分俊美,女兒家的東西,用在他身上一點都不顯得女氣,反而平添了一股男性的色氣。 所以等壇生們送信鴿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家圣主十根腳趾用布條綁著碾碎了的赤穗華,雙腿垂在床邊,夫人枕在他的腿上,手里拿著一張紙在念著什么。 兩人的衣物都穿得整整齊齊,其實不怕被人看見,但他們還是乖乖地低下頭,雙手奉上信鴿道:“圣主,趙壇主的信鴿傳信來了?!?/br> 蘿嬋從清單里抬頭,欒槿左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頂,右手向前一抓,只感覺到一股風(fēng),那肥嘟嘟的鴿子就被吸到了他的掌中。 解下信,欒槿又將鴿子拋了回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壇生的手上。 蘿嬋沒打算看信,但下一秒,這信就被舉到了她的眼前:“念給本座聽可好?” 欒槿喜歡聽蘿嬋幫他念,蘿嬋的聲音能讓他平靜,就連一張張淬了血的密信,過了她的嘴,聽起來都順耳多了。 既然欒槿不避諱她,蘿嬋便接過信念了起來。 信中內(nèi)容很簡單,趙壇主開頭就問欒槿怎么樣了,是不是變成廢人了,與新娘子的關(guān)系如何,再就是問壇中近況,幾位老壇中可好,欒松可回壇了。 蘿嬋一看就明白了,這是那幾個老壇主中的漏網(wǎng)之魚。 他提欒松做什么?莫非原著里向欒松透漏身世的便是他? “嬋兒覺得這信應(yīng)該怎么回?” 按蘿嬋想,這信就得讓寫信人怎么開心怎么回,這才能讓他體會體會什么叫麻痹大意,樂極生悲。 “我覺得,就回圣主身體欠安,最近都不外出走動了,與圣主夫人并不和睦,兩人離心離德。壇中幾個老壇主一切如常,欒松已回壇,整日在壇中游走,無所事事?!?/br> 欒槿頷首,對壇生道:“模仿他壇下人的筆跡,就這么回?!?/br> 欒槿的密信多如牛毛,壇中所有人的筆跡,都能從里面翻出來。 欒槿也在想一個問題,趙壇主詢問欒松做什么。 他想和欒松聯(lián)手?欒松沒有那個膽量也沒有那個本事,再說他如何能接觸到欒松? 欒松雖天真了些,可還不至于誰的話都能輕信。 欒槿垂了垂眸,便讓壇生們退下了。 蘿嬋仰首望他,捏了捏他的手:“阿槿可是在愁?” 欒槿回握住她:“沒有,等時候差不多了,一起收拾了便是?!?/br> 趙壇主和蘭門還真不至于讓他煩憂,就是日子拖得久一點,地方遠了點,與其千里迢迢,不如讓他們自投羅網(wǎng)。 守株待兔,浮生壇就是這棵株,他靜等兔子們來奔死。 “本座在想……這腳趾上的布條何時去了?” 蘿嬋差點把這事忘了,招呼雙梅端盆水進來,把欒槿腳上的布條拆了,用水洗干凈碎渣。 欒槿的腳常年在靴子里捂著,白到腳背青筋都能浮現(xiàn)出來,配上紅艷艷的指甲,就似雪地里盛開的血梅花。 蘿嬋抓過他的腳仔細看了看,笑道:“阿槿覺得這顏色可美?” 欒槿沒說話,表情里還帶著點古怪。 蘿嬋:“怎么了?你若是不喜歡,我給你卸下便是?!?/br> 欒槿:“十根腳指甲連根拔了,與這十分相似?!?/br> 蘿嬋:…… 她明日還是給他卸了吧。 蘿嬋又躺回了他的腿上,舉起秋日狩獵的單子繼續(xù)念:“你看看,還有什么應(yīng)該加上的?” 她能想到的都寫在里面了,全乎得很。 欒槿一臉正經(jīng)道:“還有笛子和箏?!?/br> 敢情欒圣主聽了一晚上,腦袋里沒裝一件有用的事,凈想著風(fēng)花雪月,月黑風(fēng)高來著。 蘿嬋翻過身,屋子里沒有了旁人,她小聲道:“欒圣主,我發(fā)現(xiàn)你就是個假和尚?!?/br> 欒槿低下了頭,陰影罩在蘿嬋的臉部上方,低沉的聲音道:“本座可從未說過自己是和尚。” 蘿嬋:“我初見你時,你可連手都不敢牽,端的是冰清玉潔,心中無垢?!?/br> 欒槿黝黑的瞳仁盯著她,也打趣道:“那你便當(dāng)本座還俗了。” “佛祖都不要了?” “即便當(dāng)和尚,本座入的也不是佛門,本座與慈悲無緣?!?/br> 蘿嬋反手摟住他的脖頸,兩人的臉只隔了一指的距離,輕輕地朝他臉上吹氣道:“那你這個假和尚信的是什么門?” “哪個門可娶親,本座就信哪個門?!?/br> 蘿嬋不禁笑了出來:“那怕是沒有門能入得了圣主的眼,圣主還不如入了我門。” 欒槿低下頭顱:“說來聽聽,何門何教?” “無門無教,修得是隨心自在,因果隨天?!?/br> 欒槿喉結(jié)微滾,翻手就將蘿嬋輕飄飄地抱進了懷里:“小友門派,本座心馳神往?!?/br> 蘿嬋不再廢話,抬手就把欒圣主的衣帶扯開了。 這假和尚還是哪個門都別去了,進她的盤絲洞吧。 她原來怎么沒發(fā)現(xiàn),正經(jīng)有正經(jīng)的妙處啊,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她很是欣賞。 欒槿夫妻倆在這你儂我儂,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欒松近來的日子可就不太好過了。 他原本以為算賬是很簡單的事情,撥弄兩下算盤就能算得清清楚楚??烧l知浮生壇的賬目多如牛毛,且可變性極強。 他常常才剛算到一半,就又有新的事項被增添了進來,這一本還沒完,下一本又堆了上來。 欒松來的時候豪言壯語,讓祝壇主一定要嚴格教導(dǎo)他,他要回報教主對他的信任。 祝壇主摸了摸稀疏的腦殼,心想:這怕不是個傻子?還是教主厚道,給他派了這么個實心眼的過來,他可得好好用用! 得虧祝壇主怕欒松干兩天就累跑了,下手時掌握了點分寸,不至于讓他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可還是把欒松累得夠嗆,滿腦子都是數(shù)字,閉上眼睛,耳邊都是算盤噼啪響。 什么掛念,什么嫂子,統(tǒng)統(tǒng)都沒時間想了,沒幾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若蘿嬋知道,一直會說:社畜都這樣,時間長你就習(xí)慣了,總比整天游手好閑不干人事強。 昕兒來找他玩,拐彎抹角地想要多跟他說幾句話,欒松腦袋里的算盤bgm不分時間段的巡回播放,聽了昕兒的話,他連忙擺了擺手,皺眉道:“在下現(xiàn)在無心玩樂,昕兒姑娘自行去玩吧?!?/br> 昕兒:“你成天見不到人影,我都悶死了!” 欒松:你悶死了,我腦袋都要漲死了! 昕兒小嘴叭叭叭地講,他躁動的腦仁突突突地跳,若不是看在昕兒是女兒家的份上,他直接就想讓她閉嘴了! 怎么這么能說呢?這嘴可真是沒白長,一點沒浪費!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大話匣子欒松終于也體會了一把蘿嬋的內(nèi)心活動。 昕兒撅著嘴道:“再這么下去,我怕不是得憋出病來?!?/br> 欒松抹了把臉,對壇生吩咐道:“你去把下火湯熬了,我和昕兒姑娘一人一碗?!?/br> 嫂嫂說得對,他確實上火了,最近小解都有點黃,嘴里好像也起了大泡。 “我不喝藥,我沒上火。” 欒松:“你不是悶嗎?不是要憋出病了嗎?那就離上火不遠了?!?/br> 昕兒:“……” 想到嫂子,欒松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聯(lián)想起今日的苦,委屈的鼻腔都酸澀了。 昕兒見他雙目赤紅,說道:“你這怎么像是要哭了?” 欒松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悶聲道:“大約是惦記我……我娘了。” 他總不能說他惦記嫂子了,他身邊就站著一個壇生,這話傳到圣主耳朵里,他就活到頭了。 現(xiàn)下想來,孩童一委屈了就會想娘,這話并不無道理。 昕兒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你不是從小就長在浮生壇嗎?還能記得你娘?” 欒松吸了吸鼻子,沒時間抒發(fā)情感了,他得趕緊吃完中飯,去書房整理密信。 昕兒推了推他:“我跟你說話呢,你想什么呢?” 欒松不耐煩地扯出袖子,道:“你不懂,此娘非彼娘,這個娘是剛尋見的?!?/br> 昕兒:……這是什么毛病,還有人滿天下認娘的? 作者有話說: 么么噠, 第20章 第二十頁 又過了幾日,這信鴿載著假信,就傳到了趙壇主的手里。 趙壇主看過信中內(nèi)容,不禁撫須長笑:“好啊,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堂堂欒圣主,居然成了一個廢人,快哉!樂哉!” 趙壇主笑容一收,眉頭微皺道:“昕兒呢?她怎么沒來信?” 壇生回稟道:“至今還未收到?!?/br> 趙壇主瞇眼道:“不堪重用!” 昕兒,便是趙壇主親自培養(yǎng)的殺手。 他只不過安排了一出拙劣的擄人戲碼,欒松那傻小子巴巴地就上了套。 趙壇主命昕兒過幾日就要準時回報欒松的動向,假意愛慕欒松,實則找機會告訴欒松他的身世,再想辦法挑撥他與欒槿之間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