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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燕釵半落(NPH)在線閱讀 - 49.不速之客

49.不速之客

    謝大娘祖孫進(jìn)府之后,崔凝這才發(fā)現(xiàn),杜聿也是會笑的。

    謝大娘很和善,人也勤快,謝蘭小小年紀(jì),乖巧懂事。

    每當(dāng)謝大娘說著一些街坊里的趣事,蘭蘭在旁邊以童言童語附和時,杜聿會在一旁笑著聽,并且時不時聊上兩句。

    仿佛只有她與自己的丈夫說不著話。

    好幾回她走近正在閑聊的三人,試著想加入話題,但杜聿一見她來了,往往沒多久就要回書房去。

    次數(shù)一多,謝大娘也察覺到他們夫妻之間的不對勁。

    但夫妻之間的事旁人也不好插手,謝大娘往往只是在杜聿離開之后給崔凝講些市井雜談,試著將她逗笑。

    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了一個月,除了成親當(dāng)晚,崔凝再沒有與杜聿行過夫妻事。

    “小姐,你可知道近來坊間有冊話本特別出名?”望舒替崔凝倒了茶,這般問道。

    “什么話本?”

    “叫《桃花恨》,說的是農(nóng)家姑娘周桃花與情郎潘誠私定終身,將嫁妝先給男人做赴京趕考的盤纏,那情郎金榜題名后為富貴背信棄義,娶了高官之女為妻的事。最后周桃花病死,做鬼討了那負(fù)心漢的命,狠狠掐死他!”

    望舒說到最后臉上帶著憤怒,手里還做了個掐人的動作,似乎把負(fù)心漢活活掐死的人是她。

    “人人都說周桃花冤屈,可那高官之女又冤得少了?”望舒的眼神無比陰冷,“要我說,那些在家鄉(xiāng)里早有了人,還為富貴攀附權(quán)貴之女的男人,全都該絞死!”

    崔凝讓望舒的氣勢嚇得吞了口口水。

    更嚇人的是,望舒說完這句話之后,還往杜聿書房的方向瞪了一眼。

    崔凝覺得不能再讓她看話本了,不然說不定哪日杜聿會讓她下毒害死。

    可是,不得不承認(rèn),聽完之后崔凝心中也有些疑惑。

    “夫君……”書房里,崔凝才剛開了個頭,就覺得自己似乎問不出口。

    書案前的杜聿聽見那句夫君,卻遲遲沒等到下文,也抬頭看向若有所思的妻子。

    “夫君在宣州時…可有……”崔凝見杜聿一臉認(rèn)真地瞧著自己,一時又找不到其他能拿來填塞的話,就只好硬著頭皮問完了:“可有以心相許的姑娘?”

    杜聿聞言,放下了筆。崔凝這才發(fā)現(xiàn),在這個當(dāng)下,自己是希望他說出“沒有”的。但丈夫卻這樣反問了——

    “若有,阿凝當(dāng)如何?”

    “若…若有……”崔凝的腦袋頓時亂成一團(tuán),心里想著的是他若真也有個周桃花在宣州等著他,那該怎么辦?杜聿此刻這樣問是想與她坦白,好把人接回家里么?

    “若……若對方還在等你,那…是該給個交代……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夫君大可與我商量一下……”崔凝支支吾吾。

    “商量什么?”杜聿像是存心要問出什么答案似的,追著問了。

    果然有個人是么?崔凝噎住了,瞪大雙眼看著杜聿。

    沒想到,杜聿卻沒再同她糾結(jié),一臉正經(jīng)改口道:“答應(yīng)這門婚事的時候,我早已對老師與師母說過,我并沒有心許的姑娘,更沒有婚配。我不曾欺騙過崔府。”

    那……他方才那樣問是想逗著自己玩?崔凝愣住了。

    “阿凝,”杜聿接著開口,“你我已是夫妻,我不會欺你。”

    “……我明白了,就不打擾夫君讀書了。”崔凝笑了笑。

    卻在她轉(zhuǎn)身之后,聽見杜聿這樣開口——

    “今晚,我會回房里睡。”

    崔凝微微訝異,可是轉(zhuǎn)過頭之后,看見杜聿已經(jīng)低頭開始讀書了,便沒有再回,轉(zhuǎn)身離開他的書房。

    而留在書房中的杜聿,看了幾行字以后,卻再也無法專注讀下去。

    他想到那一晚,老師與師母的再三懇求。

    “她是個認(rèn)死理的孩子,可到底與那易承淵沒有緣份,二人只有幼時玩在一塊,之后他帶兵出征,一年多未見,早已生疏。成親之后,假以時日定會把這段無果姻緣給放下,只是在此之前……想請你多擔(dān)待些。”師母這般殷切地懇求,“她明事理,會將家事處置妥貼的?!?/br>
    “杜聿明白,若小姐愿嫁我為妻,過往之事,我不會在意。”

    可他終究是食言了。

    洞房花燭時,他見到崔凝雖然忍不住抗拒他的觸碰,可卻努力地在身子上討好他的模樣,二人纏綿所帶來的快感令他有了一絲僥幸。他想著,或許師母說的沒錯,前一段姻緣于她而言早晚會過去,而他是她唯一的丈夫。

    可歡愛過后,半裸著身子,躺在他胸前的她,在睡夢里流淚低喃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那時他才明白,自己不可能不在意。

    于是他愛撫還在睡夢中的她,讓她為他放軟身段,在他手指褻弄之下將呻吟取代其他人的名,更在她尚未完全清醒時就深深入了她,讓她的花xue夾弄自己的rou棍,小嘴叫著夫君,顫抖著讓他cao泄身子。

    強(qiáng)烈的占有欲沖昏他的腦袋,他幾乎都忘了,自己只是個一文不名的窮考生,家無恒產(chǎn),更無功名在身,本就配不上她,更別提讓她忘掉那個曾出身高貴,戰(zhàn)功赫赫的未婚夫。

    所以他必須在明年考取功名。

    不能沉溺溫柔鄉(xiāng),更不能因娶到她而心懷僥幸。

    若沒能考取功名,他將一輩子都追不上她心底的那個影子。

    崔凝出了書房之后,對杜聿方才的態(tài)度還心有余悸。

    她都不知道杜聿這人還能這樣順著她的話捉弄她。

    就在此時,下人慌慌張張來報。

    “小姐,外頭來了個強(qiáng)悍婦人,說是……說是您的婆母?!?/br>
    “……婆母?”崔凝愣住。

    “外頭寫的是杜府,里頭的人是不是杜聿!你們快讓杜聿出來!”

    一名年約四十,頭戴木釵,身形肥碩,聲音洪亮的婦人在大門外把四周的人都喊停了腳步。

    “老娘不在,娶的什么新婦拜的什么堂!如此不孝!我把祖宗牌位都請過來了,叫杜聿滾出來給他祖宗磕頭認(rèn)錯!”

    那名強(qiáng)悍的婦人身邊跟著一名身形清雋,十來歲的白凈青年,他紅著耳根扯著婦人衣袖,低喊道:“娘,你別這么大聲,大哥都來信了,之后還會補(bǔ)禮的。你這樣讓街坊鄰居看笑話……”

    “看笑話?我瞧著那杜聿才是個笑話,家里農(nóng)忙都不干了說是要上京考功名,這下好了,功名沒考著倒不務(wù)正業(yè)傍上高官,一腳就想把老母幼弟踢開?豈有此理!”

    “請問,二位可是宣州來的?”一道溫婉柔和的聲音響起。

    母子二人瞧見來者穿著一身錦衣華服,仙姿玉貌的模樣,紛紛噤了聲。

    “杜聿是家中主人,敢問來者何人?”崔凝落落大方地笑臉相迎。

    青年看著款款而來的崔凝,有些移不開眼神,原本抓著娘親的手也不自覺地松脫了。

    “杜聿是老娘養(yǎng)了十年的不肖子,你說我是誰?”

    “……請問,說是杜聿娘親,可有憑證?”崔凝沒被老婦人的氣勢嚇倒,溫溫柔柔地反問。

    青年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掏出胸前很明顯曾經(jīng)被揉得稀爛的信紙,遞給崔凝道:“杜聿是家兄,這是日前他說在京中成家的來信?!?/br>
    崔凝確認(rèn)了字跡以后,對著二人盈盈一拜。

    “本想著夫君明年考完試之后才隨他回宣州行禮,沒想到婆母小叔竟跋涉而來,崔凝在此見過婆母,見過小叔?!?/br>
    那老婦人見到眼前打扮華貴的年輕女子朝自己行大禮,一時之間也不好發(fā)作,只是看了兒子一眼。

    但青年確定了來者真是自己嫂嫂以后,眼神里多了些復(fù)雜。

    “二位快隨崔凝入內(nèi)休息,可用飯了?”

    “尚…尚未用飯?!鼻嗄昊卮饡r紅了耳根。

    “那正好,我去叫廚房準(zhǔn)備一下,我們一塊兒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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