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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嬌[穿書] 第47節(jié)

    啊,昨天的作話其實(shí)是見見的口是心非來著,但是好像引起大家的誤解了,所以就刪掉了。關(guān)于見見對明哥真正的態(tài)度和看法,就請大家從正文中感受好啦=w=

    感謝追文,評論抽二十個紅包!

    晚安,放假愉快!

    第40章 等人

    到了出宮當(dāng)日, 卯時剛過,外面的天還是黑的,容見就被周姑姑叫醒了。

    起的太早, 外面又冷, 這樣的日子,本來最適合睡覺。所以洗漱過后, 容見還是很想睡, 周姑姑為他妝點(diǎn)時, 容見一頭栽了下去, 眉毛都畫出去了。

    但是時間很趕, 太后催的急,侍衛(wèi)在外頭等著,也來不及重畫了, 周姑姑只好擦了擦,又挑下幾縷頭發(fā),用花鈿固定,遮住了后半段的眉毛。

    昏昏沉沉間, 容見被塞上馬車。

    長樂殿隨行的人不多, 幾個捧著佛禮的宮女太監(jiān), 還有就是四福和靈頌了。周姑姑早年跟著容寧東奔西走, 跑得地方太多, 身子骨不太好, 搭馬車總是腰酸背痛,容見就沒讓她跟著,說是靈頌也很靠譜, 做事謹(jǐn)慎, 應(yīng)對起什么來都很靈活, 讓周姑姑不必?fù)?dān)心。

    未出宮前,跟著的只有錦衣衛(wèi),待走到東華門,大半的隨行侍衛(wèi)正等在那,前簇后擁著容見的儀仗出行。

    章三川騎馬跟在容見的馬車旁邊,低聲同他稟告今日的安排。

    容見實(shí)在很困,頭抵在車壁上,懶懶散散地聽著,偶爾應(yīng)上一聲,意思是在聽。

    過了一會兒,周圍一下子就喧鬧起來了。

    是和太平宮完全不同的響動,那種很熱鬧的氣息。

    宮中每日來來往往,人不算少。但即使是有事聚在一塊,人再多的時候,也是安靜地。宮中的規(guī)矩如此,怕冒犯了主子。

    容見被這響動吸引,抬手掀起簾子,冷風(fēng)一吹,他便清醒過來了。

    今日的天氣不好,外面沒有太陽,一切都是霧蒙蒙的。但小攤小販的攤子也支好了,容見能看到許多人影。

    章三川打眼一看,正瞧見長公主露出來的半張臉。

    他倒也不是那么固執(zhí)古板的人,要求公主遵守規(guī)矩,便打馬湊近了些,擋住窗戶,低聲問道:“殿下是有什么想要的嗎?微臣差人去買。”

    容見搖了搖頭:“本宮就是看看?!?/br>
    他沒有打擾這些的意思,只是看著他們,總感覺透了口氣。

    他確實(shí)是活在這個世上,而不是局限于深宮的一個場景中。

    這樣的車駕駛過,總是惹人圍觀注意的。

    “嚯,好大的陣仗,這是哪家的車駕?”

    “方才從我的攤子旁邊經(jīng)過,金頂黃蓋,這是不是皇家的儀仗?”

    “皇家?我前些時候聽衙門里當(dāng)差的人說,長公主要去護(hù)國寺上香,要屏退四周,將路讓出來,我還想著那天就不能開張了,沒料到后來又說不用了。公主真的出來了嗎?”

    “可我隔壁的那戶人家也沒聽說護(hù)國寺今日不接待外客啊,還說要給自己小孫子祈福去呢?!?/br>
    “哎呦,那就不是了。前兩年貴妃省親,都折騰了一整天,蕭家旁邊的那幾條巷子都不讓進(jìn)出,說是怕有賊人驚擾到貴妃。若真是公主,還能這么怠慢嗎?”

    “誰知道呢,天家的事?!?/br>
    因走的是小路,速度快不了,就這么行了一個多時辰才到山腳下。而上山的路更狹窄陡峭,即使別的車輿都紛紛相讓,容見下車的時候也已經(jīng)是巳時了。

    古寺深沉肅穆,百年松柏遮天蔽日,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寶塔莊嚴(yán),香客如織。

    容見提前戴上了長及膝蓋的幕離遮面,扶著靈頌的手下車。他身后跟著十幾個侍衛(wèi),其余的人已在秦水懷的指揮下分散四處,把守住正門和幾個側(cè)門,連山下的路口都有侍衛(wèi)的抽看。

    隔著薄紗,容見看了眼天色,覺得這個時候怎么也算不上早了,按照太后的說法就是不夠虔誠。但要是想請頭柱香,估計(jì)得要半夜起床,抹黑趕來,風(fēng)險(xiǎn)太大。而太后也不敢放公主在外面過夜。不然容見倒是很愿意為太后請一炷頭香的。

    今日護(hù)國寺來的官宦富貴人家格外多。

    容見來護(hù)國寺的事,京城消息靈通些的人家都知道了。容見在宮中不算深入簡出,每日還要出門上課,認(rèn)識許多小姐公子,但是能入宮的人家必然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是沒有資格的。雖說知道不大可能,但有些人家覺得萬一和長公主搭上關(guān)系,又或是瞧個熱鬧也好,看看長公主是個模樣也好,于是不約而同來了許多人。

    陳嬤嬤笑著道:“殿下先為太后娘娘求一炷香吧。”

    一旁隨侍的章三川立刻使了個臉色,讓副手去清空上香的地方了。

    容見本來是覺得插隊(duì)不好,但轉(zhuǎn)念一想,若是自己真在這里排隊(duì),再等上半個時辰,后來的人怕是都上不了了,于是道德敗壞了一回。

    容見態(tài)度恭敬地同僧人請了香,又念了許多祝詞,這樣的面子還是要給太后的。

    于是,眾目睽睽之下,“至誠至孝”的長公主容見為太后請完了香,又在一行人的簇?fù)硐氯チ撕竺娴膶毜睢?/br>
    畢竟這次來的托詞是給容見看病,上完了香,自然是要看病的。

    竹泉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容見抬眼朝他看了過去。

    他們有一個月多月沒見過了。

    竹泉年紀(jì)雖輕,一貫很有大師風(fēng)范,很能糊弄人。他面上掛著悲憫的微笑,朝容見行了一禮。

    裝模作樣地替容見診斷后,竹泉略講了幾句,說是公主體虛,應(yīng)以養(yǎng)生為重,靈頌緊張得不得了,在一旁用紙筆記了下來。

    容見站起身,跟著竹泉往蓮花殿走去,待到了門前開口道:“太后娘娘吩咐本宮替她誦經(jīng)祈福,這樣的地方,你們?nèi)羰沁M(jìn)去了,怕是攪擾了菩薩?!?/br>
    因抬出了太后,也確實(shí)有這樣的說法,左右商量了一下,覺得進(jìn)去是不太妥當(dāng),便只在門后守著。

    蓮花殿極為寬大空曠,前方供奉著佛祖金身,擺著貢品和香燭,還有幾個蒲團(tuán)。

    容見看了一圈,立在蒲團(tuán)前,就那么站著,隨意地打量著這尊金像。

    很不恭敬,他是見佛不拜的人。

    陳嬤嬤捧著經(jīng)書,身旁呈著佛禮,笑得殷勤極了:“至于誦經(jīng)這樣的小事,哪里要勞煩殿下,老奴便一并做了,只請殿下歇一歇?!?/br>
    這樣的事,本來太后交給陳嬤嬤陪侍監(jiān)督,不過陳嬤嬤現(xiàn)在把柄在容見手里,加上又得了很多賞賜,與容見有關(guān)的事,何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簡直是以身代之,奉承至極。

    容見不置可否地點(diǎn)了下頭:“那就勞煩嬤嬤了。”

    陳嬤嬤本以為他會在一旁坐下,等到回程時再出門,沒料到容見只待了一小會兒,就從后頭的一扇小門出去了。

    她連忙低下頭,只裝作看不見。

    竹泉在門外等著,見容見出來后念了句“阿彌陀佛”:“等了殿下這么些日子,以為殿下是不愿意出來了?!?/br>
    容見嘆了口氣:“這是我不想出門嗎?”

    在此之前,竹泉大約已安排好了一切,路上沒有閑雜人等,連個小沙彌都沒遇到。

    隔著幕離,容見不太看得清路,他們走的又是偏僻的小道,沒太修繕,連灑掃的小沙彌都不在這做功課的,所以一路上頗為崎嶇,還落著石子松果,一不留神踩上去就要跌跤。

    容見提著裙角,每一步都很小心。

    如果有明野在身邊,自己大約就不用這樣了。

    容見很莫名地想著,又很快遺忘。

    走到新的岔路口,竹泉問道:“在蓮花殿時,殿下沒有拜佛嗎?”

    容見點(diǎn)了下頭。

    竹泉便繼續(xù)問:“聽香客們說蓮花殿的佛祖是最靈的。殿下沒有愿望嗎?”

    容見的腳步慢了慢。

    不知為何,容見很信任竹泉,覺得他是個與眾不同的和尚,也是個和這里大部分人都不一樣的人。

    容見坦白道:“我不信佛。既然不信,也沒必要拜?!?/br>
    即使容見從現(xiàn)代社會穿越到小說里,發(fā)生了這么不科學(xué)的事,也沒有對神佛之說感興趣。

    可能他天生就是不信的。

    竹泉在寺廟中穿的是金色袈裟,聽了他這樣的話,竟笑著道:“殿下所行即所思,如此甚妙?!?/br>
    考慮到身邊的竹泉是個修為高深的和尚,容見還是多解釋了兩句:“倒不是我對佛祖有什么質(zhì)疑,不過是覺得不能愚信?!?/br>
    竹泉似乎起了興致,問道:“那殿下覺得何為愚信呢?”

    容見的腳步更慢了,他總怕腳下不穩(wěn)當(dāng),想了片刻才回答:“為了祈求身體健康,而在夜里點(diǎn)燈熬油的念經(jīng)抄書。殺人放火,卻捐獻(xiàn)香火祈求菩薩原諒保佑。”

    譬如太后那樣的人。

    竹泉嘆道:“殿下這樣才是真正有佛緣的人?!?/br>
    容見聞言警惕道:“我可不當(dāng)和尚?!?/br>
    “尼姑也不行?!?/br>
    竹泉愣了下,哈哈大笑。

    這么走了大半刻鐘,容見走得腿都酸了,終于見到了那扇小門。

    靈頌等在門前,三兩步走到容見身邊,推開了門。

    一條彎彎曲曲的石子小路蜿蜒而下,深不見底。

    容見:“?”

    他回過頭,難以置信道:“你不是說包了馬車,今日我想去哪都可以?”

    竹泉認(rèn)真地點(diǎn)了下頭:“連宮里頭的侍衛(wèi)提前幾日來巡查都發(fā)現(xiàn)不了的小路,殿下不會以為還能走馬吧?”

    容見:“……”

    有一瞬間,容見都想在蓮花殿當(dāng)咸魚睡到下午好了。但是想到機(jī)會難得,下次出宮不知道是何年何月,還是決定要去透透風(fēng)。

    容見咬牙道:“行,我走?!?/br>
    竹泉笑的還挺開心。

    不過臨走前,竹泉終于大發(fā)善心,遞給容見一張?zhí)印?/br>
    容見問:“這是什么?”

    竹泉道:“定的上京城里最好的酒樓青云坊。否則你今天去,只能在大堂里待著了?!?/br>
    容見遲疑不定:“和尚也能定酒樓嗎?”

    竹泉“唔”了一聲:“那你以為和尚就是兩袖清風(fēng),出門化緣嗎?”

    容見誠實(shí)地點(diǎn)了下頭。

    竹泉被他氣笑了:“和尚也是拿月奉過日子的。這玩意貴著呢,殿下記得還錢。”

    靈頌在一旁冷冷道:“我們殿下還會欠賬嗎?多少銀子,等我回宮后,立刻打發(fā)人來還了。”

    竹泉朝她擺了擺手:“好厲害的宮女?!?/br>