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水
…… 談弛復雜地看她一眼,最后保持了沉默。 “走了,再見?!?/br> 覃景千沒心沒肺地拋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談弛住在石市寸土寸金的別墅區(qū)延婭城,這里綠化面積占總居住區(qū)的百分之七十,環(huán)境優(yōu)美,空氣清新,遠離鬧市卻緊鄰市中心,是最理想的居住環(huán)境。 她讓談弛把她放在小區(qū)門口步行進去。 那邊覃景千剛下車,談弛就收到了藺檀川的消息。 遠在澳國的藺少爺正在party上摟著美女喝酒,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看到他兄弟換了那八百年沒換過的頭像,立刻撂擔子推開懷里的美人,興沖沖地開始打字。 美女被無情地推到地上,坐在那毛茸茸的地毯上扯著嬌滴滴的嗓子開始抱怨,那眼神又軟又媚酥到骨子里:“藺少這是干嘛,好狠心啊……” 藺檀川不理,美女沒意思,自己爬起來坐到了一邊。 談弛低眼看著藺檀川發(fā)來的消息。 藺檀川:【哥們,咱這頭像換了?】 藺檀川:【這是不打算給你那小女友洗手做羹湯了?】 【看開了?放下了?被傷到心了?】 【不能吧?!?/br> 談弛閉著眼都能想到他幸災樂禍的樣子,一個字回復。 【滾。】 藺檀川靠在沙發(fā)上抱著手機笑,想到了談弛冷漠的表情。 覃景千捏著手機垂頭走在石板路上,路燈的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她時不時打開手機看看那張頭像,腦袋里亂七八糟的,直到睡覺都沒能理清。 覃景千第二天醒的很早。 第一時間涌入腦海的還是有關(guān)談弛的那堆破事。 她皺眉,起身洗漱。 白色的牙膏泡沫沾滿口腔,她盯著梳洗鏡那個發(fā)絲在頭頂鼓起一綹的姑娘,突然想起了一個月前發(fā)生的一件事兒。 那時候她跟著mama來到談家不久,對這里還有些陌生,也不知道這里是談弛的家,只是感嘆有錢人家的富裕與奢侈,傭人房都單獨在豪華的別墅里辟出一大堆屋子,主家好心,見她高三讓mama把她帶到石市最好的學校上學,還給她在這里安排了房間,唯一需要她做的事就是在學校關(guān)注一下自己的兒子過得滿意不滿意。 覃景千感慨,談家隨便開出的一個月工資就是mama失業(yè)之前大半年的收入,連mama到這里工作都是由于之前一個受恩于他們家,現(xiàn)在在談家當司機的親戚想方設(shè)法爭取過來的。 但他們給覃景千安排的屋子并沒跟她mama的相鄰,而是距離正廳最近的一間屋子。 彼時談弛剛從澳國回家,在覃景千一次偶然跟他照面之后,她才知道這里原來就是自己悄無聲息死去半年的男朋友的家。 …… 她當時的心情是怎么樣的呢?震驚?氣憤?傷心? …… 其實她已經(jīng)有點記不清楚了,但最后都隨著他的視而不見化為了沉默無言。 直到后來。 沒過多久的一個上午。 覃景千的屋子離正廳很近,她總是一出門就能看到大廳里的情況。 那天她是打算出去做杯檸檬茶喝,傭人們有單獨廚房,在他們屋子的盡頭,與離正廳很近相反的就是離那里很遠,她推門而出,抬頭就恰好看到正廳里的兩道身影。 談弛和另一個陌生的少年。 衣著高級講究的少年不知是哪家少爺,被開門聲驚到,聞聲轉(zhuǎn)頭,眼中好奇。 覃景千與他對視,余光瞥到談弛懶散靠在桌前,神情散漫望向別處。 覃景千收回目光,打算離開。 “哎,哎!” “妹子!能給我倒杯水嗎?” 他急忙出聲想要挽留。 覃景千本已轉(zhuǎn)身,聽到他說話頓住腳步,猶豫。 mama掙著談家的錢,她要是坐視不理,似乎是有些不合適。 覃景千做下決定,轉(zhuǎn)身過去—— “你自己沒手?”嗓音沉冷。 少年吊兒郎當?shù)臉幼釉诼牭秸劤诘脑捄罄锩媸諗坎簧佟?/br> 他霎時沒反應過來,表情不解,幾秒鐘之后回過味兒,連忙笑嘻嘻同覃景千說:“不麻煩了妹子,我自己有手,我馬上就去?!?/br> 然后他轉(zhuǎn)過去對談弛擠眉弄眼,一臉理解。 覃景千站在原地皺眉望去的時候,只能看到談弛留給她的一個的背影。 清冷挺拔。 看不到?jīng)]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